一、夜巡驚雀
    戌時三刻，淩風勒馬立於德勝門箭樓。指尖撫過新換的城磚，青灰色的夯土中竟混著幾縷暗紅碎屑——這分明是朱雀門磚窯特有的赤黏土。
    "李典史，"他喚來隨行的兵部主事，"上月工部奏報修繕九門耗銀二十萬兩，為何德勝門女牆的垛口比舊製窄了三寸？"
    李策剛要翻查賬簿，城下忽起騷動。一隊驃騎押著二十輛糧車駛近，車轍印深得反常。淩風眯眼細看，拉車的馬匹後蹄沾著遼東黑泥，而車夫綁腿的係法竟是邊軍特有的"燕尾結"。
    "查驗！"淩風揮鞭指向糧車。為首車夫突然掀開車板，寒光乍現——滿車箭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分明是淬了漠北狼毒！
    二、甕城殺局
    叛軍退入甕城，千斤閘轟然墜落。淩風立在箭樓陰影中，忽見月影偏移處，新砌的城磚縫隙透出微弱反光。
    "取火油來！"他喝令守軍。滾燙的油潑在牆磚上，青煙騰起間，數十塊磚石竟開始融化——工部以廉價石膏混黏土充作城磚，遇熱即潰！
    叛軍頭領狂笑："淩大人，這九門早被蛀成篩子……"話音未落，淩風已挽弓搭箭，箭簇穿透其護心鏡，釘在甕城內的火藥桶上。
    "放火箭！"
    三、軍械迷蹤
    子時，淩風踹開兵部武庫大門。本該存放三千神機弩的庫房，此刻堆滿裹著草席的朽木。李策劈開假弩，內部機簧竟是孩童玩的竹蜻蜓改製。
    "好一招偷梁換柱！"淩風拾起半截弩臂，切口處的年輪紋路突然頓住——這楠木產自蜀地，而兵部采購記錄寫的卻是閩南鐵力木。
    庫外傳來馬蹄聲，林清芷疾步而入："查到了！三個月前有批"修繕用木料"運往楚王舊宅，押運官正是五城兵馬司副統領。"
    四、火器驚雷
    醜時，淩風率兵圍住楚王府別院。推開朱漆大門，庭院中赫然架著二十門紅衣大炮——炮身銘文竟與登州水師失蹤的艦炮編號一致！
    "放信號！"淩風劍指夜空。三支響箭炸開時，埋伏在暗處的神機營突然現身。叛軍炮手剛要填彈，卻發現火藥早已被換成染色的麩皮。
    "周尚書沒教你們驗貨？"淩風冷笑，"工部這批"火藥"，可是本官親自調包的。"
    五、朝堂對峙
    寅時，淩風直闖兵部值房。尚書周延儒拍案而起："無詔調兵，淩大人是要造反？"
    "下官特來請周尚書看場好戲。"淩風甩出楚王府繳獲的密信，火漆印上還沾著兵部特供的朱砂，"信上說要"趁早朝時炮擊承天門"——不知這"早朝"指的是今日，還是三日後陛下祭天？"
    晨鍾驟響，李策押著渾身發抖的工部侍郎闖入："稟大人，在周府地窖搜出白銀五十萬兩，封條上還蓋著九門修繕的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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