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濺同仁堂
    地窖裏的血腥氣混著藥香翻湧，淩風劍尖抵住黑衣人咽喉，卻見那人嘴角忽湧黑血。林清芷疾步上前捏住刺客下頜，銀簪挑出半顆蠟封毒丸："斷腸草配鶴頂紅，是東廠死士慣用的‘閻王笑’。"她指尖輕撚蠟衣，隱現龍鱗暗紋，"蠟封手法來自內官監——司禮監的人摻和進來了。"
    淩風踢開藥櫃，遼東鹿茸中滾出幾枚帶血的戶部官銀。李策舉著火把貼近牆壁，磚縫間赫然嵌著半片斷裂的指甲："是陳望的！指甲縫裏的靛藍墨粉，和牆上刮痕顏色一致——他死前來過這裏！"
    突然屋頂瓦片爆裂，三道鉤鎖拽著藥櫃橫飛。淩風旋身揮劍斬斷鐵索，櫃中數百個雀頭模印傾瀉而出，每個底部都刻著考生籍貫編號。林清芷抓起模印按在宣紙上，朱砂印痕竟拚出半幅京畿駐防圖！
    二、墨痕作陣
    順天府衙的晨霧中，三百份墨卷鋪滿青石磚。林清芷以金線串聯卷上雀頭印，懸於半空的朱砂痕竟在陽光下投射出交錯紅線。"每五個雀頭連成星芒，"她以炭筆勾畫卷軸，"對應五軍營駐防的五個糧倉。"
    淩風劍尖點向紅線交匯處："這些‘星眼’位置，正是徐階門生把守的城門。"他扯過軍械庫卷宗，"神機弩射程八百步，若在糧倉高處架弩——"狼毫蘸墨劃破宣紙，一道箭痕直指紫禁城太和殿。
    門外突然傳來騷動。衙役押著個瑟瑟發抖的雕版匠人："此人昨夜在貢院後巷燒版，爐灰裏檢出青金石粉！"匠人懷中跌出本《金剛經》，淩風撕開經書封皮，夾頁密布考生名錄與銀錢數目，頁腳鈐著東廠提督的私章。
    三、龍門伏殺
    三更的貢院死寂如墳，淩風伏在明遠樓飛簷上。寒風吹起林清芷的素色鬥篷，她故意將火折子晃過雕版暗室，窗紙上立刻映出數道拉弓的人影。
    "放箭！"
    黑衣人的弩箭剛離弦，淩風已掀瓦砸向弓手。林清芷旋身甩出鬥篷，浸過藥水的綢緞遇風即燃，幽藍火光照亮二十張驚惶麵孔——全是五軍營的箭術教頭！
    混戰中，淩風劈開暗室鐵鎖。雕版堆後藏著十口貼封條的樟木箱，箱內不是銀兩，而是浸滿火油的《四書》冊頁。"好毒的計策！"林清芷撕開書頁，"若放榜時引爆貢院，天下士子皆成焦骨——科舉舞弊就變成了‘天罰’！"
    四、金殿鍘刀
    五鼓天明，乾清宮的金磚上跪著血色斑斑的徐階。淩風將雕版擲於禦前："請陛下細看版上《論語》——‘民可使由之’的‘使’字多了一橫！"
    林清芷展開徐階奏折："徐閣老上月批閱的刑部公文，此處‘使’字同樣多橫。但貢院官版《四書》並無此錯——"她突然翻開徐階門生的考卷，"二十份舞弊卷的‘使’字，全錯得與雕版一模一樣！"
    嘉靖帝拾起帶血的雀頭模印，指尖摩挲內刻的龍紋："連司禮監的印綬監都動了，是要朕的江山換個主子？"玉鎮紙砸碎在徐階額前，血線蜿蜒過《崇正辨》的扉頁。
    五、雨夜清濁
    暴雨衝刷著刑場血汙，淩風立在劊子手的鍘刀旁。林清芷撐傘遮住橫飛的雨絲："二十顆人頭落地，可真正的黑手還在暗處。"她望向詔獄方向，"那個雕版匠人今晨暴斃，喉骨裏嵌著東廠的梅花鏢。"
    淩風從懷中取出半枚蠟丸，正是北鎮撫司密報："徐階倒台，嚴嵩的門生明日便要接任禮部尚書。"他捏碎蠟丸，露出裏麵染血的遼東參須，"參須紋路與同仁堂證物一致——有人要借春闈案清洗朝堂，再將軍械走私的線索引向關外！"
    驟雨忽歇，一騎快馬踏碎水窪。李策舉著八百裏加急文書嘶喊："薊州軍報！韃靼騎兵昨夜突襲古北口，用的正是五軍營製式神機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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