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吞沒我的瞬間，我感覺整個人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中，小龍女的手是我唯一的支點。我死死攥著那隻冰涼柔軟的手，生怕一鬆開就會永遠失去她。
    "龍姑娘！抓緊我！"我在呼嘯的風聲中大喊。
    她似乎說了什麽，但聲音被扭曲得不成樣子。眼前閃過無數碎片般的畫麵：千軍萬馬的古戰場、富麗堂皇的宮殿、熙熙攘攘的市集...最後定格在一片竹林。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小龍女壓在我身上。她發間的幽香讓我瞬間清醒——還好，她還在。
    "唔..."小龍女撐起身子，長發垂落在我臉上，"這是何處？"
    我扶著她坐起來，環顧四周。我們在一片茂密竹林中，遠處隱約可見城牆輪廓。天色將晚，夕陽給竹林鍍上金邊。
    "不知道..."我揉著摔疼的屁股，"但肯定不是終南山了。"
    小龍女突然按住我的嘴："有人來了。"
    我們屏息躲在竹叢後。腳步聲漸近，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一個身著鵝黃羅裙的少女蹦蹦跳跳走來，腰間掛著串銀鈴。她約莫十七八歲，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咦？"少女突然停下，狐疑地看向我們藏身處，"誰在那兒？"
    小龍女握緊淑女劍，我則摸出瑞士軍刀——雖然知道這玩意兒在武林高手麵前跟玩具差不多。
    少女見無人應答，突然甩手射出三枚金針！針尖破空而來，精準地釘在我們麵前的竹子上，排成個"品"字形。
    "再不出來，下一針可就不長眼了~"少女笑語盈盈，語氣卻透著寒意。
    我和小龍女對視一眼，隻好現身。
    少女看到我們，眼睛瞪得溜圓："哇！好漂亮的小娘子！"她直接無視我，湊到小龍女跟前，"姐姐從哪裏來？這衣裳好生別致！"
    小龍女警惕地後退半步："姑娘何人？"
    "我叫林朝英~"少女笑嘻嘻地說，"你們呢？"
    我和小龍女同時僵住。林朝英？古墓派創始人？我們這是...穿越到過去了？
    "你...你是林朝英？"我聲音都變調了，"那現在是...什麽年份？"
    "北宋政和三年呀~"林朝英歪著頭，"你們莫不是摔壞腦子了？"
    我腿一軟，差點跪了。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比我們原來所在的年代早了近兩百年！
    小龍女還算鎮定，但指尖也在微微發抖："林...姑娘，此處是何地？"
    "終南山下呀~"林朝英眨眨眼，"你們真奇怪。算了，天色已晚，不如到我家坐坐？"
    我正想婉拒，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林朝英噗嗤一笑："走吧走吧，我家廚子做的紅燒獅子頭可香了~"
    就這樣，我們稀裏糊塗地跟著這位"少女祖師"回了家。出乎意料，她家不是古墓，而是座雅致的山莊，匾額上書"活死人墓"四個大字。
    "活死人墓？"我嘴角抽搐，"這名字..."
    "我起的~"林朝英得意地說，"是不是很有意境？"
    山莊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與後來的陰森古墓判若兩地。侍女們見到林朝英，紛紛行禮："小姐回來啦。"
    "準備晚膳，再收拾兩間客房~"林朝英吩咐道，然後轉向我們，"對了，還沒問你們名字呢。"
    "我叫歡喜，這是小龍女。"我介紹道，突然想到什麽，"呃...她姓小..."
    小龍女白了我一眼。
    晚膳時，林朝英像個好奇寶寶，問題一個接一個："小龍女姐姐，你這衣裳料子我沒見過呢！歡喜哥哥，你腰間那個會發光的鐵塊是什麽呀？"
    我冷汗直流，生怕暴露穿越者身份。但小龍女應對自如，隻說我們來自西域，衣著器物都是西域特產。
    "西域啊~"林朝英托著腮，"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正說著，一個侍女匆匆進來："小姐，王公子來了。"
    林朝英頓時眼睛一亮，又強裝冷淡："哼，他來做什麽？"
    話音未落，一個白衣男子已大步走入。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背後負著柄長劍。
    "朝英，我..."男子剛開口，突然看到我們，頓時戒備起來，"這二位是？"
    "我新認識的朋友~"林朝英故意不看他，"小龍女和歡喜，從西域來的。"
    男子向我們拱手："在下王重陽。"
    我一口茶噴了出來。王重陽！全真教創始人！現在還是個英俊小生！
    王重陽被我反應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地說："二位遠道而來，若有需要，重陽願盡綿薄之力。"
    小龍女微微頷首："多謝。"
    林朝英見王重陽注意力在我們身上，明顯不高興了："你不是說要討論武功嗎？還討論不討論了？"
    王重陽苦笑："自然要討論。隻是..."
    "那走吧！"林朝英跳起來，拉著王重陽就往外走，回頭對我們說，"你們隨意啊，當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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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離開後，我和小龍女麵麵相覷。
    "我們真的...回到了過去？"小龍女難得露出迷茫神色。
    我掏出手機——居然還有電！打開相冊，翻出之前在古墓拍的照片："你看，這些圖案和石室裏的一模一樣。林朝英肯定也是..."
    "穿越者。"小龍女接上我的話，眉頭緊鎖，"所以古墓那些裝置..."
    "是她設計的！"我激動地說，"她可能知道怎麽讓我們回去！"
    小龍女沉默片刻："你...想回去？"
    我看著她月光下的側臉，突然語塞。是啊，回去意味著離開她...
    "我們先弄清楚情況。"我岔開話題，"看看林朝英到底知道多少。"
    夜深人靜時，我悄悄溜出客房，想探查山莊。剛轉過回廊，就聽到林朝英和王重陽的爭吵聲。
    "...你就是不肯承認我比你強！"林朝英氣呼呼地說。
    "朝英，武功高低不重要..."王重陽無奈道。
    "重要！"林朝英聲音帶著哭腔，"我創的玉女心經明明比你的先天功厲害，你為什麽不肯用？"
    "我..."
    "因為你嫌棄我是女子！"林朝英喊道，"你覺得女子不配創出高深武功！"
    我正聽得入神，背後突然一涼——一柄劍抵在我後心。
    "偷聽可不是好習慣~"林朝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僵住了。那前麵吵架的是...
    轉頭一看，王重陽和林朝英站在我麵前，剛才吵架的竟是兩個機關木偶！
    "西域來的朋友~"林朝英笑靨如花，眼神卻冰冷，"你對我們很感興趣？"
    王重陽也麵色凝重："閣下究竟何人？"
    我額頭冒汗："我...我就是起夜..."
    "是嗎？"林朝英突然出手，快如閃電地搶走了我的手機，"那這是什麽？"
    她按到電源鍵，屏幕亮起，顯示出我的鎖屏壁紙——一張現代城市的夜景照。
    林朝英盯著照片，表情從疑惑變成震驚："這是...未來？"
    王重陽湊過來看，也變了臉色："朝英，此物..."
    林朝英抬頭看我，眼神銳利得能把我刺穿："你不是西域人。你來自未來。"
    完了，暴露了。我大腦飛速運轉，想找個合理說辭，但麵對這兩位祖師級人物，任何謊言都是徒勞。
    "是。"我幹脆承認，"我來自大約九百年後。"
    出乎意料，林朝英沒有喊打喊殺，反而興奮地跳起來："我就知道！時空穿越是可能的！"
    王重陽皺眉："朝英，你又在研究那些奇技淫巧..."
    "才不是奇技淫巧！"林朝英反駁，"這是科學！"她熱切地問我，"你是怎麽穿越的？借助什麽裝置？能量源是什麽？"
    我被她連珠炮似的問題轟懵了："呃...我也不知道，就是古墓裏有個圓盤..."
    "圓盤？！"林朝英尖叫，"你激活了時空羅盤？"
    "時空羅盤？"
    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帶我去看！等等...不對，現在古墓還沒建..."她原地轉了幾圈，"天啊，這是時空悖論！太刺激了！"
    王重陽一臉擔憂："朝英，此人來曆不明..."
    "他是穿越者！"林朝英雙眼放光，"和我一樣！"
    我下巴差點掉地上："你...你也是穿越者？"
    "當然~"她得意地眨眨眼，"我來自21世紀，物理係研究生，在做時空穿越實驗時出了意外，掉到北宋來了~"
    我腿一軟，跪了。古墓派創始人林朝英，居然是個現代物理學研究生？！
    王重陽看起來快崩潰了："朝英，你到底在說什麽？"
    "哎呀，就是..."林朝英想了想，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釋，"我是天界下凡的仙女，來人間遊曆的~"
    王重陽："......"
    就在這時，小龍女的聲音傳來："歡喜？"
    她持劍而來，看到我被林朝英抓著，立刻劍指林朝英："放開他。"
    林朝英非但不惱，反而更興奮了："哇！又一個穿越者？"
    "她不是。"我趕緊解釋，"小龍女是...呃...這個時代的人。"
    林朝英打量著小龍女，突然恍然大悟："等等！你姓龍...白衣...古墓...天啊！你是我未來的徒弟的徒弟的...？"
    小龍女也被這關係繞暈了，但還是保持警惕："請放開歡喜。"
    林朝英鬆手，咯咯笑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她轉向王重陽，"重陽，我要帶他們去密室，你要一起嗎？"
    王重陽揉著太陽穴："...我去打坐。"
    林朝英的"密室"簡直是間現代實驗室！牆上貼滿了設計圖，桌上擺著各種金屬零件，角落裏甚至有個小型發電機似的東西。
    "這些都是..."我目瞪口呆。
    "時空裝置的部件~"林朝英驕傲地說，"可惜材料有限，隻能做到這樣。"她拿出個金屬圓盤，和古墓裏的一模一樣，"這是我根據理論設計的時空羅盤，但一直沒法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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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我猜測道。
    "沒錯！"她激動地拍手，"你體內有先天真氣，正好作為能量源！"
    小龍女聽得雲裏霧裏，但抓住了重點："你能送歡喜回去？"
    林朝英點頭："理論上是可行的。不過..."她狡黠一笑，"你想他回去嗎？"
    小龍女頓時語塞，耳根微紅。
    我趕緊岔開話題："林姑娘，公孫止為什麽追捕穿越者？"
    "公孫止？"林朝英皺眉，"誰啊？"
    "呃...可能是你未來的徒弟的徒弟的..."我也被這關係繞暈了。
    林朝英擺擺手："不管是誰，追捕穿越者隻有一個原因——防止時空悖論。"她神色突然嚴肅，"如果有人改變曆史，後果不堪設想。"
    我心頭一震："所以...我們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改變曆史了？"
    "理論上是的。"林朝英點頭，"不過曆史有一定的自我修複能力，小變動會被自動修正。"她頓了頓，"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做了嚴重影響曆史進程的事。"她直視我的眼睛，"比如...殺死某個關鍵人物。"
    我背後一涼。小龍女也握緊了劍柄。
    林朝英突然又笑起來："別緊張~我看你們不像壞人。"她湊近我，"不過...你想回去嗎？我可以幫你。"
    我看向小龍女，她垂著眼簾，長睫輕顫。
    "我..."我嗓子發幹，"我不知道。"
    林朝英了然一笑："為情所困啊~"她轉向小龍女，"龍姑娘，若我送他回去，你..."
    "他自有選擇。"小龍女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林朝英拍手："好！那先住下吧，等我完善時空羅盤，你們再做決定~"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暫住在活死人墓。林朝英白天研究時空羅盤，晚上則纏著我講未來的事。王重陽偶爾來訪，每次都被林朝英拉著討論武功——準確說是她單方麵炫耀自創的玉女心經。
    小龍女則變得異常安靜，常常獨自練劍到深夜。我知道她在想什麽——如果我選擇回去，她將獨自麵對這個陌生的過去。
    某天清晨，我在竹林找到練劍的小龍女。朝陽為她鍍上金邊，劍光如練，美得不似凡人。
    "龍姑娘。"我輕聲喚她。
    她收劍而立，額角有細密汗珠："何事？"
    我鼓起勇氣："如果...如果我選擇留下，你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她怔住了，長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歡喜..."她聲音微顫，"你不屬於這裏。"
    "但我屬於你。"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沒有你的未來，不是我想要的。"
    她眼眶微紅，卻倔強地別過臉："胡言亂語..."
    我正要再說，突然林間傳來破空聲！一支利箭直奔小龍女後心而來！
    "小心！"我本能地推開她，箭矢深深紮入我肩膀。
    "歡喜！"小龍女驚呼。
    十幾個黑衣人從竹林竄出，為首者冷笑道："穿越者，終於找到你了！"
    我忍痛拔出箭，發現箭頭發黑——有毒！
    "公孫止派你們來的？"我咬牙問。
    黑衣人一愣："公孫止是誰？我們是時空管理局的！"
    時空管理局？！我傻眼了。林朝英不是說...
    沒等我多想，黑衣人已揮刀砍來。小龍女拾起長劍，玉女素心劍法全力施展，瞬間放倒三人。但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漸漸不支。
    "龍姑娘...走..."我視線開始模糊，毒素在蔓延。
    小龍女充耳不聞，一把抱起我，縱身躍上竹梢。黑衣人在下麵放箭，她左支右絀，手臂中了一箭，卻仍緊緊抱著我。
    "放我下來..."我虛弱地說，"你一個人能走..."
    "閉嘴。"她聲音帶著哭腔，"我不許你死！"
    恍惚間，我看到林朝英和王重陽趕來救援。林朝英手中時空羅盤藍光大盛，王重陽的先天功氣勁橫掃竹林...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林朝英的實驗室裏。小龍女守在床邊，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龍姑娘..."我輕聲喚她。
    她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驚喜："你醒了！"隨即又板起臉，"誰讓你替我擋箭的？"
    我虛弱地笑笑："本能反應..."
    "傻瓜。"她低聲說，卻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林朝英推門而入："喲~醒啦？"她拿著時空羅盤，"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好消息？"
    "時空羅盤修好了，隨時可以送你回去~"
    "壞消息呢？"
    "那些黑衣人確實是時空管理局的。"林朝英歎氣，"他們追捕所有穿越者，防止曆史被改變。"
    我心頭一緊："那你們..."
    "放心，我和重陽把他們打跑了~"她狡黠一笑，"不過他們可能還會來。"
    小龍女突然開口："送他回去。"
    我和林朝英同時看向她。
    "送歡喜回去。"小龍女重複道，聲音顫抖卻堅定，"這裏太危險了。"
    林朝英挑眉："你確定？"
    小龍女點頭，眼淚卻奪眶而出。
    我掙紮著坐起來，握住小龍女的手："不，我不走。"看向林朝英，"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都安全嗎？"
    林朝英沉思片刻："有。"她舉起時空羅盤，"我可以送你們去一個時空縫隙，那裏不在曆史記錄中，管理局找不到你們。"
    "什麽地方？"
    "古墓建成前的...活死人墓。"她狡黠一笑，"也就是現在。"
    我和小龍女恍然大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有個條件~"林朝英豎起一根手指，"你們得幫我個忙。"
    "什麽忙？"
    她臉突然紅了："幫我追王重陽！那木頭死活不開竅！"
    我和小龍女："......"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幫助祖師奶奶追祖師爺爺"的奇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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