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詩音·夢中的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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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快走!"
一聲淒厲的呼喊劃破夢境。我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了被褥。窗外,殘月如鉤,已是後半夜。
又是那個夢。
我抹了把臉,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連續三晚了,隻要一閉眼,就會夢見那個血與火的夜晚——黑衣人屠戮滿門,一個白發老者將我推入密道,然後轉身迎敵...
"那不是我的記憶。"我喃喃自語,卻摸到枕邊一片冰涼。
借著月光,我看清了——那是一把匕首。不,準確說是匕首的鞘,通體烏黑,鞘口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燕子。
"見鬼!"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這玩意兒哪來的?我睡前明明...
等等,我的右手怎麽沾滿了墨跡?
我慌忙點燃油燈,發現桌上攤開的宣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古怪符號。像是文字,卻歪歪扭扭如同蝌蚪,我一個都不認識。
"血衣堂密文..."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嚇得我差點打翻油燈。
不是幻覺。這三天來,隨著夢境越來越清晰,原主的記憶碎片開始不斷湧入我的意識。就像現在,我明明不認識這些字,卻知道它是血衣堂內部使用的密文。
"完蛋,真被附體了?"我盯著自己的手,仿佛那不屬於我。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
"歡喜?你醒著嗎?"林詩音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手忙腳亂地把密文塞進被褥,匕首鞘塞到枕頭下:"進、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林詩音端著燭台走進來,長發披散,隻披了件薄紗外衣,顯然也是剛從床上起來。
"我聽見你喊叫..."她擔憂地走近,"又做噩夢了?"
燭光下,她的肌膚如雪般晶瑩,我不由得看呆了。察覺到我的目光,林詩音臉頰微紅,卻並未躲閃。
"嗯,噩夢。"我勉強收回目光,"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目光落在我沾滿墨跡的手上:"你在寫字?"
"啊...隨便畫畫。"我心虛地把手背到身後。
林詩音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撫上我的額頭:"你出了好多汗。我去給你打盆熱水。"
她轉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別走!"聲音大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林詩音驚訝地回頭。
"呃...我是說,太晚了,別麻煩了。"我訕訕地鬆開手,"陪我坐會兒就好。"
她溫柔地笑了,在我床邊坐下:"明日尋歡哥哥要去見驚鴻仙子,你給他出的主意...很特別。"
我鬆了口氣,順著話題接下去:"那必須的!保證讓驚鴻仙子對他刮目相看。"
"你懂得真多。"林詩音眼中閃著好奇的光,"歡喜,你以前...有過很多紅顏知己嗎?"
我撓撓頭:"在我們那個年代,這些都是常識啦。"
"你們那個年代..."林詩音輕聲重複,突然伸手從床角撿起一樣東西——是我慌亂中沒藏好的密文紙角。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是什麽字?好奇怪。"她歪著頭研究,"不像篆書,也不像隸書..."
"家鄉的...土話。"我幹笑著搶過來,"沒啥意思,亂寫的。"
林詩音靜靜地看著我,燭光在她眸中跳動。有那麽一瞬間,我幾乎以為她看穿了我的謊言。
"歡喜,"她突然說,"無論你有什麽秘密,我都..."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像是瓦片被踩動的聲音。
"誰?"我條件反射般躍起,一個箭步衝到窗前——這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完全超出我平時的體能。
窗外月光如水,空無一人。
"可能是貓。"林詩音走到我身邊,輕輕按住我的肩膀,"你最近太緊張了。"
我勉強點頭,卻注意到窗欞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利器所致。
"天快亮了,你再睡會兒吧。"林詩音柔聲道,"我去準備早膳。"
她轉身離去,卻在門口頓了頓:"對了...這是你的嗎?"
我回頭,隻見她手中捏著一枚小小的金屬物件——那是我穿越時口袋裏的硬幣,不知何時掉在了房間裏。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那枚一元硬幣上,印著清晰的"2023"字樣。
"這..."我喉嚨發緊。
林詩音將硬幣放在桌上,衝我微微一笑:"很精巧的小玩意兒,上麵的花紋我從沒見過。"
她輕輕帶上門離開了。我癱坐在床上,腦子嗡嗡作響——她肯定看出了什麽,為什麽不追問?
......
晨光熹微時,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歡喜!日上三竿了還睡?"李尋歡的聲音透著罕見的興奮,"快起來!我要出發了!"
我掙紮著爬起來,發現枕頭下的匕首鞘和密文都不見了。是林詩音收走了嗎?還是我夢遊藏到了別處?
打開門,李尋歡一身月白長衫站在門外,頭發用玉簪束起,腰間掛著精致的香囊——完全按照我昨天的建議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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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他難得有些局促地轉了個圈。
我吹了聲口哨:"帥呆了!驚鴻仙子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李尋歡耳根發紅:"休得胡言!隻是...賞梅論劍而已。"
"對對對,賞梅論劍~"我擠眉弄眼,"記住我教你的三要素:眼神接觸,適當讚美,還有..."
"適時沉默。"他無奈地接話,"你已經嘮叨了二十遍了。"
我正色道:"最後檢查——禮物帶了嗎?"
李尋歡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南海明珠,按你說的,不貴重但有心思。"
"完美!"我拍拍他的肩,"去吧兄弟,等你凱旋!"
李尋歡深吸一口氣,突然向我抱拳一禮:"多謝。"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搖頭失笑。誰能想到,名震江湖的小李飛刀,在感情上竟如此純情。
"尋歡哥哥走了?"林詩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眼前一亮——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羅裙,發間別著支白玉簪,清麗脫俗。
"嗯,去會情人了。"我笑嘻嘻地湊過去,"咱們今天幹嘛?"
林詩音遞給我一塊濕毛巾:"先把臉洗了。然後..."她神秘一笑,"我也有事請教你。"
一刻鍾後,我坐在花園石凳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詩音捧出的東西——我的密文紙、匕首鞘,還有那枚硬幣,整齊地擺在石桌上。
"這些..."她輕咬下唇,"能告訴我它們的來曆嗎?"
我喉嚨發緊。該怎麽解釋?說我是穿越者?說這具身體可能屬於某個江湖門派的少主?
"詩音,我..."
"先別說話。"她突然按住我的嘴唇,手指冰涼,"讓我猜猜...你不是原來的歡喜,對嗎?"
我心跳如鼓。
"這三天,我翻遍了歡喜以前的筆記,字跡完全不同。"她指著密文,"這種文字,我在爹爹的江湖密檔中見過,是血衣堂高層使用的暗碼。"
我啞口無言。
"而這枚銅錢..."她拿起硬幣,"上麵的年號我從未見過。材質也不像銅,更像是...某種合金?"
我苦笑:"你還真是偵探材料。"
林詩音直視我的眼睛:"你是誰?真正的歡喜在哪?"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懼...和期待?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會相信嗎?"我輕聲問。
"試試看。"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千多年後的未來,因為一場意外穿越到這個叫歡喜的人身上。至於原來的歡喜...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我懷疑,他可能是血衣堂的什麽少主。"
一口氣說完,我緊張地看著林詩音。她會認為我瘋了嗎?
出乎意料,林詩音的表情反而放鬆了:"果然如此。"
"啊?"
"這三天,我查了很多典籍。"她輕聲道,"有記載說,某些內功大成者能靈魂出竅,附身他人...還有西域秘術中的"借屍還魂"..."
我哭笑不得:"不是啦!我不是鬼魂!我是活生生的人,隻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
"未來?"她歪著頭,"像莊周夢蝶那樣?"
"差不多吧。"我放棄解釋了,"總之,我不是壞人,也沒傷害過原來的歡喜。我...我隻是個倒黴的穿越者。"
林詩音突然笑了,笑容如春花綻放:"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誒?"
"這三個月,你對我、對尋歡哥哥、對李園上下所有人都那麽好..."她輕聲道,"壞人裝不出那樣的真誠。"
我眼眶一熱:"詩音..."
"至於原來的歡喜..."她猶豫了一下,"如果他真是血衣堂的人,那...或許不是好人。"
我敏銳地捕捉到什麽:"你知道些什麽?"
林詩音環顧四周,壓低聲音:"三年前,燕子門滅門案轟動江湖。據說就是血衣堂所為,為的是搶奪燕子門的鎮派秘籍《燕行譜》。"
我心頭一震——這不正是我夢中看到的場景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咽了口唾沫,"原來的歡喜真是血衣堂少主,你會...討厭我嗎?"
林詩音的回答出乎意料。她傾身向前,在我唇上輕輕一吻:"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不是這具皮囊。"
我呆若木雞。
"不過..."她紅著臉退開,"你得告訴我未來是什麽樣子。還有,你原來的名字是?"
"我叫..."我正要開口,突然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千萬根針同時刺入大腦。
"歡喜?"林詩音驚慌地扶住我。
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喘息著搖頭:"沒、沒事...好像這身體不讓我說出本名。"
林詩音若有所思:"可能是某種禁製。血衣堂擅長這種邪術。"
我苦笑:"看來得繼續用歡喜這個名字了。"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麽,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今早門房收到的,給尋歡哥哥。但他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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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信,隻見信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李尋歡親啟",落款是"梅嶺"。
"驚鴻仙子的信?"我翻來覆去地看,"奇怪,約會時間地點不是已經定了嗎?"
林詩音也麵露疑惑:"要拆開看看嗎?"
我猶豫了一下:"不太好吧..."
正說著,老管家匆匆走來:"歡喜少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血衣堂的信使。"
我和林詩音同時變色。
"帶了多少人?"我沉聲問。
"就一個,說是送口信的。"老管家答道,"老奴已讓護院戒備。"
我握緊拳頭:"我去見他。"
"不行!"林詩音拉住我,"太危險了。"
"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敢亂來。"我拍拍她的手,"再說,我也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前院門口,一個瘦小的灰衣人垂手而立。見我出來,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少主,堂主請您回總舵一敘。"
"誰是你家少主!"我厲聲道,"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灰衣人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物——一塊和我夢中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燕子玉佩。
"堂主說,您看了這個自會明白。"他將玉佩遞給我,"三日後子時,城西土地廟。堂主等您。"
說完,他不等我回應,轉身就走。
"站住!"我喝道,"你們到底..."
灰衣人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街角。那身法...竟和我夢中見過的如出一轍。
我低頭看著玉佩,背麵刻著兩個小字:燕九。
"燕九..."我喃喃自語。這是原主的名字嗎?
回到內院,林詩音焦急地迎上來:"怎麽樣?"
我給她看了玉佩,說了灰衣人的話。她臉色煞白:"不能去!這明顯是陷阱!"
"但這也是弄清真相的機會。"我歎道,"再說,如果我不去,他們可能會對李園不利。"
林詩音緊緊抓住我的手:"等尋歡哥哥回來商量再說。"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那封信:"對了,信呢?"
林詩音從袖中取出:"在這裏。"
我接過信,突然覺得不對勁——信封的蠟封有輕微破損,似乎被人拆開過又重新封上。
"有人動過這封信。"我沉聲道。
林詩音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
我果斷拆開信。裏麵隻有寥寥數字:
"歡喜身份已露,武林盟追殺令已下。速離李園。——驚鴻"
我和林詩音麵麵相覷。
"什麽意思?"我聲音發緊,"驚鴻仙子怎麽知道我的事?"
林詩音臉色蒼白:"不妙...若武林盟發出追殺令..."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門房的驚呼:"不好了!莊外來了好多江湖人士,說要捉拿燕子門餘孽!"
我心頭劇震——來得這麽快?
"歡喜,快走!"林詩音推著我往後門方向,"從密道離開!"
"那你呢?"我抓住她的手。
"他們不敢拿我怎樣。"她急道,"我爹畢竟是..."
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話。前院大門被人暴力破開,嘈雜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迅速逼近。
"來不及了!"林詩音拉著我就往後院跑,"先去地窖躲躲!"
剛跑出幾步,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攔在我們麵前——是李園的老管家。但此刻,他眼中再無往日的恭敬,隻有冰冷的殺意。
"燕九少主,"他陰森森地笑了,"老奴伺候您多時了。"
我心頭大駭:"你是..."
"上官幫主向您問好。"老管家——不,是上官金虹的眼線——緩緩抽出一把短劍,"您的腦袋值黃金萬兩。"
林詩音擋在我身前:"你敢!"
老管家獰笑:"林小姐,勸您別多管閑事。武林盟追殺令下,格殺勿論!"
危急關頭,我體內那股神秘力量再次爆發。我一把推開林詩音,右手如閃電般探出——
哢嚓!
我竟空手折斷了老管家的短劍!這還沒完,我的左手自發地結成劍指,點向他咽喉要穴...
老管家駭然暴退:"燕喉劍!你果然是燕九!"
"我不是!"我怒吼,卻控製不住身體自動使出的精妙招式,招招直取要害。
老管家節節敗退,突然吹響一聲尖利的口哨。頓時,更多腳步聲向我們包圍而來。
"歡喜,這邊!"林詩音拉著我拐進一條回廊,"去馬廄!"
我們狂奔向馬廄,身後追兵越來越近。剛拐過牆角,迎麵撞上三個持刀大漢。
"燕子門餘孽在此!"為首者大喝。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從天而降,銀光閃過,三名大漢同時倒地哀嚎——他們持刀的手腕上,各插著一把精致的小刀。
"尋歡哥哥!"林詩音喜極而泣。
李尋歡飄然落地,麵色凝重:"我收到驚鴻的飛鴿傳書,立刻趕回。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怎麽回事?"我喘息著問,"為什麽突然..."
"路上說!"李尋歡抓起我和林詩音,縱身躍上圍牆,"先離開這裏!"
就在我們即將躍出李園的瞬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攔在前方——灰衣人,血衣堂的信使。
"少主,"他陰測測地笑了,"堂主等您多時了。"
李尋歡二話不說,三把飛刀同時出手。灰衣人倉皇閃避,我們趁機衝出重圍,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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