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胸！收腹！眼神要深情！"我拿著自製的擴音筒，對站在院子中央的李尋歡大喊，"想象你麵前是驚鴻仙子！"
    李尋歡僵硬地挺直腰板，那表情活像吞了隻活蒼蠅。旁邊的林詩音捂著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憋得辛苦。
    "不對不對！"我跳下台階，走到李尋歡麵前，"你這樣活像個僵屍，哪個姑娘見了不跑？"
    "歡喜，"李尋歡無奈地歎氣，"我行走江湖十餘載，從未..."
    "打住！"我豎起食指，"現在不是"小李飛刀"時間，是"戀愛中的李尋歡"時間！"
    林詩音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尋歡哥哥，你就聽歡喜的吧。他...確實很懂女孩子心思。"
    我衝她眨眨眼："聽見沒？連詩音都這麽說。"
    李尋歡看看我，又看看林詩音，認命般地垂下肩膀："好，我該怎麽做？"
    "首先，眼神訓練。"我站到他麵前，"看著我，想象我是驚鴻仙子。"
    李尋歡盯著我，眼神銳利如刀。
    "媽呀！"我往後一跳，"你這哪是看心上人，分明是看殺父仇人！"
    林詩音笑得直不起腰："尋歡哥哥，眼神要溫柔些。"
    李尋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盡量。"
    "這樣，"我靈機一動，"詩音，你來示範一下。"
    "我？"林詩音愣住了。
    "對，你就用看心上人的眼神看著尋歡。"我壞笑著把她推到李尋歡麵前，"讓他學習學習。"
    林詩音的臉刷地紅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真的抬起頭，用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凝視著李尋歡。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有星光在她眼中流轉。
    李尋歡明顯怔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完美！"我拍手打斷這曖昧的氣氛，"看到沒？就要這種效果！"
    林詩音迅速低下頭，而李尋歡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我...明白了。"
    "好，下一項——微笑訓練。"我掏出準備好的小鏡子，"來，對著鏡子練習最迷人的笑容。"
    李尋歡接過鏡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老天爺！"我扶額，"你這笑容能嚇哭小孩！"
    林詩音擦掉笑出的眼淚："尋歡哥哥，自然些，想想開心的事。"
    李尋歡深吸一口氣，再次嚐試。這次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些僵硬。
    "勉強及格。"我拿回鏡子，"記住，見到驚鴻仙子第一麵，就要這樣笑。"
    "然後呢？"李尋歡竟然主動問了。
    "然後..."我神秘一笑，"直接誇她。"
    "誇什麽？"
    "什麽都行！"我手舞足蹈，"比如"你今天真美"，"這身衣服很適合你"，或者"你的眼睛像星星"..."
    李尋歡一臉抗拒："如此輕浮之言..."
    "這叫真誠！"我翻個白眼，"女孩子就吃這套。不信問詩音。"
    林詩音紅著臉點頭："確實...會開心。"
    李尋歡若有所思："若她嫌我唐突..."
    "那就道歉，說實在忍不住讚美之心。"我拍拍他的肩，"相信我，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被誇，尤其是出自真心。"
    李尋歡終於妥協："我...試試。"
    "好！"我鬥誌昂揚地揮手，"現在進行最後一項——送禮訓練！"
    我從背後掏出準備好的禮盒："這是我讓詩音幫忙做的梅花糕，明天你就帶這個給驚鴻仙子。"
    李尋歡接過盒子，輕輕打開，一股淡雅的梅香飄散開來。
    "好香。"他由衷讚歎。
    林詩音微笑道："按歡喜說的，加了蜂蜜和桂花，不會太甜膩。"
    "記住，"我嚴肅地說，"送禮要配合剛剛學的微笑和讚美，三位一體，效果翻倍！"
    李尋歡小心翼翼合上蓋子："歡喜，你...真的很懂這些。"
    "那當然～"我得意地揚起下巴，"在我們那個年代，這叫"把妹技巧101"。"
    "把...妹？"李尋歡一臉茫然。
    "就是追女孩子的入門課。"我趕緊解釋，"好了，今天特訓到此結束，明天實戰檢驗！"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複盤今天的特訓成果。李尋歡雖然別扭，但進步神速。以他的悟性，明天應該能給驚鴻仙子留下好印象。
    窗外月光如水，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太離奇了——血衣堂的追殺、莫名使出的劍招、李尋歡說我體內有什麽"燕行功"...
    "燕行功..."我喃喃自語，突然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
    朦朧中，我仿佛站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對麵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嚴厲地訓話：
    "燕九！"飛燕回翔"講究身劍合一，你剛才那招有形無神，再來！"
    我——不，是這具身體——恭敬地行禮："是，師父。"
    長劍如臂使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尖輕顫，竟發出清越的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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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者滿意地點頭，"這才像燕子門少主的..."
    "歡喜！歡喜！"
    一陣急促的呼喚將我從夢境中拉回。我猛地睜開眼，發現李尋歡正抓著我的肩膀搖晃，臉色凝重。
    "怎麽了？"我迷迷糊糊地問。
    "你在練劍。"李尋歡沉聲道，""燕子三抄水"，燕子門的不傳之秘。"
    我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什麽？"
    低頭一看，我手中竟握著李尋歡的佩劍，而房間裏的桌椅板凳全被劍氣劈得七零八落。
    "我...我幹的？"我聲音發顫。
    李尋歡點頭："我聽到動靜趕來時，你正在夢中練劍，招式精妙絕倫，絕非尋常人能施展。"
    我腿一軟，跌坐在床上："所以那個夢...是真的？"
    "你夢到什麽了？"
    "一個叫燕九的人，還有他師父..."我揉著太陽穴，"他們在練一種叫"飛燕回翔"的劍法。"
    李尋歡倒吸一口冷氣："燕九...燕子門少主燕九？三年前與整個燕子門一同失蹤的那個？"
    我心頭狂跳："你是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燕子門少主？"
    "很可能。"李尋歡神色複雜，"而且"燕行功"正在你體內覺醒。剛才那套"燕子三抄水"，沒有十年苦練絕不可能使得如此純熟。"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明明很熟悉的手，此刻卻如此陌生。
    "那我...會變成他嗎？"我聲音發緊，"我的意識會被原主的記憶覆蓋嗎？"
    李尋歡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但既然你現在還能保持自我，說明你的意識占主導。"
    "暫時而已。"我苦笑，"每次做夢，原主的記憶都在侵入。遲早有一天..."
    "不會的。"李尋歡斬釘截鐵，"我會幫你控製住"燕行功"。明天開始，我教你內功心法。"
    我感激地看著他："謝謝...對了，現在什麽時辰？你不是該出發去見驚鴻仙子了嗎？"
    李尋歡這才想起正事："啊，是。我來是告訴你，詩音準備了早膳，讓你...等等！"
    他突然瞪大眼睛，指著我的脖子："那個玉佩..."
    我摸向脖頸，觸到一塊冰涼的物件——正是夢中那個"燕九"佩戴的燕子玉佩。
    "見鬼！"我想扯下來，卻發現係繩是個精巧的活結，怎麽也解不開。
    李尋歡按住我的手："別急。這玉佩...我認得。確實是燕子門少主的信物。"
    我頹然放下手："所以血衣堂的人沒認錯...這具身體真是他們的少主？"
    "未必。"李尋歡搖頭，"血衣堂與燕子門是死敵。三年前燕子門滅門，江湖傳言就是血衣堂所為。"
    我腦子更亂了："那為什麽血衣堂的人叫我少主？"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李尋歡皺眉，"除非..."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尋歡哥哥？"林詩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時辰不早了，你該出發了。"
    李尋歡應了一聲，轉向我："此事暫且保密，別讓詩音擔心。等我回來再詳談。"
    我點點頭，迅速把玉佩塞進衣領裏。
    門開了，林詩音端著食盤走進來，看到滿屋狼藉，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是..."
    "我...練功不小心。"我幹笑著解釋。
    林詩音將信將疑，但沒多問："先吃些東西吧。尋歡哥哥，馬車已經備好了。"
    李尋歡整了整衣冠——今早他特意換上了我建議的月白色長衫，整個人俊逸非凡。
    "祝你好運！"我衝他擠擠眼，"記住特訓內容！"
    李尋歡無奈地搖頭，但眼中帶著笑意："知道了。"
    目送他離去，我轉向林詩音："詩音，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
    "幫我找些關於燕子門的資料。"我故作輕鬆，"突然對江湖軼事感興趣。"
    林詩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燕子門？為什麽突然..."
    "就是好奇。"我避開她的目光，"聽說他們三年前神秘失蹤，挺神秘的。"
    林詩音沉默片刻，輕聲道："好，我去書房找找。不過...歡喜，你最近有些奇怪。"
    我心裏一緊："有嗎？"
    "你晚上說夢話..."她猶豫著，"喊著一個名字，"燕九"。"
    我手中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你...聽到了？"
    林詩音直視我的眼睛："歡喜，你到底是誰？"
    這直球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林詩音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唇："算了，先別告訴我。等...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她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歡喜。"
    我心頭一熱，握住她的手："謝謝你的信任。我保證，時機成熟時，一定告訴你全部真相。"
    林詩音點點頭，轉身去收拾房間。當她彎腰撿起一塊碎木時，一個小物件從她袖中掉了出來——是我的那枚一元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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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去撿，但我已經看到了。
    "詩音..."
    "我...我隻是好奇。"她紅著臉解釋，"那晚幫你整理衣物時發現的。這上麵的字...2023是什麽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部分坦白："那是...我來的地方。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林詩音若有所思："所以你真的不是原來的歡喜？"
    "你早就知道了？"
    "嗯。"她輕輕點頭，"原來的歡喜...不會對我這麽好。"
    我心頭一酸，將她拉入懷中："不管我是誰，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林詩音靠在我胸前，輕聲道："我知道。"
    這一刻，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不讓她卷入我身份帶來的危險。
    ......
    日暮時分，李尋歡回來了，臉上帶著罕見的笑意。
    "怎麽樣？"我迫不及待地問。
    "很...順利。"李尋歡難得有些靦腆，"按你說的做了，她...似乎很驚喜。"
    "細節！我要細節！"我拉著他坐下，"從頭說起！"
    李尋歡無奈地笑了笑："我到了梅嶺別院，按你說的先微笑..."
    "然後呢？"
    "然後我說...說..."李尋歡耳根通紅，"說"今日得見仙子，方知何為驚鴻一瞥"。"
    "哇哦！"我吹了聲口哨，"這麽肉麻的話你都說得出口？"
    李尋歡瞪我一眼："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我讓你說"你今天真美"，誰讓你整這麽文藝！"我哈哈大笑，"不過效果如何？"
    "她...笑了。"李尋歡眼中閃著光，"說我何時學了這些油嘴滑舌。"
    "然後呢？"
    "然後我送上詩音做的梅花糕，她嚐了一口，誇讚不已。"李尋歡回憶道，"我們聊了許久，從詩詞歌賦到江湖軼事..."
    "有沒有按我說的，適當誇她？"
    李尋歡點頭："我說她的劍法比去年更精進了，她...很高興。"
    "完美！"我拍大腿，"這不就成了嗎！下次約會什麽時候？"
    "三日後，她邀我去賞雪。"李尋歡頓了頓，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不過...有件事很蹊蹺。"
    "什麽事？"
    李尋歡壓低聲音："她問我，你使的是不是燕子門的劍法。"
    我心頭一跳："她怎麽知道？"
    "那晚擊退血衣堂時，有武林人士在暗處看到了。"李尋歡沉聲道，"驚鴻說，武林盟已經對你發出追殺令，罪名是"勾結血衣堂"。"
    "什麽？"我跳起來，"我什麽時候..."
    "更糟的是，"李尋歡繼續道，"血衣堂那邊似乎也在全力搜尋你。驚鴻說，他們放出消息，稱燕子門少主攜帶《燕行譜》叛逃..."
    我腦子嗡的一聲："所以現在黑白兩道都在追殺我？"
    李尋歡沉重地點頭："情況比想象的更複雜。驚鴻暗示，這背後可能有更大的陰謀。"
    "什麽陰謀？"
    "她沒說清楚。"李尋歡皺眉，"但提到一個名字——上官金虹。"
    我心頭一震："金錢幫幫主？"
    "正是。"李尋歡神色凝重，"歡喜，你必須盡快掌握體內的"燕行功"。無論願不願意，你已經卷入這場紛爭了。"
    林詩音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臉色蒼白："所以...歡喜真的是燕子門少主？"
    我和李尋歡同時一驚。
    "詩音，你..."
    "我都聽到了。"她走進來，握住我的手，"不管你是誰，我都站在你這邊。"
    李尋歡看看我，又看看林詩音，似乎明白了什麽："你們..."
    "嗯。"我坦然承認，"我和詩音...在一起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尋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事。你們兩個...很般配。"
    林詩音臉紅了，但眼中滿是堅定："現在，我們該如何保護歡喜？"
    李尋歡沉思片刻："首先，歡喜不能再以本來麵目外出。其次，必須盡快掌握燕子門武功，至少能自保。"
    "還有，"我補充，"得查清楚為什麽血衣堂叫我少主。如果燕子門真是他們滅的，為什麽又要找少主？"
    "這事交給我。"李尋歡道，"下次見驚鴻時，我會設法打探更多消息。"
    林詩音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在書房找到一些關於燕子門的記載。"
    她匆匆離去，片刻後捧著一本泛黃的書冊回來："這裏提到，燕子門最後一任掌門燕南天有個獨子，名叫燕九，確實在三年前失蹤。"
    我接過書冊，上麵還有一幅畫像——那是個麵容冷峻的少年，眉宇間與我竟有七分相似。
    "見鬼..."我喃喃自語，"這具身體的原主，還真是燕子門少主。"
    李尋歡仔細查看畫像："奇怪，燕九若是燕子門少主，血衣堂為何稱你為少主？兩派不是世仇嗎？"
    "除非..."林詩音突然說，"燕九後來加入了血衣堂？"
    我心頭一震："你是說...原主背叛師門？"
    "不可能。"李尋歡斷然否定，"燕子門以忠義立派，燕南天更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其子絕不可能投敵。"
    "那為什麽..."
    "隻有一種解釋。"李尋歡沉聲道，"血衣堂想利用燕九的身份得到什麽。比如...《燕行譜》。"
    我摸著胸前的玉佩，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憤——那是原主的情緒嗎？
    "無論如何，"我下定決心，"既然用了這具身體，我就有責任查清真相。如果燕子門真是被冤枉的..."
    李尋歡拍拍我的肩："我們一起。"
    林詩音也握住我的手："還有我。"
    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能有這樣的朋友和愛人，何其幸運。
    "好！"我振作精神，"第一步，從練功開始。李師父，請多指教！"
    李尋歡微微一笑："明日寅時，練武場見。準備好吃苦頭吧，燕子門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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