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昆侖的路上，我的手腕越來越燙。
    那道龍形印記像活過來似的，時不時閃著金光。小魚說這是龍珠在適應我的凡人身軀，可我覺得沒那麽簡單——每次印記發燙，我腦子裏就會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麵：
    千軍萬馬的戰場上，我身披鎧甲，手持長槍，身後是...一條傷痕累累的銀龍？
    "又頭疼了？"小魚冰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
    我搖搖頭："不是頭疼...是記憶。我好像真的想起什麽了。"
    小魚神色複雜："清虛子道長說過，越靠近昆侖，前世的記憶就會越清晰..."
    正說著，前方山路突然被濃霧籠罩。
    "小心！"小魚一把拉住我，"是噬魂霧！"
    霧氣中傳來詭異的嗚咽聲，隱約可見扭曲的人影飄蕩。我手腕上的印記突然大亮，金光所到之處，霧氣如潮水般退散！
    "這是..."小魚瞪大眼睛，"龍族血脈在覺醒？"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皮膚下竟隱約浮現出龍鱗紋路！
    "歡喜！"小魚突然驚呼，"你的眼睛..."
    我掏出隨身的小銅鏡一看，瞳孔竟變成了豎瞳，泛著淡淡的金光！
    "臥槽！帥啊！"我興奮地轉頭，"媳婦兒，我是不是要變成龍了？"
    小魚卻神色凝重："不對...凡人之軀承受龍血，會..."
    她話沒說完，我突然渾身劇痛，跪倒在地！血管裏像有千萬根燒紅的針在紮，痛得我眼前發黑！
    "歡喜！"小魚手忙腳亂地抱住我，"堅持住！我幫你疏導龍氣！"
    她咬破手指，將一滴龍血點在我眉心。
    刹那間，一股清涼的力量流遍全身，疼痛漸漸消退。我喘著粗氣抬頭，發現小魚臉色慘白，龍角都黯淡了。
    "你...用了本命精血？"我心疼地捧住她的臉。
    她虛弱地笑笑："沒事...休息會兒就好..."
    話音未落，她身子一軟，竟在我懷裏化出了龍尾！銀藍色的鱗片大片大片脫落，露出血肉。
    "小魚！"我心髒都要停跳了，"怎麽會這樣？！"
    "龍族...失去精血就會..."她氣若遊絲，"歡喜...你要記住...去昆侖...找..."
    "別說話！"我手忙腳亂地撕下衣襟給她包紮，"我背你走！"
    就在這時，霧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嘖嘖，好一對苦命鴛鴦。"
    一個黑袍道人緩步而出，正是當初追殺我們的那個！
    "你沒死？"我護住小魚，警惕地盯著他。
    道人陰森一笑："貧道乃嶗山鬼修，哪有那麽容易死？"
    他抬手一揮，四周霧氣突然化作鎖鏈，朝我們纏來！
    "歡喜...快走..."小魚掙紮著想推開我。
    "走個屁！"我怒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拳轟向地麵！
    "轟——"
    地動山搖！以我為中心，方圓十丈的霧氣瞬間被震散！
    道人臉色大變："龍力覺醒？！不可能！"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臂竟完全覆蓋上了龍鱗！
    "傷我媳婦兒..."我一步步逼近道人，聲音變得低沉嘶啞，"你找死！"
    道人慌忙祭出法寶，卻被我一爪撕碎！他轉身想逃，我縱身一躍，竟騰空而起，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饒、饒命！"道人驚恐萬分，"我知道破解天譴的辦法！"
    我手上力道稍鬆："說！"
    "昆侖往生鏡需要...需要龍族心頭血才能啟動..."道人艱難地說，"但若用...用千年蛟龍內丹代替...可免她一死..."
    "蛟龍內丹？在哪？"
    "往東...三十裏...黑水潭..."
    我冷哼一聲，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謝了。"
    轉身跑回小魚身邊，她已經昏迷不醒。我輕輕抱起她，龍尾無力地垂落，鱗片脫落得更多了。
    "堅持住，媳婦兒..."我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我這就去給你找救命藥！"
    黑水潭比想象中更陰森。
    潭水漆黑如墨，散發著腐臭味。我蹲在岸邊，正琢磨怎麽引蛟龍出來，水麵突然沸騰！
    "轟——"
    一條足有百米長的黑色蛟龍破水而出，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人類...敢闖我領地？"
    我亮出龍化的手臂："借你內丹一用！"
    蛟龍一愣，隨即狂笑："區區半龍，也敢口出狂言？"
    它巨尾一掃，我險險避開，原先站立的岩石被拍得粉碎！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縱身一躍，竟跳起十丈高，一拳砸在它眼睛上！
    "吼——"蛟龍吃痛，瘋狂扭動身軀。我趁機攀上它的背，龍爪深深刺入鱗片縫隙。
    "滾下來！"蛟龍翻滾著撞向山壁，我差點被甩飛，卻死死抓住不放。
    一人一龍從潭邊打到山林，所過之處樹倒石崩！我的龍化狀態開始不穩定，鱗片時隱時現。
    "撐不住了吧？"蛟龍獰笑，"乖乖當我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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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猛地噴出一口毒霧，我眼前一黑，從半空栽下！
    千鈞一發之際，手腕上的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啊——"蛟龍慘叫一聲，"這是...龍族王血？！"
    我趁機撲上去，龍爪直接捅進它的逆鱗！
    "把內丹交出來！"
    蛟龍掙紮著求饒："饒命...我願獻出內丹...隻求留我一魂..."
    我拔出爪子，它吐出一顆漆黑的珠子，隨即潛入潭底。
    握著尚帶體溫的蛟丹，我轉身就往回跑。小魚還等著救命！
    可當我衝回原地時，卻看見——
    清虛子道長正站在小魚身旁，手持拂塵，神色凝重。
    "道長！我找到..."
    清虛子抬手打斷我："小友，老道必須告訴你真相。"
    他拂塵一揮，空中浮現出畫麵：千年前的戰場上，我——李歡喜將軍抱著奄奄一息的銀龍，仰天痛哭。而站在不遠處的，赫然是年輕時的清虛子！
    "當年我奉玉帝之命，監督天罰。"清虛子歎息，"龍女為救你魂飛魄散，你則被罰十世輪回..."
    我如遭雷擊："所以這一切..."
    "都是宿命。"清虛子點頭，"如今你體內覺醒的，正是龍女當年留在你魂魄中的守護之力。"
    我跪在小魚身邊，輕輕撫摸她蒼白的臉："那現在...怎麽辦？"
    "兩個選擇。"清虛子豎起手指，"一，用蛟丹救她，但天譴依舊；二，帶她去昆侖，搏一線生機。"
    我毫不猶豫："去昆侖！"
    清虛子欣慰地笑了："好。但此去凶險，你們..."
    "我不怕。"我抱起小魚，"十世輪回我都等了，還差這一遭？"
    小魚在我懷裏微微睜眼，虛弱地笑了："傻子..."
    我低頭吻她："傻子配龍女，絕配。"
    夕陽下，我們向著昆侖山的方向前進。手腕上的印記與小魚腕間的紅繩交相輝映，像是跨越千年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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