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竹林灑在我臉上。我揉著酸痛的脖子坐起來，發現小妹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醒了？"她頭也不回地說，"我們該出發了。"
    我打了個哈欠："這麽早？古代人都不睡懶覺的嗎？"
    "古代人？"她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呃...我是說，你們這兒的人。"我趕緊轉移話題，"早飯吃什麽？"
    她從包袱裏拿出兩個饅頭丟給我："省著點吃，路上不一定有客棧。"
    我咬了一口，硬得像石頭："這玩意兒能砸死人了！"
    小妹抿嘴一笑："嫌硬就別吃。"
    "吃，當然吃！"我三兩口吞下去，噎得直翻白眼，"為了小妹姑娘，毒藥我都吃！"
    "油嘴滑舌。"她背起包袱，"走吧，前麵有個鎮子，天黑前要趕到。"
    我屁顛屁顛地跟上："小妹，這《十麵埋伏》秘籍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你爹...呃，飛刀門主要找它？"
    她腳步頓了一下："傳說得到秘籍的人可以練成絕世武功，無敵於天下。"
    "這麽厲害？"我吹了聲口哨，"那找到後能不能分我兩招？"
    "你？"她側頭"看"了我一眼，"連基本的輕功都不會，學了也是浪費。"
    "誰說我不會！"我助跑幾步想跳上樹枝，結果一頭撞在樹幹上，眼冒金星。
    小妹笑得肩膀直抖："歡喜公子，你真是...特別。"
    我揉著額頭嘟囔："在我們那兒，這叫萌。"
    "萌？"
    "就是可愛的意思。"我衝她眨眨眼，想起她看不見，又補充道，"像你一樣可愛。"
    她耳根微紅，加快腳步："再胡說八道我就點你啞穴。"
    走了半日，終於看到一個小鎮。我興奮地指著前方："有客棧！今晚可以睡床了！"
    小妹卻拉住我："等等，有飛刀門的人。"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幾個穿黑衣的漢子在鎮口徘徊。我靈機一動，從包袱裏翻出兩套衣服："來，換上這個！"
    "這是什麽？"她摸著粗糙的布料。
    "農家衣服啊！"我得意地說，"喬裝打扮懂不懂？電視劇都這麽演。"
    "電視劇？"
    "呃...戲班子！"我幫她披上外套，"把頭發也弄亂點。"
    我們偽裝成農家兄妹混進鎮子。經過飛刀門弟子時，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個小頭目突然攔住我們："站住！見過這兩個人嗎？"
    他展開一幅畫像，赫然是我和小妹的肖像。我壓低聲音："沒見過，官爺。"
    小頭目狐疑地盯著我："聲音怎麽這麽怪？"
    "我哥嗓子不好。"小妹突然用沙啞的聲音說，還咳嗽了兩聲，"我們還要去給娘抓藥..."
    小頭目嫌棄地擺擺手："滾吧滾吧。"
    等走遠了，我長舒一口氣："小妹，你演得真像！"
    她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我們找了家偏僻的客棧住下。老板打量著我們："隻要一間房？"
    "對，兄妹嘛，省點錢。"我搶著說，被小妹在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房間狹小但幹淨，隻有一張床。我搓著手："那個...你睡床，我打地鋪。"
    小妹點點頭，突然問："你那個會發光的盒子呢？"
    "手機？"我掏出來，"沒電...呃，沒"內力"了，暫時用不了。"
    她失望地"哦"了一聲。我突然想到什麽："不過還有一點"內力"！"
    我打開音樂播放器，播放了唯一一首下載好的古風歌曲。悠揚的旋律在房間裏回蕩，小妹驚訝地睜大眼睛："這...這是什麽樂器？"
    "電子音樂。"我輕聲解釋，"好聽嗎？"
    她點點頭，不自覺地跟著節奏輕輕搖晃。月光從窗戶灑進來，照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要跳舞嗎？"
    "跳舞？"她疑惑地問。
    "就是這樣。"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跟著我的步子走。"
    她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適應了節奏。我們隨著音樂慢慢搖擺，她的發絲拂過我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你們未來的人...都這樣嗎？"她小聲問。
    "不，"我注視著她的眼睛，"隻有遇到特別的人才會。"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快。就在我們的臉越來越近時，音樂戛然而止。
    "沒電了。"我尷尬地說。
    她迅速退開，整理了一下衣服："該...該休息了。"
    我懊惱地躺在地鋪上，望著天花板。突然，小妹輕聲說："歡喜，謝謝你。"
    "謝我什麽？"
    "謝謝你...讓我"看見"音樂的樣子。"她的聲音裏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柔軟。
    我心裏一暖，正想說什麽，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小妹瞬間繃緊身體："有人！"
    下一秒，三把飛刀破窗而入！小妹閃電般抽出短刀格擋，金屬碰撞聲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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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她拉起我就往外衝。
    走廊上已經埋伏了五個黑衣人。小妹將我護在身後："跟緊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短刀所過之處，敵人紛紛倒地。這還是那個需要我攙扶的盲女嗎？
    我們衝出客棧，在巷子裏狂奔。身後追兵不斷，小妹突然拉著我拐進一條死胡同。
    "完了完了！"我急得團團轉。
    小妹卻鎮定地摸到牆上某處，用力一按，暗門應聲而開："進來！"
    我們躲進一個地下密室，屏息聽著追兵跑過的聲音。確認安全後，我癱坐在地："小妹，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她沉默片刻，終於坦白："我是飛刀門主的養女，也是他最得意的刺客。我的眼睛...是裝的。"
    "什麽？！"我跳起來，"你能看見？"
    "嗯。"她抬起頭，那雙原本無神的眼睛此刻明亮如星，"為了任務，我必須偽裝。"
    我腦子嗡嗡作響："所以...你一直在騙我？"
    "開始是。"她咬了咬唇，"但後來..."
    "後來什麽？繼續利用我找秘籍？"我冷笑，"我還以為你真的..."
    "真的什麽？"她追問。
    我別過臉："沒什麽。既然你能看見，那你自己去找秘籍吧！"
    "歡喜..."
    "別叫我！"我甩開她的手，"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算了，就此別過！"
    我衝出密室，任憑她在後麵呼喚也不回頭。心裏像堵了塊石頭，又酸又疼。我以為我們之間有特別的聯係，原來全是演技。
    我在鎮上漫無目的地遊蕩，最後鑽進一家酒館，把身上的銀子全拍在桌上："上酒！最烈的！"
    幾碗黃湯下肚，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我趴在桌上喃喃自語："女人都是騙子...漂亮的更會騙..."
    "這位公子，喝多了？"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我抬頭，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麵容儒雅，身後站著幾個侍衛模樣的人。
    "關你...嗝...什麽事？"我大著舌頭說。
    男子微微一笑："聽說你在找《十麵埋伏》秘籍？"
    我頓時酒醒了一半："你怎麽知道？"
    "我是飛刀門主。"他溫和地說，"也是小妹的養父。"
    我嚇得從凳子上滑下來："臥槽！"
    門主俯身看著我："歡喜公子，我們談談？"
    我想跑，但雙腿發軟。兩個侍衛架起我，門主在我耳邊輕聲說："別擔心，隻要你配合，我不會傷害小妹。"
    "你抓了她？"我掙紮起來。
    "不，"他笑得意味深長，"但她會來救你的。"
    我被帶到一個豪華的府邸，綁在椅子上。門主坐在對麵品茶："說說吧，你從哪來？那個會發光的盒子是什麽？"
    我決定裝傻："什麽盒子？您老眼花了吧？"
    門主不緊不慢地拿出一物——我的手機！他按了幾下，屏幕亮起來："這東西很神奇，但我打不開。密碼是什麽？"
    "。"我隨口胡說。
    他試了試，搖頭："不對。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問。
    "《十麵埋伏》秘籍記載著控製人心的秘術。"門主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配合你的"神器"，我就能掌控整個武林！"
    我這才明白他的野心："你利用小妹？"
    "她是個好棋子。"門主冷笑，"就像你現在一樣。"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打鬥聲。門主皺眉："這麽快？"
    房門被踹開，小妹持刀衝了進來，身上有幾處傷口在滲血。她看到我，眼中閃過欣喜，隨即警惕地麵向門主："放了他！"
    "乖女兒，你終於來了。"門主站起身，"為了這個廢物，值得嗎？"
    小妹堅定地說："他不是廢物。他...他比你們任何人都真實。"
    我心頭一熱，鼻子發酸："小妹..."
    門主突然出手，一把飛刀直取我咽喉！小妹飛身擋在我麵前，短刀精準格擋。
    "叛徒！"門主怒吼，"給我殺了他們！"
    數十名高手湧入房間。小妹割斷我的繩子："歡喜，快跑！"
    "一起走！"我拉住她的手。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跟我來！"
    我們且戰且退，來到後院。小妹按下假山上的機關，一條密道顯現："進去！"
    追兵將至，小妹突然把我推進密道："你先走！"
    "不！"我死死抓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她眼中閃過一絲掙紮，突然吻了我的臉頰："傻瓜..."
    然後她用力甩開我的手，關上密道門。最後的畫麵是她轉身迎向追兵的背影。
    "小妹！"我的喊聲在黑暗的密道中回蕩。
    密道蜿蜒向下，我跌跌撞撞地跑著，臉上還殘留著她唇瓣的溫度。心髒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那個會為我擋刀的女孩，那個在月光下與我共舞的女孩，現在正獨自麵對整個飛刀門...
    我擦掉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握緊拳頭。得想辦法救她！但憑我一個人能做什麽？
    密道的盡頭是條小河。我癱坐在岸邊，望著水中狼狽的倒影。那個自詡情聖的歡喜哪去了？那個隻會花言巧語的歡喜能救心愛的女孩嗎？
    "得變強..."我對著河水說，"為了她。"
    遠處傳來號角聲，我警覺地抬頭。河對岸有一隊人馬，旗幟上寫著"青龍"二字。
    "青龍幫？"我回憶著電影裏的情節，"好像是飛刀門的死對頭？"
    或許...這是個機會。我深吸一口氣，向對岸遊去。冰冷刺骨的河水讓我徹底清醒。這一次，換我來救小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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