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灌進我的口鼻，我拚命劃水，終於爬上了對岸。渾身濕透，凍得直打顫，但更冷的是心裏——小妹還在飛刀門手裏。
    "站住！什麽人？"
    一聲厲喝傳來，我抬頭，看到三個持刀大漢圍了過來，衣服上繡著青龍紋樣。
    "青龍幫的兄弟！"我舉起雙手，"別動手，我是來投奔的！"
    "投奔？"為首的漢子冷笑，"就你這落湯雞樣？"
    "我...我知道飛刀門的秘密！"我急中生智，"他們正在謀劃攻打青龍幫！"
    三人對視一眼，為首的漢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帶他去見少主！"
    我被押著穿過樹林，來到一座隱蔽的山寨。寨門大開，裏麵訓練有素的幫眾正在操練。比起飛刀門的陰狠，青龍幫更顯豪邁。
    "跪下！"我被推到一座竹樓前。
    竹簾掀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劍眉星目，腰間配著一把青鋒劍，氣質儒雅中帶著鋒芒。
    "這就是你說的探子？"他聲音清冷。
    "少主，他自稱知道飛刀門的計劃。"
    少主走到我麵前，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仔細打量我的臉。我被他看得發毛："呃...少主好？"
    "你姓什麽？"他冷不丁問。
    "歡...歡喜。"
    "真名。"
    我咽了咽口水："李...李尋歡？"
    "放屁！"他猛地鬆開我，"你分明是蕭家的人！"
    "蕭？"我一頭霧水，"哪個蕭？"
    少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上麵刻著"蕭"字："十五年前，我父親與蕭家家主結為兄弟，共同對抗飛刀門。後來蕭家滿門被殺，隻留下一個失蹤的幼子——蕭雲河。"
    他盯著我的眼睛："你的眉眼，與蕭伯父一模一樣。"
    我："......"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居然是個有來頭的？
    竹樓內，少主——楚臨風給我倒了杯熱茶。
    "所以...你失憶了？"他皺眉。
    "對對對！"我順杆爬，"我醒來就在飛刀門地界，啥都不記得了！"
    楚臨風沉思片刻："飛刀門主林傲天當年血洗蕭家，就是為了《十麵埋伏》秘籍。據說秘籍中記載的不僅是武功，還有操控人心的邪術。"
    "操控人心？"我想起門主對我手機的興趣，"難怪他想要我的"神器"..."
    "什麽神器？"
    "呃...祖傳的夜明珠！"我胡謅，"能讓人說真話！"
    楚臨風沒有追問，而是說："蕭兄弟，既然你回來了，就該重振蕭家。青龍幫會全力助你。"
    我撓頭："那個...其實我對打打殺殺沒興趣，我隻想救個人。"
    "誰？"
    "飛刀門的盲女刺客，小妹。"
    楚臨風臉色一變："林傲天的養女？你瘋了？她是出了名的冷血殺手！"
    "她不是！"我拍桌而起，"她是為了救我，才被抓回去的！"
    楚臨風用一種"你被蠱惑了"的眼神看著我："蕭兄弟，你可知她手上沾了多少青龍幫弟兄的血？"
    我啞然。是啊，我認識的小妹，和江湖傳聞中的"血羅刹"，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第二天一早，楚臨風召集幫中長老議事。
    "根據探子回報，林傲天三日後要在斷魂崖公開處決叛徒，引我們上鉤。"楚臨風指著地圖，"但我們正好將計就計。"
    一位長老提議："少主，不如讓蕭公子認祖歸宗，振奮士氣！"
    "不行！"楚臨風斷然拒絕，"他現在武功全失，露麵太危險。"
    我弱弱舉手："那個...我有個計劃。"
    所有人看向我。
    "既然林傲天想要秘籍，我們就給他一本假的。"我掏出手機，"用這個做誘餌。"
    楚臨風皺眉："太冒險了。"
    "聽我說完！"我調出相冊裏拍的古代文獻照片，"我可以偽造一份"現代版"秘籍，用隻有我能懂的符號編寫。林傲天貪心，一定會親自審我。"
    "然後呢？"
    "然後..."我壓低聲音，"你們趁機救小妹，我去偷真的秘籍。"
    楚臨風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蕭雲河，你比你父親還狡猾。"
    三日後，斷魂崖。
    我被青龍幫的人"押送"到林傲天麵前。他端坐在虎皮椅上，小妹被鐵鏈鎖著，跪在一旁。她衣衫襤褸，臉上有傷，但背脊依然挺直。
    "歡喜..."她抬頭，灰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又迅速熄滅，"你不該來。"
    我鼻子一酸，強裝鎮定："門主，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放了她！"
    林傲天把玩著我的手機："密碼。"
    "先放人！"
    他一揮手，侍衛將小妹推到懸崖邊，一隻腳已經懸空。
    "不要！"我衝上前，"我給你！密碼是"小妹最美"拚音首字母！"
    林傲天輸入密碼，手機解鎖。他眯眼查看我偽造的秘籍照片："這些符號...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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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西域秘文。"我胡扯，"隻有我能翻譯。"
    他冷笑："那你現在就翻譯！"
    我假裝研究，實則偷瞄小妹。她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嘴唇輕動：快走。
    突然，山下傳來喊殺聲——青龍幫攻上來了！
    林傲天暴怒："找死！"他親自拔劍衝向楚臨風。
    混亂中，我撲向小妹，卻被兩個黑衣人攔住。眼看刀光將至，一道青色身影閃過——楚臨風及時趕到，劍如遊龍，瞬間解決兩人。
    "帶她走！"他扔給我一把匕首，"我去對付林傲天！"
    我割斷小妹的鎖鏈，她虛弱地靠在我肩上："歡喜...對不起..."
    "別說話，我們先..."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傳來。楚臨風被林傲天一掌擊飛，口吐鮮血！
    "少主！"青龍幫眾驚呼。
    林傲天狂笑："今日，就讓蕭家和楚家一起絕後！"
    他揮劍刺向楚臨風心口，千鈞一發之際，小妹突然掙脫我，以驚人的速度衝過去——
    "噗嗤！"
    長劍貫穿了她的胸膛。
    "小妹！！"我的嘶吼響徹山穀。
    林傲天也愣住了："你..."
    小妹嘴角溢血，卻露出解脫般的微笑："這一劍...還你的養育之恩..."
    她猛地抓住林傲天的手，向後一仰——
    兩人一起墜下懸崖！
    "不——！！"
    我衝到崖邊，隻看到萬丈深淵。楚臨風拉住幾欲跳下的我："蕭兄！冷靜！"
    我跪在地上，拳頭砸出血來。那個會為我擋刀的女孩，那個在月光下與我共舞的女孩，就這樣...沒了？
    三日後，青龍幫在山穀下找到了林傲天的屍體，但小妹卻不知所蹤。
    "她一定還活著！"我固執地翻找每一處草叢。
    楚臨風歎息："蕭兄，接受現實吧。"
    就在我們準備放棄時，一個樵夫送來消息：他在下遊救了個重傷的姑娘，眼睛看不見，胸口有傷。
    我們趕到樵夫家，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妹。我顫抖著握住她的手："傻丫頭...你怎麽敢..."
    她氣若遊絲："歡喜...秘籍...在..."
    "別說話，先療傷！"
    她固執地搖頭："《十麵埋伏》...不是邪功...是克製飛刀門心法的..."
    楚臨風震驚："什麽？"
    "林傲天...騙了所有人..."小妹咳出血沫，"真秘籍...在..."
    她的手突然垂下。
    "小妹？小妹！"我瘋狂搖晃她。
    樵夫探了探鼻息："還活著，但傷太重，得找神醫。"
    楚臨風立即下令："送她去藥王穀！"
    我抱著小妹上馬車，在她耳邊輕語："堅持住...你說過要教我武功的..."
    馬車疾馳，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這一次，換我守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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