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我漂浮在虛無中，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隻有意識還在模糊地運轉。這就是死亡嗎？原來穿越者也會死...
    突然，一絲光亮刺破黑暗。我努力"睜眼"，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是淩湘！她跪在一個石台前，雙手捧著"風之刀"，淚流滿麵。
    "求求你...救救他..."她的聲音支離破碎，"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刀身微微發光，映照著她憔悴的臉龐。短短幾日，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已經變得如此脆弱。
    "淩湘..."我想呼喚她，卻發不出聲音。
    石室的門被推開，張郎中匆匆走進來："淩姑娘，不能再試了！"風之刀"認主後隻有你能使用，強行催動會耗盡你的內力！"
    "我不管！"淩湘倔強地咬緊嘴唇，"他為我而死...我必須救他！"
    張郎中長歎一聲："老朽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有人能起死回生..."
    "風之刀可以！"淩湘固執地說，"它是淩家至寶，傳說有逆轉生死之能！"
    她再次將內力注入短刀，刀身光芒大盛，照亮了整個石室。我看到她嘴角滲出血絲，卻仍不肯放棄。
    "歡喜..."她哽咽著，"別走..."
    我的心揪成一團。傻瓜，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我寧願永遠沉睡，也不願看你痛苦...
    刀光越來越強，淩湘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終於，她噴出一口鮮血，倒在石台上。
    "淩姑娘！"張郎中急忙上前扶住她。
    就在這一刻，"風之刀"突然脫離淩湘的手，懸浮到空中，光芒凝聚成一道光束，直射向我所在的位置！
    一股暖流湧入我的"身體"，黑暗被徹底驅散。我感覺到了——心跳！呼吸！手指的顫動！
    "咳...咳咳..."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息。
    "歡喜！"淩湘掙脫張郎中的攙扶，撲到我身邊，"你...你真的醒了？"
    我艱難地抬起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跡："傻丫頭...誰讓你...這麽拚命..."
    她抓住我的手貼在臉上，淚水浸濕了我的掌心："你才傻...誰讓你...為我吸毒..."
    張郎中在一旁老淚縱橫："奇跡...真是奇跡..."
    我試圖坐起來，卻渾身無力。淩湘扶著我靠在床頭，轉身對張郎中說："請您給他看看。"
    張郎中為我把脈，眉頭漸漸舒展："毒已全解，隻是身體虛弱，需要調養。"
    "謝謝您。"我真誠地說。
    他搖搖頭："別謝我，是淩姑娘救了你。"說完識趣地退出了石室。
    屋內隻剩下我們兩人。淩湘低著頭，長發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淩湘..."
    "為什麽要那麽做？"她突然抬頭，眼中滿是淚水，"你知道我醒來發現你...你..."她說不下去了。
    我輕歎一聲："當時沒想那麽多...隻希望你能活著。"
    "傻瓜..."她一拳捶在我肩上，卻輕得幾乎沒有力道，"大傻瓜..."
    我握住她的拳頭："現在我們都活著，不是很好嗎？"
    她破涕為笑，那笑容比"風之刀"的光芒還要耀眼。我們相視而笑，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在心底滋生。
    "對了，"我突然想起，"風無忌呢？"
    淩湘的表情變得嚴肅："逃走了。不過..."她拿起床邊的"風之刀"，"他再也不敢來招惹我們了。"
    刀身在她手中微微發光，仿佛在回應主人的心意。我好奇地問："你是怎麽用它救我的？"
    "我也不太清楚。"她搖頭，"隻是不停地想著要救你...然後刀就自己發揮了力量。"
    看來"風之刀"確實認主了，而且與淩湘產生了某種神奇的聯係。我正想再問，肚子突然咕咕作響。
    淩湘噗嗤一笑："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她起身要走，我卻拉住她的手："等等。"
    "怎麽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風無忌說的...關於你不是淩家血脈的事..."
    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放鬆下來："是真的。"聲音很輕，卻很平靜，"張郎中幫我查了淩家族譜，確實沒有我的記錄。"
    "那你..."
    "一開始很難接受。"她轉身看向窗外，"但後來想通了。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父親待我如親生，我就是淩家人。"
    我欣慰地笑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淩湘。"
    她回頭看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歡喜，等你好些了，我們一起去查清我的身世，好嗎？"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先給我弄點吃的？我真的快餓死了。"
    淩湘大笑著離開，腳步聲輕快如小鹿。我靠在床頭，心中滿是暖意。雖然差點送命，但換來她的真心相待，值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淩湘和張郎中的照料下迅速康複。淩湘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連練功都在我房間外的小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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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清晨，我正在院中散步活動筋骨，忽然聽到牆外傳來弟子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風少爺投靠了魔教！"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有人看見他在黑風崖出現，身邊都是魔教的人！"
    我心頭一緊。風無忌這個瘋子，得不到"風之刀"就投靠魔教？必須告訴淩湘！
    轉身時，我看到淩湘站在廊下，臉色凝重。顯然她也聽到了。
    "歡喜..."她走過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你擔心魔教會來報複？"
    她點點頭："風無忌對淩家堡了如指掌，如果他帶魔教攻來..."
    "那我們得提醒堡中弟子加強戒備。"
    "不。"她搖頭，"魔教勢大，硬拚隻會徒增傷亡。最好的辦法是我帶著"風之刀"離開，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跟你一起走。"
    "可是..."
    "沒有可是。"我堅定地說，"我們說好了要一起查清你的身世，不是嗎？"
    淩湘望著我，眼中情緒複雜。最終她輕輕點頭："好，我們一起。不過得等你完全康複。"
    "我已經好了！"我做了個展示肌肉的動作，卻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淩湘忍俊不禁："看吧，還需要休息幾天。"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大小姐！不好了！山下發現魔教旗幟，至少有上百人！"
    淩湘臉色大變："這麽快？"她當機立斷，"傳令下去，所有弟子撤入密道，按計劃分散隱藏！"
    弟子領命而去。淩湘轉向我："歡喜，我們得立刻動身。"
    我點點頭，回房簡單收拾了行李。淩湘也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勁裝，"風之刀"掛在腰間。
    我們從後山密道離開淩家堡。回頭望去，堡中已經升起濃煙——魔教開始進攻了。
    "別擔心。"淩湘看出我的憂慮，"密道錯綜複雜，弟子們都能安全撤離。"
    "我們去哪？"我問。
    "先去青雲鎮。"她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那裏有我父親的一位故交，或許能提供線索。"
    我們沿著山間小路疾行。淩湘顧及我的傷勢，不時放慢速度。午後時分，我們在一處溪流邊休息。
    淩湘取出幹糧分給我："吃些東西吧。"
    我接過餅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淩湘，如果...我是說如果，找到親生父母後，發現他們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是...壞人，你會怎麽辦？"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真相，無論好壞。"
    我理解她的心情。正想再說些什麽，突然聽到林中傳來異響。
    "有人！"淩湘瞬間拔刀在手。
    樹叢分開，走出十幾個黑衣人，為首的正是風無忌！他一身魔教打扮，臉色陰鷙。
    "師妹，好久不見。"他冷笑道。
    淩湘將我護在身後："風無忌，你還有臉來見我？"
    "把"風之刀"交出來。"他伸出手，"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做夢！"
    風無忌一揮手，黑衣人迅速包圍了我們。他陰森森地說："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淩湘低聲對我說："歡喜，待會我拖住他們，你找機會逃走。"
    "不行！"我斷然拒絕，"我不會丟下你！"
    風無忌已經拔劍攻來。淩湘揮刀迎上，刀劍相擊，火花四濺。其他黑衣人也一擁而上。
    我撿起一根粗樹枝當武器，勉強抵擋著攻來的黑衣人。雖然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但為了保護淩湘，我拚盡全力。
    淩湘與風無忌的戰鬥異常激烈。有了"風之刀"的加持，她的武功明顯提升，刀法如行雲流水，將風無忌逼得節節敗退。
    "不可能！"風無忌又驚又怒，"你怎麽進步這麽快？"
    "因為"風之刀"認主了。"淩湘冷聲道，"它選擇了我，而不是你這個心術不正之人！"
    風無忌暴喝一聲，劍法突變，招招狠辣。淩湘沉著應對，抓住一個破綻，一刀挑飛了他的劍。
    "結束了，師兄。"她刀尖指向他的咽喉。
    風無忌麵如死灰，突然獰笑起來："你以為這就完了？"他猛地吹響一聲口哨。
    林中又衝出數十名黑衣人，個個手持強弩，對準了我們！
    "放箭！"風無忌厲喝。
    千鈞一發之際，"風之刀"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個光罩將我們護住。箭矢撞在光罩上，紛紛墜落。
    "什麽？"風無忌目瞪口呆。
    淩湘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她高舉"風之刀"，光芒更盛，刺得黑衣人睜不開眼。
    "走！"她拉著我迅速撤退。
    風無忌的怒吼在身後回蕩："追！別讓他們跑了！"
    我們鑽入密林，借著地形優勢甩開了追兵。天色漸暗時，終於到達一處隱蔽的山洞。
    "暫時安全了。"淩湘喘著氣說。
    我癱坐在地上，傷口又隱隱作痛。淩湘點亮火折子，檢查我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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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裂開了。"她心疼地說，"都怪我連累你..."
    "說什麽傻話。"我握住她的手，"我們是夥伴，不是嗎？"
    她輕輕點頭，取出金創藥為我包紮。火光映照著她的側臉，我忽然發現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
    "淩湘？"
    "我沒事。"她迅速擦去淚水，"隻是...沒想到師兄會變成這樣..."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輕拍她的手背。曾經的師兄妹，如今卻兵戎相見，這種痛苦我能想象。
    "休息吧。"她柔聲道，"明天還要趕路。"
    我們輪流守夜。輪到我時，望著洞外的星空，思緒萬千。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日，經曆了生死考驗，結識了淩湘這樣的摯友...雖然危機四伏，但我不後悔。
    次日清晨，我們繼續向青雲鎮進發。有了昨日的教訓，淩湘更加警惕，不時用"風之刀"感應周圍的氣息。
    "它能感知危險？"我好奇地問。
    淩湘點頭："像是...一種直覺。靠近敵人時會微微震動。"
    真是神奇的兵器。正午時分，我們終於看到了青雲鎮的輪廓。這是個依山而建的小鎮，炊煙嫋嫋，看起來寧靜祥和。
    "父親的朋友姓柳，在鎮上開醫館。"淩湘說，"小時候他曾來淩家堡做客，對我很好。"
    我們謹慎地進入鎮子，避開熱鬧的主街，沿著小巷找到了"柳氏醫館"。醫館不大，但幹淨整潔，門口曬著各種草藥。
    淩湘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櫃台後站著一位白發老者，正在搗藥。聽到門響，他抬頭看來，目光在淩湘臉上停留片刻，突然激動地走出櫃台。
    "淩...淩丫頭？"
    淩湘眼眶瞬間紅了："柳伯伯..."
    老者快步上前，仔細端詳她的臉："真的是你！都長這麽大了..."他忽然看到淩湘腰間的"風之刀"，臉色一變，"你找到它了？"
    淩湘點頭："柳伯伯，我有重要的事想問您。"
    柳大夫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門外，低聲道："裏麵說話。"
    他帶我們進入內室，關好門窗，又檢查了一遍才坐下："淩家堡的事我聽說了。魔教猖獗，你們能逃出來真是萬幸。"
    "柳伯伯，"淩湘直入主題，"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柳大夫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風無忌說我不是淩家血脈。"
    柳大夫長歎一聲："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他起身從暗格中取出一封信，"這是你父親——我是說淩堡主留給我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你來問身世，就把這個交給你。"
    淩湘接過信，手指微微發抖。她深吸一口氣，拆開信封，展開信紙。我默默站在一旁，給她空間。
    信很長，淩湘讀著讀著，淚水奪眶而出。我忍不住上前，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原來如此..."她哽咽著說，"父親...不，淩堡主在信中說，我是他故友之女。十八年前，魔教為搶奪"風之秘典"，血洗了慕家山莊。他趕到時，隻救出了繈褓中的我..."
    柳大夫點頭："不錯。淩堡主將你視如己出，就是為了保護你，也為了有朝一日能為慕家報仇。"
    "慕家..."淩湘喃喃道，"所以我本姓慕？"
    "慕淩湘。"柳大夫說，"這是你的本名。淩堡主隻改了一個字，就是為了不讓你忘記根本。"
    淩湘——不，現在應該稱她為慕淩湘了——淚如雨下。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
    "還有更多。"柳大夫壓低聲音，""風之刀"原本就是慕家之物，與"風之秘典"本是一體。淩堡主將它藏在斷魂崖，就是為了等你長大後自己去取。"
    慕淩湘擦去淚水："魔教為何要搶奪秘典？"
    "因為傳說中，刀典合一，能開啟"風神寶藏"。"柳大夫神色凝重，"那是上古風神留下的武學秘藏，得之可無敵於天下。"
    我倒吸一口冷氣。難怪風無忌如此執著，甚至不惜投靠魔教！
    "現在魔教知道你找到了"風之刀"，一定會不擇手段來搶奪。"柳大夫憂心忡忡，"你們必須盡快找到"風之秘典"，否則後患無窮。"
    慕淩湘抬起頭，眼中已無迷茫："秘典在哪裏？"
    柳大夫搖頭："淩堡主信中沒提嗎？"
    她重新查看信件，突然發現背麵還有一行小字：""刀指故園，典藏心間"..."
    "這是什麽意思？"我問。
    慕淩湘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故園"應該指慕家山莊！而"心間"..."她輕撫胸口，"可能是指..."
    "你身上的某樣東西？"我猜測。
    柳大夫突然拍手："等等！淩丫頭，你從小戴的那塊玉佩呢？"
    慕淩湘從頸間取出一枚古樸的玉佩："您是說這個？淩堡...父親說這是我生母留給我的。"
    柳大夫激動地說："快看看玉佩裏麵！"
    慕淩湘仔細檢查玉佩，發現在特定角度下，能看到一條幾乎不可見的細縫。她試著旋轉玉佩，果然分成了兩半——中間藏著一片薄如蟬翼的金屬片！
    ""風之秘典"！"柳大夫驚呼。
    金屬片上刻滿了細小的文字和圖形，正是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慕淩湘的手微微發抖："原來...它一直在我身上..."
    就在這時，醫館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不好！"柳大夫臉色大變，"魔教找到這裏了！"
    慕淩湘迅速將秘典收好："後門在哪？"
    柳大夫指向內室："廚房後麵有個地窖，通往下水道，可以出鎮！快走！"
    "您呢？"我急問。
    "我老了，跑不動了。"他平靜地說，"我會拖住他們，給你們爭取時間。"
    慕淩湘跪下磕了個頭："柳伯伯..."
    "去吧，孩子。"柳大夫慈愛地摸摸她的頭，"為你父母報仇，為武林除害。"
    我們含淚從地窖逃離。剛進入下水道，就聽到醫館方向傳來打鬥聲，然後是風無忌憤怒的咆哮。
    慕淩湘咬著嘴唇，強忍回頭的衝動，拉著我在黑暗的下水道中疾行。遠處，柳氏醫館的方向，火光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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