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楊豔的手指輕輕拂過我手臂上的傷口，那觸感讓我一時忘記了疼痛。我們回到城中已經三天了，她每天都來為我換藥，這簡直是我穿越以來最幸福的傷病。
    "楊姑娘醫術高明。"我咧嘴一笑，"在我們那兒，這麽深的傷口得縫針才行。"
    "縫針？"她手上動作一頓，眉頭微蹙，"把皮肉像衣服一樣縫起來？"
    "差不多這意思。"我點頭，"不過用的是特製的線，叫羊腸線，能被身體吸收。"
    楊豔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們那兒的大夫都這麽野蠻嗎？"
    "這叫科學。"我得意地說，"我們還有顯微鏡呢，能看到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就是它們讓傷口化膿。"
    "胡言亂語。"她輕哼一聲，卻好奇地追問，"那你們怎麽治病？"
    我趁機滔滔不絕地講起現代醫學，從抗生素講到x光，甚至扯到了dna。楊豔聽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到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所以，"我壓低聲音，"在我們那兒，男女要是互相喜歡，可以通過檢驗這個dna，看看以後的孩子會不會有遺傳病..."
    "登徒子！"她猛地後退，臉頰飛紅，手上力道一重，疼得我倒吸冷氣。
    "輕點輕點！楊姑娘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誰是你..."她話到一半突然噤聲，耳朵動了動，神色驟變，"有人！"
    話音未落，窗戶突然破裂，三枚毒鏢呈品字形射來！楊豔長劍出鞘，叮叮兩聲格開兩枚，第三枚卻直奔她咽喉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抄起桌上的茶壺擲出。"當"的一聲，毒鏢偏離軌道，釘在了床柱上。
    "看來毒龍幫記性不太好。"我冷笑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十幾個黑衣人從院牆翻入，為首的正是那個被我打掉門牙的壯漢。他獰笑著："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楊豔擋在我身前，劍尖微顫："你傷未愈，別逞強。"
    "放心，我有秘密武器。"我從枕頭下摸出幾個小布袋，"楊姑娘，待會兒我說"閉眼"，你就立刻閉上眼睛。"
    不等她回應，敵人已經殺到。楊豔劍光如虹，瞬間刺倒兩人。我則繞到側麵，將一個布袋砸向人群。
    "閉眼！"
    楊豔下意識閉眼，隻聽"嘭"的一聲，布袋炸開，白霧彌漫。那是我用麵粉和石灰自製的"煙霧彈"，雖然沒有現代催淚彈的威力，但足夠讓這些古代人喝一壺了。
    "啊！我的眼睛！"
    "我看不見了！"
    趁著敵人混亂，我又掏出一個小瓷瓶，對準幾個沒中招的家夥一噴——自製的辣椒水噴霧效果拔群，那幾個壯漢頓時捂著臉慘叫起來。
    "這是什麽妖法！"首領驚恐後退。
    "這叫化學武器。"我咧嘴一笑，"還有更厲害的呢！"
    我從腰間解下一個竹筒，點燃引信後拋向人群。這是我想了一晚上才琢磨出的"爆竹炸彈"，裏麵塞滿了鐵釘和碎瓷片。
    "轟！"
    巨響震得屋簷都在顫抖，雖然沒有真正的炸彈威力，但聲勢足夠駭人。毒龍幫的人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煙霧散去，楊豔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這些...都是你們那兒的功夫？"
    "算是吧。"我拍拍手上的灰，"這叫科技的力量。"
    她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小心！"
    一道黑影從屋頂撲下，寒光直取我後心！楊豔飛身來救，卻已來不及。就在這生死關頭，一道白光閃過，那刺客慘叫一聲，跌落在地——咽喉上插著一柄薄如蟬翼的飛刀。
    "表哥！"我驚喜地看向院牆。
    李尋歡一襲白衣，瀟灑地躍下牆頭："表弟，你這動靜鬧得可不小。"
    "多虧表哥及時趕到。"我拱手道謝，卻發現楊豔神色不對。她盯著李尋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驚鴻仙子。"李尋歡微微頷首，"別來無恙。"
    "你們認識？"我驚訝地問。
    "江湖中人，誰不識小李飛刀。"楊豔冷淡地說，轉身查看我的傷勢，"你流血了。"
    我這才注意到手臂被剛才的偷襲劃開一道口子。楊豔麻利地撕下衣袖，為我包紮。她的手指輕柔地拂過我的皮膚，讓我心跳加速。
    李尋歡識趣地走開："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院子裏隻剩下我們兩人。楊豔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鼓起勇氣，用沒受傷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楊姑娘..."
    "叫我楊豔。"她輕聲道，沒有抽回手。
    "楊豔，"我輕聲問，"你和表哥...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她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三年前，我追殺一個仇人，那人逃到李尋歡處尋求庇護。他...放走了那人。"
    "表哥行事向來有自己的原則。"我解釋道，"他一定是認為那人罪不至死。"
    "那人殺了我母親。"楊豔的聲音冷得像冰，"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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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吸一口冷氣，終於明白她為何如此冷漠。失去至親已是大痛，何況是以這種方式...
    "楊豔，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緊緊握住她的手。
    "不必安慰我。"她抬起頭，眼中竟有淚光閃動，"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真相。那人臨死前說...說我母親是被人設計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我心頭一震："所以你行走江湖，不僅是為了行俠仗義，更是為了查清母親的死因？"
    她點點頭，突然警覺地看向院門："李尋歡回來了。"
    果然，李尋歡拎著兩壺酒走了進來："賊人已退，我們小酌幾杯如何？"
    楊豔起身欲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留下吧，就當...陪陪我。"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坐回我身邊。李尋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如常，給我們各倒了一杯酒。
    "表弟，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武器，是從何處學來的？"他好奇地問。
    "西域。"我和楊豔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笑。
    李尋歡看看我，又看看楊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我錯過不少趣事。"
    酒過三巡，李尋歡突然正色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告。"
    我和楊豔同時放下酒杯。
    "毒龍幫背後有人。"李尋歡沉聲道，"他們最近頻繁活動，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我問。
    "一塊玉佩。"李尋歡看向楊豔，"據說與二十年前楊家的滅門案有關。"
    楊豔手中的酒杯"啪"地碎裂，酒水濺了一身。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顫抖著，"滅門案？"
    李尋歡麵露訝色："楊姑娘不知道？二十年前，洛陽楊家三十八口一夜之間..."
    "我母親從未提起！"楊豔猛地站起，"我隻知道她是逃難到師父那裏的..."
    我突然想到什麽："楊豔，你說你母親是被害的，是什麽時候？"
    "十年前。"她臉色蒼白，"那時我十二歲。"
    李尋歡眉頭緊鎖："時間對不上。看來這其中另有隱情。"
    楊豔身形一晃，我趕緊扶住她。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像一片風中的落葉。
    "我會查清楚。"她咬牙道，"無論是誰害了我母親，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我幫你。"我不假思索地說。
    楊豔詫異地看向我："這與你無關。"
    "怎麽無關？"我認真地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很快又恢複冷靜："太危險了。"
    "危險？"我笑了，"在我們那兒，有個叫福爾摩斯的偵探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真相。""
    "這福...福什麽的人，說話倒有幾分道理。"楊豔輕聲道。
    李尋歡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既然二位決定追查此事，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這是毒龍幫最近頻繁出沒的地點。他們似乎在找一個叫"老煙槍"的人。"
    楊豔接過紙條，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我知道這人。他是當年楊家案的目擊者之一。"
    "那我們明天就去找他！"我興奮地說。
    "我們？"楊豔挑眉。
    "當然是我們。"我理直氣壯，"你現在是我的專屬大夫，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油嘴滑舌。"她輕哼一聲，卻沒有反對。
    夜深了，李尋歡告辭離去。楊豔也要走，我卻叫住了她。
    "等一下。"我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送你的。"
    她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對精致的耳墜——這是我用碎寶石和銀線自製的，雖然工藝粗糙，但在這個時代絕對獨一無二。
    "這是..."
    "在我們那兒，這叫"定情信物"。"我厚著臉皮說。
    楊豔的臉"騰"地紅了："胡說什麽！"卻小心地合上盒子，收進了袖中。
    我趁機握住她的手："明天見？"
    她輕輕"嗯"了一聲，飛快地抽出手，縱身躍上牆頭。月光下，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明天見，楊豔。"我輕聲說。
    夜風送來她若有若無的回應："小心傷口..."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摸了摸鼻子。
    看來我這現代人的追女秘籍，在這個武俠世界也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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