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大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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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朗走了,帶著大發橫財的憧憬,帶著李譽的希望,坐上了火車。
    火車開往京城,在那裏,他會匯合肖恩、南希等人,然後啟程回國。
    李譽送別後,走出車站,心裏悵然若失:再見了,飯票。
    換乘時,自濟省大學裏忽然湧出好多人,他們不像學生,看上去各行各業都有,都帶著文具之類,交頭接耳談著。
    李譽拉住一位30來歲的分頭襯衣男:“這位老哥,這是什麽情況?”
    襯衣男一愣:“哦,考試,選拔赴美的留學生。”
    曆史上這一天,全國位考生走上了考場,進行一場赴美留學的選拔考試,各行各業、幹啥的都有。
    但是,由於特殊年代的耽擱,這批人及格的還不足2500人,把骨幹教師、係主任等教育口的園丁也劃拉進去,也才湊了2800人。
    然後,是再次選拔、政審、考察,然後還有突擊英語學習,禮儀培訓等等等等。
    最後,當這年12月26日登機飛往美國時,再加上2個已經自己考取了赴美留學機會的,一共是52人。
    這52人承載著希望,開啟了一個時代。
    然而,這一世李譽英語水平有限,名都沒有報。
    “考得不好。”襯衣男很健談,或許也是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和我複習的那些完全不一樣,有些超綱。”
    李譽不好多說,送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超綱不用怕,你覺得超綱了,別人也是一樣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看運氣吧。”
    襯衣男還是不甘心,但考試業已結束,他也是無可奈何。
    李譽不由的想起昨天下午,他跟布朗的一番談話——
    “又從背包裏拿東西,你的背包是百寶箱嗎?”布朗打趣道,伸出手來,“我看看這是什麽?!”
    “這是留學申請,你回去後幫我投一下,不夠你再幫我複印或者謄寫幾份。”李譽把稿紙鄭重地交到對方手上,“如果你能在半年內聯係到接收我的學校,在我踏上美國土地的那一刻,我將把50的鬼臉麵具版權作為報酬送給你。當然,如果產生了費用,咱們前一份協議不是還有授權費嗎,花那個好了。”
    “哇哦,真的嗎?”布朗興奮道,他現在無法確定天上掉的這份陷阱有多麽巨大,但看麵具造型,怎麽也值1萬美元吧,或許不止,算2萬好了,那就是白得1萬美元,他想起李譽讓自己簽了協議,就補充道,“口說無憑?立下字據?”
    李譽毫不猶豫:“立下字據!”
    他取出一張稿紙,將約定寫成了一張詳細的協議,兩人簽字畫押。
    是的,他想去美國一趟。
    一個是國內市場經濟地位還未確立,李譽沒機會大展拳腳。二個是李譽腦子裏裝著的經典ip太多,他屬饕餮的,想去美國,提前占下。三個是李譽有40年後的記憶,那時候,老美辦事可不地道,發動貿易戰,壓製中國崛起,李譽爭取提前把一些技術劃拉進中國,他的最低願望是:沒有代差。
    飛機上,布朗正好和南希挨著,他的女上司40多歲,正是火氣大的時候,他奉行鵪鶉戰術,閉目養神中。
    南希拿出化妝盒,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旅途漫長,等下了飛機打扮也不遲,她捅了捅身旁的胖子:“你在濟城去了工廠了吧?”
    被推醒的布朗惜字如金:“去了。”
    “感覺如何?你不知道,我在京城換了個工廠又多采訪了兩天,真是……”南希思索用什麽詞形容更妥帖和形象,“……真是……後悔。”
    “嗯?”布朗偏了偏頭,在京城就看出了中國工業的落後,南希和肖恩便放棄了去更落後的濟城,結果最後卻用了“後悔”這個詞。
    沒想到南希一通牢騷:“那個工廠的主管和之前遇到的毫無二致,都是一樣的古板,一樣的自以為是,他們做什麽都要按計劃來,不傾聽消費者的聲音,產品一經推出十年八年不作任何變化,對超出計劃外生產異常謹慎,沒有任何開拓精神,銷售做得一塌糊塗,還總覺得我的建議是指手畫腳,他們陪著笑臉,卻從來不拿你當回事。”
    “呃。”布朗表示同情,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放在心上。睡一覺,一覺醒了就回國了。”
    布朗沒有告訴南希,他原以為毫無波瀾的濟城之行,出了例外,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翻譯,使其中國之行在回程時充滿了希望。
    南希根本不想睡:“想什麽呢,先飛往歐洲,再轉機,倒好幾次才能回國!”
    “呃……,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
    日子恢複了正常。
    或者,對現在的李譽說,工作也是重新開始的,充滿了新鮮感,他每天打卯上班,打卯下班。
    由於接待外賓一事辦得妥帖,李譽入了劉和友的法眼,成了他的私人文書和寵臣,整天跟著他跑前跑後,本職工作反而做了沒多少。“上車。”劉和友一手掌著把,一手拍了拍二八自行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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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車架,大橫梁,作為“三轉一響”中的“一轉”,七十年代結婚的奢侈大件之一,濟城裏保有量還可以,劉和友的這輛是大金鹿,牌子,結實。
    “劉叔,你先騎起來,我能跳上去。”現在兩人熟絡,李譽不叫劉書記了,改口了劉叔,顯得更親密,“我觀察了好多次,劉叔你從來不前掏,都是後騙腿,我怕你把我踹下去。”
    “你個兔崽子,敢開幹部的玩笑了。工資還沒發,不想要了是吧?!”劉和友笑著說道。
    他推著車一騙腿,朝前行去,李譽提著袋子水果,在後邊跟了幾步,跳了上去,車子一晃,又筆直前行,劉和友掌著把,蹬著鏈子,繼續說道:“你有120斤嗎,馱著你感覺還沒去年過年時候那半拉子豬肉沉。”
    “115斤。這兩天還長肉了。”李譽從後邊應著。
    他身量不低,身材肩寬腰細,是個健美的坯子,奈何營養沒跟上,有些偏瘦了。
    車子七拐八繞,載著兩人來到了一個巷子胡同,這胡同有年頭了,隔著一條街就是護城河,算是古跡的一段,綠化做的相當不錯,拐進院子,好幾顆大柳樹。
    “你徐姨應該在東屋。”劉和友等李譽跳下去,他就貼牆停了車子,說著話,領著李譽進了東屋。
    東屋在濟城大多數人家都默認是廚房,劉和友家的東屋飄出青煙嫋嫋,肯定他老伴在裏邊做飯。
    “徐姨。”李譽嘴甜,確認了下對方年紀,就張口叫到。
    “嗯。是小譽吧,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啊?!”徐姨假裝生氣,又說道,“你劉叔在家裏都沒少誇獎你,說你辦事牢穩。”
    “是劉叔人好,喜歡提攜後輩,在廠子裏,我跟劉叔最親了。”李譽微笑著任由徐姨拉著胳膊說話,感覺這一幕很溫情。
    簡單談了下工作,談了下生活,徐姨把兩人“攆”了出去:“你爺倆先開席倒上酒,我這菜馬上就弄好了。”
    北屋八仙桌貼條山幾放置,留出三麵,劉和友靠裏坐,和他相對的位置,李譽堅持不坐,留給徐姨,他執晚輩坐下首。
    劉和友從書架上取下一瓶酒:“怎麽樣,能喝多少?”
    “沒喝過酒……”李譽實話實說,這輩子真是沒碰過,上輩子也喝不多,不久前,布朗來時的酒席,他叨陪末座,借口重任在肩推掉了酒,光搶菜吃,於是,現在也是習慣性推脫,卻忽然瞅到劉和友的白酒包裝,便改了主意,“不過,劉叔有興致,我說什麽也得陪幾盅。”
    李譽燙完酒壺,借著往裏裝酒,從劉和友手裏接過了酒瓶。
    乳白色玻璃瓶如假包換,中間是上斜寫就萬年不變的“貴州茅台酒”字樣,左上角ogo是個金色葵花,反過來背麵是“三大革命”背標,整個包裝都有中英文標識。
    沒錯,就是它!李譽心道。
    李譽對酒文化了解有限,但大名鼎鼎的“三大葵花”牌茅台還是聽說過的,“三大”指的是背標的“三大革命”,“葵花”指的是正麵葵花標誌,這款酒大致是67年特殊時期起始生產,75年停止,都是外銷,不在國內賣,不巧,停了後發現倉庫還剩下25.8萬商標可能會造成浪費,於是78年複產,貼標內銷,年內再次停產,這次是永久性的。
    後世,由於過去了三四十年,這種酒存世量已經不多,成了絕版珍藏,加上本身還有特殊的時代性,動輒一瓶就得10萬大元往上走。
    八仙桌上布好了菜,徐姨也解下圍裙上了桌,看李譽提起酒壺,要往自己麵前放酒盅,便說道:“你爺倆喝,別管我。”“來走一個。”劉和友一仰脖,滋兒一聲,一盅酒進了肚子,李譽摸了一把汗,默念:5000塊錢,然後自己也陪著滋兒一聲,又是默念:5000塊錢。
    一口5000,一口又5000,太刺激了,李譽也沒有品鑒美酒的能力,隻是喝得出醬香型白酒的醇厚,其他就沒了,猶如牛嚼牡丹、煮鶴焚琴,簡直暴殄天物。
    “劉叔,我給你滿上。”李譽起了身子給劉叔滿上,自己酒盅就收起來了。
    劉和友不解:“怎麽,你也滿上,再喝點兒!”
    “不了,我不懂酒,喝了浪費。”李譽口裏說著,心裏卻說:我能直接說我心疼嗎?!
    李譽打量著酒瓶:“劉叔,這茅台多少錢一瓶?我這外行都覺得是好酒。”
    “8塊,頂全家一個月菜錢。”徐姨不滿地說道,“買了這一瓶,倆月不準再買酒。”
    “這不糧油副食上剛進的嘛!人家老孫通知到,咱不捧個場,以後見麵多不好。”劉和友求生欲很強,為了喝酒的幸福據理力爭。
    才8塊一瓶,難以置信。
    “現在手頭上30多,月底還能收入20塊錢,去除日常花銷,要不投資上幾瓶存著?”李譽心裏念頭一起,忽然又噗嗤一笑,心說,“兩輩子都窮怕了,連這點兒小算盤都打。”
    相較於他想去做的,幾瓶酒助不上一點兒力,還不如投資把身體養得棒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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