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就到了中國傳統的除夕。
    李譽來到美國已經超過2個半月。
    這兩個多月來他開了公司，收獲了愛情，也利用上一世的“石油危機”記憶，即將收獲第一桶金。
    但，他還是感到孤單，因為這一世的身世，也因為遠離家鄉。
    李譽站在臥室窗邊，看向屋外。
    已是萬家燈火時分，夜裏的芝加哥燈紅酒綠，車流如織。
    這是除夕前一天的夜裏，9點多鍾。
    濟城那裏是大年三十，上午10點多，電信局轉接員沒放假的，差不多上班了。
    “叔，是我。”經過了漫長的轉接和等待，李譽終於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是宏光塑料廠。
    “我當然知道是你，在美帝那裏，我就認識你一個人。”劉和友開著玩笑，“你那裏開學了吧？”
    “沒呢！還得幾天。”
    “不出正月就開學嗎？”劉叔又覺得開學時間不人性。
    “這裏沒農曆，開學不考慮春節！除了華人，這裏也不過春節。”李譽解釋道，現在不比後世，春節完全被白人社會無視，“過年了，你和姨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劉叔笑著說，“你姨今天大清早就把我攆公司來，她念叨著你估計要打電話。果然，你就打過來了。”
    李譽笑了，很開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
    這是親情的關心，和愛情不同，一個是暖，一個是熱，能同時得到兩者的人是幸福的。
    “叔，去年底大會開了，咱廠子裏有沒有學習會議精神啥的？”
    劉叔一愣：“學了，很受鼓舞。問這個幹什麽？”
    李譽：“叔，你忘了和哈珀公司的合作意向了？如果高層鼓勵創匯，合作成功對咱廠也好處多多。”
    “沒忘，月初和哈珀那邊聯係過，但是，他那邊意向不大了。”劉叔說道，又仿佛自言自語，“人民幣值錢，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譽大概明白了哈珀那邊推脫合作的借口了。
    1978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是1.577人民幣兌換1美元，而且，人民幣還在升值軌道，在1979年將達到1.496人民幣兌換1美元的高位。
    這不正常，不光嚴重抑製了出口，也抑製了外來投資。
    哈珀本是為了安撫李譽來美，他並沒有想在中國找代工，現在更是直接借著人民幣匯率被高估原因，取消了意向。
    當然，意向取消就取消了，劉和友也沒什麽感覺。
    高層口頭上“鼓勵創匯”，但一時還是延續著“統收統支”的老的外匯管理方法，外匯在劉和友的思想裏還是有點費力不討好的。
    直到79年8月份的“外匯留成”實行，讓地方和企業能獲得一定比例外匯，才調動了企業積極性。
    然後，到了81年1月1日，出台了“內部結算價”，“創匯”才真正的火了起來。
    不過，哈珀取消代工意向是因為對中國不了解、不放心，而不是不能掙錢。
    眼下，中國的人工便宜到沒朋友，原材料價格也比美國低了太多，即使匯率吃虧，但總體上，同一件產品的到岸價，還是比美國當地生產低了一半以上。
    “人民幣值錢了對出口沒好處。”李譽簡單說了下，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這年代個人想把人民幣換成美元的正常渠道幾乎為0，人民幣在國際商品貿易上覆蓋率也趨近於0，李譽還不能理解為何匯率居高不下，想來應該是更多方麵考慮的結果吧。
    比如，如果貿然貶值，外資就會大軍壓境，民族工業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叔，下月底，或者3月初，我可能回去一趟。”李譽說道。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叔不是不想你回來，可剛去了沒幾個月就回來，這一路上花銷可不是小數目。”
    這個數目比劉叔和徐姨的一年工資加一起都高出數倍，的確令人覺得心疼。
    他肯定想不到，李譽到時候大概率已經沽清了期貨上的多單，所得利潤足夠買下一架普通飛機了。
    “叔，我開了一家公司。”李譽說道。
    “公司？什麽公司？你上哪裏搞的錢開公司？”
    李譽這句話，劉叔聽了有點兒懵。
    “一家玩具公司。叔，你放心吧，錢的來路很正，等我回去了再給您說。”李譽說道，但實際上還沒有開，不過已經有了完全的打算，“我準備生產一批玩具，想委托咱塑料廠生產。”
    劉和友疑問：“什麽玩具，美國當地生產不了嗎？”
    “生產的了，但交給咱廠子就給國家創匯了不是？”李譽解釋道，“塑料玩具，正好契合咱廠子業務。”
    “外匯不外匯無所謂，你自己多加小心，別做錯事。”劉和友很想立刻問問李譽錢的來路，但孩子說了以後會跟他講，現在他再說怕傷了李譽自尊心。“我省得。”李譽答應著。
    電話一連打了二十分鍾，直到劉和友催促放下，李譽才最終停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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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譽說的玩具，自然是變形金剛。
    等期貨的錢一到位，他就開始攢大招。
    第二天除夕夜，李譽把麵板和食材搬到了漢娜宿舍，“強迫”艾米莉亞和漢娜跟自己一起吃了頓餃子。
    由於是周末，宿舍另一個常住人口萊麗去找男朋友去了，隻留下她兩個。
    “你也太霸道了吧，也不問問我們想不想吃？！”艾米莉亞“憤怒”地表示抗議。
    “那你不吃好了，不強迫的。”李譽擀著餃子皮說道。
    “不行，我是宿舍主人，隻有我自己能決定吃或者不吃。”
    “還可以決定吃什麽，”李譽衝烤麵包機努了努嘴，“你可以烤兩片麵包。”
    “正餐呢，你讓我吃切片麵包？！”艾米莉亞不忿。
    “惹不起，你隨便吧，我多包點，你想吃就吃，不吃我帶回去，明天還可以吃一頓。”李譽受不了胡攪蠻纏，果斷“認慫”。
    “漢娜，你吃過餃jiao）子zi）嗎？”艾米莉亞看李譽不理他了，問正在一邊無聊攪陷的漢娜。
    “吃過，李譽做的。”漢娜回答著艾米莉亞卻問李譽，“上一次吃的什麽餡的，羊肉？”
    “對，上一次是羊肉。這一次是豬肉大蔥。”李譽隨口回了一句。
    “豬肉？”艾米莉亞表示懷疑，她習慣吃牛肉，“我從來不吃豬肉。”
    “培根你不是挺喜歡吃的嗎？”李譽抬頭說道。
    “培根是豬肉做的？”艾米莉亞問漢娜，後者點點頭。
    “培根是豬肉做的？”艾米莉亞問李譽，李譽擀著皮哼哼兩聲。
    “小時候，我養過一隻寵物豬，天天喂它吃培根，現在已經上天國了，你說，它在那裏會不會恨我！”艾米莉亞呆呆地說道。
    艾米莉亞腦洞清奇，跳躍很大，李譽表示理解不能，隨口說道：“不，它上不了天國，進食同類隻能下地獄。”
    艾米莉亞被“地獄”嚇到了，她眼睛冒火，又怕又怒，跑到屋裏扯來枕頭，“抽打”著李譽：“李譽，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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