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暑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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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生的假期於 7 月初正式拉開帷幕。7 月,向來是收獲的時節,亦是農民最為繁忙的時刻,大家都習慣稱其為農忙。7 月 9 日,這一天是楊威的生日。那年8 號,還在田間辛苦勞作的母親朱珍,突然對著奶奶說道:“家婆,我這肚子突然疼得厲害極了,感覺好像要生了。”奶奶聽後,卻有些沒好氣地回應道:“真是會挑時候偷懶啊,在這最忙的時候想著要出生,這孩子也真是一點兒苦都受不了。”朱珍咬著牙強撐著那陣陣襲來的劇痛,而此時在外開車的楊均根本無法立刻趕回來。無奈之下,朱珍趕緊給自己的爸爸媽媽打電話,不到二十分鍾,父親陳通和母親李利桂就匆匆趕到了家中。
    朱珍在看到自己爸爸媽媽到來的那一瞬間,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朱珍躺在床榻上,那究竟是怎樣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楊威自然無從知曉,也無法切身體會。她就那樣煎熬著,一直到第二天的 8 點,才終於艱難地生下了楊威。在那略顯簡陋的瓦房裏,朱珍究竟經曆了多少難以言說的苦痛啊。在村裏那位經驗豐富的接生婆以及李利桂不斷的鼓勵聲中,朱珍終於順產生下了楊威。楊均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到家時已經是中午了。他急切地看了看繈褓中那小小的孩子,然後滿含深情地對朱珍說:“老婆,你辛苦了。”
    此時的朱珍,心中滿是委屈和痛苦,她多麽希望丈夫能在身邊陪伴自己,而不是在這關鍵時刻還在外忙碌。但當她看到丈夫趕回來時,心裏又有了一絲安慰。
    奶奶心裏則有些埋怨,覺得朱珍在這農忙時候添亂,但看到新生命的誕生,也還是有著一絲欣喜。
    楊均則是滿心的焦急和愧疚,他後悔自己沒能第一時間陪在妻子身邊,看到妻子的辛苦和孩子的誕生,他心中充滿了感動和對妻子的感激。
    陳通和李利桂則是心疼女兒,著急地趕來,看到女兒順利生產,他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同時也為新生命的到來感到開心,這也是他們的第一個孫子,雖說是個外孫,但也是滿眼疼愛。
    而剛剛誕生的楊威,在這懵懂的時刻,還不明白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但他的命運,從此便與這個家庭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
    在每一次農忙時節來臨,奶奶總會帶著點埋怨的口吻念叨著楊威:“哎呀,這楊威啊,就是個愛偷懶的孩子,怎麽就專挑這最忙的時候出生呢。”盡管奶奶隻是帶著些調侃的意味,但每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楊威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刺痛了一下,總是感覺不太好受。也正因如此,楊威特別急切地想要向大家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什麽活兒都能幹。
    從小學開始,楊威就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能幹。他能熟練地下廚做飯,那小小的身影站在爐灶前,認真地擺弄著鍋鏟;他能毫無畏懼地踏入髒兮兮的豬圈,仔細地進行清洗;他能耐心地喂養那些嘰嘰喳喳的家禽,看著它們歡快地吃食;他能不辭辛勞地提著水桶去園子裏給土地澆水,讓每一寸土地都得到滋潤;他還能費力地拖著水管,將水一罐一罐地灌到農作地裏,哪怕汗水濕透了衣衫。也是從那時候起,家裏的生活條件逐漸有了改善,原本的瓦房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棟三層的小平房,日子仿佛一天天變得更好了。
    外公外婆家依舊耕種著數量可觀的田地,那一大片土地,如果放在過去,那絕對是可以被稱為地主的規模。然而,隨著外公的年紀越來越大,外婆逐漸成為了田間勞作的主要力量。大姨住在縣城裏,她的子女們來外公外婆家並不方便,而且那些在城裏長大的孩子都比較嬌貴,根本不願意幹這些又髒又累的農活。有時候把他們叫過來,他們也隻是應付了事,沒幹多少活,反而還得讓外公外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們。舅舅一家遠在佛山打工,那就更不可能回來幫忙了。所以,隻有楊威在暑假和寒假的時候,會主動過來幫忙。
    朱珍說自己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姐姐作為家裏的第一個孩子,那可是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而弟弟是男孩子,在那個年代,幾乎沒有不重男輕女的家庭,弟弟自然也是備受寵愛。而身為老二的朱珍,從小就要承擔更多的活兒,吃更多的苦,得到的愛卻少得可憐。這件事朱珍隻在楊威麵前說過兩次,這是第一次。所以,以前都是朱珍去爸爸媽媽家幫忙,那個時候,朱珍不僅要忙自家的事兒,還要在忙碌之餘去自己爸媽家幫忙,這就讓家婆卻經常嫌她笨手笨腳的。
    當楊威漸漸長大一些後,幫忙的任務就交到了他的手上。楊威心裏清楚地知道,太陽是多麽的熾熱,每一次在田間勞作都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火爐之中,那炎熱的氣息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一方麵,外公外婆曾經悉心地將他帶大,這份恩情他不能忘;另一方麵,母親朱珍也總是說外公外婆年紀大了,他應該去幫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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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農忙的日子裏,田野裏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人們彎著腰,在烈日下揮灑著汗水,努力地收割著莊稼。太陽高懸在天空,毫無保留地釋放著它的熱力,烤得大地發燙。那刺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仿佛要把人的皮膚都灼傷。每一株莊稼都似乎在拚命地掙紮著,等待著人們的收獲。楊威也是這忙碌人群中的一員,他咬著牙,頂著烈日,努力地幹著活兒,汗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但他的眼神中卻透著堅定和執著。
    在那片廣袤無垠的田地裏,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下來,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楊威穿著一身有些舊但很幹淨的衣服,彎著腰,雙手緊緊抓住花生的植株,牙齒輕咬著下唇,眉頭微微皺起,正使出渾身力氣和李利桂一起奮力地拔著花生。
    李利桂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花生地,一邊用力拔著花生,一邊說道:“哎呀,這塊地的花生可真難拔,水量少,土地比較硬。”說這話時,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對土地的熟悉與堅韌。楊威聽到外婆的話,隻是嘴裏發出“嗯嗯”兩聲表示認同,汗水順著他年輕而堅毅的臉龐滑落,他也顧不上擦。
    田地裏,陳通早已熟練地將花生脫粒機穩穩地固定好,自己則站在太陽傘下,雙手有節奏地拍打花生苗。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每一下拍打都仿佛帶著對豐收的期待。隨著一聲聲富有節奏的撞擊聲,花生苗上的一顆顆花生就像聽話的孩子一樣,順著脫粒機乖乖地掉入到固定好的袋子裏。這個相對輕鬆些的活兒便交給了陳通來負責。陳通坐在那裏,動作熟練地擺弄著花生苗,臉上時不時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楊威拔花生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他就抱著一大把花生苗跑到陳通那裏去幫忙。他的步伐輕快而有力,懷中的花生苗仿佛是他的戰利品。楊威到了陳通身邊,立刻就開始忙碌起來,他的雙手如同快速舞動的蝴蝶,將花生苗上的花生快速地拍打下來。他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臉龐上滿是專注,雙眼緊緊盯著手中的花生苗,每一個動作都幹脆利落。
    楊威果真是年輕力壯,他打花生的動作迅速而有力,速度極快。花生在他的拍打下跌落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就像一曲歡快的勞動之歌。這讓陳通和李利桂都看在眼裏,陳通忍不住驚歎道:“哎呀呀,這小子,手可真快!”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利桂也是滿臉的喜悅,眼神中滿是對楊威的喜愛,說道:“這孩子,真是能幹呢!”
    周圍路過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也紛紛讚道:“老陳、利桂,你家阿威可真是太能幹啦!”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和善的笑容,仿佛對楊威的能幹感到由衷的高興。在這片土地上,人們都在各自忙碌著,遠處還有其他人家的田地,有的在收割莊稼,有的在播種,一片繁忙而又充滿生機的景象。風吹過田野,帶來陣陣農作物的清香,讓人感受到鄉村生活的寧靜與美好。
    楊威自小在外公外婆的膝下長大,對這裏的人們幾乎都認識,而大家也幾乎都知道楊威這個能幹的小夥子。他抬起頭,向路過的村民們微笑著打招呼,那笑容中帶著一絲靦腆,但更多的是對這片土地和人們的熱愛。在這熱鬧而又忙碌的田地裏,楊威和外公外婆他們一起,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書寫著屬於他們的豐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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