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暑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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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廣闊無垠的田野上,一茬茬花生被接連收割完,一塊地又一塊地,多到數都數不過來。陳通騎著他那輛摩托車,一趟又一趟地將裝滿花生的袋子往家裏運送。李利桂在完成拔花生的工作後,便接手了拍打花生的任務,而楊威則負責把一袋袋花生扛上板車,然後費力地推著板車向家中行進。來來回回運了好幾趟,終於將所有花生都運完了,此時李利桂也恰好打完了剩下的花生。楊威仔細地收拾好東西放置在板車上,除了那台脫粒機和那把遮陽的太陽傘留在這裏,因為明天周圍的這些地還需要繼續進行拔花生的勞作。
    李利桂熟練地用繩子將袋子綁好,準備用扁擔去挑,楊威見狀急忙走上前來,說道:“阿婆,讓我來挑吧,您去推板車,那個輕鬆點。”李利桂有些擔憂地說:“你這小身板可挑不動哦,別把腰給閃了,還是阿婆來。”楊威卻堅定地表示自己可以,強烈要求外婆去推板車。隻見楊威蹲下身子,先用左肩挑起兩大袋花生,挑累了就轉到右肩,實在頂不住了就放下擔子蹲下來歇息一會兒。
    想當年,奶奶帶著大伯家的兩個孩子和楊威一起去挑水,楊威怎麽都挑不起來,奶奶隻好給他裝半桶水,楊威雖然勉強能挑起來了,但肩膀疼得厲害,都疼哭了。而在奶奶口中,大伯家的那兩個孩子都是能吃苦的,他們都能輕輕鬆鬆地挑起水來,就因為這事,楊威被爸爸狠狠地責罵了一番。不過後來挑得多了也就慢慢能挑了,現在挑這兩大袋花生對他來說也不再是個難題了。
    當楊威回到家時,已經快六點了。楊歡已經把除了下廚和洗豬圈之外的活兒都幹完了。楊威首先花費了十幾分鍾仔仔細細地把豬圈清洗幹淨。然後,他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就走進廚房做起了一桌簡單卻可口的飯菜,等待著朱珍下班回家。
    楊均因為工作要到明天才能回來,這讓楊威感覺到格外的輕鬆愜意。吃完晚飯後,楊威迫不及待地拿起母親的手機登錄上 qq。楊威平時基本上都是用母親的手機,而楊歡則玩父親的手機。楊威登上 qq 後,和林麗、汪利娜、林平豐等人都聊了聊,聊的都是些諸如成績、假期生活之類的話題。一直到十點多,也不見吳婷婷上線,朱珍這時喊道:“快睡覺了,把手機還回來。”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楊威每天一大早就騎著自行車前往外公外婆家,家距離那裏倒也不算遠,差不多就和去學校的路程一樣。楊威對林金輝等人說自己在忙農活兒,林金輝也很識趣地沒有來找楊威玩。一個多月過去了,楊威變得又黑又瘦,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自嘲道:“本來就長得醜,現在更是醜上加醜了。”
    在這一個多月裏,楊威和大家都保持著聯係,偶爾吳婷婷會上線,楊威每次找她聊天時總感覺有些不自在,不像以前那樣可以無話不談。雖然聊的內容也隻是“吃了嗎?”“吃的什麽?”“假期怎麽樣?”之類的,但隻要吳婷婷一上線,楊威總會第一時間給她發信息過去。
    又一天楊威騎行前往外公外婆家,此時的天空格外湛藍,萬裏無雲,微風輕輕吹拂著田野裏的莊稼,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熱烈地灑在大地上,仿佛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那片曾經忙碌的田地,此刻安靜地沐浴在陽光下,等待著下一次的勞作。村莊裏炊煙嫋嫋,充滿著生活的氣息,而楊威的生活也在這日複一日的平淡與忙碌中繼續著。
    當所有的農作物都被收割完畢之後,緊接著便是晾曬的工作了。外公外婆家的空間較為狹小,所以隻能把需要晾曬的東西搬運到馬路邊上。每隔半小時,楊威就得拿著專門的工具去認真地翻動一下那些晾曬的物品,以確保每一處都能均勻地曬到陽光。
    在晾曬東西的過程中,最令人提心吊膽的就是下雨了。每每想到下雨,楊威心中就會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他清晰地記得小時候自家曬稻穀的情景,那時候,他哪怕隻是眯一會,隻要聽到鄰居驚慌地喊著“下雨了”,他都會在瞬間被嚇醒,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然後發瘋似的衝向晾曬場,拚盡全身力氣去將稻穀收起來。那急促的心跳聲,那緊張到手心出汗的感覺,至今都讓他記憶猶新。
    此時的楊威,站在馬路邊看著那些晾曬的東西,心中時刻都緊繃著一根弦。天空中哪怕飄過一絲烏雲,都會讓他的神經高度緊張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那片烏雲的動向,生怕它會帶來一場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那些被雨水淋濕後發芽壞掉的農作物的畫麵,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家人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那種絕望和心痛的感覺如影隨形。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工具,身體也不自覺地保持著一種隨時準備行動的姿態。陽光依舊熾熱地灑在大地上,那些晾曬的東西散發著淡淡的氣息,周圍偶爾有車輛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微風,可楊威的心思完全都在那隨時可能變化的天氣上,他的雙眼在天空和晾曬物之間來回切換,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和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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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收取的皆已悉數收完,該晾曬的也都完美達成。楊威輕鬆的假期才算正式開啟,然而此時距離初三開學也不過就十來天而已。楊威在閑適地躺了幾天後,便開始無比懷念起農忙時那冰鎮爽口的西瓜,懷念那可樂飲料灌入喉中時的清爽感覺,那清涼與甘甜交織的滋味仿佛在記憶深處不斷撩撥著他的心弦。
    假期初始,楊威那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他先是急切地去尋找林金輝,二人見麵之時,那興奮的笑容如陽光般綻放在彼此臉上,似有千言萬語急於分享,盡情訴說著這段時間各自經曆的趣事和獨特感受。而後,他又馬不停蹄地奔往去找林佳秋,林佳秋看到楊威時也是滿心歡喜,他們一同在那狹小巷子裏追逐嬉戲,歡快的笑聲在整個空間裏悠悠回蕩。接著,楊威還與林平川相約來到空曠的稻田地,愜意地躺在上麵,仰望那澄澈如寶石般的天空和潔白似雲朵般的雲彩,盡情暢想著未來的種種景象。
    不僅如此,楊威還特意約上了汪利娜和林麗一同前往集市。在那熙熙攘攘、喧鬧嘈雜的集市中,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與各種聲響相互交織,但這絲毫未減他們的興致。楊威與林麗、汪利娜並肩而行,時而瞅瞅這邊,時而瞧瞧那邊,對每一個新奇的小物件都充滿了好奇。他們在一個售賣飾品的小攤前停下腳步,汪利娜和林麗都在輕輕拿起一個漂亮的發夾在頭上比試著,楊威則在一旁含著笑意靜靜觀看。他們就這樣在集市中悠然漫步,仿佛時間都為他們而駐足,這一刻的美好讓楊威格外珍視。他們還一同品嚐著集市上的美味小吃,那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緩緩蔓延,楊威深深感受著與朋友相處的快樂,心中滿是幸福與滿足。
    而王雅萱因住得較遠,楊威無法與她相約見麵,整個暑假她都在埋頭學習初三的內容,和楊威也隻是偶爾零零散散地聊上幾句。楊威對於吳婷婷則是不敢輕易邀約,或許這便是朋友與喜歡之人的區別吧,朋友間可以光明正大地相見,而麵對喜歡的人卻多了份膽怯。
    後記:
    楊威的外公名叫陳通,那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外婆呢,則叫做李利桂,是一位樸實無華的婦人。然而,讓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楊威的母親以及大姨和舅舅卻都姓朱。
    曾經,楊威滿心疑惑地向母親詢問這其中的緣由。原來啊,在很久以前,陳通曾經落魄地四處流浪,一路漂泊到了平縣東鎮的朱家村。後來,經過他人的介紹,陳通與比自己小了二十幾歲,並且一個大字都不識的李利桂結為了夫妻。他們共同生活,而後孕育了三個可愛的孩子。但是呢,朱家村有一個特別的規定,就是外來的人如果要落戶到村子裏,他們所生的孩子必須得跟隨村姓。就這樣,這三個孩子無一例外地都姓了朱。
    朱珍還曾對著楊威滿懷感慨地說道:“你阿公啊,他辛辛苦苦、勞累了一輩子,可是生下來的三個孩子卻都沒能跟他姓呀,這真的讓人有些無奈和歎息。”楊威聽完後,心中也對阿公阿婆的經曆湧起了一股別樣的情愫,似乎更加理解了他們那一代人的艱辛與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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