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討伐祖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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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勒一邊盯著石虎,一邊麵無表情地把玩著手裏的金杯,
    封不封賞陳祖發,是本王的事,怎地輪到你在此收買人心?
    他心中實在惱怒。
    但此宴本是為石虎慶功,卻也不能發作,隻好暗暗忍下,
    喉間滾出個模糊的笑音:“嗯......陳卿之功,孤自有重重的封賞,
    但在這酒宴之上,卻不合適,且容改日吧!”
    李曉明連忙拱手彎腰,誠懇地說道:“王上,卑職的微功,實是不足掛齒,請王上......”
    恰在此時,一名渾身灰塵的驛卒走進堂中:“報——!並州陳刺史急奏!”
    羊皮卷抖開,赫然是陳川哭窮的筆跡:啟稟趙王,前者已送四萬五千石軍糧,
    然剩餘十五萬五千石軍糧,微臣一時實在難以湊齊,餘糧乞緩旬日……
    “好個陳川!”
    李曉明劈手奪過文書,趁機落井下石道:“並州乃是北方有名的產糧之地,
    大王親令的軍需也敢討價還價!
    似此等首鼠兩端之輩,當初就該把他就地處決!”
    石虎也拍著案子幫腔道:“陳川這個不忠的漢奴,老子早看他腦後反骨!
    既是個這麽樣的人,不如殺了吧!”
    “中山公此言差矣!”
    程遐慢條斯理地截過話頭,“陳刺史剛歸附,驟然讓他籌集二十萬石軍糧,實屬不易。
    若逼反了他……” 目光卻瞟向石勒。
    石生也陰陽怪氣地幫腔:“可不是?難不成都學陳參軍,掘了黃河淹出個萬戶侯?”
    石虎聞言大怒,豹眼一瞪,正想大罵石生,
    石勒臉色陰沉如鐵地揮了揮手,止住眾人,
    最終說道:“傳令陳川,先讓送十萬石軍糧來,七日為限!少一粒……哼......”
    金杯“咚”地頓在案上,酒液四濺。
    程遐趁機再燃戰火:“大王,既是如此,糧草將足,請大王速決剿祖之策!臣舉薦……”
    他轉向石勒,一臉忠懇地拱手道:“臣舉薦陳參軍統兵,征討祖逖!”
    李曉明心中狂怒,
    心想程遐這老賊舉薦我統兵征討祖逖,
    一方麵是將我逼到絕路,我若統兵之時對祖逖顧念舊情,必遭石勒猜忌,一個不好就是腦袋搬家。
    二來,統兵之權向來都是石虎、石生的,
    我獨自統兵立了大功,若是得罪了這二人,隻怕也難活的長久。
    這老賊如今視我為眼中釘,急欲除之而後快,我須得反擊。
    他倏地起身長揖:“趙王,臣鬥膽直言!
    臣不過是螢火之光,此次水淹洛陽不過是僥幸成功罷了,
    然而祖逖深有謀略,且兵多將廣,絕非洛陽呼延謨孤軍所比,更需國士運籌帷幄!”
    在程遐驟亮的眼神中,他話鋒急轉,
    “程內史謀略冠絕朝堂,若親臨戰陣督師,運籌帷幄,何愁祖逖不破?”
    他轉臉看了程遐一眼,又說道:“卑職願為程內史督糧運秣!助其成功。”
    程遐笑容僵在臉上,心想,趙王若真令我統兵出征,這陳祖發管著糧草……
    石勒眼底卻掠過精光,心想,程遐素有野心,眼下又是石生一派,
    在我身邊方能時時看著,怎能讓這老狐狸在外帶兵?
    “陳參軍過謙了!”
    程遐反手將毒鏢擲回,皮笑肉不笑地道:“您‘禍水分胡’之策何等高明?若肯率軍出征,才是萬全!
    至於老夫,年邁體衰,鞍馬勞頓怕是……”
    “哈哈哈哈......好了!”
    石勒突然大笑打斷,目光掃過程遐鐵青的臉,和李曉明惱恨的眼神,
    對眾人說道:“一眾將士苦戰方歸,自當休養生息,再行征戰之事,
    剿滅祖逖之事,待陳川糧草運抵,再議不遲!”
    夜半時宴席收場。
    李曉明踉蹌出堂,夜風一吹才驚覺裏麵的衣衫盡濕。
    石虎從後麵也搖搖晃晃地趕來,拍著他的肩胛大笑:“今日這宴,比攻城還累吧?”
    笑聲未落,卻壓低嗓門,“看清楚了吧,咱們兄弟需得抱成團!
    不把程遐、石生這幫雜碎踩在腳下,他們反倒要蹬鼻子上臉。”
    月色下,程遐也正與石生耳語,兩道陰影投在階前,如同噬人的鬼影。
    李曉明望著那陰影,隻覺得這虎牢關的夜,比洛陽城下的冰河還冷。
    慶功宴過後,難得清閑幾天,李曉明縮回了他的倉廩小王國。
    在洛陽時,石虎賜的那堆金銀財寶,如今就塞在他的小屋裏的一角處,一個不起眼的酸菜缸裏,
    上麵還煞有介事地,壓了半袋陳粟。
    用李曉明自己的話說:“賊偷糧不偷酸菜,偷金不翻陳粟,穩當!”
    那一百名匈奴俘虜,李曉明按照以前幹房地產時,空降到新案場當經理的套路,
    一個一個談話,穩定人心,大意是:在哪幹都是幹,跟著誰都是吃飯,
    參軍爺爺是管糧食的,跟著參軍爺爺好好幹,一無性命之憂,二無饑餒之苦。
    但是有一樣,享福是享福,若是有人敢吃裏扒外,那就是哢嚓一刀的下場。
    又提拔了兩名看起來精明些的,當作屯長,各管五十人,
    這兩人原來的匈奴名字拗口,李曉明心想,石勒給自己人都改姓石,我也學學他吧,
    於是給兩名屯長取了漢名,一個叫陳大,一個叫陳二,
    二人均表示名字起的好,無異議。
    一眾匈奴俘虜初時不信李曉明畫下的餅,在倉廩處幹了兩天後,果然頓頓精米白麵,還發大皮袍子,
    比當初在洛陽當兵時,舒服百倍,也都不想著逃跑了。
    李曉明每日的作息,規律得像打更的梆子:天蒙蒙亮就爬起來,
    對著東邊初升的日頭,練他的那套“五藏導引術”,肝木篇。
    緊接著到了辰時,又練脾土篇,
    午時又練心火篇,
    申時和亥時,各練半個時辰的肺金篇和腎水篇。
    其餘時間,便練他的連珠箭法,和馬戰“八母槍法”,
    有了五藏導引術的加持,他的連珠箭突飛猛進,不僅射的又快又準,還直嫌原來用的弓軟了,
    又去倉庫換了一把一石的硬弓,這才勉強趁手,
    他因管著軍需,特地讓石馬,為自己精心挑選了一匹高大的棗紅馬。
    這匹馬十分神武,且經石馬之手,調教的極通人性。
    那日在虎牢關外,跟魏該馬上過招,雖說差點被打下馬背,卻也讓他信心爆棚。
    這兩日他著了魔似的琢磨,
    怎麽能把“解放軍刺刀術”裏麵的,那幾下狠招,揉進拓跋義律傳給他的“八母槍法”裏。
    他向來喜歡研究琢磨,經過兩三天的練習摸索,居然獲益良多,
    深信若是在戰場上碰見庾彬、桓宣那樣的貨色,足以一挑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