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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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
李澈站在街尾處,揚聲高呼,似是生怕楊炯聽不真切,一麵奔跑,一麵揮手不迭,麵上滿是歡喜之色。
楊炯聞得呼聲,轉身瞧去,見李澈與梁洛瑤奔將而來,遂含笑迎上前去。待三人相近,楊炯抬手替李澈正了正因跑動而略顯淩亂的大紅氅,口中嗔怪道:“怎的不在家中睡個懶覺,天色這般早,也不怕冷。”
“哎呀!我又不是懶豬,這都辰正了,你瞧這長安城,已然熱鬧起來了呢。” 李澈眼眸滴溜亂轉,四下張望著,眼中盡是孩童的活潑勁兒。
楊炯搖頭苦笑,轉身走向梁洛瑤,將她的圍脖輕輕解開,又仔仔細細繞於她修長脖頸之上,末了,還精心打了個俏皮的蝴蝶結。
梁洛瑤頓時雙頰緋紅,心如鹿撞,垂首隻盯著自己的鹿皮靴,羞怯難掩。
楊炯隻當這姑娘生性靦腆,也不多言,便隨著二人漫步於街市之上,笑問道:“可是來接我歸家?承春差遣你來的?”
“我姐說要你早些回去,晚間有事與你相商。” 李澈隨口應著,眼角餘光卻瞥見街邊的糖葫蘆,忙轉頭望向楊炯,眼中笑意盈盈。
楊炯哪會不曉得這丫頭的心思,幾步上前,買了兩串,分與二人,笑道:“那便趕緊回去吧,莫讓你姐久等。”
“哎呀!姐夫,咱們明日便要啟程了,我還未曾好生逛過長安城呢,你得帶著我走走,我姐說了,晚間回去即可,不著急。” 李澈咬下一顆糖葫蘆,撅嘴嘟囔道。
楊炯聞言,微微一怔,繼而皺眉道:“誰說要帶你去的?”
“哼,我姐不放心你,讓我看著你!” 李澈瞪大雙眸道。
“啊?我是去打仗,你看著我作甚?” 楊炯一臉狐疑。
李澈吃了幾顆糖葫蘆,將餘下的塞給楊炯,含混不清道:“我姐說你愛招惹公主,讓我好生看著。若是遇著什麽高麗公主、倭國公主,徑直踹開,休要多問。”
“胡說八道!” 楊炯不禁脫口罵道。
李澈見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悄聲道:“西夏公主、遼國公主、我姐,這可就三個公主了!你是不是真有這癖好?我聽我姐說,你在荒郊野外都能撞見公主,是不是真的?”
“小丫頭片子,哪來這般多話!” 楊炯臉上一熱,佯裝嗔怒,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以掩尷尬。
“楊大哥,我也要同你去金國。” 梁洛瑤抬眸,雙手緊緊攥著糖葫蘆,神色鄭重。
楊炯皺了皺眉,停下腳步,肅然道:“你又是為何?她武藝高強,我尚勉強應允。你卻不會武功,此番我們要渡海前往高麗,那處天寒地凍,比之長安寒冷數倍,滴水成冰,艱苦異常,你跟著能做什麽?”
“三姐姐與南仙姐姐說,我這玉佩乃金國貴族的私物,上頭的標記許是某個古老部落的族徽,我想著去上京瞧瞧,能否尋到我爹爹。” 梁洛瑤言辭懇切,褐色眼眸中滿是哀求。
“洛瑤,你聽我說。你尋父之心,我自是明白,可你終究是個孩子,又無她那般的能耐,實是諸多不便。要不我替你留意,你安心在長安靜候消息,可好?” 楊炯輕聲撫慰,言辭間卻滿是拒絕之意。
梁洛瑤本就聰慧伶俐,又常年在市井廝混,最是會察言觀色,聞得楊炯這般言語,身形一晃,小腳跺了幾下,趨近楊炯,急切道:“我有用的,我記性甚好,能幫你記路,辨明方向。還會探聽消息,伺候人,陪你說話解悶兒,還會……”
楊炯瞧著聲音漸低的梁洛瑤,和聲道:“行軍探路有斥候,打探消息有內衛,我也不慣有人伺候,更何況你這小姑娘。”
“我……” 梁洛瑤急得眼眶泛紅,仿若受傷的小鹿,望著楊炯,哽咽難言。
“不許耍賴。” 楊炯繃起臉,假意嚇唬。
“嗚嗚嗚 ——!” 梁洛瑤受此一嚇,滿心委屈傾瀉而出,抱住楊炯放聲大哭。
“姐夫,你怎的老是欺負人呀。” 李澈撇了撇嘴,滿臉不悅。
楊炯瞪她一眼,俯身輕輕拭去梁洛瑤的淚花,輕撫她褐色的發絲,笑道:“既如此,莫說我欺負你,你若能道出個由頭來,我便帶你去,如何?”
梁洛瑤聞言,心中委屈、欣喜、羞怯交織,凝視著楊炯明亮的眼眸,鼓起勇氣再次抱住他,低聲呢喃:“我想有個家,想與家人一道吃頓團圓飯。我尋不著旁人幫我,隻得求你了,楊大哥,你會幫我的,對不?”
楊炯聞聽此言,不由一愣,心中約莫猜到這姑娘的心思。
她一路與李澈相伴,平日雖總是笑語嫣然,與李澈親如一人,可心底裏,卻藏著一抹不為人知的自卑怯懦。
雖說梁洛瑤也是個美人胚子,可與李澈那仙風道骨、飄逸出塵的氣度相較,仿若明珠蒙塵,黯淡可不止一分。美人之間,即便情誼深厚,有時也難免相互比照,李澈雖說雙親已逝,可周遭的姐姐長輩疼她至深,恨不得將世間好物皆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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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梁洛瑤俱看在眼裏,說不豔羨,那是假的。她自出生便未見過爹爹,母親又早亡,流落街頭,靠乞討打劫為生,好容易結識李澈這群人,心中歡喜是真,可她亦盼著能有個疼愛自己的父親,這大抵是漂泊至今唯一的心願了。
楊炯聽了她這番話,驀地生出同病相憐之感。想當初自己初至大華,亦是這般心境,直至遇見心愛之人,諸多生死兄弟,恩重如山的長輩,這顆心才算有了歸處,那種無處依托的失落,楊炯感同身受。
念及此處,楊炯含笑道:“給你們倆多挑些厚衣裳,北地寒冷得緊。”
言畢,擦幹她的眼淚,牽起二人徑往綢緞莊而去。
梁洛瑤聞得這話,先是一怔,繼而破涕為笑,高聲道:“楊大哥最好了!”
楊炯忍俊不禁,心下暗忖:到底是小孩子,好哄得很。
“少爺!” 張六娘見著楊炯,疾步上前,恭敬行禮。
楊炯微微點頭示意,吩咐道:“你倆多挑幾件厚衣裳,我去去就來。”
言罷,又囑夥計照應兩個姑娘,自己則隨著張六娘往後頭布庫走去。
這綢緞莊的布庫寬敞得很,在長安城中亦是數得著的,裏頭收納了大華各地的高檔布匹,乃是世家小姐訂製成衣的首選之地。正因有著這般豐厚的儲備,方能提供多樣選擇,確保製作的快捷,這兩點,恰是陸萱經管綢緞莊時著重強調和營建的關鍵。
楊炯望著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昂貴綢緞,腦海中便浮現出自家那林下風致的賢妻,她素日極重儀態,往昔皆是一日三妝,可後來為了省錢,不單衣裳改了又改,連飲食都削減不少,聽得這些,楊炯恨不得立時奔赴江南見她,心疼不已。
“少爺,您給的設計圖,織工們已然趕製出衣樣,您瞧瞧還有何處可改進。” 張六娘邊說邊引著楊炯至衣庫正中那掛滿新衣的木架前。
楊炯頷首,逐一審視著為陸萱量身定製的十二套衣裳,口中念念有詞:
“這飛花紋理改成疊繡,看著簡約,卻不失身份。萱兒不喜張揚的紋飾。”
“是。”
“這衣領略窄,裏頭要加內襯,窄了顯得不大氣,開肩再寬些,萱兒骨架大。”
“是。”
“這三件不錯,讓織工加緊趕製,這是冬衣,莫誤了時辰。”
“好的,定保三日內完工。”
“其餘的皆無大礙,盡快趕製便是。我給你的花樣紋飾手冊,你仔細研讀,多留意萱兒的喜好,莫等她來問,每月務必趕製十套成衣,送往江南。她若吩咐你們莫要送,不要聽她的,隻說是我的意思。” 楊炯鄭重叮囑。
張六娘連連點頭,恭聲道:“少爺放心,夫人的尺寸、喜好,我心中有數,做出來的成衣,大多會滿意。”
楊炯點頭,又問:“發帶呢?怎的沒見著?”
“在這邊!這十二條發帶皆是用上好的蠶絲織就,每一條皆耗費一個織工十餘日之功,不敢混在一處。” 張六娘邊說邊引著楊炯至側邊一案幾前。
楊炯細細端詳這十二條為柳師師所製的發帶,分別以十二個節氣命名,且繡著每個節氣的標誌性物候,就如立春這一條,上頭挑繡清風紋,飛繡蟄蟲振,暗繡魚負冰,對應一節三物。
十二節氣十二條,兩人不相見,借候共春秋,想來那柳妖精定能領會自己的心意。一念及此,她那嬌憨模樣、深情之態,與自己嬉鬧的情景便浮現眼前。
楊炯心中滿是愧疚,暗暗起誓,此番歸來,定要前往江南,好生補償這兩位妻子。
“少爺!少爺!不好了,前廳打起來了!” 正當楊炯沉思之際,一夥計氣喘籲籲奔至布庫,大聲呼喊。
楊炯眉頭一蹙,沉聲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咱家綢緞莊鬧事?”
“是十公主!還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 夥計一臉焦急。
楊炯聞聽,微微一怔,疾步隨夥計往前廳走去。
人還未至,便聽得打鬥聲、布匹撕裂聲、門板破碎聲交織一處,不絕於耳。
楊炯加快腳步,待看清廳中情形,眉頭皺得更緊,此刻正廳一片狼藉,碎布翻飛,櫃台門板多處破損,楊炯甚至能瞧清那印在門板上的掌印,待看清與李澈打鬥的女子,楊炯眸光一冷,喝道:“住手!”
李澈看清來人,揮出一掌翻天印,借著衝力,飛身落至楊炯身旁,氣鼓鼓道:“姐夫!你讓我揍她,我非得給我四哥報仇不可!”
楊炯握住李澈的手,輕輕安撫,繼而望向一臉高冷的李泠,寒聲道:“不在你的鎮武司收攏江湖勢力,反倒來我家欺負我小妹?莫不是以為我楊家無人?”
李泠瞧著楊炯,神色清冷:“鎮南侯,你這般與本宮說話?”
楊炯冷笑連連,俯身拾起地上的碎布,口中道:“上好的蘇錦,一尺二兩銀子,這前廳統共百匹蘇錦,如今盡皆碎裂,合計兩千兩。這是蘇繡紋樣,供顧客選衣所用,一塊便是十兩銀子,繁複些的三十兩,總共五百塊,我算你二十兩一塊,便是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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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你打壞我店門,影響生意,重新開業少說要十天,本店本小利薄,一日收益近千兩,那便是一萬兩。你驚嚇了我的夥計,令他們心靈受創,怕是要延醫診治,如此一來,我既要招募新夥計,又得培訓,這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加起來,算你一萬兩也不為過。
莫說我不講理,我小妹的損失與你各擔一半。現下賠錢吧,一萬六千兩。”
“你這是敲詐!我們哪有這麽多錢!我跟你拚了!” 楚靈曜氣急敗壞,衝上前來便要再動手。
楊炯扯住欲動手的李澈,上前一步,不躲不閃,冷笑道:“要動手?我告訴你,我身子骨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挨一下便傷,碰一下就死,擦破點皮都得躺上半年,往後若落下創傷應激綜合症,沒了賺錢的本事,我前半輩子掙的錢除以我的年紀,年均十萬兩,就算我還能活五十年,你得賠我五百萬兩銀子!
你以為這便完了?還有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過橋費、過路費、冷飲費、吃飯別浪費,好心當成驢肝肺,這費那費加起來,把你全家賣了都賠不起!來呀!動手啊!”
"你…… 你……!" 楚靈曜被楊炯這般架勢唬得一愣一愣,剛拍出的一掌僵在半空,被楊炯逼得連連後退至牆角,無助地望向李泠。
李泠亦被這話驚得一愣,那向來古井無波、不食人間煙火的眸子驟然一縮,繼而寒聲道:“你說多少就多少?”
“對,我說多少便多少!你那鎮武司不是剛得了中樞撥款嗎?當然,你大可不給!那咱們便打官司,一層一層往上告,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泠仙子?嗬嗬!仗勢欺人、欠錢不還的老賴罷了!” 楊炯嘲諷不休。
“你……!” 李泠氣急攻心,白衣隨風鼓動,死死盯著楊炯,眼中滿是怒火。
“你什麽你?鎮武司兩萬兩撥款,趕緊送來,不然,明日全天下都會知曉你這泠仙子的真麵目!對了,聽聞你母親極重名聲,一心想做那武林盟主!你也曉得,人言可畏,傳著傳著,還不知成什麽樣呢!” 楊炯倚著櫃台,滿臉不屑。
李泠隻覺自己多年來苦心維持的心境,被眼前這人一朝擊得粉碎,刹那間,怒火如洶湧潮水般在胸腔翻湧,從小到大,從未這般氣惱過。她雙唇緊抿,胸脯劇烈起伏,死死地盯著楊炯,眸中仿佛有實質般的殺氣騰騰而出,周遭的空氣似也被這股凜冽的殺意凍住,寒意四溢。
楊炯仿若未見,高聲道:“張六娘!去,京兆府、大理寺、刑部,各送一份狀子!安排人去敲登聞鼓,還有,今日便告知咱家商隊,四處宣揚宣揚,叫天下人評評理。”
“是!” 張六娘高聲應了,便要出門。
“站住!我給!”
“師傅!他這是敲詐!” 楚靈曜雙眼紅腫,急得淚如雨下。
“還不謝過公主!” 楊炯冷笑一聲,招呼道。
“謝公主賞賜!” 綢緞莊夥計齊聲呼喊。
李泠那本就清冷的麵容愈發冰冷,緩緩上前,緊盯楊炯雙眸,一字一頓,聲聲含威:“這錢拿著,就不紮手麽?”
“這仙子扮著,就不累麽?” 楊炯針鋒相對。
“有點意思!你這是要與我結仇?” 李泠忽地一笑,眼中寒芒一閃。
“不是我小瞧你!你以為這是你那江湖?我仇人多了去了,還真沒把你放在眼裏。” 楊炯冷笑不止。
“哈哈哈!好好好!我本沒打算管什麽鎮武司,既你這般說話,那我倒要與你過過招,瞧瞧我李泠配不配做你的仇人。” 李泠斂了怒氣,笑聲不絕。
楊炯懶得與這裝腔作勢的公主糾纏,徑直道:“張六娘,趕緊隨公主取錢去,還要公主請你不成?”
“少爺教訓的是!公主,請!” 張六娘上前一步,引著李泠便走。
李泠淩波踏風,剛出廳門,忽地回身,輕聲笑道:“終有一日,我要讓你跪在我麵前,叩頭認錯!”
楊炯瞧都不瞧她一眼,轉身攬著李澈與梁洛瑤步出店門。
“姐夫…… 我…… 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李澈跟在楊炯身後,背著手,垂著頭,小聲嘀咕。
“你個小豆芽能惹什麽禍?” 楊炯好笑地瞧著她。
李澈白他一眼,繼而挽住他胳膊,悄聲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與她打架?”
楊炯搖頭,直接道:“我給你出氣,何須理由。”
李澈聞言,微微一怔,頭垂得更低,小聲道:“是我故意找茬的,那楚靈曜看中一件大氅,我故意與她爭搶,其實我並不喜歡,就是想借機揍那李泠。”
“你不必與我說這些!那是咱家的綢緞莊,你想賣與誰就賣,不想賣就不賣,你能做主。” 楊炯淡然道。
李澈聽了這話,心中歡喜之餘,又添幾分愧疚,聲音愈發小了:“姐夫,我是不是很壞?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你什麽性子我知曉,偶爾任性一回,我不護著你,誰護著。再說了,我本就瞧不上她那副天下我最美、不食人間煙火的做派。” 楊炯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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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眼眸一亮,抱緊楊炯的胳膊,望著他側臉,認真道:“姐夫,你可不能討厭我,我往後再不任性了。”
“好了!哪有這許多話?餓了吧,我帶你們去吃些好物,這長安的小吃可不少呢。” 楊炯笑著輕拍她腦袋一下,一手牽一個,朝著城東行去。
李澈瞧著楊炯,心中說不出的暢快,這般一來,她原本安靜的性子也變得活潑跳脫,狡黠靈動。她也不知從何時起,在這姐夫跟前,總是滿心歡喜,愛與他打鬧,愛和他鬥嘴,愛跟他一起做壞事。在他麵前,自己無需做什麽上清真人,亦不用當什麽公主,好似自己做什麽,他都會由著自己。
李澈眸光懵懂,暗自思忖:難怪娘親會講,若受了欺負便去找姐夫,這般被寵溺的感覺,與娘親的疼愛確有相似,卻好像又有些不同。此刻自己顯然更為開懷,更無拘無束,想必這便是家人的情分吧。
三人就這般一路走著,李澈見楊炯不時為自己買來小吃,嘴角不自覺上揚,輕聲喚道:“姐夫~!”
“啊?”
“姐夫~~!”
“又怎麽了?”
“我要那個酥酥糖!”
“你都吃多少糖了?小孩子吃太多,小心牙齒蛀壞!”
“我就要~!就吃一點好不好?剩下的給你吃!”
“我真是服了你,當我是泔水桶啊?” 楊炯雖這般言語,卻還是走到攤前,為她買了糖。
“姐夫最好了!” 李澈歡呼雀躍,大聲叫嚷。
楊炯翻了翻白眼,心下暗歎,帶著小孩可真不容易,哄完這個哄那個,竟不比哄女人輕鬆多少。一邊這般想著,一邊將酥酥糖遞給兩人,而後一同踏上廊橋,朝著城東的酒樓群信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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