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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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仙,蓮步輕移,率先登上閣樓,至門外,背手而立,麵上笑意盈盈,瞧著那一臉苦相的楊炯,眸中盡是捉弄人後得逞的快意。
楊炯見狀,無奈輕歎,趨步向前,也不再與她嬉鬧,整了整衣衫,方與她一同款步邁入那雅致閣樓。
才入得門來,眾人紛紛起身,齊聲道:“大人!”
楊炯擺手,示意眾人無需多禮,又瞧了瞧幾位將官及其身旁家眷,便攜耶律南仙含笑入座,開口問道:“怎的還不開宴?”
“大人,都候著您呢。” 毛罡忙應道。
楊炯苦笑搖頭,帶著幾分責備之意:“皆是自家兄弟,何須如此見外!”
言罷,順手提起一壇酒,不由分說地為毛罡斟滿一碗,繼而看向他身側貴婦,輕聲問道:“這可是你夫人?”
貴夫人忙起身,恭敬行禮,柔聲道:“毛張氏,張妍,見過大人,見過夫人。”
楊炯將張妍打量一番,見其衣著雖不比長安貴婦人那般華貴,然卻也得體非常,容貌雖稱不上多美,卻也端莊秀麗,儀態大方,毫無豔俗、張揚之態,瞧著確是個當家主母的模樣,當下微笑回應:“莫要這般多禮,我既應了老毛結親家之事,往後便是親眷了。”
說著,與毛罡碰了碰碗,神色鄭重:“老毛,你多次救我性命,又是最早追隨於我的兄弟,那些個矯情的話我便不多言了,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歸!”
毛罡聞聽,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抬手拍著胸脯,發出 “砰砰” 聲響,大聲道:“大人,老毛還是那句話:但有一口氣在,定護大人周全。”
楊炯微笑不語,提著酒壇行至賈純剛身前,為其斟上酒,又瞧向一旁略顯羞澀的女子,含笑道:“可是淩雲女俠?”
“哈哈哈!” 此言一出,眾人皆哄堂大笑。
“笑甚!都給我閉嘴!” 賈純剛瞪大雙眸,高聲嗬道。
楊炯見賈純剛眼眶烏青,不禁好笑:“咱事先說好,那西夏的小妾可不是我讓你娶的,女俠若要怪罪,可別衝著我來。”
“大人,您怎這般不講義氣。” 賈純剛一臉愁苦之色。
楊炯與他同飲一碗,而後親自為賈純剛的妻子斟酒,神色稍顯嚴肅:“老賈與我一路北上,曆經生死,如今能平安歸來,已是萬幸。那西夏姑娘我也曾見過,亦是個苦命之人。
我此番言語,並非為老賈說情,更非以權勢壓人。說到底,當初是我計劃欠妥,才讓老賈迫不得已為之。我能保證的是,你兒子日後入相府,無論習武、讀書,皆憑你做主,你意下如何?”
“大人,您如此說話,可是小瞧妾身了。家中諸事,本就是老賈當家,既已如此,妾身自無二話。大人也不必為此憂心,不過一個西夏女子,妾身還拿捏得住。” 女子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楊炯微微點頭,朝賈純剛遞去一個彼此心照的眼色,見他無奈苦笑,便也不再多言。
而後,楊炯行至姬德龍身前,與他痛飲數杯,方道:“你升任大將軍一事,我已派人告知芃芃她爹,此次時間緊迫,咱們須得即刻北上金國,待歸來之時,你代我向芃芃問好。”
姬德龍重重點頭,並未言語。
楊炯又至陳三兩身前,同他飲了幾杯,溫言囑咐:“如今你已不同往昔,桃花村也隻剩你一人,往後便安心跟著我,待建功立業,再衣錦還鄉,與嬌娘好好敘話。”
“嗯!” 陳三兩強忍著哽咽,猛地灌下一口酒,聲音幾不可聞。
“你小子,莫要眼巴巴望著了,起酒吧!” 楊炯看向盧啟,笑罵道。
“好嘞!” 盧啟大笑一聲,拿起酒壇欲為楊炯斟酒。
楊炯搖頭,重新啟封一壇女兒紅,遞與盧啟,奪過他手中白墮酒,碰了一碰,二人你來我往拚起酒來,待醉意上頭,楊炯攬著他脖頸道:“往後莫要再去那青樓廝混,待咱們歸來,我讓夫人為你留意幾個好姑娘,早日成家才是正理。”
“大人!咱老盧可沒想這麽早成家,我還得跟著您南征北戰呢,有了家室,怕到時貪生怕死,給咱麟嘉衛丟臉。” 盧啟嬉笑著回應。
“呸!就這麽定了,夫人已在為你留心,回來便去見姑娘。” 楊炯笑罵一句,也不理會他那副苦相,轉身回到與女眷交談的耶律南仙身旁,低聲道:“你明日還要趕路,喝一杯便早些回房歇著吧。”
言罷,不容她反駁,又高聲道:“兄弟們,今日難得相聚,我陪你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高聲應和。
飲罷一杯,楊炯麵露歉意:“諸位兄弟,公主明日便要啟程返遼,還望體諒!”
眾人連稱不敢,繼而再次舉杯,恭送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亦不推辭,與眾人同飲一杯,灑脫笑道:“兄弟們盡情玩樂,願各位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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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一路順風!”
耶律南仙微微點頭致意,而後湊近楊炯耳畔,悄聲道:“機會可不是時時都有的。”
言罷,蓮足輕抬,不著痕跡地踢了踢他小腿三下,而後翩然離去。
楊炯心潮湧動,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與眾人拚酒。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醉倒一片,桌上杯盤狼藉,楊炯隻覺腳下虛浮,仿若踩在雲端,全然辨不清方向。無奈之下,隻得在家仆攙扶下,步入一間僻靜廂房。
楊炯也不耽擱,尋到出恭桶,手指探入嗓子眼。本就酒意上湧、欲嘔不止,經這一弄,更是撐持不住,肚內一陣翻江倒海,劇烈嘔吐起來。
待吐了許久,楊炯方覺腦袋清醒些許,當下也不囉嗦,褪去衣衫,縱身躍入早已備好的冷水之中。才一入水,刺骨寒意瞬間傳遍全身,酒意也醒了大半。他也不停歇,拿起醒酒湯,邊灌邊用冷水揉搓周身,直至壓下醉意,方才起身更衣。
楊炯暗自慶幸,虧得自己練過武,又習了那充盈腎水的六幺拳,換做常人,經此番折騰,怕隻剩半條性命。他這般行事,並非存著什麽齷齪心思。
楊炯心中透亮,耶律南仙那丫頭古靈精怪,斷不會容他輕易欺負,此番撩撥,一來是存了逗弄之意,二來是盼著楊炯能多陪陪自己。他與南仙相處時日已久,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
身處這亂世,楊炯愈發珍視與眾人共處的時光。這不像前世,想念一人,有手機可通訊,有各類交通工具,即便相隔萬裏,也不再是阻礙。可在這大華,往往一別,或許便是一生,或是天人永隔,或是物是人非。楊炯未曾想過定要與南仙如何,隻是當下,他迫切地想與她好好說說話,僅此而已。
這般想著,楊炯一路行至冰雪城一處僻靜閨房前。待至門前,整了整衣衫,剛欲抬手敲門,忽而想起曾與南仙調笑要搖花約會之事,當下玩心大起。
轉身奔至冰雪城堂廳,四處搜尋,尋了半晌,終在一處暖廳尋得幾束杜鵑插花。楊炯眼眸一亮,一把將花拔出,手持豔紅杜鵑花,快步回到耶律南仙門前。
他用力搖晃手中花朵,讓花影映入門內,示意自己前來。搖晃許久,險些將花搖散,房中卻毫無動靜。
楊炯暗忖:莫不是南仙不勝酒力,已然睡熟?心中糾結良久,終是輕聲喚道:“南仙?”
“南仙?”
連喚兩聲,無人應答,楊炯長歎一聲,隻當她已然安寢,又念及她明日還要趕路,便不忍再擾。在門外佇立半晌,方欲轉身離去。
“豬頭,門沒關!” 門內傳來一聲嬌俏嗔罵。
楊炯聞聽,心花怒放,輕輕推門而入。
才一進門,眼前景象令他剛壓下的燥熱瞬間直衝腦門。
但見耶律南仙下身那襲黑色百褶裙隨意鋪展,裙底銀線織就的祥雲紋,於燭火微光下閃爍不定,撩人心弦。上身僅著的月白內襯,領口微微敞開。一枝如火的紅豔杜鵑,自內襯肩頭蜿蜒而下,花枝彎折,恰好停駐在胸前,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仿若清風拂花,愈發襯出她身姿婀娜,那曼妙曲線,叫人根本移不開眼。
再瞧她那嬌豔狐麵,略施淡妝,一畫卻月眉,不僅未減平日英氣,反添幾分俏皮靈動。一頭烏發如墨,肆意散落在錦榻四周,絲絲縷縷,盡顯慵懶灑脫,意韻十足。
耶律南仙鳳眸輕抬,瞧見楊炯那呆愣模樣,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笑意,朱唇輕啟,發出一聲如銀鈴般的嬌笑,打破這片刻靜謐。
隨即,她玉臂輕抬,霜葭般的手指沿著裙邊緩緩滑動,仿若與裙上祥雲嬉戲。突然,左腿輕輕一抬,足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震得裙邊翩然翻飛,露出那欺霜賽雪的白皙瓊鉤,於光影交錯間,恰似拂水菖蒲葉,又如點頭白蓮花,儀態蹁躚,神韻迫人。
她足尖輕點,玉趾勾了勾,麵上泛起一層薄如蟬翼的潮紅,雙眸含水,嗔怪道:“豬頭,都過了三更了!”
聲線婉轉,三分嬌嗔、三分戲謔,更有那藏不住的絲絲情意,直直鑽人心扉,蕩人魂魄。
楊炯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杜鵑花插入桌上花瓶,輕歎道:“南仙,你還鬧!我定力本就不佳,你這般撩撥,若是惹出火來,我看你如何收場。”
說著,背對著床榻,坐在下方腳踏之上。
耶律南仙白他一眼,而後向前挪了幾分,輕聲道:“轉頭看我。”
楊炯依言靠在床沿,轉頭對上她比往日更加嫵媚的眼眸,神色淡然。
“怎的在外麵站那般久?” 耶律南仙輕聲問道。
“以為你歇息了,便不想再擾你。” 楊炯如實回應。
耶律南仙聞言,心頭一甜,她又怎會不知楊炯心思,隻是此刻,她偏要聽楊炯親口說給她聽。
“那你是不想見我嘍?” 耶律南仙又道。
楊炯翻了個白眼,將她額頭前的發絲捋至鬢角,沒好氣道:“明知我心思,還要故意這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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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仙眸子一冷,哼道:“我要聽,說與我聽。”
楊炯對上她雙眸,無奈道:“怎會不想見,我轉身那瞬,心都仿若缺了一塊。”
耶律南仙望著他眼眸,瓊鼻輕動,而後玉手撫上他額頭,眸光瞬間一冷,繼而倏地起身,滿含怒意:“你不要命了?竟用冷水洗澡,你喝了多少醒酒湯?”
“沒事!我身子骨硬朗著呢。” 楊炯扯出一絲微笑,輕聲安慰。
“你想氣死我嗎?你都發熱了,知不知道?瑟瑟!去叫郎……”
楊炯趕忙輕輕捂住她嘴,止住她欲喚郎中的話語,柔聲道:“南仙,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如今已過了三更,我想同你好好說說話。莫要讓瑣事占了你我的時光。”
耶律南仙愣愣地望著他,撥開他手,輕聲罵道:“豬頭!”
楊炯輕笑一聲,重新坐回腳踏之上,悠悠道:“上次我去大遼,還沒與你去草原跑過馬。”
“你若來了,我帶你跑個夠!若不盡興,便將你綁在紙鳶上,我於下方跑馬,讓你在天上飛!” 耶律南仙冷聲道。
楊炯轉頭,瞧著雙手環胸、氣鼓鼓的她,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有點情趣?”
“想要情趣是吧!把你拴在馬後,我拖著你跑,夠不夠情趣?” 耶律南仙咬牙切齒道。
楊炯瞪她一眼,見她竟還不服氣地瞪回來,當下也動了脾氣,一把抄起她藏在百褶裙下的腿彎,握住那雙勾人心魄的皎白新月,怒道:“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耶律南仙見狀,非但不躲,直接後仰躺倒在床上,抿唇不言。
楊炯徹底無語,心下暗忖,自己算是被這小妖女拿捏住了,明知離別在即,自己又怎舍得欺負她,偏她還擺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當真是個磨人的小狐狸。
無奈之下,楊炯走到梳妝台前,尋得一盒蔻丹,回到床前,抓住她手,一把將她拉坐起來,自己依舊坐在腳踏上,將她右腳置於自己膝蓋之上,細致地為她玉趾塗抹蔻丹。
“你作死呀!” 耶律南仙見此,臉色瞬間通紅,蜷曲著腳趾,不讓他胡鬧。
“你老實些,逼急了我,還有更羞人的法子對付你。” 楊炯掰直她閃躲的腳趾,嚇唬道。
“哼!” 耶律南仙輕哼擺頭,滿臉不信。剛欲出言責罵,卻瞧見楊炯那認真塗抹蔻丹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那原本緊繃的腳趾,竟也慢慢舒展開來,任由楊炯擺弄。
起初被楊炯捉住腳趾,她還羞憤難當,此刻卻全然沒了那般感覺。仿若這一切都那般自然,再沒了初次胡鬧時的酥麻之感,此時隻覺一顆心被一股暖流盈滿,滾燙滾燙。
耶律南仙靜靜望著他,忽而開口:“你不是來求榮耀的嗎?怎的這般君子了?”
“你莫要說風涼話!明知我不願讓你為難,不然你以為我是柳下惠嗎?哪裏經得住你這般撩撥?” 楊炯邊塗蔻丹邊回應。
耶律南仙聞言沉默,良久,目光灼灼道:“跟我回大遼,我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楊炯抬頭,深深望向她堅定的眼眸,歎道:“我不能應你,我身在大華,家人皆在此處,我若跟你回去,他們怎麽辦?”
“那你還來招惹我!” 耶律南仙怒急,右腳不斷掙紮,不許楊炯再塗抹蔻丹。
楊炯見狀,無奈鬆開她腳,悠悠道:“那你能留在大華嗎?”
“絕無可能!”
楊炯無言,坐在床沿,尋到她左腳,繼續為她塗著蔻丹。
兩人一時無話,一個眼神複雜,一個眼神無邪,毫無旖旎,盡是惆悵。
“楊炯,阿爾山的六月,高山杜鵑肆意綻放,漫山遍野皆是綺麗花海,那景致,我心心念念許久了。你可要早些來尋我,帶我去看。” 耶律南仙朱唇輕啟,突然說道。
“好。” 楊炯目光堅定,重重點頭應下。
“若你來遲了,也無妨。咱們便轉道去臨潢府,再一路向北。那兒的夏天啊,草場仿若綠色絨毯,密密麻麻鋪展開來,那最高的牧草,竟比我還高出些許,清風拂過,碧浪翻湧,波瀾壯闊得難以言表,你許是從未領略過這般壯美風光。” 耶律南仙美目盼兮,眸光流轉間,憧憬之色溢於言表。
“好,我確實向往已久。” 楊炯微笑著點頭。
耶律南仙見此,搖了搖頭,歎道:“你這人總是失約,要是七月才來,那便隻能趕上秋捺缽了,那種萬軍圍獵的場景,帶你見識見識也好。”
“我失約幾次,往後再不會失信於你。” 楊炯鄭重承諾。
說罷,將蔻丹塗抹完畢,楊炯抬起她腳,輕輕吹了吹,以使蔻丹快些幹透。
耶律南仙正說得興起,沉浸在對草原美景的描繪之中,渾然未覺一陣冷風襲來,等那那口氣拂過腳背。肌膚驟感涼意,她嬌軀一顫,下意識地輕抬玉足,那姿態仿若受驚的小鹿,輕盈而迅速。
恰在此時,一股溫熱突至,令她整個人為之一愣。耶律南仙美目流轉,視線輕移,正撞上楊炯那愣愣出神的模樣。刹那間,仿若有一團火 “噌” 地在她臉頰上燃起,粉嫩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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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瞬,耶律南仙瞬間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抽回那如羊脂玉般的腳丫,羞憤欲絕。可心底的羞惱卻如潮水般翻湧,她貝齒輕咬下唇,似是不甘就這麽輕易放過作怪的楊炯。猶豫片刻,再次伸出玉足,腳趾俏皮地用力一點楊炯的腦門,嘴裏羞惱地嬌嗔道:“作死呀!”
楊炯尷尬一笑:“那個,湊巧。”
“閉嘴!” 耶律南仙瞪他一眼,羞怒不止。
一時間,本是離愁別緒,被這一鬧,瞬間衝散大半,轉而一股旖旎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
兩人沉默半晌,耶律南仙終是受不住這氣氛。指著桌上一個盒子道:“我有些倦了,你去燃些安神香。”
楊炯依言打開盒子,取出焚香,點燃後重新回到耶律南仙身邊,道:“你睡吧,我見你睡著了便走。”
耶律南仙點頭,重新側躺,而後向裏靠了靠,輕輕拍了拍身前的空位,命令道:“過來,我要同你說話。”
“南仙,你別玩了!我飲酒了。” 楊炯苦笑提醒。
耶律南仙鳳眸一瞪,嗔道:“你的女王大人要你來,你來不來?”
楊炯無奈,脫下鞋襪,側躺著和耶律南仙四目相對。
耶律南仙就這般看著他,而後狡黠眼眸一閃,笑問道:“你就那麽喜歡?”
“呃,我醉酒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楊炯裝傻道。
“哼,你再跟我裝。”
“哎呀!頭暈!” 楊炯以手扶額,不去看耶律南仙那含春帶水的眼眸。
耶律南仙嘴角噙笑,挪了挪身體,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撥開他手,湊到他耳邊,顫聲道:“什麽味道?”
“呃,你這安神香,沉香中混合著檀木,還有點藥香,很顯然是上等的焚香。” 楊炯大聲掩飾尷尬。
耶律南仙聞言一愣,見他這故作鎮靜的模樣,撲哧一笑,偷偷用腳趾輕輕磕碰他腿彎,再次問道:“你來前我洗了好久,現在告訴我,我要聽。”
“啊 ——!妖女,你再惹我,我就家法伺候了!” 楊炯雙目赤紅,大吼出聲。
“哈哈哈!” 耶律南仙見他這模樣,咯咯直笑。
楊炯怒急,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而後重重在她的唇上一吻,氣憤的看著身下這勾死人不償命的小妖女。
耶律南仙不躲不閃,見楊炯雙目赤紅的看著自己,沒好氣兒翻了他一個白眼,輕聲道:“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楊炯真是服了耶律南仙這女人,她怎麽這麽多手段。把你撩撥的血脈噴張,等你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卻話裏話外的暗示你要尊重她,提醒你這是兩人分別之時,不能欺負她。這是真真猜透了楊炯的心呀。楊炯憤恨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再次深深一吻,直到將她欺負得氣息微喘才放過她。
而後起身,扯下腰間玉佩,塞到她手裏道:“這是我出生的時候,我母親送給我水雲青木福壽佩,知道你要返遼特意令人回家取來的,聽說是青龍寺老方丈的寶貝,保平安的。”
耶律南仙嬌俏的瞪他一眼,而後絲毫不客氣,接過來放在手中把玩幾下,悠悠道:“三個吻換你的玉佩,我不跟你客氣。”
“哎!你不跟我客氣是理所應當,但是這個理由我不認可,明明是兩個吻。” 楊炯反駁道。
“剛做的壞事就不認賬是吧!” 耶律南仙羞憤的白他一眼,而後將右腳踢出裙擺,指著他鼻子,一臉的揶揄。
楊炯羞憤,作勢就咬,耶律南仙嚇了一跳,而後嬌笑咒罵:“還說自己不喜歡,你就是個變態。”
“哈!我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變態!” 楊炯怪叫一聲,重新將她撲倒。
“不許鬧了!咱們好好呆一會。” 耶律南仙輕拍他肩膀一下,眼眸突現不舍之情。
楊炯被她這眼眸盯得心煩不已,無奈隻得重新躺下,和她四目相對。
“你後悔嗎?” 耶律南仙突然問道。
“後悔什麽?”
“沒取走你的榮耀。” 耶律南仙盯著楊炯的眼睛,目光炯炯。
楊炯聽聞此言,認真道:“當你真心願意的時候,我取得才安心,我不想用這個要挾你,下作的事,我不會幹。”
耶律南仙沉默良久,悠悠歎道:“你尊重我,我會記得。”
“我沒那麽高尚,你再撩撥幾下,我真忍不住了!” 楊炯調笑道。
耶律南仙嗔怪的白他一眼,再不說話。
兩人就是這般,四目相對,雖然未說一句話,卻仿佛說了千言萬語。慢慢的,楊炯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便昏睡了過去。
耶律南仙玉手輕抬,不斷摩挲著楊炯的麵頰,仿佛要將他的樣子牢牢記在腦中一般,良久終是一歎:“你若是生在大遼該多好。”
言罷又看了楊炯許久許久,直到天光微曦,這才起身,在楊炯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換上厚重衣衫,回望一眼,再不停留,消失在了房間。
楊炯雖然昏睡,但他內心一直繃著一根弦,他知道南仙肯定會偷偷溜走,可不知是飲酒太多的緣故,還是那安神香的問題,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恍惚間,額頭忽感一涼,楊炯心下驟驚,已知是南仙要走。他奮力撐開眼皮,雙手撐床,使勁直起身子,環顧四周,果見南仙芳蹤全無。
一時間,空虛之感如潮湧來,楊炯長歎一聲,默默起身,拖著步子走出房間。
剛出冰雪城,但聽一陣駿馬長嘶,遠處,耶律南仙勒馬回眸,看向落寞的楊炯,大聲笑道:“想要大遼最高的榮耀,就來析津府找我吧!”
楊炯看著瀟灑離去的耶律南仙,嘴角勾起微笑,大吼道:“小妖女,咱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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