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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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一路發足狂奔,自城東相府起,橫穿大半座長安城,徑直奔那城北烏龜潭而去。
才至此處,便見周遭封鎖得緊實非常,外圍各處要緊口子,俱被內衛牢牢把住,暗處更是暗哨層層,戒備森嚴。
楊炯蹙了蹙眉,搶上幾步,步入湖邊,瞧見菊三十娘,壓低聲兒問道:“出什麽事兒了?公主呢?”
“侯爺,公主在湖中心那畫舫之上哩。周遭已然封鎖,瞧這模樣,想來是有大事要商議。” 菊三十娘抬手遙指湖中心的畫舫,神色凝重地說道。
楊炯也不多想,徑直登上小船,由兩名衛士撐船,緩緩靠近畫舫,他心急難耐,不等船停穩,一步跨將上去,疾步朝船閨趕去。
剛一邁入閨門,楊炯抬眼見著李瀠模樣,刹那間便怔在了當場。
但見李瀠身著一襲綠羅裙,挽著雙花飛雲髻,三千如瀑青絲垂落,四點梅妝映雪生光。那五指纖細柔嫩宛如美玉,周身透著六分嬌俏韻味,端的是身姿婀娜,九曲柔腸,風骨卓然,儀態萬千。
再瞧她那一雙眉眼,遠黛含情,瀲灩生波,粉腮恰似春芍初綻,朱唇仿若櫻桃新破,嬌豔欲滴。肌膚賽雪,在綠羅裙映襯下,愈發顯得剔透晶瑩;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風姿,走動之時,裙袂飄飄揚揚,仿若綠荷淩波踏水,帶起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清香,實是個楚楚動人俏佳人。
“怎的啦?認不得你的小棉花了?” 李瀠背著手兒,嬌俏地開口,那股子平日裏暗藏的乖巧勁兒全露了出來。
楊炯哪能不知她打的什麽主意,當下再捺不住性子,搶前一步,大笑著將她抱起來,在這畫舫裏兜起圈兒來,心裏頭激動得難以自持。
李瀠被他摟在懷裏,咯咯咯地笑個不停,雙手摟緊他脖頸,滿臉盡是開懷之意。
好一會兒,楊炯才輕輕將她放下,對上她那雙較往日更添嬌柔的眸子,情思如潮,難以抑製,將佳人攬入懷中,深深一吻,抱著就往床榻奔去。
“哈哈哈!你這般急切?” 李瀠被楊炯壓在身下,嬌笑不絕,還輕聲撩撥著。
“急!急煞人了!” 楊炯目若噴火,低聲吼道。
李瀠俏臉泛紅,飛給他一記媚眼,笑嗔道:“長夜漫漫,你是要給我留個好印象呢,還是……”
楊炯一臉苦笑,低聲道:“你想怎樣?”
李瀠雙腿盤上他腰身,雙手輕輕一勾,整個人都掛在楊炯身上,繼而對上他滿是疑惑的眼眸,輕聲道:“你該喚我什麽?”
“承春?”
“不對!” 李瀠搖了搖頭。
“小棉花?”
“你隻剩最後一回機會咯。” 李瀠狡黠一笑,媚眼含羞,丹唇逐笑。
楊炯滿心困惑,接著道:“女皇大人?”
“啵 ——!” 李瀠頓時笑逐顏開,重重賞了他一吻。
繼而又道:“今晚,你可得全聽女皇大人的!”
楊炯有些無奈,小聲嘟囔:“要不要玩這麽大?”
“你不敢玩?” 李瀠挑起秀眉。
“來就來!”
李瀠白他一眼,暗自啐他口是心非。當下也不多廢話,抱緊他輕聲道:“抱我去梳妝台。”
楊炯摸不著頭腦,隻得依著她意思,抱著她轉身坐在梳妝台的椅子上。
李瀠不露聲色地瞅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俏臉愈發羞紅,見楊炯依舊一臉懵懂,撲哧一笑後,深情說道:“楊炯,我來問你,若你的小棉花讓你給她畫眉,你可願意?”
“我當是啥事兒呢,搞這般大陣仗,這就畫。” 楊炯說著,順手拿起了眉筆。
李瀠靜靜凝視著他認真幫自己畫眉的模樣,冷不丁道:“我明日便要回興慶府了。”
“我猜到了。” 楊炯長歎一聲,描眉的手愈發細致。
“你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 李瀠不願讓離別的愁緒充斥這短暫的相處時光,岔開話題問道。
“自然記得,不過如今世事變了,那荒唐賭約,不提也罷。”
李瀠聞言,嘟起小嘴道:“不行,今日我偏要問你,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楊炯無奈,哄著她道:“你贏了你贏了!”
李瀠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繼續追問:“那你說,輸了的人咋辦?”
“哇,你不是吧!輸了的人要死的。” 楊炯一臉疑惑。
“不是這個!你不是說,誰輸了,誰永遠都在下麵嗎?” 李瀠猛地抱住楊炯,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嬌軀微顫。
楊炯咽了口唾沫,無奈道:“你都跟誰學的這些手段?真真是要人命呀。”
李瀠起身抬眸,對上他眼睛,主動送上一吻,兩人相擁,許久都不願分開。
片刻,李瀠扭了扭身子,俏臉紅得如同春芍帶露,柔聲道:“來服侍你的女皇大人吧。”
楊炯雙目赤紅,最是受不得小棉花這般撩撥。他倆實在太熟悉了,言語在此時都顯得多餘,隻要眼神交匯,便是靈魂的交融,這般契合,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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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再沒了扭捏,托起他的小棉花,細細打量她的美態。
“哼 ——!” 李瀠眉頭輕皺。
李瀠望著楊炯,眼眸徹底水汪汪一片,滿是春情,顫聲道:“繼續為我畫眉。”
“小棉花!你玩這麽大?” 楊炯苦笑著說。
“那你喜不喜歡?” 李瀠抱著他的頭,輕輕一吻,聲若蚊蠅。
楊炯不言語,一手攬住她腰,一手為她畫眉。
李瀠嬌笑不止,氣喘籲籲,嘟嘴道:“可別畫歪了,我要入時的眉樣。”
而後,便不再多言,任由他給自己畫眉,眼睛時不時瞥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時而因看不清嗔怪,時而兀自扭著身子,佯裝細細品評楊炯畫的眉毛。
有詞雲: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
走來鏡前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眉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等閑探花真功夫,笑問冤家兩字怎生書。
良久,楊炯瞧著李瀠,笑罵道:“你就這點能耐,還敢這般撩我?”
“哼,我不服!” 李瀠嘟嘴瞪眼。
楊炯看著兀自嘴硬的她,沒好氣地說:“你渾身上下就剩嘴硬了?”
李瀠白了他一眼,而後低頭瞧了眼自己的綠羅裙,側身欲提起裙擺,可剛一彎腰,眉頭便又皺起,繼而嬌聲嗔罵:“要死呀!”
楊炯壞笑一下,繼而扶正她身子,認真道:“我瞧見了!不用拿給我看。”
“呆子!你必須要看!快,自己提起來看。” 李瀠嬌聲催促。
楊炯無奈,側身提起那綠羅裙,兩人一同盯著那點點豔紅,一時無言。
半晌,李瀠輕輕捶了楊炯肩膀一下,罵道:“你不是不看嗎?哼,口是心非的壞東西。”
言罷,不給楊炯分辯的機會,再次抱緊他脖子,嬌聲道:“我不服!你送我回屏風後,我定要你瞧瞧我的厲害。”
楊炯聞言一愣,但也知拗不過她,便輕輕抱起她,目送她跑去屏風之後。
“承春!你搞什麽?” 楊炯滿心狐疑。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之前是我大意了,你看我這回怎麽收拾你!” 李瀠在屏風後咬牙切齒。
楊炯一頭霧水,隻能靜靜等候。
不多時,李瀠從屏風後走出。楊炯瞧她這模樣,驚得目瞪口呆。
畫舫之中,李瀠仿若踏日而來。一襲紅綢龍袍加身,刹那間,仿若旭日破雲,金芒萬道,將這小小畫舫映照得一片通紅。楊炯抬眸望去,目光便被這抹灼目的豔麗牢牢黏住,竟是再也移不開分毫。
那龍袍紅似破曉天火點燃蒼穹,濃烈熾熱,盡顯淩厲莊重。領口金線盤繞,繡出赤龍蜿蜒,龍首怒昂,雙目如銅鈴欲噴烈焰吞忤逆;龍角崢嶸帶寒芒,似可刺蒼穹;龍須分明,隨風舞,王者之氣四溢。衣身九條赤龍,或騰躍衝霄,或盤旋守乾坤,形態逼真,金鱗閃爍,稍動便聞龍威呼嘯。
李瀠一頭青絲高高挽起,頭戴一頂鳳冕,冕上垂下的珠簾,顆顆晶瑩剔透,宛如冰珠玉露。隨著她蓮步輕移,珠簾輕輕晃動,將她的麵容掩映得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偶爾露出的一雙鳳目,狹長而深邃,仿若寒夜之中的璀璨繁星,眼眸之中滿是冷冽與睿智之光,仿佛能一眼看穿這世間的一切虛妄。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之間,盡是掌控一切的自信與從容,仿若這天地萬物,皆在她的股掌之間。
她款步走到楊炯身前,龍袍隨風輕拂擺動,廣袖舒展,仿若那掌控天地乾坤的神隻降臨人間。這般威嚴氣魄,這般絕美風姿,刹那間烙印在楊炯心間,讓他竟是訥訥不能言,仿若失了言語之能,隻能怔在原地,滿心震撼。
“愛卿,這般你還能勝過朕嗎?” 李瀠威嚴四溢,冷聲質問。隻是那言語之中,滿是挑逗意味,勾得楊炯怒火中燒。
楊炯倏的起身,一把抄起她腿彎,鳳冕滑落在地,李瀠腳步踢踏,驚呼出聲:“欺天了!”
“哈!女皇大人,今天就讓你看看本侯爺的厲害!” 楊炯大叫一聲,合身撲上。
“哈哈哈!你個奸臣賊子!看朕如何整肅朝綱。”
言罷,李瀠一踢龍袍,翻身而上,威嚴道:“你可是輸的一方,莫要耍賴!”
楊炯聞言,怪叫一聲,四仰八叉,等待著女皇的審判。
“哈哈哈!愛卿,朕今日定讓你心服口服!” 李瀠豪邁大笑。
又有詞雲:
卷畫舫,春風暖,芍花亂飄晴晝。
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
芍藥花謝春融暖,偎人恁、嬌波頻溜。
象床穩,鴛衾謾展,浪翻紅縐。
一夜情濃似酒。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
鸞困鳳慵,婭姹雙眉,畫也畫應難就。
問伊可煞於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
從此後,女皇直呼救。
月過中天,兩人相擁,四目相對。
楊炯看著春潮未去的李瀠,調笑道:“女皇大人,可服氣了?”
李瀠慵懶地白他一眼,嗔道:“你可真是我上輩子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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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被這情話弄的心裏一暖,將她再次擁入懷中,輕聲道:“從此我心中顏色,一抹綠,一抹紅,再難忘卻。”
“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李瀠嬌聲嗔罵。
楊炯輕笑,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房之上,柔聲道:“我怎會不知道你心思。我的小棉花呀,我的女皇大人呀,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抹彩色。”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如此費心。” 李瀠輕聲而言。
兩人就這般相顧無言,良久,李瀠率先打破沉默:“我拂曉便走。”
“嗯,我午後出發。” 楊炯附和。
李瀠沉默半晌,鄭重道:“老爺子給你鋪路十年,咱們要用好這十年,十年後爭取一舉功成。”
楊炯微微點頭,神色凝重,沉聲道:“如今這大華,表麵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底下暗流洶湧,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明麵上,最為突出的便是世家宗室與寒門之間的權勢角逐,這朱紫之分,必定會爭得不可開交。
往深裏看,不出五年,圍繞第三代皇子的正統歸屬問題,必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各方勢力將陷入不死不休的爭鬥。還有那李澤,絕非善茬,向來不安分,保不齊又會在這亂局之中借機興風作浪,給局勢添上一把猛火。”
李瀠微微皺眉,憂心忡忡地接話道:“確實如此。現今第三代皇子已有確切消息的就有三位,其一,是張月娘腹中胎兒;其二,乃崔穆清所懷之子;再者,便是李清的孩子。
除此之外,我聽聞皇帝此前將兩人都送往了南方,可眼下我多方探查,依舊毫無頭緒,除了知曉去向,其他一概不知。這未知的變數,實在令人憂心。”
楊炯輕輕牽起她的手,溫柔地輕撫著,低聲安慰道:“莫言擔憂,當下咱們首要之事,需聚焦兩點。其一,在外拓展勢力,像西夏故地,便是咱們的自留地,要好好經營;遼國同樣不可忽視,若能與之結好,於我們益處頗多。
於內,要逐步掌控各州府的的重要官員任免,南方尤為關鍵,一旦咱家的海運生意蓬勃興起,南方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愈發舉足輕重。所以在官員爭奪布局上,大可暫且放下關中與北方的部分官職,將重心傾向南方。
其二,軍事是根基,經濟為根本,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必須貫穿我們發展的全程,持刀執錢,兩手都要硬。
再者,李清那孩子,極有可能生來帶有缺陷,即便身體無恙,可他名分上本就欠缺正統,想要成就大業,難如登天。
如此一來,落實到具體行動,咱們眼下有兩條路可選。其一,扶持崔穆清腹中胎兒,讓他做名義上的皇帝,我們做實質上的天下共主;其二,暫不表明支持任何一方,待時機成熟,咱們直取江山,取而代之。你對此有何謀劃?”
李瀠久久沉默不語,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輕歎一聲道:“且先看看二弟的孩子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吧。畢竟長姐一心撲在這一脈上,全力支持,我要是行事太過決絕,往後可真沒臉再見她了。於我而言,心裏有個底線,倘若實在狠不下心,那咱們就效仿老爺子,花上十年工夫,為自家孩子鋪就一條平坦之路,往後他們如何抉擇,是要登頂逐鹿還是另尋他途,咱們便一概不再過問了。
這是我能退讓的最後一步,是我的底線所在。可要是二弟的孩子實在不成氣候、難擔大任,那也就休怪我這個做姑姑的不講情麵了,這至尊之位,必須落在咱們自家子嗣手中。”
楊炯並未作答,隻是輕歎一聲。
“怎麽?你覺得我狠?不近人情?” 李瀠輕聲而言。
楊炯搖頭,幽幽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一切罪責我來承擔便是。隻是我在想,咱家往後子嗣定是少不了,他們的娘親沒一個蠢笨的,這天下怕是不夠分呀。”
“哈哈哈!咱倆像那坐在地頭,幻想著天降橫財,該如何花的愚夫愚婦一般。都還沒影子的事,你怎的想這麽多?” 李瀠調侃大笑。
楊炯皺眉,歎息道:“萱兒的孩子大概率繼承相府,師師的孩子定是閑不住,沒個國家給她折騰,她能甘心?那西夏,李嵬名怎會讓給你?你的孩子便隻有大華一路。還有小魚兒,別看她看著不掙,真要孩子出生,這還真沒個去處安放。哎!我這做爹的還得努力呀,這家業可真不夠分的呀。”
“現在知道頭疼了?四處沾花惹草的時候怎麽不知想這些?” 李瀠沒好氣罵道。
楊炯沉默,不知如何作答,有一點李瀠說的不錯,自己這女人確實夠多了,這家業是真不夠分呀。
李瀠看著他這愁苦模樣,狠狠掐了他一下,恨聲道:“你要有本事就把那妖女給降服了,她那大遼足夠大,夠折騰了。還有,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以後潘簡若的孩子管家裏的兵吧,盧和鈴你是不是也打算要啊?哎,她你怎麽安排?總不能讓人家一直沒名沒分的幫你管乘風速運吧,好歹她救過你的命。對了還有那鄭秋,哎呀!我頭都要大了!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哎!要不我想辦法給高麗和倭國滅了?地方大了也就夠分了。” 楊炯試探性的問道。
“你快歇會吧,我們眼下這一攤子還忙不過來呢,你打下了我們怎麽管?誰去管呀?別舍本逐末。” 李瀠瞪眼道。
“哎!這可真是個問題。” 楊炯歎息道。
李瀠也是長歎,兩人便這般相對無言,相擁而眠。
晨光熹微,楊炯率先起身,親自動手,仔仔細細給李瀠繪了個長安城裏時下最入時的妝容,又悉心為她整理衣衫,一處褶皺、一縷發絲都不放過。
而後,他牽著李瀠款步走下畫舫,一路護送,直送至封丘門外。
“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李瀠端坐於馬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輕聲問道。
楊炯微微仰頭,目光凝望著她,朗聲吟道:“羅裙風舞處,淺笑映卿眸。此後天涯路,見裙憶舊遊。”
李瀠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離愁別緒,可轉瞬,那盈盈笑意又再度填滿雙眸:“羅衣香未歇,猶似昨夜時。見此心中憶,願君長自持。”
言罷,她揚起馬鞭,馬蹄踏起塵土,那飛揚的煙塵,漸漸將她的身影淹沒於朝陽的光暈之中,徒留楊炯一人,久久佇立原地,目送佳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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