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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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腳步匆匆趕來,輕聲喚道:“天色不早,該回家祭祖啦。”
    楊炯正出神,被這聲響拉回現實,與她一道折返,邊行邊問:“怎的是你來了?”
    “我就不能來?” 青黛小嘴一嘟,那娃娃臉寫滿委屈,偏生配上禦姐嗓音,反差鮮明。
    楊炯苦笑,牽起她手,不顧她些許掙紮,低聲道:“犯得著這般氣鼓鼓?”
    “我沒生氣!” 青黛嘴硬回應。
    楊炯無奈瞧著這未來小媳婦,從懷中掏出塊奶糖,自咬下半塊,餘下的送至青黛唇邊,逗她:“啊 ——!”
    青黛臉頰緋紅,嗔怪瞥他一眼,雙唇不自覺輕啟,楊炯眼疾手快,順勢將半塊糖送進她口中,接著佯裝沒瞅見她紅透的小臉,牽起手,迎著朝陽往東城去。
    “我是不是太沒主仆分寸。” 青黛輕嚼奶糖,小聲咕噥。
    楊炯沒好氣瞪她,數落道:“哪來這些傷神話?咱家啥時把你當過仆?我可曾拿你當過仆?你和文竹,打小就是咱家大小姐,誰敢招惹,莫說這話。”
    “我能跟你鬧不?” 青黛目光灼灼。
    “此時不鬧,待咱倆大婚可沒機會,往後有了孩子,更不好意思鬧咯。” 楊炯逗著青黛。
    青黛回以淺笑,拉著楊炯手,故意緩下步子,漫步長安街頭,滿心暢快,柔聲道:“我所求不多,這回家的路,陪我走走,成不?”
    楊炯微微頷首,未再多言,隻輕輕攥著她手,悠悠晃蕩在街上。
    文竹與青黛自幼由謝南悉心照料,視同親生。誠如楊炯所言,二人在相府地位,與大小姐相較也不遑多讓,有些時候,比楊炯還得寵。
    不過,年歲漸長,她倆愈發幹練,聽到的閑言碎語也漸多,“童養媳” 之類傳聞不絕。實則謝南從未有此念頭,真若有,起初就不會把她們安置別處,更不會等楊炯穿越而來,才差文竹前來護衛。
    這倆姑娘冰雪聰慧、重情重義。長久相伴楊炯為相府奔波辦事,一來二去,成了眾人眼中楊炯未來的 “內人”。楊炯並不抵觸,畢竟二人與他出生入死,怎可佯裝不見。況且,自她倆沒跟著楊炯前往西夏,便有意尋楊文和謀些更隱秘差使,這般行徑,無疑是向眾人袒露決心 —— 此生絕不離相府。
    “我要陪你去金國,這次不許拒我。” 青黛神色鄭重。
    楊炯苦笑,對上她嬌俏麵龐,迎著那滿是幽怨的眼眸,歎道:“行李可收拾妥了?”
    青黛展顏,挽住楊炯胳膊,嬌聲道:“我沒啥行李,倒能做你的‘行李’。”
    楊炯聞言一怔,心頭一蕩,繼而調笑:“沒料到,起初見我還忸怩怕人的小青黛,如今這般會撩人心弦。”
    “討厭啦!” 青黛臉頰飛紅,沒好氣輕拍他一下。
    沒走多遠,途經青龍寺,楊炯瞧著身旁嬌娃,拉她邁入寺門,衝著門口酒和尚嚷道:“大和尚,我來打秋風咯。”
    “啊?” 酒和尚醉眼惺忪,疑惑望向楊炯。
    楊炯瞪他一眼,冷聲道:“別磨蹭!那句芒桃木簪和簡狄降龍篦,我要定了。”
    “哎呀呀!你打劫呀!那可是青龍寺十二珍寶,你出生時都送你水雲青木福壽佩了,咋還來?” 酒和尚酒意醒了大半,瞪眼道。
    楊炯見狀,淺笑:“不白要,往後你的酒我包了,原先香禮翻倍,按月給!”
    酒和尚一怔,蹭地起身,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阿彌陀佛!施主怎如此言語,佛門講緣,莫提那些俗物。”
    楊炯無語,哼道:“老廣智,怎麽個緣法?說來聽聽。”
    酒和尚廣智,眉梢一挑,莊重道:“施主須知,青龍寺要在臨安重建一寺,施主佛緣……”
    “那不要了!往後香禮減半!每日減!” 楊炯拉著青黛便走。
    酒和尚跳腳大叫:“施主稍候!”
    言罷,飛奔入寺,不多時抱倆盒子,賊兮兮跑出,一把塞進楊炯懷裏,連推帶搡:“快走,讓方丈師兄知曉就糟了!”
    楊炯哈哈大笑,拉著青黛快跑,不忘回頭喊叫:“老廣智,回頭給你帶一壇三十年的天下春陳釀!”
    “哎呀呀!你小點聲,真是要命咯!” 酒和尚瞪眼大叫。
    “廣智!你送那孩子啥了?” 一道威嚴聲自他身後起,震人心魄。
    酒和尚頭也不回,撒腿狂奔,可剛一抬腳,後衣領就被揪住,被沿著青龍寺台階一步步拖了上去。
    廣智徹底放棄掙紮,像死狗般任由拖拽,小聲嘟囔:“師兄,輕點成不?”
    “哼,貧僧心眼小你不知道?” 青龍寺老方丈冷笑不止。
    “啊 ——!小子誤我呀!” 酒和尚悲切大吼,消失在了寺院正門。
    且說楊炯拉著青黛沒跑多遠便停下,打開一個盒子,取出句芒桃木簪,徑直斜插在青黛發髻,不理會她驚詫,拉著她步入西園街。
    “呀!這太貴重!不是給夫人的嗎?” 青黛後知後覺,大叫一聲就要拔簪。
    “不許拔,送你的!辟邪祈福,好物件!往後都戴著。” 楊炯瞪眼,眼神滿是不容拒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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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 青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楊炯也不理她,攥緊她手,拉著就走。
    “這得多貴?青龍寺一年香禮五千兩,翻倍可就一萬!一個破桃木,哪值這許多。” 青黛被楊炯拉著,小嘴不停,滿是心疼。
    楊炯頓住腳步,瞧著她娃娃臉,趁她愣神,用力親一口,鄭重道:“破桃木是不值,可你值。”
    “哼!” 文竹抱劍胸前,立在相府門前,一臉寒霜,看向青黛的眼神更是幽怨。
    青黛不及害羞,心虛得很,低著頭,逃也似的奔入相府。
    楊炯苦笑搖頭,走到文竹跟前,拿出簡狄降龍篦,打散她高豎的馬尾,精心盤個同心髻,將簡狄降龍篦半遮半掩藏入其中,於清冷中添幾分溫婉,相得益彰。
    “青龍寺的降龍木梳篦,往後帶在身邊,保平安。” 楊炯回到她身前,滿意點頭。
    文竹靜靜凝視他,良久,眼眸輕顫:“我同你去金國。”
    “啊?青黛跟著就行!” 楊炯一臉疑惑。
    文竹瞪著他,哼道:“她休想搶先!”
    言罷,轉身入府,待走到轉角,嘴角不自覺上揚,輕輕撫了撫腦後的簡狄降龍篦,快步回房收拾行囊。
    楊炯無奈,這文竹性子倔得很,打小就這樣,不讓她跟著,她鐵定偷偷跑去前路候著,看來此番,自己這倆小媳婦都對他不陪著有怨言咯。
    就這般想著,緩步朝祠堂走去。
    到得祠堂,楊炯見著場中人,不由一愣。
    李澈瞅見楊炯,抹把眼淚,幾步上前,一拳搗在楊炯肚子上,恨恨道:“你騙我!九姐姐就在我身邊,為啥現在才告訴我?”
    楊炯瞧著卸下人皮麵具的李漁,苦笑連連。
    小魚兒見此,拉過李澈到身旁,笑道:“打一下出出氣就成,姐給你做了好幾件衣裳,都放包袱裏了,東北苦寒,多穿些。”
    “嗚嗚嗚!九姐姐,你好狠心。” 李澈抱著李漁,大哭起來。
    小魚兒輕聲安撫,不時瞪向楊炯,示意他趕緊來哄。
    楊炯無奈,拉起賭氣不看自己的李澈,小聲道:“你九姐姐本是要去遼國的,如今在這兒,還不知道為啥?那時你南仙姐姐在家,不能讓她知曉,她聰慧過人,你若知道,定會露出馬腳。”
    “哼,你…… 你還說不喜歡公主!你都把我九姐姐肚子搞大了,咋還招惹我三姐?你…… 你不要臉!” 李澈嘟著小嘴,跳腳怒罵。
    “小屁孩!咋跟你姐夫說話!” 楊炯老臉一紅,沒好氣瞪眼罵道。
    “哼,你給我等著!這次我非看住你不可,哪個女人敢近你三尺,我非打得她滿地找牙不可!” 李澈咬牙切齒。
    小魚兒被逗得咯咯直笑,攬過李澈,眉眼彎彎,笑道:“好!姐姐支持你,尤其留意高麗女和倭女,見著就替姐姐揍一頓,別手軟。”
    李澈和楊炯大眼瞪小眼,重重點頭。
    楊炯沒好氣白她一眼,見小魚兒提起點香燈,便拿過長香,準備點香。
    “列祖列宗在上,今小子北行,誌盈於懷,銳意功成。祈願垂佑,佑吾途暢無虞,速抵鵠的,大業克就。” 楊炯恭敬三拜,起身點香。
    長香伸進點香燈,半晌沒燃,小魚兒疑惑瞧著楊炯,重挑燈芯,讓火更旺些。
    這回兩香盡燃,可火苗隨風亂晃,怎麽也點不著最後一支。
    小魚兒臉色一沉,怒氣上湧,她每日費心打掃祠堂,長香選的是大華最好的柏香,絕不可能受潮,先前聽娘親講,上次楊炯出征就出過這茬,如今又這般,氣得她用力將點香燈摔在供桌上,大聲道:“阿福!阿福!把這些老東西都扔去茅房!氣死我了!”
    楊炯聞言苦笑,擺擺手揮退一臉震驚的阿福,輕聲道:“許是受潮了,咱換新香便可。”
    小魚兒抿唇,眼中滿是委屈與憤怒。
    李澈瞧在眼裏,開口道:“姐姐莫急,等我!”
    言畢,李澈身形一閃,疾如奔雷,飛速出了祠堂。
    楊炯與小魚兒還沒回過神,就見李澈去而複返,手中緊攥一隻精致檀木盒。她大步流星走到供桌前,神色凝重打開盒子,小心翼翼取出三支降真香。接著,從旁取過火折子,“嚓” 一聲點燃香頭,火星閃爍,嫋嫋青煙升騰。
    李澈微微仰頭,目光透過青煙望向楊家祖宗牌位,悠悠開口:“這可是我平日敬獻給三清祖師的降真香,諸位,今日之事,你們可得掂量掂量,看著辦吧。”
    言猶未了,李澈手中降真香,其上嫋嫋青煙陡然劇烈晃動,仿若被無形之手肆意撥弄,左右搖擺不定,沒了先前悠然。恰在此時,一陣冷風呼嘯破門而入,直灌祠堂,刹那間,那縷青煙似受驚靈物,跳動得愈發猛烈。
    李澈輕哼一聲,轉頭道:“姐夫,你繼續吧,他們怕了!”
    楊炯和小魚兒麵麵相覷,被李澈這番操作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楊炯苦笑著重拿三隻長香,伸進點香燈,這回毫無阻滯,仿若一瞬便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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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可真行!吃硬不吃軟是吧,往後就讓我家這小神仙來,看你們還敢跟我作妖!” 楊炯一邊罵一邊依次給祖宗上香。
    李澈看著楊炯祭祀完畢,轉身走出祠堂,恭敬朝天三拜,將三支降真香插在正東方,才重入祠堂。
    楊炯諸事了結,回到正廳,朝楊文和與謝南恭敬磕三個頭,在小魚兒服侍下,換上麟嘉衛軍服。
    謝南上下打量一番,扯出絲微笑:“兒呀,早些歸家,娘等你回來吃團圓飯。”
    “嗯!” 楊炯重重點頭。
    小魚兒見狀,眼眸含淚,背身哽咽。
    楊文和輕歎一聲:“好啦!我跟兒子還有話說,你們回房歇著吧!”
    言罷,率先走出相府,楊炯也知老爺子意思,深深瞧了謝南和小魚兒一眼,整了整衣衫道:“娘,我愛吃餃子,回來可得給我包哈。”
    隨後,不等謝南回應,拉著李澈跑出相府。
    楊文和等候在門口,引著他沿西園街向北,邊走邊道:“這次楊渝要跟你去金國?”
    “啊?”楊炯驚訝不已。
    楊文和緩聲解釋:“此番國戰,天波府沒掙得顯著功勳。老太君的兒子楊朗,雖說頂著龍朔衛大將軍頭銜,到底年輕,在軍中資曆淺薄得很。你也清楚,龍朔衛裏盡是驕兵悍將,哪能輕易服他管束?
    再看那神符衛,向來唯楊渝之命是從,楊渝在神符衛威望極高。眼下楊渝回來,老太君心裏有了盤算。一方麵,把楊渝調回來,是想給楊朗騰出足夠時間,讓他有機會重樹權威,把這支部隊牢牢掌控。
    另一方麵,讓楊渝跟你北上,純粹是找的借口。先帝遺詔,許天波府世領神策衛。如今楊渝一回來,按規矩、憑本事,這神策衛大概率要交到她手裏。老太君精明著呢,自然不願日後楊渝嫁人,把神符衛和神策衛一股腦兒全帶走。所以,才想出這麽個法子,先把楊渝支開,她自己好替她那兒子守著神策衛。”
    “我跟楊家姐姐接觸不多,但從傳聞看,不該是爭弟弟家業的人,再說了,她都年過花信,是大華少有的女將軍,想娶她的人不少,能入她眼的卻沒幾個。老太君這般做,是不是太小氣了些。” 楊炯吐槽道。
    楊文和輕輕搖頭,臉上帶著幾分感慨,繼而開口:“如今這局勢,天波府已然投靠李淑。不過,老太君也是有遠見、會審時度勢之人,她心裏明白,不願與咱們關係鬧僵,此番作為,實則是向我示好呢。
    你想想,經這趟北上之行,你與楊渝一同曆經風雨,並肩作戰,自然而然便有了同袍之誼。往後哪怕雙方在某些事兒上鬧得不可開交,看在這份共患難的情誼上,至少還能留著三分香火情,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在大家族眼中,向來如此,為求家族長久綿延,繁榮昌盛,往往會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四處押注,以備不時之需,這也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楊炯沉默半晌,歎息道:“還是老爹您厲害,把咱家經營得夠大,不然咱們也得像他們一樣,沒啥親情可言咯。”
    楊文和不置可否,送到西園街盡頭,看著楊炯上馬,擺擺手,朗聲道:“早去早回!”
    “爹,您保重!” 楊炯大聲回應,再不停留,揚塵而去。
    一路在長安大街上狂奔,直朝封丘門而去。
    “哎!去哪呀?” 李漟巧笑嫣然,背手而立。
    楊炯勒馬,瞧著她一襲紅衣模樣,微微而笑:“算你有點良心!”
    李漟白他一眼,用力將身後酒囊扔給馬上的楊炯,灑脫道:“我親手釀的女兒紅,給你踐行。”
    楊炯接過酒囊,瞪她一眼,罵道:“你故意的是吧!踐行用女兒紅?”
    李漟不言,拿出另一個酒囊,遙敬楊炯,示意同飲。
    楊炯暗忖這妖精撩人,瞅了眼繡有火鳳朝陽的酒囊,會心一笑,猛灌一口。
    這女兒紅剛入口,一股酸澀直衝腦門,楊炯瞬間皺起眉頭,疑惑瞧向李漟。
    李漟仰頭,爆發出一陣爽朗大笑,笑聲在空氣中不斷回蕩。她滿飲一口,酒水入喉,暢快之感溢於言表。
    隨後,瀟灑轉身,留給楊炯一個灑脫背影,朝著皇宮方向款步而去,邊走邊高聲問道:“我親手釀的這果醋滋味如何?相較那烏龜潭的女兒紅,可也不遑多讓吧!”
    言罷,笑聲再度響起,人已漸行漸遠。
    “姐夫!我姐啥意思?” 李澈一臉懵。
    楊炯老臉一紅,瞪她一眼,收起這明顯是李漟親手繡的酒囊,拍馬而去。
    皇城宣德門上,李淑靜靜看著這一切,攥了攥手中未開的暗香梅酒,擰開酒口,灑落城頭,麵無表情走下城頭。
    剛入宸仙殿,李淑默默走向盥洗盆,用肥皂一遍又一遍搓洗著點點梅紅的手,縱使把手洗得破皮、發白,依舊機械地搓著。
    “你既然摘了那麽久的梅花,熬了三夜才釀好的暗香梅酒,為什麽不送給他呢。” 腦中聲音淡淡響起。
    “你閉嘴!” 李淑不斷洗著手,一心想將手上梅花香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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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太執著了。”
    “你有臉說我?一個隻會躲著哭的可憐女人。” 李淑怒罵不止。
    “嗷嗚~!” 一聲犬吠,一隻小黑敖犬飛奔到李淑腳下,來回穿梭,不斷磨蹭,開心雀躍,仿佛邀她同玩。
    “滾!” 李淑怒吼。
    “嗷嗚~!” 敖犬被嚇一跳,怯生生叫了一聲,灰溜溜轉頭跑出殿外。
    “你幹什麽?欺負它幹嘛?” 腦中聲音陡然拔高,怒聲嗬斥。
    “我就欺負了,怎麽了?” 李淑停住動作,水盆蕩起道道漣漪,模糊了她的視線。
    “那是我的狗!” 腦中聲音怒吼出聲。
    李淑聞言一愣,簷下法鈴震蕩,冷風吹近殿中,震得她裙擺蕩蕩。
    “念初!來,不怕哈!” 李淑朝那趴在門口嗚咽的敖犬柔聲呼喚,一臉笑意。
    敖犬一愣,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李淑。
    “哈哈哈!小笨蛋,不認識我啦?” 李淑看著它那可愛模樣,捂嘴輕笑,待那一縷梅香入鼻,笑聲便驀地一止。
    敖犬蹦蹦跳跳,吐著舌頭衝到李淑腳邊,嗷嗷地叫個不停,小腦袋不斷磨蹭,邀請她陪自己玩耍。
    李淑蹲下身,揉了揉敖犬的腦袋,歎息道:“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
    言罷,引著敖犬,在這冷清的宸仙殿嬉鬧跑動了起來,聲音輕快,伴隨著法鈴之聲,傳向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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