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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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夕,戌初。
王槿自浴桶起身,水汽氤氳,她款移蓮步,至妝台前,開始那精心梳妝之事。此番梳妝,耗時足有兩個時辰。她纖手輕抬,將每縷發絲悉心梳理,待妝容完備,又取香物,於衣身細細熏染,淡雅香氣悠悠飄散,纏纏綿綿,於屋內縈繞難散。隨後,她自盒中取出一枚凝香丸,朱唇輕啟,緩緩咽下。
整妝罷,王槿亭亭立於銅鏡之前,細細打量鏡中模樣。瞧了良久,除卻那被削得怪異的短發略顯突兀外,鏡中的人兒眉眼如畫,身姿婀娜,再無甚不妥之處。
做完這一切,王槿轉身將王芝溫柔攬入懷中,聲兒柔柔卻又透著鄭重:“小妹,那毒藥可要藏好,切不可輕信旁人。若遇凶險時刻,此乃你身為公主最後的倚仗,莫要有失。”
王芝用力點頭,眼中滿是決然之色。
王槿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妹妹,心中五味雜陳。她抬手,溫柔地撫摸著王芝那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哄道:“乖,去睡一覺吧,等姐姐回來,給你帶最愛吃的花煎。”
“姐~~!” 王芝眼眶泛紅,猛地抱住王槿,淚水止不住滾落,那哽咽聲壓抑在喉間,似要把滿心的不舍與擔憂都借著這一抱宣泄而出。
王槿心口一陣刺痛,卻咬咬牙,狠下心腸將王芝推開,而後決然轉身,抬腳邁出房門。
“公主,您這是要往何處去?” 一安撫司女衛上前攔住,輕聲問詢。
王槿神色安然,輕言細語道:“你們侯爺約我戌正相見,說是有要事相商,你且帶我前去。”
女衛聞聽此言,先是一愣,隨後目光上下打量王槿,見她神色淡然,便暗自思忖:這深更半夜相邀,是何用意?若去找駙馬核實,那不是自討苦吃,可要不問,又怎知這高麗公主所言真假。
這般想著,女衛隻覺腦袋都大了,心裏暗怨:自家這駙馬可真能,要是讓公主知曉他與這高麗公主牽扯不清,那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要不你去問問侯爺?” 王槿不緊不慢說道。
“不用不用!公主隨我來便是。” 女衛哪敢再多言,趕忙引著王槿往楊炯臥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念叨:我就當個睜眼瞎,隻當啥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個跑腿的,往後公主怪罪也怪不到我頭上。
“你家侯爺走時吩咐我找你要個物件。” 王槿聲音忽然響起。
“啊?何種物件?” 女衛滿臉疑惑問道。
王槿臉色微微一紅,湊近女衛悄聲道:“侯爺近來事務繁雜,你該是明白。”
“啊?” 女衛愈發糊塗了。
王槿嗔怪地瞪她一眼,說道:“你這丫頭,怎如此木訥,我問你可有焚香?”
“哦!原是這呀,侯爺屋裏有的是,檀香、龍掛香、芙蓉香,各式各樣都全乎。” 女衛如實回著。
王槿抬手揉了揉額角,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恨聲道:“我要的是能助興的香!”
女衛一聽,驚得瞪大了眼,看向王槿,隨後趕忙搖頭:“我可沒有,我真沒有!”
她心裏透亮著呢,送這公主去駙馬房裏,還能說是不知內情,可要是給了那香,自家公主知曉了此事,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王槿見狀,冷哼一聲:“你說沒有,那侯爺怎讓我來找你要?要不我讓侯爺親自同你討要?”
女衛隻覺腦袋嗡嗡作響,暗自叫苦:這都什麽事兒呀,駙馬想瞞著難言之隱,你卻偏要挑明,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裏推嘛。
王槿瞧著她那愁苦模樣,催促道:“快些吧,莫讓侯爺等急了。”
女衛無奈,權衡再三,咬咬牙,背過身去,在懷裏摸索了好一陣,掏出一包香屑,塞到王槿手裏,小聲叮囑:“這是和合散,無色無味,摻進焚香裏,那效果……您自個兒知曉。”
王槿臉色泛紅,強裝鎮定道:“那你早些回去吧,今日之事……”
“我啥都沒瞧見,啥都不知道呀。” 女衛趕忙大聲說道。
王槿微微淺笑,蓮步輕移,進了楊炯的房門。
王槿執掌高麗義禁府多年,對這些內衛的行事做派熟悉得很。就說看管她的這些內衛,那可都是親信裏的親信,整日貼身伺候主子,知曉諸多機密,心思自然是縝密又複雜。
這些親信內衛,不論男女,身上總會備著各類毒藥,那春毒更是常備在身。這準備春毒可不是為了什麽不正經的事兒,而是平日裏抓人審訊時,總結出來的好用法子,用在那刑訊逼供上,往往能事半功倍。也正因如此,王槿才篤定這女衛身上定有春毒。
王槿與楊炯一番交談後,再結合此前知曉的情報,王槿愈發覺得當下這計劃,許是破局的妙法。
之前和楊炯交談間,王槿敏銳發覺,楊炯可沒把她當成尋常俘虜看待。那備好的豐盛飯菜,齊全的梳妝物件,還有看守她的內衛的態度,皆能看出楊炯對她是抱有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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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情形,倒給了王槿可趁之機,讓她有了施展手段的餘地。能做親信內衛的人,哪個不是有本事又會察言觀色的主。王槿對這些門道清楚得很,略施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並非難事。
從長遠來講,像楊炯這般出身世家豪門的子弟,子嗣傳承可是重中之重。王槿打聽來的消息裏明確說明楊炯尚無子嗣,這便成了她計劃裏關鍵的突破口。
王槿本就出身皇族,深知世家大族與普通人家的差別,在那些高門大戶裏,對子嗣的看重超乎想象。楊炯一直與她保持距離,不就是怕和她有了瓜葛,萬一她有了身孕,局勢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那時,楊炯絕不可能對自己孩子的母親兵刃相向。倘若她能生下楊家長孫,王槿堅信自己定能在這場博弈中占據主動,掌控局麵。
這計劃看似倉促,實則是王槿深思熟慮、反複琢磨後的結果。她可不是那衝動之人,選了這條滿是風險的路,既是形勢所迫,也是因她對局勢看得透徹,規劃得周全。
再者說,王槿心裏明白,自己身為小國公主,自幼沒了母族庇佑。雖說這些年苦心經營,也攢下些勢力,掌控了義禁府大半權力,可高麗到底不同於大華,女子地位低下得很。哪怕是公主之尊,也受這性別所限,諸多不公之事沒少經曆。
她心裏清楚,往後的日子,要麽國破身死,要麽淪為政治棋子,被送給崔忠獻那樣的權臣,或是與其他豪族聯姻結盟,甚至被送去別國和親。相較之下,選楊炯這般優秀又俊朗的同齡人,倒像是條最好的出路。畢竟,她雖是高麗公主,可論身份地位,和楊炯比起來,確實差了一截。
心裏這般想著,王槿趕忙將那和合散撒在香爐裏的盤香之上,點燃後,緩緩走上床榻,褪去上衣,露出那白皙嬌美的香肩和雪背,眼眸中透著幾分空洞,靜靜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且說楊炯見過那兩位高麗公主後,便一頭紮進江華的諸多雜事裏。
先是同內衛清點整理江華的財貨,留出一部分給李逸安撫民心,其餘的盡數送去李寶船隊運回登州。而後又隨著盧啟去探望那些暈船的士兵,待確保後勤諸事皆安排妥當後,這才放心去查看江華的城防。
就這麽忙到天黑,楊炯隻覺疲憊萬分,滿心隻想著回房睡上一覺,腳下步子加快,到了房門前,伸手一推,便進了屋。
剛一進屋,一股龍掛香的味兒直往鼻子裏鑽,楊炯先是一怔,隨後也沒太在意。想著平日裏都是安撫司蕭小奴打理這屋子,這丫頭雖說有些憨笨,卻是個忠心的丫頭,想來是也知道自己忙累,這才提前把屋子熏好。
楊炯困得連洗漱的心思都沒了,摸著黑尋到床榻,徑直躺了上去。
哪曾想,這一躺,手便觸到一片溫熱,再一探,竟是軟軟的觸感,楊炯驚得瞳孔一縮,蹭地就跳下了床,厲聲喝道:“誰?!”
說話間,楊炯急忙點亮燈火,定睛往床榻上看去,這一看,那剛冒頭的困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隻見王槿一頭短發肆意鋪散,幾縷碎發俏皮地垂落在白皙頸邊。她眼神迷離,霧氣氤氳,恰似春日木槿花隨風輕擺,撩撥人心。 她香肩半裸,肌膚如羊脂玉般細膩溫潤,泛著柔和光澤。肩頭線條柔美,像一彎新月從頸側優雅延展,弧度恰到好處。那肌膚猶如初綻的花瓣,嬌嫩得吹彈可破,散發著迷人氣息。
王槿輕輕動了動嬌軀,圓潤肩頭微微聳動,帶動美背若隱若現。她的美背似一幅細膩工筆畫,紋理自然,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線條從纖細腰肢向上微微拱起,如起伏山巒,在光影交織下,更顯神秘誘人。其間隱隱的凹陷,仿若山間幽壑,藏著無盡風情。
她慵懶地將臉側枕在手臂上,不經意間,肩頭滑落的發絲被她用貝齒輕輕咬住,那微微嘟起的紅唇,恰似一朵盛開的嬌豔木槿花,惹人憐愛。幾縷汗水順著脊背緩緩滑落,宛如晶瑩的玉珠在美玉上滾動,愈發顯得性感嫵媚。她輕輕扭動腰肢,美背的曲線如靈動的水蛇,在昏黃的燈光下時隱時現,看得人心裏一陣蕩漾。
楊炯瞧著她那滿是水汽,春意盎然的眼眸,直把楊炯看得心浮氣躁,火氣直往腦門衝。
楊炯深吸幾口氣,強自按捺住心神,伸手扯過被子,將她整個嬌軀嚴嚴實實地蓋住,冷冷問道:“你這是何意?怎會在我房間裏?”
“你不願聽我言語,我隻得換個法子,讓你願意聽我說話。” 王槿說話帶著幾分嬌柔,那話音裏似含著水汽一般。
“荒唐!” 楊炯罵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王槿見狀,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掀開被子,飛身撲到楊炯身前,伸手將房門關上,落了鎖後又吹滅蠟燭,屋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楊炯眉頭緊皺,用力推開王槿,大聲喊道:“蕭小奴!滾過來開門!”
話音未落,王槿直接撲到楊炯懷裏,伸手捂住他的嘴,帶著哀求的口吻道:“別這樣,給我留些體麵,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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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曉得體麵?你身為高麗公主,這般行徑,算什麽?自薦枕席嗎?” 楊炯一把撥開她的手,嗬斥道。
“我哪有別的法子?你說我高麗沒什麽能入你眼的東西,那我這高麗長公主,你可看得上?” 王槿眼眸在黑暗中閃著光亮,語氣裏滿是無奈與愁苦。
“你莫不是瘋了?我早說過對你沒興趣!快給我下去!” 楊炯氣得不輕,伸手扶住她的腰,用力想把她推開。
王槿卻不管不顧,雙腿一抬,緊緊盤在楊炯腰間,雙手摟得更緊了,大聲喊道:“有本事你便打死我!”
楊炯又氣又急,使了幾次勁推她,見她如瘋了般纏著自己,頓時怒從心頭起,寒聲道:“你放不放手?”
“哼!” 王槿抱得愈發緊了。
楊炯見狀,渾身氣勢陡然攀升,使出一招宵月崩掌,徑直打在了王槿的前胸之上。
王槿隻覺胸口一陣悶痛,緊接著便是鑽心之感襲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頓時脫力,馬上就要癱軟下來。可她心裏明白,事已至此,哪還有回頭的路,當下一咬舌尖,強撐著讓自己清醒過來,恢複了些神智後,哭著喊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呀!”
說罷,竟直接朝楊炯吻了上去。
楊炯一下子懵了,他那掌可是含著七成的力道打出去的,這王槿又不會武功,按常理早該脫力鬆手了,怎還如此生龍活虎?
可這會兒楊炯也不敢再出掌了,那一下已然是常人能承受的極限,再來一掌,王槿怕是當場就得斃命,他還指望著王槿幫著攻打西京,這樣殺了太不劃算。
可如今嘴裏這帶著血腥味的柔軟觸感,讓楊炯又氣又無奈,心裏暗歎:本以為那毒女王修就夠膽大了,沒成想這高麗女子更是豪邁,倒把自己弄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想到這兒,楊炯用力推開王槿的頭,急切說道:“你別衝動,咱們都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弄成這樣。”
“你冷靜麽?” 王槿顫聲問道。
“我很冷靜!”
王槿皺了皺眉,沉默片刻,輕聲道:“好,那咱們現在就談。”
“好,談!你先下來,咱們好好談!”楊炯哄著說道。
王槿聽了,卻抱得更緊了,作勢又要去吻楊炯。
“停停停!就這麽談!就這麽談!” 楊炯真是哭笑不得,哪能想到自己的招式有朝一日會被人這般用在自己身上,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王槿輕哼一聲,幹脆道:“我也不想與你多費口舌!你直說你的條件,怎樣才能幫我,隻要我能應下的條件,絕不推脫。”
“我聽聞高麗女子地位極低,你一個沒什麽權勢的公主,能在高麗做得了主?” 楊炯皺著眉頭問道。
“你若不幫我,我能掌控高麗四成之事,你若幫我,我便能掌控六成往上的事。” 王槿認真回道。
楊炯一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原本就疲憊的身軀,此時更是頭昏腦脹,當下就出言罵道:“你想得可真美,那我為什麽不去幫那本來就能做六成主的崔忠獻呢?”
“哼,我自己能不能抵一成?我王室的身份能不能抵一成?同樣是六成,現在能談了嗎?” 王槿聲音有些異樣,大眼睛中滿是瘋狂之色。
楊炯沉默,看著原本清冷聰慧、言笑晏晏的王槿,如今這般瘋狂,不知她還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舉動來,當下也不想跟她糾纏,直接道:“我的條件,割讓江華給大華;開放清津、興南、蔚山、木浦、海州五處為通商口岸;允許大華在通商口岸常駐使節,準許華商及其家屬自由居住;華商進出口貨物繳納的稅款,高麗須與大華商定。”
王槿聞言,一股怒氣直躥腦門,大吼道:“你欺人太甚!”
“我……”
楊炯話未說完,便被王槿給吻了回去。
這次王槿似乎是下了狠心,無論楊炯怎麽推開她,她都再次上前,奮不顧身,視死如歸。
“你給我冷靜點!” 楊炯一把抵住王槿的脖子,厲聲罵道。
“你冷靜嗎?” 王槿聲音已經細不可聞。
“我很冷靜!”
“真的嗎?”
“當然!”
王槿輕笑一聲,嬌軀晃了晃,嗔怪道:“你這是冷靜嗎?”
楊炯老臉一紅,一言不發。
王槿抱緊楊炯,嬌聲哀求:“抱我上床,我累了。”
楊炯無奈,弓著身子,將她放在床榻之上:“快鬆手!”
王槿媚眼如波,吐氣如蘭,歎息道:“好好憐惜我,今後我王槿就是你楊炯的人了。”
“你想多了,我對你真沒興趣!”
王槿輕笑,握著楊炯的手,放在自己那勾人心魄的鎖骨之上,不斷朝楊炯臉上吹著氣:“你沒興趣幹嘛總是偷看我。”
“你別玩火,小心自焚。” 楊炯雙目赤紅,頭腦昏沉。
王槿見此,知道那和合散起了效果,當下一個翻身將楊炯壓在身下,聲若清泉擊石:“好好愛我!”
此言一出,楊炯那原本清明的靈台瞬間失守,牢牢抱住王槿,用力地吻了上去。
詞曰:
交頸鴛鴦戲波,並頭鸞鳳棲柯。
朱唇微綻意猶藏,玉脊凝秀似近還妨 。
羅襪輕提,肩頭隱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畔堆一縷烏光。
恰恰鶯聲,縈繞耳旁。淺淡輕笑,微露貝芒。
柳腰楚楚韻含春,櫻口微微氣息勻。
星眸蒙矓,點點汗沾香腮粉。
春山蕩漾,涓涓露滴木槿心。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李澈的聲音緊隨而來:“姐夫,我睡不著,你陪我出去看看月亮唄。”
楊炯:(?o?;;
王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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