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金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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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渝疑惑,目光投向楊炯,以唇語悄然問道:“什麽人?”
楊炯凝目望向被八名金兵團團圍於正中的三人,隻見是一對年輕男女與一位老者。三人周遭趴臥著十幾隻馴鹿,那年輕男子手腳皆被繩索捆綁,對著周圍金兵怒目而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女子瑟瑟發抖,緊緊依偎在馴鹿身旁,仿若這般方能尋得些許安全感與力量;老者則滿麵怒容,用女真語對著圍堵的金兵破口大罵,那叫罵聲在風雪中回蕩不止。
“大山裏的民族,以養馴鹿和狩獵為生。” 楊炯隨口說道。
楊渝微微點頭,正看著那金兵滿臉淫笑地朝那女子圍攏過去,麵色瞬間一冷。不及楊炯有所反應,她身形陡然一動,一個縱身,如飛鳥掠空般直接滑下山坡。
在眾人皆驚之時,她人還未到近前,手中匕首已如閃電般投擲而出,直取當先一名金兵咽喉。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剛聽到聲響,那金兵已然被匕首紮入喉嚨,倒地抽搐,眼見是活不成了。
楊渝毫不遲疑,人隨匕至,一個前滾翻,抽出匕首後,順勢橫掃,隻聽 “噗” 的一聲,將另一人的肚子豁開一道大口子。
而後,她目光冷凝,死死盯著剩餘的六名金兵。
“啊!找死!哪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 六人正中,那明顯是金兵小隊長的家夥,見楊渝突然殺出,轉瞬之間便結果了兩人性命,豈會不知遇到了硬茬子,當下怒吼連連,揮刀便朝著楊渝包圍過來。
楊炯自楊渝衝下的瞬間便反應過來,迅速矮身迂回到這群金兵身後,弓著腰,從他們背後緩緩靠近。
此時,風雪漫天,能見度極低,周遭皆是白灰一片,除了金兵的喊叫,便是狂風的呼嘯,那風聲似鬼哭狼嚎,直令人膽寒。
楊炯借著風聲遮掩腳步聲,待一靠近,猛地竄起身,“噗” 的一聲悶響,一刀攮進最後麵一人的後心。不等眾人反應,他拔出匕首,雙腳側蹬,將側麵一人踹飛出去。借著反衝之力,他奮力撲向旁邊一人。
那人顯然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兵,深知這要是被楊炯撲倒,必然性命不保。當下迅速做出決斷,非但不抵抗,還快速朝側麵跑去,妄圖拉開距離,破解楊炯這偷襲之局。
楊炯豈會讓他得逞,手中飛匕如影隨形,“砰” 的一聲悶響,匕首裹挾著淩厲氣力,徑直沒入了這人後心。金兵倒地,濺起一地飛雪,那雪花瞬間被鮮血染紅。
楊炯緩緩走到那人身前,再次補上一刀,確保其氣絕身亡。而後,他與楊渝呈左右包夾之勢,將剩下的四人圍困其中。
“他哇啦哇啦的說些什麽呢?” 楊渝看著那金兵隊長握著彎刀朝兩人吼叫,不禁皺眉問向楊炯。
“好像說他們是完顏部的,其他的我也聽不懂,就聽了個完顏部。” 楊炯聳聳肩,一臉無奈地回應道。
“你整日跟那內衛的諜子學女真語,都學了些什麽?莫不是盡學些哄騙女子的話?” 楊渝咒罵了一句,話音剛落,腳下猛地一蹬,濺起一窩積雪,身形如電,直接朝那正中的金兵隊長疾衝而去。
楊炯苦笑,心中暗道:女人生氣的時候,你便是不言語,她也總能尋到由頭來數落你。
深知此時不是鬥嘴的時候,楊炯暗自運氣周身,腳下施展妙風步,仿若鬼魅般飄忽抵進一金兵,緊接著,猛地刺出一刀,阻止這名金兵想去包圍楊渝的步伐,而後反手便是一記霄月崩掌,裹挾著風雪,帶著千鈞之力,狠狠拍向了另一人的腹部。
這一招聲東擊西使得巧妙至極,打得兩人措手不及。
最先一人格擋住楊炯的匕首,另一人見此麵露喜色,正揮著彎刀朝楊炯脖頸橫劈而來,卻未曾想,自己的腹部突遭重擊。他隻覺像是被重錘猛砸了一下,劇痛瞬間襲來,額頭瞬間滲出冷汗,疼得腹痛難忍,連連後退。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楊炯進步頂肩,欺身進入麵前這名擋住自己匕首的金兵的中門,側身躲開他迅猛的一刀,刀身擦著鼻尖而過,險之又險。楊炯眼眸一冷,大喝一聲,氣息灌注左拳之上。
“砰砰” 兩聲巨響,緊接著便是肋骨斷裂之聲。金兵雙目圓瞪,死死盯著楊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第一拳打得肋骨碎裂,第二拳更是直接將斷裂的肋骨紮進了自己的心窩。
那種錐心之痛隻是一瞬,而後便是感覺脖頸一冷,眼見一抹紅色,這便是他最後的意識。
楊炯纏手奪過這金兵彎刀,奮力一擲,彎刀打著旋兒,“噗” 的一聲,直接紮進了那倒地哀嚎、捂著肚子慘叫的金兵的側胸。
“啊 ——!” 這金兵淒厲痛呼,聲音更大了幾分。
楊炯緩緩走了過去,拔出彎刀,手起刀落,一刀將這聒噪的頭顱砍下,天地間重歸風雪怒號之境。
做完這一切,楊炯看向楊渝,隻見她已然解決了一名金兵,此時正同那最後的金兵隊長戰在一處。瞧那局勢,顯然是楊渝在壓著對方打,而且楊炯越看越覺得楊渝是在故意拿這隊長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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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楊渝右手持匕,左手運掌,匕首角度刁鑽,牢牢封死隊長的行動軌跡。左手掌風呼嘯,“砰砰砰” 的悶響不絕於耳。那金兵隊長的肩膀、前胸、腹部,接二連三地被楊渝那勁道十足的掌法擊打,毫無還手之力,隻有招架之功。
這隊長許是也察覺自己被當成了待宰的羔羊,肆意玩弄,當下瘋狂怒吼,不顧死活地揮舞著彎刀朝楊渝砍來,絲毫不做任何防守,顯然是已經抱了以死搏命的念頭。
楊渝冷笑不止,右腳猛地一提,勾起一把地上的彎刀,接入手中,奮力一擲,彎刀打著旋兒飛速朝隊長的下體砍去。
楊炯見此,不自覺地雙腿夾緊,後背冷汗涔涔,心中暗道:這女人狠起來是真狠,以後自己可不能惹她。
這般想著,隻聽 “噗” 的一聲,彎刀紮入隊長的下體。楊渝緊隨而至,拔出彎刀,帶出一絲血線。她雙腳生根,屈膝塌跨,上身隨著揮刀劈砍,如清風拂柳一般,流暢且優雅,卻又透著無盡的殺意。
可這一切看得楊炯直嘬後槽牙,那金兵隊長被楊渝砍得麵目全非,滿臉刀痕,衣衫破碎不堪,棉絮混雜著風雪吹得到處都是。這隊長儼然已經成了個血葫蘆,在楊渝奮力砍了數刀後,最終失去支撐,後仰倒地,氣絕身亡。
楊渝飛刀紮心,而後轉身,雙手輕輕向後捋了捋被吹亂的碎發,朝楊炯甜甜一笑。這一笑,從威武凶狠的女將軍瞬間變回了優雅自然的小嬌妻,可楊炯卻知道,這哪是什麽小甜心,那眼眸之中分明是示威、警告、憤怒、幽怨和戲謔。
“姐姐辛苦,姐姐威武!” 楊炯好話張嘴就來。
楊渝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趕緊幹正事,以後我有的是時間收拾你。”
楊炯苦笑,心中暗道今後怕是再沒什麽 “安慰” 和 “獎勵” 了。當下沉著個臉,將那男子扶起,解開束縛住他的繩索,用自己僅會的幾個女真語單詞,率先開口:“你,我,走!”
三人麵麵相覷,先是一愣,而後馬上作揖感謝。待看見楊炯示意跟他走後,三人對視一眼,牽起了馴鹿,默默的跟在兩人身旁。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就見到了尋來的毛罡和賈純剛。兩人見楊炯和楊渝安然無事,大喜過望。待看清後麵三人和馴鹿後,不著痕跡地令人將他們守住,一同回了營地。
楊炯令盧啟將馴鹿安置好,帶著三人和將官一同走入了議事大帳。分別給三人倒了一杯熱水,看向那內衛的諜子,示意他翻譯,便和那老者攀談起來。
“老人家,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楊炯微笑著開口,神色溫和。
這老者喝了一口水,而後鄭重道:“感謝您的救命之恩,瑪魯神永遠護佑您的平安。”
說著三人再次起身,朝楊炯和楊渝恭敬一禮,滿是鄭重和虔誠,那大禮行得一絲不苟。
楊渝微笑著將那女子按下,輕聲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待翻譯傳達出這意思後,那女子看向楊渝的眼神更是恭敬和崇拜,大眼睛撲閃撲閃,目光璀璨,神色向往。
楊炯將幾人重新安置坐下,疑惑道:“我看你們牽著馴鹿,可是鄂溫克族人?”
老者眼眸一亮,對眼前這年輕人滿是欣賞:“你竟然知道我們鄂溫克?金狗都稱我們是室韋呢。”
<注:在不同曆史時期,鄂溫克族有不同的他稱,如北魏時被稱為“北室韋”或“深末怛室韋”等;遼代被稱為“生女真”或“野人女真”,但這是其他民族對他們的稱呼,並非鄂溫克族的自稱。>
楊炯聽他這麽稱呼金人,疑惑問道:“老人家,你們怎麽會被金兵圍堵欺負?”
老人聞言輕歎一聲,悠悠道:“我們是住在這把忽嶺的鄂溫克族,我是族長烏木代,這是我的兒子布耳善,女兒海蘭。我們本是去山下的姑裏甸售賣獸皮,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暴風雪,行程就慢了許多。
那些人是完顏部的兵,沒有跟著皇帝去前線打仗,而是留在了姑裏甸駐守,平日裏完顏部就對我們這些大山裏的民族欺壓淩辱。今日遇到暴風雪,我們又落了單,這些兵痞見色起意,這才有了衝突。”
楊炯聽完,暗自點頭,心中對這少數民族政權的統治亂象又多了幾分了解。
這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總會以一個或者幾個民族為主體,然後逐步擴散,最終統治全域民族。
在古代,少數民族政權根本就沒有什麽民族平等的概念,在他們的認知和實踐中,從來都是誰拳頭大誰就是主人,誰就應該獲得最多的生存資源,在建國之初尤甚。
這仿佛是一個怪圈,一個民族和部落受到壓迫,奮起反抗,聯絡起幾個民族部落,可以迅速的建立起武裝和忠誠的領導核心,一旦成功推翻了壓迫者,這些當初被壓迫的部落和民族便會重新壓迫其他民族和部落。
如此循環往複,此時的金國便是如此,最初受到契丹民族的壓迫,完顏撒離赫靠著完顏部、紇石烈部、徒單部建立起金國,自此以後,這些個邊緣民族,少數民族可就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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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楊炯鄭重道:“老爺子,我幫你殺了完顏部的這幾個兵痞,相信用不了多久姑裏甸的守兵就會知道,到那時候,你們可就要遭殃了。
您看這樣如何?您帶我們走出這把忽嶺,我帶兵將姑裏甸的守軍全都絞殺殆盡,一可以報他們壓迫殘害你們的仇,二可以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可行?”
老者聞言,昏暗的眼眸陡然一亮,隨後擔憂道:“走出把忽嶺倒是不難,但是姑裏甸沒有城池,總計有三千兵,由兩個完顏部的猛安統領,分別散落在西北的青雲鎮和東南的三山村。
他們這些兵痞平日裏囂張跋扈,欺壓良善,經常會出營為非作歹,如今被留守姑裏甸,更是肆無忌憚,不一定都在軍營之中,我擔心你們很難將他們絞殺殆盡。”
“老人家,這個你不必擔心。如今大雪封山,暴風雪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天寒地凍即便他們出去也不會走出去多少。我們行動迅速,即便幾隊人馬僥幸未歸,相信也會被嚇得不輕,今後想要再找你們麻煩估計也要掂量掂量。” 楊炯出言寬慰道,言辭懇切。
“爹,這阿哥說得對,我去給給他們指路!這些完顏部的金狗欺人太甚,以前都是搶奪咱們錢糧和獸皮,如今竟然還要欺負妹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少年布耳善倏的起身,滿眼都是怒火,那怒火仿若能將這營帳點燃。
老者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沉默半晌,看向楊炯,認真道:“你們是大華人?想要去……”
“老人家,知道得太清楚對你們不好,我隻要小哥給我指路便可,確認了方向就立刻將小哥送回。” 楊炯微笑著回應,笑容中滿是不言而喻的意味。
老者聞言一愣,隨後眼眸一冷,站起身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對我兒女有救命之恩,我豈會推辭?我們鄂溫克族向來有恩必報,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這話可是小瞧我們了。”
楊炯聽了,苦笑著將老人安撫坐下,直言道:“老人家,你們今後還要在這把忽嶺生活,不能牽扯太多,我擔心你遭到金人的報複。”
“你無須多言。我部族總共不過三百人,其中青壯有八十人,你全部帶走,既然如今有了報仇的機會,我們鄂溫克的血仇必須親手討回。我這就回山去召集族人跟你下山。” 老者說著就要走出營帳,那腳步急切,片刻都不願耽擱。
楊炯見此一愣,而後趕忙拉住他,勸解道:“老人家,你真不必如此,我麾下總共八千兄弟,對付些兵痞綽綽有餘。再者,你若是將青壯都送來,以後你們怎麽辦?”
那少年布耳善拉住楊炯,沉聲解釋:“阿哥,你不知道。早前我們鄂溫克並非住在這,而是聚居在長白山的大部落,最鼎盛的時候,我們族人有三千多人,光青壯就有一千多。
那時候完顏撒離赫剛起兵,路過長白山,看中了我們部族的族長之女溫落陽,求了族長好久才獲得了角逐競娶的資格,最後勝出娶了我們鄂溫克族的掌上明珠。
族長知道他的誌向,便將一千青壯都給了他做了親兵衛隊。慢慢的,完顏撒離赫漸漸勢大,收攏了完顏部等部,在打徒單部的時候,我族人發現,他原來早就同蒲鮮部的裴滿結了婚,而且還生下了長子完顏骨碌。
我部族深感被欺騙,族長之女溫落陽心灰意冷,帶著部族打算回長白山,那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途中遇到了不知道是哪裏的私兵截殺,徹底失了蹤。
後來皇帝多次來長白山找我們要人,以為是我們將溫落陽藏了起來,可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完顏撒離赫惱羞成怒,令人四處追殺我鄂溫克族人。
我們族人浴血奮戰,最終隻逃出了千人不到,我們便是那逃出的一支。後來完顏撒離赫做了皇帝,不知是什麽原因,假惺惺的赦免了我們,可我們根本就沒罪呀!
他屠殺我們族人至此,這血仇我們一直都沒忘,一定要報。”
楊炯聽了,心中大為震驚,這金國秘聞實在是夠震撼。他大概也猜到了,那伏擊鄂溫克溫落陽的應該是裴滿的蒲鮮部族人,大概是擔心溫落陽腹中孩子同他兒子完顏骨碌爭奪太子之位吧。
從完顏撒離赫為了尋找溫落陽不惜屠戮鄂溫克族來說,應該是非常喜歡溫落陽這女子,再加上裴滿皇後還有那麽一幅聞名各國的《草原幸裴滿圖》,這任誰都會生出危機感。
後來大概是完顏撒離赫也查到了是裴滿蒲鮮部刺殺的溫落陽,這才赦免了鄂溫克族人。
想明白了這些,楊炯也是無奈,看向老者道:“老人家,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再多說,等替你們報了仇,定將這些棒小夥安全送回。”
“不要說這話!刀劍無眼,我不奢求這些。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要去往何處,如今整個鄂溫克就剩下兩個分支,另一個分支早就遠走北地,那這血仇就由我們來報!我隻求你好好善待我的族人,莫要做完顏撒離赫那種反複無常的小人。” 老人說著,拍拍楊炯的肩膀,掀開帳篷,召集馴鹿,準備朝深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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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大帳,看見一小姑娘正在和頭鹿玩耍,老人笑著拍拍她,柔聲道:“小姑娘,我該走了。”
“哦,對不起!你的鹿真好看!” 梁洛瑤回身,由衷的誇讚起來,那眼神中滿是喜愛。
老者見這姑娘如此懂禮貌,剛要說話誇讚,待看清楚梁洛瑤容貌,渾身一僵,而後眼眸精光閃爍,急切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梁洛瑤。” 梁洛瑤看著這奇怪的老人,後退一步,小聲回道,神色間帶著幾分警惕。
“怎麽會姓梁呢?怎麽是梁呢?” 老人死死盯著梁洛瑤的麵容,滿是疑惑,待看見梁洛瑤那小心的模樣,知道自己嚇到了她,當下便柔聲安慰:“你不要怕,我是見你很像我一個故人之女,這才有些好奇。”
“哦。” 梁洛瑤怯生生的回應,腳步不自覺的又向後退了幾分。
老人看在眼裏,聲音更柔了幾分,輕笑問道:“姑娘,你是大華人?”
“我娘是大華人。”
“是嘛,那你娘叫什麽名字?” 老人語氣中有些失望。
“白水。” 梁洛瑤認真回道,聲音清脆。
老人聽了,沉默了好久,又看了看梁洛瑤那俊美的麵容,搖搖頭拉著頭鹿朝深山走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怎麽會這麽像呢?白水,梁洛瑤,倒是好聽的名字。”
梁洛瑤看著消失在風雪中的奇怪老人,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嘴角泛起一抹淺笑,款步走回自己的營帳,輕聲呢喃:“這馴鹿真漂亮,我好像在夢裏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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