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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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怒號,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幾難視物。
五百麟嘉衛小隊,身披玄色勁裝,仿若一群隱匿於雪夜的孤狼,悄無聲息地潛行於這冰天雪地之中。
行至一處山風呼嘯的緩坡,眾人悄然伏下身子,目光緊緊盯著下方那座被搖曳火光映照的院子,隻等楊炯一聲令下,便如猛虎下山般撲將過去。
楊炯輕抬手中那精巧的千裏鏡,仔細窺探著院子四周的兵力部署。
良久,他放下千裏鏡,翻身而下,神色凝重地說道:“此處應是蘇素海澱最東麵的靠山村無疑。我方才觀那院落,駐守的兵卒,其甲胄裝束、排兵布陣,分明是金軍精銳的合紮猛安,約莫有百人之眾。看這陣勢,內裏定是有大魚。”
毛罡緊了緊身上的棉衣,他壓低聲音附和道:“大人所言極是。我觀其守備,甚是森嚴。四周明暗哨錯落分布,各處要道皆有重兵把守,看似鬆散,實則內藏玄機。若非屋內藏有重要人物,斷不會如此布置。若隻是為占據這處要衝製高點,兵力理應向外拓展,而非向內收縮。”
“如此說來,金國三皇子完顏百哲極有可能就在這屋內?”姬德龍眸光一凜,沉聲問道,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楊炯微微頷首,麵色嚴峻,緩緩說道:“據我從姑裏甸得來的消息,完顏百哲已離開上京,抵達蘇素海甸,意圖打通信道。可眼下暴風雪肆虐,道路受阻,他極有可能被困於此。
不管屋內之人是否為完顏百哲,這處高地我們都誌在必得。此乃靠山村的製高點,一旦占據,我軍便能居高臨下,從三麵合圍靠山村。諸位都清楚,我軍距上京已不足一日路程,且上京方麵已有所察覺。稍有風吹草動,我軍行蹤暴露,奇襲之策便功虧一簣。”
“大人,下令吧!”賈純剛目光堅定,沉聲回應道。
楊炯毫不猶豫,當即下令:“姬德龍,你率一百先登兵,從側麵迂回至院子後方,務必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暗哨,截斷這百人衛隊的退路。
毛罡,你與我一同從正門突進,賈純剛領神臂弩手殿後清掃殘敵。切記,根據敵軍部署,其大部兵力皆在院子內。因此,解決外圍敵人時,務必隱秘迅速,不可打草驚蛇。一旦靠近院子,即刻將其團團圍住,不必吝惜箭矢,速戰速決,清掃殘敵。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將齊聲應道,聲雖不高,卻透著一股舍我其誰的決絕,隨後各自領命而去。
楊炯看向毛罡,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老毛啊,以大將軍之尊參與這突襲行動,在我大華軍中,你怕也是頭一個吧?”
毛罡輕輕一笑,將臉裹得更嚴實了些,打趣道:“大人這侯爺都在此,我這大將軍若不來,日後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再者說,這般要事,我老毛豈會錯過?”
“哈哈哈!老毛啊,當初在遊龍巷,我與公主設法將你拉了過來,當真是做了件無比正確的事。”
毛罡微微一怔,隨即正色道:“大人說哪裏話,若不是大人與公主看重我,我如今怕是還在龍驤衛裏混日子,哪有今日這般風光?”
楊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準備行動。
毛罡心領神會,他知曉楊炯突然提起往事的緣由。
那時的楊炯,尚未有如今這般威望與戰功,身邊多是皇帝的親軍龍驤衛,若不是借著賜婚副使的名頭,指揮軍隊談何容易。
也正是那時,自己被楊炯與九公主連哄帶騙,入了他們的陣營。當時自己倒也沒覺得有何不妥,畢竟以自己的年紀,在軍職上想要再進一步已是難如登天,能攀附上楊炯這相府的高枝,轉做文官也不失為一條好出路。
況且,楊炯與九公主對自己坦誠相待,諸多機密要事從不隱瞞,這份知遇之恩,自己怎能不報?於是便死心塌地地追隨楊炯。
未曾想,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竟一路官運亨通,做到了麟嘉衛大將軍的位置,這在從前,自己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般想著,毛罡已悄然摸至一處山坳,見楊炯也已到達預定位置,便輕輕一揮手。
二人幾乎同時暴起,如兩隻迅猛的獵豹,撲向兩名暗哨。楊炯手起刀落,割破暗哨咽喉;毛罡利刃突刺,直中暗哨胸口。
他們死死捂住暗哨的嘴,那兩名暗哨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四肢拚命掙紮,卻發不出半點聲響,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待暗哨沒了動靜,二人迅速將屍體拖至山坳的陰影處,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後續親兵在陳三兩的帶領下,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跟上。他們借著夜色與風雪的掩護,貓著腰,沿著山脊小心翼翼地前行,猶如一群在黑暗中潛行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靠近金兵的暗哨。
陳三兩身形矯健,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快速逼近一名暗哨。當距離暗哨不足一丈時,他猛地發力,雙腳在雪地上輕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撲向暗哨。右手緊握短刀,左手迅速捂住暗哨的嘴,短刀毫不猶豫地刺向暗哨的脖頸,那暗哨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後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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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疤子與二驢配合默契。
二驢身形矮小靈活,他悄無聲息地繞到暗哨身後,輕輕拍了拍暗哨的肩膀。暗哨下意識地轉過頭,就在這一瞬間,疤子從側麵飛速衝了過來,手中的匕首裹挾著淩厲的寒風,狠狠地刺向暗哨的太陽穴。
那暗哨連哼都沒哼一聲,腦袋便被紮了個通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二驢和疤子對視一眼,迅速將暗哨的屍體拖到一旁的積雪中藏好。
還有幾名親兵,采用了更為巧妙的方法。他們事先用繩索結成一個個活套,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暗哨。其中一名親兵將繩索套在一根樹枝上,借助樹枝的彈性,將活套猛地甩向暗哨的脖子。活套瞬間收緊,暗哨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勒得呼吸困難。其他親兵見狀,立刻衝上前去,用匕首結束了暗哨的性命。
此次偷襲行動,每一名親兵都全神貫注,屏氣凝神。他們的呼吸輕如雪花飄落,幾乎不可聞,唯有腳下的積雪在被踩踏時,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卻也被呼嘯的風聲所掩蓋。
他們的眼神在黑暗中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處陰影,任何一絲動靜。哪怕是一片雪花飄落的聲音,或是一處積雪滑落的聲響,都能讓他們瞬間繃緊神經,手中的武器也握得更緊。
就這樣,在楊炯和毛罡的帶領下,正麵的麟嘉衛如同鬼魅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解決著金兵的暗哨,逐漸向山下的院落逼近。
再看姬德龍率領的百人先登兵,論起暗殺偷襲之術,他們在軍中堪稱翹楚。這一路從後山悄然而下,三人一組,分工明確,一人負責偵察,一人負責刺殺,一人負責善後。
一路上,他們穿梭於風雪之中,幹淨利落地解決了二十餘名金國哨兵,其速度之快、手法之嫻熟,令人驚歎不已。
轉眼間,百人先登兵便悄然摸進了後院附近。
姬德龍隱匿在暗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將後院周圍街道、柴垛、水缸、院牆附近的哨兵分布盡收眼底。他麵色冷峻,手指快速變換,打出一係列複雜而精準的手勢,迅速向眾人傳達作戰命令。眾人見令,紛紛以手勢回應,彼此間默契十足。
姬德龍深吸一口氣,獨自一人朝著水缸附近的兩名金兵摸去。他的腳步輕盈,在雪地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待靠近後,他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猛地朝著水缸的另一側扔去。“噗通”兩聲輕響,在這風雪呼嘯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兩個金兵下意識地轉頭朝聲音方向望去,就在這一瞬間,姬德龍猛地衝將過去,他身形一轉,蝴蝶穿身,從這兩金兵中間切入,短刃在左側金兵的後脖頸處劃起,迅速劃了個半圓,行至右側金兵喉結而終,兩道鮮血飛濺而出,金兵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悄無聲息地倒下。
與此同時,其他先登兵也紛紛展開行動。
在柴垛旁,兩名先登兵配合得如同一體。他們借著柴垛的掩護,一人手持一根前端帶有倒鉤的繩索,用力一甩,繩索如靈蛇般繞過哨兵的脖頸,瞬間收緊。
哨兵掙紮著想要呼喊,卻被繩索勒得無法出聲。負責善後的士兵迅速上前,捂住哨兵的口鼻,對著哨兵的胸口連刺三刀。待哨兵徹底沒了氣息,二人迅速將屍體藏進柴垛之中。
院牆附近,十名先登兵協同行動。
他們先是用弩箭將牆頭上的哨兵一一射落,負責善後的士兵反應迅速,在牆下穩穩接住死屍,防止發出任何聲響。與此同時,另外五人迅速搭起人梯,翻身上牆,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了牆內剩餘的敵人,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隨著他們的不斷推進,金兵的哨兵如同被無形的死神收割,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沒有發出任何警報。短短片刻之間,百人先登兵便徹底控製住了後院的退路。
而此時屋內,完顏百哲看著被女衛拖進來的葉枝,眉頭一皺,此時的葉枝麵色蒼白的沒了人色,整個人雖然經過換洗,綻放出了她那本來就嬌豔奪目的麵容,可看她這奄奄一息的樣子,完顏百哲本來高漲的興致,瞬間消失大半。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對她用刑了?”完顏百哲聲音冰冷,帶著一絲怒意。
兩名女衛嚇得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地說道:“主子,我們隻是用冷水給她擦了一遍身子,沒想到她身子如此嬌弱,此時怕是已經發起了高燒。”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能幹什麽?滾出去候著,若今晚不盡興,你們倆就來替她!”完顏百哲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鷙,厲聲嗬斥道。
“是!”兩名女衛眼神空洞,將葉枝放在炕上,默默退出了屋子。
她們對完顏百哲的殘暴和變態早已習以為常,在他的掌控下,被多人淩辱折磨已是家常便飯,這樣的噩夢日複一日,她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隻求能夠活下去。
曾經,她們也有著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可在完顏百哲無休止的折磨下,這些都已化為烏有。如今,她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哪怕每一日都在痛苦和屈辱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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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不說話,可就沒意思多了。”完顏百哲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葉枝,冷笑著說道。
葉枝滿心絕望,眼中盡是淒苦之色。
起初,她還想著找機會與這畜牲同歸於盡,可此時的她渾身燥熱,不一會兒又冷得厲害,四肢無力,莫說同歸於盡,就連起身都難以做到。
此時的她已萬念俱灰,看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完顏百哲,葉枝心一橫,伸出舌頭,便要咬舌自盡。
完顏百哲對這些貞潔烈女的性子了如指掌,一眼便看穿了葉枝眼中的決絕。當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狠的笑容,聲音冰冷地說道:“哼,想咬舌自盡?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活的你也好,死的你也罷,對我來說都一樣。
說起來,死的你說不定更能勾起我的興趣。你要是咬舌,我就把所有人都叫來,好好玩樂一番。最後,再把你做成精美的人偶,帶到各地去展示,讓天下人都看看你的模樣。”
葉枝聞言,渾身一震,隨後淒厲地喊道:“楊炯,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說罷,猛閉眼,便要咬舌自盡。
完顏百哲大驚失色,剛要上前阻止,院子中突然傳來一陣慘叫和喊殺聲,令他不由得一怔。
“主子,不好了,有敵襲!”女衛滿臉驚恐,衝進來大聲稟告道。
完顏百哲麵色一變,陰沉著臉吼道:“完顏允宗,你果然迫不及待了!”此時的他已沒了玩樂的心思,看了一眼生死未卜的葉枝,迅速衝出了屋門。
剛一出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隻見,一金兵被人一腳從門外踹進了院子,那力道大得驚人,這金兵落地後依舊沒有停止,滑行了數丈之遠,在雪地留下一道駭人的血痕,直到屋門前才將將停下。
緊接著,一少年將軍奪門而入,其身後數百弓箭手將院子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分成三排,手持神臂弩,穩步的向前推進。
金兵的這百人衛隊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瞬間亂了陣腳。但他們畢竟是金國最精銳的親兵衛隊,麵對強敵,並未退縮,紛紛揮舞著長刀,迎著那如飛蝗般的弩箭,奮勇向前衝鋒。
衝在最前方的金兵,剛在風雪中露出身形,便被弩箭射中。那弩箭帶著強勁的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身體猛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濺起一片血紅色的雪花。
一名年輕的金兵,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可聽到隊長的呼喊,還是緊握著長刀,硬著頭皮往前衝。然而,一支弩箭從側麵飛來,射中了他的手臂,他慘叫一聲,長刀掉落在地,他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鮮血汩汩地從指縫間流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殷紅的血跡。
另一名金兵隊長,試圖借助風雪的掩護,快速接近弓箭手。他貓著腰,在雪地裏快速穿梭,可剛邁出幾步,便被數支弩箭同時射中。他的身體瞬間被釘住,隨後緩緩倒下。
風聲、弩箭的呼嘯聲、金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在這風雪彌漫的夜晚,奏響了一曲悲壯的死亡之歌。
不過片刻之間,原本還在奮勇衝鋒的衛隊,此時已橫七豎八地倒在雪地上,死傷殆盡。有的金兵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甘和恐懼;有的身體扭曲,保持著臨死前掙紮的姿態。鮮血迅速在潔白的雪地上蔓延開來,與白雪相互映襯,格外觸目驚心。
此時,整個院子一片寂靜,唯有風雪依舊在無情地呼嘯著。
楊炯與毛罡走向屋門,看著被幾名親兵看守在中間的少年,楊炯冷冷地問道:“你可是完顏百哲?”
內衛翻譯麵色冷峻的轉譯。
“你是誰?完顏允宗派你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這是弑主!”完顏百哲聲音淒厲,帶著幾分難以抑製的恐懼。
楊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對這蠢蛋皇子再沒了興致,難怪完顏骨碌能做太子,一句話就被試探出這麽多信息,確實也不是什麽值得尊敬的對手。
當下便一揮手,身後弩箭齊發,完顏百哲親兵盡死,他自己亦被弩箭射中了大腿,疼得他怒吼不止,慘叫不絕。
“你……你是哪個部落的?你不知道本殿下的母後是蒲鮮部的族長嗎?你替完顏允宗賣命弑主,你以為他保得住你?”完顏百哲淒厲大吼,滿眼的瘋狂和不甘。
楊炯冷笑一聲,不去看被親兵擒住、堵住嘴的蠢貨皇子,轉身大聲下令:“賈純剛!通知楊渝領兵入村,從此院落衝鋒而下,分三路包圍村子,擒殺村子中的殘軍!”
“是!”賈純剛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楊炯看了眼不可思議,瞪大雙眼的完顏百哲,冷漠道:“你比你大哥完顏骨碌差遠了,現在才反應過來老子說的是大華語。你若不是完顏撒離赫的種,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說罷,率先走進了屋子。待看到炕上躺著一個女子,先是一怔,而後疑惑地看向毛罡:“她是誰?”
“屬下不知,或許是完顏百哲的姬妾,又或許是這院子的主人?”毛罡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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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點了點頭,看著那女子不斷顫抖的背影,對身後的翻譯說道:“告訴她,安心在此待著,沒人會傷害她。”
說罷,便走出了屋子。
待走到過廊處,不經意間瞥見隔壁屋子椅子上放著一個刀鞘和一條發帶,楊炯邁出的腳步陡然停住。而後幾步走到椅子旁,拿起那刀鞘和發帶,眼中滿是震驚和疑惑。
楊炯迅速返回主屋,看著躺在炕上的女人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於是轉身輕聲道:“毛罡,去將屋門關上,你來守門。”
毛罡一愣,而後也不多問,重重地點了點頭,退出屋子,神色嚴肅地守在門外。
楊炯又看了看手中那熟悉的刀鞘和發帶,心中五味雜陳。剛要伸手去翻轉女子的身子,卻又有些遲疑,他害怕自己的猜測成真,若是如此,自己真不知該如何麵對。
不過轉念一想,她不是應該在析津府,且已經懷了身孕嗎?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上京附近。
想到此處,楊炯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輕柔地將女子翻轉過來。那女子似是有意躲避,仍緊閉雙眼,偏過頭去。楊炯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愈發疑惑,忍不住低聲喚道:“葉枝?是你嗎?”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葉枝哭花了臉,聲音顫抖,眼眸中滿是躲閃,作勢就要翻身避開。
楊炯見她不但能聽懂大華話,還說得一口流利的大華話,最重要的是,她這和李漁一模一樣的樣貌眉眼,再加上眼神中那令楊炯印象深刻的不屈和倔強,不是葉枝還能是誰?
楊炯隻覺心亂如麻,一時間千言萬語堵在心頭,卻不知從何說起。當看到葉枝比記憶中清瘦了太多,麵色蒼白且病態的模樣,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刺痛。
楊炯長歎一聲,輕輕將她抱起,不顧她輕微的掙紮,滿是愧疚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枝聞言一愣,而後身軀劇烈顫抖,淚水奪眶而出,死死盯著楊炯,突然綻放出無比開心的微笑,滿是惆悵道:“不晚,能在最後見到你,便已足夠。你要記住葉枝最後的樣子……”
話音未落,楊炯突覺身下一片溫熱,低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那刺目的血紅,順著葉枝的身下蔓延開來,仿佛無數鋼針,直直紮進楊炯的眼睛,讓他的靈魂都為之戰栗。
葉枝血崩如注,轉眼間便昏迷不醒。
楊炯呆立原地,隻覺大腦一片空白,手中抱著葉枝,竟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好半晌,他才緩過神來,聲音顫抖地喊道:“來人!快傳軍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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