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析津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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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京析津府,元和殿內,氣氛凝重,恰似那烏雲壓頂,令人幾欲窒息,劍拔弩張之勢,一觸即發。
    遼皇耶律天祚麵色陰沉,仿若那暴風雨前的暗夜,冷眼看著殿下吵嚷不休之人。
    皇後蕭觀音麵帶微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桃花,柔聲問道:“梁王這是要為南仙做媒?”
    耶律斜軫拱手,神色恭謹,言語卻擲地有聲:“回皇後娘娘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常理。安國公主乃大遼最為耀眼的明珠,年輕一輩中,也唯有遙輦氏的翹楚遙輦超,方能與之匹配。臣不過是據實而言。”
    皇後聽聞,嘴角笑意未減,話鋒卻陡然一轉:“如此,本宮也來湊個趣兒。聽聞梁王愛女耶律槊古尚未許人,本宮便不揣冒昧,推薦拔裏氏的少年才俊拔裏撒葛,不知梁王意下如何?”
    那言語之中,暗藏機鋒,嘲諷之意盡顯。
    耶律斜軫一聽,恰似被點燃的炮仗,頓時怒從心起。
    想那京城之內,誰人不知當年自己為了征兵,與拔裏氏起了衝突,一怒之下,斬殺三十一名鬧事精壯。這些年來,拔裏氏投靠後族蕭氏,沒少給自己添堵,還日夜想著報那血海深仇。再看那拔裏撒葛,分明是個隻知在花叢中廝混的紈絝子弟,自己的掌上明珠,怎能許配給這般人物?
    這般想著,耶律斜軫忙轉向遼皇,恭敬道:“陛下,此刻所議乃是公主婚事,老臣的家事,就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了。”
    “本宮管不得你的家事,你卻要來管本宮的家事?” 皇後蕭觀音眼眸瞬間一冷,那笑容也如春日殘花,轉瞬即逝。
    “皇後娘娘此言差矣,皇家之事,皆為國事,並無家事之分。老臣力薦遙輦超大將軍為北院駙馬,永鎮南疆遼華邊境,保我大遼太平安寧。” 耶律斜軫聲如洪鍾,響徹殿宇。
    “放屁!斜驢子,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你一個武將,怎說起文官的酸話來了?告訴你,少打我南仙孫女的主意,老子還指望她給我養老送終呢!你把她送到邊疆,我見不著她,到時候你給我披麻戴孝?”
    隻見一須發皆白的老者,目光如炬,龍行虎步,指著耶律斜軫的鼻子便罵,全然不顧他大遼武勳之首的尊貴身份。
    此時,一身著紫袍的老者,見大遼宗室之長、百戰老國公蕭奕出麵,便知這是皇後的手段。
    當下笑著打圓場:“老國公,您都這把歲數了,何必動這麽大肝火。梁王不過是提議舉薦,您若不同意,大可以講講道理,在朝堂之上如此動怒,實在不妥。”
    “斡魯朵拔群,你們斡魯朵部也投靠耶律斜軫了?” 蕭奕毫不留情地問道。
    斡魯朵拔群聽聞,原本帶笑的臉瞬間冷若冰霜,沉聲道:“老國公,陛下在此,說話還請您注意分寸。我斡魯朵氏,永遠隻忠於陛下。”
    “哈哈哈!你們斡魯朵氏、遙輦氏聯合起來,逼娶安國公主,當真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嗎?” 蕭奕大聲嘲諷,那白色胡須隨著笑聲震顫,更添幾分輕蔑。
    “你…… 你這分明是倚老賣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遙輦氏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悔改!”
    “老國公,您怎能說出這般話!”
    一時間,元和殿內人聲鼎沸,吵鬧聲此起彼伏。
    “閉嘴!” 遼皇耶律天祚怒吼一聲,龍威震懾全場。
    刹那間,殿內一片死寂,靜得仿佛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遼皇冷哼一聲,看向一直沉默的遙輦超,淡淡道:“你要求娶南仙?”
    “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遙輦超躬身行禮,雖是武將,卻透著一股儒雅之氣。
    耶律斜軫見此,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思忖:這遙輦氏果真是老謀深算,這般做法,分明是兩邊都不想得罪。
    “不在邊境防備大華,為何突然回來?” 遼皇看向遙輦超的目光中滿是殺意。
    遙輦超見此,屈膝下跪,沉聲道:“陛下明鑒,臣的老母親病重,臣日夜思念,憂思成疾,已嚴重影響帶兵。一時糊塗,冒著殺頭之罪,無詔一人回京。陛下要殺要剮,臣絕無二話。”
    遼皇聽聞,目光如電,死死盯著遙輦超良久,冷聲道:“滾去南院領罰!”
    “是!” 遙輦超大聲回應,躬身退下。
    眾人見此,心中各有盤算。
    梁王耶律斜軫滿心疑惑,這遙輦超的所作所為,處處透著古怪。原本商議好的,自己推舉他娶耶律南仙,他同意在大華邊境尋釁,給自己創造南下開戰的借口,可看他今日這說話方式,卻好似對耶律南仙並不在意。傳言不是說他一直想娶這位天之驕女嗎?
    如今皇帝讓他去南院領罰,倒也在眾人意料之中。南院是烏古論氏的地盤,也是興國公主的母族,這顯然是皇帝有意讓兩人接觸,同時向朝廷表明態度。如此一來,自己借力打力的計劃,怕是難以實現了。
    看來,比起鏟除耶律光的臂膀耶律南仙,皇帝更擔心耶律南仙收攏遙輦氏助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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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了這些,耶律斜軫看向一直沉默的耶律南仙,雖為對手,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這般養氣的功夫,莫說年輕人,便是那些久經世故的老家夥,也沒幾個能比得上。
    耶律斜軫輕歎一聲,知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當下便不再言語,對接下來關於遼金大戰的糧草和增兵的爭論一言不發,全聽皇帝安排。
    耶律南仙心中冷笑,對現在走過場的討論給太子增兵和補給的朝議,沒任何興趣。
    皇帝想要借金人之手除掉勢力日益強大的太子黨和後族,想得倒是挺美。以為我沒有依靠,任你們擺布?沒兵我自會去借,沒錢沒糧,大不來跟楊炯開口去買,總會有解決的辦法,這些耶律南仙早就有了預案。
    但今日皇帝和遙輦超演的這出雙簧,著實讓她摸不著頭腦。
    其一,遙輦超回京,眾人皆知。
    大遼雖有規定,大將軍無詔不可歸京,但這規定對八大部勳貴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畢竟他們有部族支持,且知曉輕重,一般隻一人回京,一日便回。不會給人留下口舌,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
    可如今皇帝為何要提起這事?
    若想抓遙輦超,早該動手,何必等到今日?更讓她疑惑的是,按照以往慣例,皇帝當眾提出無詔回京之事,必然是要抓個典型,從重處理以敲打八大部貴族。
    可這次雖然提了,卻隻是輕罰,實在反常。
    其二,為什麽要將遙輦超送去南院處罰?
    這實在不合理,雖說表麵上皇帝是為撮合遙輦超和耶律拔芹,向朝堂表明態度,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去南院受罰。南院執行仗責後,遙輦超若真成了南院駙馬,日後還如何統領南院兵?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這兩個問題在耶律南仙的腦中縈繞不去,直到議事結束,她都沒能想明白。就這樣走出宮殿,回到了公主府。
    待行至前廳時,突然瞧見一貌美女子正在打罵家奴。耶律南仙見狀,輕輕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攔住這女子正要抽下去的鞭子,柔聲問道:“她們又怎麽惹你生氣了?”
    “南仙,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裏這些人,走路沒個眼力見兒,悶著頭隻顧走。這般莽撞,撞了我倒也罷了,若是衝撞了什麽貴人,那還得了?” 女子振振有詞,瞪眼怒罵,還不時示意手下的人下手再狠些。
    耶律南仙見此情景,也是無奈。自己這表妹蕭崇女,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囂張跋扈慣了。不過也多是對一些王公貴族,別人也不敢多說什麽。誰讓她是當朝老國公蕭奕的孫女呢,即便心中有氣,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這般想著,耶律南仙看向被打罵的嬤嬤,倒是有些印象,她是公主府的管事,平日裏向來小心謹慎,做事麵麵俱到,怎麽會如蕭崇女所說的這般不懂禮數。
    想到這兒,耶律南仙皺眉擺手,拉著蕭崇女朝內院走去,邊走邊問:“今日怎的這般大脾氣?”
    蕭崇女看了耶律南仙一眼,冷聲道:“能不生氣麽?之前碰到遙輦超那廝進宮,我知道他對你還不死心,便故意找他麻煩。他這人還是老樣子,故作深沉,根本不接招,看著就討厭。”
    “進宮?今日麽?” 耶律南仙停下腳步,滿臉疑惑。
    蕭崇女走進屋內,隨意拿起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搖頭道:“不是,他剛回來的時候。我從姑母的寢宮出來碰了個正著。對了,你說奇怪不,他一個大將軍進宮,既不穿甲胄,也不穿朝服,我罵他他也不還嘴,腳步匆匆,像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耶律南仙聽了,瞳孔猛地一縮,當下迅速奔出屋門,邊跑邊喊:“好表妹,回來再好好感謝你!”
    蕭崇女微笑,將手上的糕點吃完,拍拍手起身:“走吧,老爺子交代的事情都辦完了。對了,給那個管事點銀子,別讓人覺得咱們國公府仗勢欺人。”
    身後女衛擺手示意其他人去處理,自己則幾步上前,輕聲問道:“小姐,咱們和公主關係這麽好?有必要這麽麻煩麽?”
    “奴奴呀,你要不是我的大伴,就你這腦子,出去了怕也是被人欺負的命。” 蕭崇女輕輕點了點這女衛的額頭,滿臉無奈。
    “哦。” 蕭奴奴低頭不語。
    蕭崇女見此,淡淡道:“我越是囂張跋扈,四處惹事,陛下和朝臣就越對咱們國公府放心。老爺子不願幹那自汙的事,那就隻能我這個晚輩來做了。
    耶律光和南仙一直想將咱們國公府拉入他們的陣營,可我爹不願意,老爺的意思也模棱兩可,我倒是無所謂,嫁誰不是嫁呢。
    咱們國公府和太子黨一直都是若即若離的態勢。他們想要老爺子那些遍布軍隊的門生弟子,可上麵有皇帝盯著,周圍又有其他部落虎視眈眈,哪有那麽容易。
    所以,都知道我囂張跋扈,借此給南仙傳遞些情報,以她那機敏的心思,肯定一點就通,咱們還不用沾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蕭奴奴乖乖地跟在蕭崇女身後,聽完她的話,疑惑地回應:“您不喜歡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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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喜歡不喜歡,老爺子選中了誰,我就嫁給誰。耶律光現在自身都難保,老爺子本就有些糾結,這次要不是皇後親自登門,想來他也不會出山,也不會讓我將這情報透露給南仙。
    耶律光這人呀,對女色沒什麽喜好,也並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國公府的權勢和根基。我爹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反感太子。” 蕭崇女語氣平淡,眼眸深邃,全然沒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模樣,隻是麵色平靜地看著簌簌而下的大雪。
    主仆二人一時無言,頂著風雪,上了馬車,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且說耶律南仙出了公主府,坐上馬車後,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最初她還奇怪,為什麽皇帝既然提了遙輦超擅自回京,卻隻是輕罰;為什麽遙輦氏會突然變卦,那般言語;為什麽耶律拔芹會說不跟死人談條件。
    原來這一切都是皇帝在布局呀。
    要不是蕭崇女提醒自己遙輦超提前見過了皇帝,她還真就以為遙輦超是耶律斜軫找來對付自己的呢。
    如此,耶律南仙徹底想通了關節。
    最初皇帝頻繁調兵,有的去向明確,有的卻不知去向。這遙輦超應該就是皇帝選中的東北戰事的善後之人。一旦大兄兵敗,遙輦超便會領兵北上,前去組織黃龍府和長春州一帶的防線。
    這一招實在是高,利用耶律斜軫將遙輦超召回京。耶律斜軫滿心以為,皇帝既然和太子不合,應該很樂意看到遙輦超娶自己,這樣不但可以剪除自己手中的權力,還能讓太子失去臂膀。
    卻不曾想,皇帝和遙輦氏私下早就達成了交易。遙輦超當場改口,隻說了句模棱兩可的:全憑陛下做主。
    皇帝這是等不及了,他要借著這次金軍圍城,徹底鏟除太子和後黨,這才有了今日朝堂上的這一幕。
    想到這兒,耶律南仙冷笑連連,心中感歎皇帝的謀劃實在是深遠。說動遙輦超來娶一個耶律拔芹,從而收攏烏古論氏的南院兵權。穩住耶律斜軫,讓他不再打進攻大華的主意,想來這梁王便是皇帝留在京城看住自己的一步棋。
    耶律南仙細細思量,如今皇帝手握斡魯朵氏、烏古論氏、頗超氏、乙室已氏、遙輦氏五族的兵權,再加上耶律斜軫的三萬精兵,勢力著實強大。
    反觀自己,卻隻有蕭氏、紇石烈氏、拔裏氏的支持,在皇城周圍的兵也隻剩下了五千精銳。那老國公派蕭崇女來通風報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真到了危急時刻,絕不會再幫襯自己。
    耶律南仙越想心裏越冷,她知道皇帝會對自己和蕭氏動手,但沒想到會這麽快,難道是達魯古城出了問題?
    這一個念頭剛起,耶律南仙頓時打了個寒顫,當下急聲道:“蕭瑟瑟!西北回信了麽?”
    “還沒,許是被暴風雪困住了腳步。” 蕭瑟瑟恭敬回應。
    “達魯古城的消息呢?” 耶律南仙又問。
    “也沒有!我問過很多遍,也派出不少安撫司,一無所獲,這達魯古城仿佛是被隔絕了一般。” 蕭瑟瑟滿臉不解。
    耶律南仙聽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冷聲道:“速速派人去通知母後,做好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準備。另外,通知紇石烈氏和拔裏氏的族長來公主府,我要見他們。告訴安撫司,偷偷給咱們的親信官員送信,明日上書支持耶律斜軫進攻大華,我要看看皇帝的態度,重新評估下局勢。”
    “是!” 蕭瑟瑟也知道事情輕重,應了一聲,迅速將命令傳遞了下去。
    不多時,耶律南仙同幾名親信,頂著風雪,從後門進入了析津府的蘭蔻坊。她一路小心翼翼,速度極快,被人引到機關暗門後,將親信留在外麵,隻帶著蕭瑟瑟一人走了進去。
    一路蜿蜒而下,不多時便來到一處空曠的地下倉庫。
    待看見那早就等候多時的女子,耶律南仙一步上前,拉著女子的手,急切道:“和鈴姐,事態緊急,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楊炯說給我的禮物呢?”
    盧和鈴知道事情的輕重,便拉著她的手,指著身後堆積如山的木箱,鄭重道:“新式轟天雷一萬枚,三千霹靂炮,一百猛火油櫃,一千火繩槍。”
    耶律南仙聞言一愣,掃了一眼這堆積如山的火器,顫聲道:“這就是楊炯送我的禮物?”
    “他說了,這些是給你保命用的,一旦有一天你沒了依靠,慌張來尋,這些便是他的心意。” 盧和鈴微笑著回應。
    耶律南仙聽了,一時間五味雜陳。
    她離開長安的時候,楊炯便說給她準備了禮物,到必要的時候就去找蘭蔻坊的掌櫃。最初她隻以為是什麽哄自己開心的玩意兒,來了好幾回想要看看楊炯到底賣什麽關子,可這蘭蔻坊的掌櫃是相府的老人,死也不肯透露,她一時間也沒了辦法,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前幾日,盧和鈴北上析津府查賬,帶來了不少相府的商隊。安撫司的人送來情報,說是這商隊的人看著都像是兵卒,而且那車轍的印子和申報的香水等物品重量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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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南仙不放心,便親自派人疏通關係,接送盧和鈴。期間也見過盧和鈴幾次,問起她送的到底是什麽,她卻也隻是微笑。隻是說了句: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便來找我。
    就在剛剛,耶律南仙從蕭崇女那得到了皇帝要動手的消息,她立刻意識到了事情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突然想起了盧和鈴的這句話,於是便來到了這裏。
    “好個楊炯,這麽多火器運來析津府,他從什麽時候就開始運了?安撫司的人到底都在幹什麽?” 耶律南仙滿是嗔怪之意。
    “哈哈哈!他果然了解你,還真讓他猜中了你的話。他說了,本來是想給相府的人做後路所用。當時隻是運了一些轟天雷,後來知道你身處龍潭虎穴,便陸陸續續送來了不少。至於如何騙過安撫司的耳目,你這大遼公主可不能問。” 盧和鈴眼中滿是戲謔之意。
    耶律南仙又氣又笑,又感動又無奈,看了眼這滿屋的火器,歎道:“他不怕我讓人仿製這些火器?”
    “他說你不會。”
    耶律南仙沉默半晌,嘟嘴道:“就他會拿捏人,送的全是些消耗品,我怎麽讓人複製,說的這麽好聽,他咋不給我送些大炮來呢。”
    “你別不知足,我可跟你說好了,這次來了不少黑冰處的人,若事不可為,趕緊跟我回大華,我們有專門的退路,絕對護你周全。” 盧和鈴杏眸圓睜,輕聲嗬斥。
    耶律南仙不知怎的,還真有點怕這盧和鈴,倒不是她有多厲害,主要是她在楊炯心中地位特殊,從那日太原府耶律南仙便看出了這一點,如今盧和鈴被暴風雪困在析津府,自己非但沒幫上多少忙,還要來尋她幫助,若是再跟她瞪眼,那就太不知裏外親疏了。
    想到此,耶律南仙滿是微笑,拉著盧和鈴的手,親昵道:“知道啦,我的好姐姐。”
    盧和鈴聽了這聲好姐姐,寵溺的白她一眼,囑咐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想辦法讓人取走火器,莫要讓有心人發現。”
    耶律南仙收起笑容,正色道:“這樣,我令人來蘭蔻坊假裝鬧事打搶,以此為掩護,運走一些火器。隨後,我會令安撫司的人以追查凶手為名封了蘭蔻坊,這樣就可以將剩餘的火器全部運送出去。”
    “我沒意見,事關重大,你的命比一個蘭蔻坊重要多了。” 盧和鈴直接給了回複。
    “這也是楊炯的話?”
    “這事我能做主,到時候他若要怪,盡管怪我好了。” 盧和鈴微笑道。
    耶律南仙聽了,沉默良久,輕歎道:“我算是知道楊炯為什麽那麽護著你了。一個處處以大局為重,以心換心的好姐姐,誰會不喜歡呢。”
    盧和鈴俏臉微紅,抬手作勢要打:“死妮子,瞎說什麽!”
    “好姐姐,這幾日皇城不太平,盡量不要外出!” 耶律南仙淡淡一笑,留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這一日,遙輦超於南院受三十軍棍,被人抬回府內,閉門不出。
    這一日,西北方茫茫雪原,兩萬人頂著風雪,在一女將軍的帶領下,艱難的朝著析津府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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