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戰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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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凱山皇陵,依山傍勢而築。其山巔,皇陵飛簷鬥拱,氣勢巍峨,盡顯皇家威嚴。
    此乃金國宗室貴胄的族陵,地宮內沉眠著諸多完顏氏祖先。自完顏撒離赫成為金國皇帝後,更將其他部族的祖先牌位與圖騰恭迎入內,尊其為金國祖庭,實至名歸。
    楊炯一襲玄色勁裝,利落翻身下馬,目光如炬,凝視著那高聳的陵牆,而後緩緩回身,看向耶律倍,沉聲道:“完顏百哲都處置妥當了?”
    “姐夫放心,已毒啞其嗓,如今隻剩半口氣吊著,斷不會壞了大事。” 耶律倍低聲回應,同時掃了一眼身後被安撫司架著的完顏百哲,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楊炯抬眸望向那金國三皇子,隻見他周身不見傷痕,卻神色萎靡,恰似霜打的茄子,毫無生氣。想來安撫司為了讓他乖乖聽話,手段可沒少用。
    楊炯不再多言,與姬德龍一左一右,架著完顏百哲,身後一千鄂溫克族混雜著麟嘉衛,身著金兵服飾,朝著皇陵正門洶湧而去。
    “來者何人?” 陵牆之上,一名金兵手持長槍,瞧見千人衛隊氣勢洶洶地直衝皇陵正門,扯著嗓子大聲喝問,聲音在呼嘯的寒風中微微發顫。
    鄂溫克布耳善一步上前,用女真話暴喝道:“狗東西,沒長眼嗎?瞧不見三皇子染了風寒?還不速速開門,我等要休整一晚,明日一早便回京!”
    那士兵一聽是三皇子,哪敢有絲毫懈怠,急忙扯著嗓子呼喊衛隊長前來定奪。
    不多時,一名身著厚重盔甲的莽漢,腳步匆匆,疾步衝上陵牆。他望著火把通明的親兵衛隊,濃眉緊緊皺成一團。
    楊炯見狀,低聲對布耳善提醒道:“言辭再激烈些,莫要讓他們起疑。”
    “嗨!你是何人?為何還不開門?三皇子若有個閃失,我定要你狗命!” 布耳善雙目圓睜,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燒,殺氣四溢,仿若一尊從地獄走出的魔神,令人膽寒。
    身後鄂溫克兄弟聽聞,也紛紛嘶聲怒吼:“狗娘養的,還不趕緊開門,我們主子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衛隊長見此陣仗,咬咬牙,大聲說道:“殿下,並非卑職不開門,實在是猛安正在……正在巡查四處,要不您……您稍等片刻?”
    “艸!給老子放箭!” 布耳善見此情形,按照楊炯事先交代的預案,怒吼著下令放箭。
    身後千名親兵得令,“蹭” 的一聲,整齊劃一地張弓搭箭,利箭在弦,寒光閃爍,直指牆頭,氣勢駭人。
    陵牆上的士兵見此,皆是冷汗直冒。一名士兵看向那隊長,聲音顫抖地說道:“老大,猛安不會是又在和那妓女廝混吧?這可是三皇子呀,他要是真殺了咱們,咱們可沒處說理去呀。”
    “我早就讓人去通知猛安了,應該很快就能趕來,想辦法再周旋周旋。” 這般說著,衛隊長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大吼道:“殿下,猛安已經去召集皇陵所有士兵來迎接您了,那皇陵的郎中住得比較遠,猛安親自去接了!”
    楊炯經過內衛的小聲翻譯,眼眸瞬間一冷,寒芒畢露,朝布耳善小聲說道:“莫要緊張,從那位隊長所言來看,他們尚未發覺咱們的異樣,按照預案行事,繼續施壓。”
    布耳善聽了,心中有了主心骨,緊攥的手也緩緩鬆開,再次怒喝道:“給老子放箭!”
    “是!” 千人齊聲怒吼,那聲音仿若一道無形的衝擊波,竟將漫天風雪都震得為之一滯。
    “慢!殿下且慢!” 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將領,盔甲略顯歪斜,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奔上陵牆。
    布耳善抬手,製止了放箭的動作,大吼道:“你這猛安可真是稱職啊!”
    言語間,滿是嘲諷之意。
    猛安並未接這話茬,而是看向完顏百哲大聲詢問,眼神中滿是疑惑與警惕:“殿下,這是何意?未曾聽聞有重大祭祀,陛下也未曾傳旨讓我等準備呀?”
    “我等奉命南下疏通信道,半路遭遇暴風雪,殿下染了風寒,趕緊放我們進去,休整一晚,明早便回京!” 布耳善冷著臉,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這猛安聽了,看向完顏百哲,見他確實精神萎靡,想來感染風寒之事應是無疑。這與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倒是相符,二皇子完顏允宗將三皇子完顏百哲趕出京城,命他南下疏通信道。
    如今皇子感染風寒,雖說自己隻是個閑職,本應卷入皇子爭鬥的漩渦,可現在人家皇子上門,自己若是拒之門外,必然會被視作二皇子的黨羽。
    正所謂事急從權,就算把事情說破了天,自己也不會沾染太多麻煩,若運氣好,沒準還能撈些好處。
    想明白了這些,猛安大聲下令:“開門,快請殿下進來休整。”
    說著,腳步匆匆,親自走下了陵牆。
    身旁的衛隊長見此,忍不住提醒道:“猛安,皇子無令不能進入皇陵。”
    “你懂個屁!三皇子性格暴虐,若我們惹惱了他,以後哪還有好果子吃?放他們進來是因為皇子生病,隻要不舉行祭祀,就不會有大問題。可若是不放三皇子進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我都活不了。你說我該如何抉擇?” 猛安沒好氣地說道,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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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隊長也是無奈,一邊跟著猛安去開城門,一邊說道:“要不卑職去通知主祀官藏起來,保不準三皇子就是衝著祭祀而來,這要是被他祭祀成功,他占了祭祀祖先的大義,那回京後想怎麽編排就怎麽編排,如此我們可就招惹了二皇子。”
    “老子來的時候,早就通知主祀官藏起來了。放心,咱們隻要不為三皇子舉行祭祀,他就占不上大義,這事也就不算什麽大事。” 猛安扔下一句話,迅速堆起滿臉笑容,朝著完顏百哲迎頭走去。
    “卑職皇陵守備、猛安不撒哈,拜見殿下!” 不撒哈單膝下跪,大聲請安,聲音中透著幾分恭敬,卻又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布耳善見此,命令身後親兵將完顏百哲抬進皇陵,而後拉著猛安低聲說道:“不撒哈,我等從蘇素海甸連夜趕來,皇子染了風寒,早已疲憊不堪,不願理你也屬正常,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放心,過了今夜我們就回京,不會給你添麻煩。皇子之前有令,給皇陵守備的兄弟,一人發一件棉衣以示感謝,算是新年慰問。你趕緊去召集皇陵的士兵和內侍去東西大殿廣場等候領取棉衣吧。”
    “豈敢豈敢!這都是卑職份內之事!” 不撒哈連連擺手,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
    布耳善看了眼已經被送去東西大殿的完顏百哲,又見身後兄弟陸續進入了皇陵,便摟著不撒哈的肩膀,沉聲道:“行啦,全國都知道我主子與二皇子不合,你今日的這份情我等記下了,待殿下好轉,定不會虧待你。現在我派人同你去召集皇陵守備人員,抓緊時間,我們破曉就要回京。”
    這般說著,一揮手,身後五百親兵便同皇陵士兵一同去尋找散落在四處的金人。
    不撒哈見此,拉著布耳善走到拐角,小聲道:“兄弟,你跟哥哥透個實底,皇子此次前來不是為了祭祀吧?如果是,哥哥可就麻煩了,那些個祭祀禮儀官外出都還……。”
    布耳善心中暗自冷笑,麵上卻顯得極為親近,說道:“老哥你想多了,我家主子路上搜羅到個美人,還急著回京……”
    兩人話都說了一半,隨後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行,那哥哥就放心了。” 不撒哈大笑出聲,笑聲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如釋重負。
    “老哥,大家都是給人賣命,都不容易,有些事咱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今日新年,又趕上了暴風雪,別讓兄弟們忙活了,陵牆上的那些個兄弟也都下來吧,皇子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大家都過個好年。” 布耳善吩咐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這…… 這恐怕不太好吧!” 不撒哈滿是猶豫之色,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糾結,內心在利益與職責之間反複權衡。
    “老哥,在兄弟麵前你就別裝了,趕緊的吧,你這皇陵還能有人來攻打不成?” 布耳善笑罵道,臉上的笑容卻不達眼底,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不撒哈見這皇子的親兵都這麽說了,也沒了顧忌,畢竟人家都把收買人心、賞恩下屬的機會遞到眼前了,沒理由不接。
    當下也不再推脫,對身後的衛隊長吩咐道:“去,讓兄弟們都來領棉衣,回去好好休息一晚,過個好年。”
    “是!” 衛隊長麵露喜色,轉身朝陵牆而去,腳步輕快得仿若要飛起來,心中早已被即將到手的棉衣和新年的安逸所填滿。
    布耳善心中大定,暗自感歎楊炯對人心的把握簡直令人驚歎。在來之前,楊炯就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以及應對之策,條分縷析地講給了自己聽。
    他印象最深的有兩點:
    其一,麵對那些不能做主的人來詢問,一次性把情況闡述清楚,緊接著就要進行極限施壓。這麽做的目的是迫使他們主動去尋找能做決策的人,如此便能提高溝通和解決問題的效率,避免在無決策權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其二,皇陵守備屬於閑差,時日一長,必定會變得鬆懈。人不能長時間無所事事,一旦太過安閑,就容易心生雜念。所以,在皇陵任職的人,大概率會沾染黃賭等不良習性。
    針對這類人,一開始就要以勢壓人,在潛移默化中掌握主動權。隨後不妨適當親近,拉近彼此關係,主動替他們做主、承擔下他們不敢承擔的責任。
    這兩招下來,基本上就能拿捏住大部分擔任閑職之人。
    要明白,在皇陵這個地方任職的人,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渾渾噩噩混日子,另一類是自認為懷才不遇、整天怨天尤人。不管是哪一類,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對現狀不滿,卻又害怕失去現有的一切,這正是他們不敢擔責、行事謹小慎微的根本原因。
    布耳善一邊想著,一邊同不撒哈閑聊,找機會朝楊炯使了個眼色,傳遞出計劃順利推進的信息。
    楊炯心領神會,微微點頭,知道布耳善已經按計劃將守軍全都調離陵牆。看著從四麵八方,越來越多聚集而來的金兵,楊炯心中大定,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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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此刻楊渝應該已經帶部隊滲透進了皇陵,當下也不再拖遝,與姬德龍對視一眼,而後假模假樣地開始向東西大殿搬運棉衣。
    實則,是借著這段時間,拖延至皇陵所有的士兵都聚集到東西大殿的廣場,同時給楊渝爭取占領要地、封鎖出口的時間。
    不多時,楊炯見自己這千人小隊已經借著發棉衣的由頭,不著痕跡的占據了有利位置。於是便朝布耳善那裏看了一眼,暗示他加快計劃進度。
    布耳善一直在留意這邊的情況,得到信號後,引著不撒哈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哥,你看一下,人都到齊了沒有,皇子要說些新年賀詞,人可不能少了。”
    不撒哈聽了,一臉鄭重地看向衛隊長。
    衛隊長手指動了動,眼神閃過一絲狡黠,嘴上卻道:“全都到齊了!”
    猛安心中明白,看來衛隊長已經藏好了主祀官,如此他便再無後顧之憂。
    不撒哈三十五歲就成了猛安,早就不是官場小白,絕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話便徹底將自己送入絕境。
    他無法判斷三皇子是否真的如這親兵所言,待一晚上便走。與其冒險,倒不如直接將主祀官藏起來,即便皇子來誆自己,他也無法完成祭祀,你將屠刀遞到別人手裏的那一刻,你的生命就無法自己掌控,這個道理他再清楚不過。
    布耳善聽了,意有所指地微笑道:“老哥,你那些‘未歸’的祭祀官,應該都回來了吧?”
    “兄弟放心,我還能騙你不成?祭祀官總計一百五十人,主官也在,都來了。” 不撒哈拍著胸脯保證,心中卻有些打鼓:這親兵為何要問祭祀官,難道三皇子真的要祭祀?不管了,即便他真的要祭祀,自己還有數百個理由推脫、拖延,今日要祭祀,他休想得逞。
    布耳善知道時間緊迫,見不撒哈說得鄭重,便率先走到了大殿門口,背著手朝身後的楊炯稟告人數已齊。
    楊炯見此,也沒時間跟這群人囉嗦,見內衛的人已經出現在神道兩端,便知道楊渝已經帶兵包圍了四周,當下眼眸一冷,大吼道:“放箭!”
    話音剛落,姬德龍迅速扯出一枚紅色信號彈,緊接著,聚集在東西兩大殿門前的一千鄂溫克弓箭手,背過長弓,弓弦震蕩,“嗡嗡”之響不絕於耳,箭矢如蝗,紛紛射向廣場中的金兵和內侍。
    金兵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密集的箭雨籠罩。廣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裹挾著大風的呼嘯,猶如鬼鳴,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年輕的金兵,瞪大了難以置信的雙眼,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可利箭還是穿透了他的掌心,又直直紮進他的咽喉,他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身體搖晃著向後倒去,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完整的呼喊,就重重摔在地上,濺起一片積雪,殷紅的鮮血在潔白的雪地上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人群中,金兵隊長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試圖抵擋飛來的箭矢,可幾支箭幾乎同時射中他的肩膀和大腿,他單膝跪地,仍在嘶吼著指揮手下抵抗。他聲嘶力竭地呼喊,唾沫橫飛,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試圖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幾個金兵在他的號召下,艱難地聚攏,以同伴的屍體為掩護,朝著弓箭手的方向艱難推進,他們弓著身子,腳步急促,屍體上不斷傳來箭矢撞擊的 “砰砰” 聲,每一聲都仿若敲在他們的心頭。
    更多的金兵則是擠作一團,像沒頭的蒼蠅般四處亂竄,相互推搡踐踏。有的被射中後背,痛苦地趴在地上掙紮,不斷抽搐,雙手在雪地上徒勞地抓撓;有的被射中眼睛,雙手捂住臉,淒厲地慘叫,在地上瘋狂打滾,試圖擺脫那鑽心的劇痛;還有的被射中腿部,摔倒在地,立刻被慌亂的士兵踩在腳下,發出絕望的哭號,很快便沒了聲息,生命在這混亂中如風中殘燭,頃刻即滅。
    而那些負責祭祀的金國內侍們,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平日裏養尊處優,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麵,不少人直接癱倒在地,雙腿發軟,根本無法起身逃跑。
    一個年老的祭祀官,穿著華麗的祭祀長袍,此時卻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他雙手顫抖著合十,嘴裏念念有詞,不斷哀求著上天的庇佑,可一支利箭還是無情地射中了他的胸口,他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祭祀法器掉落,整個人向後仰倒,瞳孔逐漸渙散。
    廣場中央,一個年輕的內侍,被嚇得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不知所措。突然,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腹部,他緩緩低下頭,看著那插在自己肚子上的箭羽,雙手無力地捂住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滲出,他的雙腿一軟,緩緩跪了下來,發出微弱的呻吟,最終一頭栽倒在雪地裏,身體漸漸沒了動靜。
    不撒哈見此場景,目眥欲裂,聲音中滿是憤怒與震驚,撕聲大吼:“你要幹什麽?這裏是龍脈,是皇家祖庭!你這是謀反!”
    布耳善冷笑連連,張弓就是三連射,布撒哈瞳孔猛地一縮,在地上翻滾數周,這才狼狽停下,身上沾滿了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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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三皇子這是鐵了心要置他們於死地,此時也顧不上想緣由,一心隻想活命,於是大聲怒吼:“用屍體建立盾陣,向南側神道撤退!”
    話還未落,楊渝一襲紅甲,手持銀槍,挑飛一名金兵後,英姿颯爽地立在神道南門。她周身氣勢凜冽,恰似傲雪山茶綻於冰天雪地之中,那紅色衣角隨風烈烈作響,僅僅一人,便嚇得眾金兵心膽俱裂。
    緊接著,身後麟嘉衛魚貫而入,與金兵展開了近距離廝殺。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鮮血迅速在雪地上洇染開來,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不要怕!跟老子衝!” 不撒哈也被這殺氣四溢的女將軍驚得頭皮發麻,可看著越來越多的敵軍,深知此時若不趁著包圍圈未成之時突圍,往後便再無生機。當下揮舞著長刀,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狠勁,朝楊渝衝去。
    楊炯見此,抽出長刀便迎了上去,怒吼道:“賊子敢爾!”
    楊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別礙事,去跟毛罡守北門!”
    楊炯衝了一半,聽到楊渝的話,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她武功高強,自己確實難以相助,無奈之下,隻能乖乖聽話,轉身朝著神道北門奔去。
    楊渝見這不撒哈惡狠狠地衝來,俏臉平靜如水,不見絲毫波瀾。她身形一展,恰似驚鴻掠水,輕盈而靈動,大長腿猛地發力,施出踢槍起手式。玉手仿若靈動的遊蛇,沿著槍身纏繞而上,槍尖微微顫動,發出 “嗡嗡” 的低鳴,氣勢攝人震心。
    緊接著,她足尖輕點雪地,三步並作兩步,瞬間欺身近前,速度之快,仿若一道紅色的閃電,讓人目不暇接。刹那間,銀光一閃,槍尖如毒蛇吐信,直刺不撒哈前胸。
    不撒哈見狀,臉色驟變,驚恐之色瞬間爬滿了整張臉。這一槍來勢洶洶,速度之快堪稱他生平僅見,那股子淩厲的勁道更是驚世駭俗。
    電光火石之間,他清楚地瞧見槍尖所過之處,氣勁將風雪紛紛卷起,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渦。他心中暗叫不好,這一槍若是實打實挨上,自己這條命可就交代了。
    生死關頭,不撒哈出於本能,雙膝一軟,下跪塌腰,整個人後仰倒在地,借著慣性滑跪而行。那鋒利的槍尖貼著他的鼻頭一閃而過,凜冽的氣勁刮得他麵龐生疼。
    然而,不撒哈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死裏逃生,便見楊渝手腕輕輕一轉,將長槍穩穩停於身前,緊接著,左手猛地壓下槍身,使出一招 “泰山壓頂”。這一招氣勢磅礴,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裹挾著槍身,狠狠砸向不撒哈麵門。
    不撒哈亡魂皆冒,危急之下,右腿猛地用力一頂地麵,整個身子向左急速翻滾,妄圖躲開這致命一擊。隻聽 “砰” 的一聲,槍身重重地砸在他剛才躲避的位置,青石磚瞬間被砸得粉碎,碎石飛濺。
    楊渝哪能容他逃脫,朱唇輕啟,嬌喝一聲,周身內力灌注於槍身,施展出 “鳳凰三頭”。她連續三次迅猛劈刺,隨著不撒哈的翻滾,槍身一次次重重地砸在地麵,他身後的青石磚被砸得坑坑窪窪,碎石夾雜著積雪,濺得到處都是。
    眼看著第三刺就要紮透不撒哈側胸,突然,兩把長刀從旁急速探出,交叉格擋,將楊渝的長槍硬生生擋開。原來是兩個金兵及時趕到,他們迅速扶起狼狽不堪的不撒哈,三人呈三角之勢,死死盯著眼前這位宛若女戰神般的楊渝,眼眸之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了深深的畏懼之情。
    不撒哈自恃武功高強,在金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與眼前這女將軍僅僅過了一招,便差點丟了性命,此刻他的心已然沉入了無底深淵。不敢再小瞧對手,當下也顧不得什麽顏麵,扯著嗓子大吼道:“一起上!”
    話音剛落,周圍的金兵紛紛圍攏過來,將楊渝團團圍住。這些金兵平日裏在皇陵守備,雖說養尊處優慣了,但此刻性命攸關,也都鼓起勇氣,揮舞著手中長刀,朝著楊渝攻去。
    楊渝毫無懼色,美目含煞,手中長槍舞動得密不透風,恰似銀蛇亂舞,又似梨花紛飛。隻見她身形靈動,左突右衝,槍尖閃爍寒光,所到之處,金兵紛紛慘叫倒地。她施展開來的槍法,融合了剛猛與陰柔之力,剛則力破千鈞,柔則變幻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一個金兵瞅準空擋,大喝一聲,揮刀從側麵砍來。楊渝察覺到背後的攻擊,卻不回頭,隻是微微側身,手中長槍順勢一轉,槍杆纏上對方的刀身,輕輕一絞,那金兵便感覺手中長刀一震,虎口發麻,長刀險些脫手。
    楊渝趁勢一腳踢出,正中那金兵小腹,將他踹出數丈之遠,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不撒哈見楊渝如此厲害,心中又驚又怒,他從一名金兵手中奪過一把強弓,搭上長箭,瞄準楊渝,嗖的一聲射去。
    楊渝正與周圍金兵激戰,察覺到暗器襲來,手中長槍奮力一抖,使出 “撥草尋蛇” 之法,將飛來的長箭穩穩撥開。那長箭偏離方向,射中了一旁的一名金兵,那金兵慘叫一聲,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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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撒哈見一箭未中,心中愈發焦急,他扔掉手中長弓,抽出腰間佩刀,大喝一聲,再次朝著楊渝衝去。楊渝瞧見不撒哈攻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虛晃一槍,逼退周圍金兵,然後身形一閃,欺近不撒哈身前。
    不撒哈心中一凜,急忙舉刀抵擋。楊渝卻不與他正麵交鋒,而是巧妙地側身避過,手中長槍順勢刺向不撒哈的下盤。不撒哈連忙跳開,可楊渝這一槍乃是虛招,她趁不撒哈跳起之時,手腕一抖,槍尖猛地向上一挑,直刺不撒哈咽喉。
    不撒哈大驚失色,慌亂之中,他連忙用手中佩刀橫擋。隻聽 “當” 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楊渝這一槍力道十足,震得不撒哈雙臂發麻,佩刀險些脫手。
    不撒哈深知自己不是楊渝的對手,心中萌生退意,他一邊抵擋楊渝的攻擊,一邊朝著身後金兵喊道:“快,纏住她!”
    然而,楊渝豈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她手中長槍攻勢愈發猛烈,如狂風暴雨般朝著不撒哈攻去。不撒哈左支右絀,漸漸抵擋不住,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又過了幾個回合,楊渝瞅準不撒哈的一個破綻,嬌叱一聲:“拿命來!”
    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直刺不撒哈心髒。不撒哈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已然無處可逃。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試圖阻擋這致命一擊。
    隻聽 “噗” 的一聲,長槍穿透了不撒哈的胸膛,槍尖從他後背透出。不撒哈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軟綿綿地向後倒去。楊渝用力一抽長槍,不撒哈的屍體便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上,濺起一片血花。
    周圍的金兵見主將已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作鳥獸散,再不敢去觸這女戰神的鋒芒。
    一時間,神道南門為之一空,麟嘉衛氣勢如虹,逐步縮小包圍圈,清掃戰場,將剩餘的金兵一一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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