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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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tijin於23、24兩日送出的大神認證,本章八千字,特此加更以表謝意。願君隨春好,春與君宜。>
    楊炯下了高台,一路狂奔,隻覺心中像塞了團亂麻,煩悶不已。
    雖說他與耶律拔芹彼此並不熟稔,可眼下,耶律拔芹手中那兩萬南院軍的控製權,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不僅如此,能否與耶律拔芹展開有效談判,也是關乎全盤計劃的關鍵。
    回想起最初與耶律拔芹相遇,彼時因耶律光的威脅與拉攏,雙方有了交集。那時楊炯便看出,耶律拔芹有著自身的軟肋,是一股可爭取的勢力。
    在他看來,倘若能成功說服耶律拔芹,那局勢將大為改觀。屆時,楊炯手中握有兩萬金花衛,再加上八千皮室軍、山北聯軍,若能添上這兩萬南院軍,楊炯便有十足的底氣能一舉蕩平整個析津府,為南仙營造出一個清平世界。
    可如今,李瀠一番操作,把耶律拔芹折騰得夠嗆。楊炯滿心無奈,在這種局麵下,要是還能和耶律拔芹談攏合作,那就簡直是見了鬼了。
    楊炯匆匆趕到耶律拔芹的房門前,尚未站定,便聽到屋內傳來接連不斷、嘈雜的勸慰聲。情況緊急,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抬手猛地一把將門推開,大步流星地衝了進去。
    屋內的景象映入眼簾,隻見僅有兩個女衛守在一旁,神色慌張抓著耶律拔芹的胳膊。而耶律拔芹正握著一塊尖銳的碎磁片,對準自己的脖子,作勢要割下去。
    突兀的開門聲讓三人一愣,幾乎同時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楊炯。
    楊炯看向耶律拔芹,隻見她衣衫淩亂不堪,原本整齊的雲鬢也已散落,發絲隨意地披灑,哪還有什麽公主儀態。
    楊炯眉頭輕皺,緩步走到她麵前,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緊握著碎瓷片的手,而後用力一奪,將碎瓷片搶了過來,隨手扔在地上。
    隨後,轉身看向兩名女衛,問道:“吃解藥了嗎?”
    “回主子,解藥已經給公主吃下去了。隻是…… 公主之前服用的崩尿丸和出恭丹劑量實在太大,藥性猛烈。所以,即便服了解藥,估計還得等上半盞茶的工夫,藥效才能徹底發揮。” 其中一名女衛微微欠身,神色緊張,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恭恭敬敬地向楊炯解釋。
    楊炯微微點頭,擺擺手道:“我明白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兩名女衛忙不迭地拱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慌慌張張地逃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耶律拔芹直勾勾地盯著楊炯,目光中交織著複雜難辨的情緒,委屈更是溢於言表。
    她剛要張嘴說話,卻陡然感覺天旋地轉,四肢綿軟無力,“撲通” 一聲癱倒在地。
    此前,她全靠一股求死的執念強撐。可她本就身負重傷,之後又因服用了大量藥物,頻繁如廁,身體早已被折騰得虛弱不堪,徹底脫了力。
    在這期間,即便有安撫司的人在旁照料,可對於向來要強的耶律拔芹而言,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像個毫無自理能力的廢人一樣,被他人隨意擺弄。
    這樣的遭遇,讓她內心的尊嚴碎成了一地。她看著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自己,滿心都是委屈、憤怒與羞憤,各種情緒如洶湧的潮水般一齊湧上心頭,瞬間將她淹沒。
    於是,萬念俱灰之下,她頓生求死之意,這才引發了剛剛那一幕鬧劇。
    楊炯見耶律拔芹軟軟倒下,心猛地一緊,忙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身。待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急聲問道:“你怎麽樣,還好嗎?”
    “那兩個是你的女人?” 耶律拔芹用力推搡著楊炯的胸膛,試圖掙脫他的攙扶,可渾身綿軟無力,哪有半分力氣。
    無奈之下,隻能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楊炯,目光中滿是質問之色,聲音更是冷得仿佛結了冰。
    楊炯瞧出她抗拒自己觸碰,便輕輕將她扶靠在腳踏上。見她氣息逐漸平穩,直言不諱道:“是。”
    耶律拔芹聽到楊炯的回答,原本就蒼白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了幾下,緊接著,語氣愈發冰冷,質問道:“楊炯,我問你,咱倆之間究竟有什麽仇什麽怨?”
    “沒什麽仇怨。咱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麵,即便初次相逢,你我也都是受害者,不存在任何過節。” 楊炯目光坦然,誠懇作答。
    耶律拔芹沒料到楊炯如此坦率,心中對他的認識更深了一層。旋即,她緊盯著楊炯雙眸,繼續逼問道:“那你的女人打傷我,還用那般不堪的手段羞辱我,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你認為我就該承受這種屈辱嗎?”
    楊炯這下算是徹底聽明白了,耶律拔芹顯然看出自己並無加害她的意圖,這是在向自己討說法呢。
    當即,楊炯無奈地輕歎一聲,解釋道:“你應當清楚我和南仙的關係,如今這局勢,我不信你毫不知情。既然你選擇站在皇帝那邊,那咱們自然就是對頭。”
    耶律拔芹嘴角上揚,嗤笑一聲,滿臉嘲諷地說道:“好啊,說得可真冠冕堂皇。既然如此,那你還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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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楊炯一下子被噎住,原本打算跟她談談南院軍歸降的事,可眼下這情形,實在是難以啟齒。
    耶律拔芹咬著銀牙,忍不住大吼起來:“說啊!不就是想讓我把兩萬南院軍拱手交給你嗎?楊炯,你要有種就直說,讓我瞧瞧你這人究竟多沒底線!”
    楊炯聽了這話,猛地站起身來,臉色一沉,冷冷道:“耶律拔芹!你莫不是仗著咱們之前那點過往跟我撒野?你別忘了,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你憑什麽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哈哈哈!我是俘虜!我竟然成了俘虜!好啊,那你殺了我吧!我耶律拔芹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配做大遼公主!” 耶律拔芹仰頭大笑,隨即怒目圓睜,與楊炯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楊炯看向眼前這耶律拔芹一副瘋狂模樣,實在讓他無計可施。回想起兩人初次見麵,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一無所知。即便什麽都沒發生,兩人再次碰麵,也不該鬧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
    誠如耶律拔芹所說,她確實從未對自己采取過任何敵對行動。雖說自己要幫南仙爭奪權力,換做平時,麵對耶律拔芹,他或許還能施展些手段,逼她就範。
    可眼下,耶律拔芹已然虛弱得隻剩下半條命,自己若再折騰她,她恐怕連活下去的希望都微乎其微了。
    想到這兒,楊炯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緩和道:“我覺得咱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聊聊。就當下局勢而言,我已經掌控了北山軍,不妨跟你交底,我另外還暗藏兩萬伏兵。要是你能加入我的陣營,那我便有八成把握改天換地,重塑乾坤。
    到那時,我向你保證,你依舊是大遼最為尊貴的公主,你麾下這兩萬兵馬,我也原封不動地交還給你掌管,你看如何?”
    “楊炯!你難道不覺得這想法荒謬至極?先暫且不提你能否成功,就按你所說的情形來分析!你真能替耶律南仙拿主意嗎?就算你能,可一旦事成,必然是耶律光繼承大統,到那個時候,你覺得你說的話,他還會聽進去嗎?
    咱們初次見麵時,他就敢背著皇帝來脅迫我。要是我幫他登上皇位,你認為他還會把你的話當回事?” 耶律拔芹嘴角掛著一抹冷笑,言辭犀利,直擊要害。
    楊炯聽了這話,沉思片刻後,回道:“那這樣,西北招討司歸你管轄。那兒緊鄰西夏故地,我也可保你周全。”
    “你為了耶律南仙,可真是費盡心思啊!” 耶律拔芹神色複雜,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楊炯一臉嚴肅,語氣鄭重地回應:“不全是為了她。這種改天換地的大事,向來都是伴隨著血雨腥風。但凡有一絲可能能讓我的兄弟免受傷亡,我都會全力以赴去爭取。而你手中這兩萬兵馬,若是能倒戈相助,那皇帝手中其餘勢力便都有招攬的希望,所以我必須嚐試。”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耶律拔芹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楊炯,眼神中滿是戲謔。
    “我會竭盡全力保住我兄弟的性命,倘若實在無能為力,我也不會勉強。今日午時,我藏在暗處的兩萬兵馬就會趕到。
    屆時,我軍總計兩萬八千人,足以誅滅你這南院軍。之後換上他們的旗幟與甲胄,由你帶領我們入析津!” 楊炯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地講給耶律拔芹,態度坦誠而堅決。
    耶律拔芹聽了楊炯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緊接著怒火中燒,大吼起來:“楊炯!我耶律拔芹生是大遼的人,死是大遼的鬼,絕不可能做那叛國的公主!你給我立刻滾出去!滾!”
    楊炯深深地看了一眼披頭散發、衣裙淩亂的耶律拔芹,緩緩轉過身,聲音低沉道:“明日午時之前給我答複,我等你。”
    說完,楊炯不再多做停留,邁步朝門外走去。
    “你休想!”
    “我耶律拔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屈服於你!”
    “我永遠都不會向耶律南仙低頭!”
    “我耶律……”
    就在這時,“嘩啦啦” 一陣尷尬的聲響傳來,楊炯聽到此聲,腳步不由得一頓。
    他剛要轉身,就聽見耶律拔芹近乎尖厲地喊叫:“你滾啊!滾呀!”
    她的聲音中帶著憤怒、急切,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
    楊炯無奈地輕歎一聲,停下了轉身的動作,對著門外說道:“來人呐!公主喝茶時弄濕了衣裙,去取……”
    話還沒說完,隻聽見 “砰砰” 兩聲沉悶的聲響傳來。
    楊炯本能地回頭看去,隻見耶律拔芹不知從哪兒爆發出一股力量,竟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她的淚水噴湧而出,在地上艱難地爬行,眼看著就要抓到地上的碎瓷片。
    楊炯心中一驚,連忙快走幾步,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瓷片,隨即蹲下身子,將早已哭得妝容花亂、狼狽不堪的耶律拔芹抱了起來,輕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兒咱們換一條更漂亮的裙子。”
    耶律拔芹軟綿綿地癱在楊炯懷裏,眼神空洞,沒有說一句話,可那不斷流淌的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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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蕭小奴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楊炯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耶律拔芹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他沒有絲毫猶豫,開口說道:“沒事,隻是不小心打翻了個茶壺。”
    “哦!” 蕭小奴應了一聲,隨即撇了撇嘴,做了個誇張的鬼臉,無聲地吐槽道:“打翻個茶壺,當我是聾子聽不出來嗎?”
    搞怪完後,她也不想再聽這些讓她心煩的事兒,隨即將遠處的安撫司的人都打發走,自己則遠遠地站著,氣鼓鼓地踹起了旁邊的樹幹。
    屋內,楊炯無奈地輕歎一聲。
    他心裏明白,像耶律拔芹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何時受過這般屈辱,更何況還是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出盡洋相。再加上她本就性格剛烈,剛才又聽到自己打算利用她混入析津府,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這才讓她一時萌生了求死的念頭。
    楊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這情況和之前南仙那次截然不同。南仙當時是生病,而且兩人之間本就有感情基礎,所以楊炯照顧她時沒有絲毫顧慮。
    想到這裏,楊炯又長歎一聲。他看了一眼耶律拔芹那已經浸濕的裙擺,一咬牙,手上使力,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然後緩緩朝著床榻走去。
    耶律拔芹大概是被楊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下意識地雙手環抱住楊炯的脖頸,嘴裏發出一聲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驚呼。
    緊接著,楊炯便突感腰身又傳來一陣溫熱。
    楊炯強裝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波瀾不驚,動作輕柔地將耶律拔芹放置在床榻上。
    看著她那如死灰般毫無生氣的眼眸,輕聲哄道:“我去叫個女衛過來伺候你,好不好?”
    耶律拔芹卻將頭深深埋進衾被裏,整個人的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仿佛要將滿心的委屈與痛苦都藏起來,那拒絕之意顯而易見。
    見她這般模樣,楊炯無奈至極,忍不住罵道:“耶律拔芹!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就為了這點破事就尋死覓活。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遼公主,你也不覺得害臊!”
    “你懂什麽!” 耶律拔芹猛地轉過頭來,用盡全身力氣大吼著,眼中滿是憤怒與委屈,“我從小就沒了母親,長大後又被皇帝當成交易的籌碼,送去給別人做諜子。耶律光更是將我送給你做禮物,現在又被你們這樣欺負!我已經很努力地想要好好活下去了,可你卻連我最後一絲尊嚴都要奪走,你就是個混蛋!”
    “少在我麵前裝可憐!你自己手裏握著兩萬大軍,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麽還甘願被別人擺弄?現在跟我發脾氣有什麽用?當初怎麽不敢跟皇帝發脾氣,怎麽不跟耶律光拚個你死我活?” 楊炯看著耶律拔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煩悶,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我隻是想平平靜靜地過完這輩子,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都想把我卷入這紛爭之中,你們全都是混蛋!混蛋!” 耶律拔芹淚流滿麵,妝容早已花得不成樣子,眼睛紅腫得像核桃一般,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
    曾經大遼第一美人的風采蕩然無存,此刻的她,和那落魄的亡國公主也沒什麽兩樣。
    楊炯懶得再跟她爭辯下去,幾步走到衣櫃前,從中挑選出一件素色長裙,然後回到耶律拔芹麵前,冷冷道:“想死可以,等我進了析津府之後你再死,到時候我要是攔著你,我就是狗!說,要我幫你換衣服,還是叫女衛來幫你換?”
    耶律拔芹的眼底滿是屈辱,淚水無聲滑落,她就那麽直勾勾地瞪著楊炯,眼神裏滿是恨意。
    楊炯見狀,猛地一把掀開了耶律拔芹身上的被子,緊接著又迅速將被子往上一蓋,蒙住了她的頭,剛準備動手幫她換衣服,卻冷不防地被耶律拔芹將被子掀到了一旁。
    她瞪圓了雙眼,眼眶通紅,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任由淚水默默地流淌。
    楊炯頓感無奈,再次用被子蒙住她的頭,可耶律拔芹又一次迅速地掀開。如此這般反複了好幾次,楊炯終於徹底被激怒,大聲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女衛幫你換你不同意,我幫你換你也不願意,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你已經看過我了,這輩子你別想就這麽輕易走掉!我耶律拔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殺了你!” 耶律拔芹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波瀾,但那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行行行!算你狠!我還不想管你這破事兒了呢!” 楊炯氣呼呼地直接把裙子扔到耶律拔芹身上,轉身就打算去叫蕭小奴進來幫忙。
    “從來沒有人看過我的身體,女人也不行。” 耶律拔芹那冷淡的聲音再次在背後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都嫁過人了,會沒人看過你的身體?” 楊炯翻了個白眼,滿臉的不信。
    耶律拔芹眼神空洞,呆呆地望著一旁,緩緩說道:“我最珍貴的兩樣東西,貞潔和尊嚴,都被你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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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在這兒胡言亂語!我當時昏迷,又不是真傻。你說是我幹的,那就是我幹的了?” 楊炯冷笑一聲,嘴上雖然強硬,可心裏卻有點沒底,這耶律拔芹不會是想玩仙人跳吧。
    耶律拔芹不再說話,隻是別過了頭,任由淚水打濕了枕頭。
    楊炯見狀,心裏不由得一陣發慌,心髒突突直跳。
    他重新走到床前,一把掰過耶律拔芹的下巴,語氣冰冷道:“你今天必須給我把話講清楚!”
    “我難道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耶律拔芹沒好氣地回懟道。
    “明白個屁!你少跟我耍這些彎彎繞繞的把戲,趕緊告訴我,當日到底有沒有……” 楊炯又急又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耶律拔芹冷笑連連,直視著他的眼睛,反問道:“真假你真的會在意嗎?就算是真的,你會為我出頭嗎?還不是和假的沒什麽區別。”
    “那你幹嘛又提這事兒?你完全可以不說啊!” 楊炯腦子飛速運轉,很快便察覺到她言行之間的矛盾。
    從這一點來看,果然不能隻聽女人嘴上說什麽,必須得看她們實際做了什麽。耶律拔芹既然舊事重提,無非就是想試探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好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打算,不然她也不會話說一半就停下。
    耶律拔芹盯著楊炯看了許久,突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開口說道:“我就是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話音剛落,耶律拔芹的嘴角突然流出一道刺目的鮮血。
    “臥槽!” 楊炯驚得大叫一聲,連忙一把掐住耶律拔芹的雙頰,用力一掰,隻聽 “哢嚓” 一聲脆響,耶律拔芹的下巴被他生生卸了下來。
    緊接著,楊炯將她的嘴巴用力掰開,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待看到傷口不算太深,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滿嘴是血的耶律拔芹,楊炯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來,他猛地狠狠吻上她的薄唇,迎著耶律拔芹那充滿震驚的目光,眼底滿是報複之意。
    過了好一會兒,楊炯起身,“呸” 地一聲將嘴裏的鮮血吐在一旁。他看著羞憤欲絕的耶律拔芹,將她的下巴接上,冷冷道:“跟我耍狠是吧!之前就是我太慣著你了,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一點都不老實。”
    說完,楊炯拿起那條素色裙子,在耶律拔芹又驚又憤的目光注視下,開始給她換起了衣服。
    兩人四目相對,楊炯神色平靜,沒有絲毫邪念,而耶律拔芹的眼中滿是羞憤,臉頰瞬間被晚霞暈染。
    楊炯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逗弄她的念頭。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神情,緩緩吟道:
    “翠蔓纖纖縈石底,玉露泠泠,悄濕銀莖細。九曲闌幹扶影起,含風欲綰春雲髻。
    雪萼初勻香暗遞,欲綻還垂,半掩玲瓏意。一點檀心偷照水,低顫向人羞難避。”
    “你…… 你這個混蛋!” 耶律拔芹本就滿心羞憤,此刻聽著楊炯吟誦的那首《蝶戀花》,再聯想當下這尷尬又曖昧的場景,哪裏還不明白楊炯話裏的意思。
    “哎!你怎麽能平白無故罵人呢?我可是素有長安探花郎的名號,今日見到你,就如同見到一朵嬌豔的星芹花,一時詩興大發,吟誦詠花之詞,這有何不可?” 楊炯大聲辯駁,隨後用溫水仔細地給耶律拔芹擦拭了一遍身體,幫她重新換上了素色紗裙。
    隨後,楊炯雙手背在身後,直直地盯著耶律拔芹,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你…… 你招惹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耶律拔芹咬著銀牙,眼中滿是怒火,死死地瞪著楊炯。
    楊炯見狀,爽朗地大笑起來:“現在我可以確定了,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哼!” 耶律拔芹冷哼一聲,雙手緊緊地抓著衾被,不發一言。
    楊炯看到她這副模樣,神情越發自信,當下悠悠道:“那天你離開之後,我仔細檢查了周圍的情況,被子上沒有留下梅紅,我身上也沒有沾染脂粉的香氣。所以,當時我就斷定,你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麽。
    還有,我是做香水生意的,對各種香氣特別敏感。你那天用的脂粉香味獨特,我一直都記得。後來我找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大遼國禦用的燼羅香。這種胭脂有個特點,一碰到汗水就會黏在皮膚上。那天我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燼羅香。
    剛才,我給你擦身體的時候,又偷偷在你脖頸處抹了一點,味道沒錯,還是燼羅香,而且遇水就黏!”
    說著,楊炯伸出食指,在自己手臂上抹了一下,然後湊到耶律拔芹麵前,臉上滿是戲謔。
    耶律拔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隨你怎麽說!”
    “你這仙人跳,跟長安那些風月場中的姐姐們比起來,可差得遠了!想我長安探花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靠的就是心思細膩、做事耐心,還有那麽一點點小聰明!” 楊炯滿臉得意,毫不留情地繼續嘲諷著耶律拔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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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拔芹見他竟把自己與青樓女子相提並論,頓時怒從心頭起,猛地一腳踢向楊炯的下體。
    楊炯嚇了一跳,好在耶律拔芹本就武功平平,先前又被折騰得渾身綿軟無力,這一腳可以說毫無力度。
    楊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蓮足,冷笑道:“你還跟我耍起無賴來了?小心我把你現在這副醜樣子畫成畫,讓整個析津府的人都瞧瞧!”
    “你……!你殺了我吧!” 耶律拔芹右腳用力扭動了幾下,發現根本掙脫不了,便徹底泄了氣,向後一仰,幹脆裝起了死人。
    楊炯冷哼一聲,嘲諷道:“連說謊都不會,你那貞潔衛的綁帶還是未出閣女子才用的五色彩線雙花綁,你以為能騙過我?再去練練吧你!”
    耶律拔芹的身軀微微顫抖,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楊炯見狀,也不想再逗她,直接開口問道:“說說吧,為什麽要騙我?”
    耶律拔芹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雙腿緊緊夾著,閉上雙眼,眉頭擰成了一團。
    楊炯疑惑地看著她,隨即瞬間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你可別……我剛給你換的裙子!”
    說著,楊炯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快步走到屏風後的恭桶前,把她放了上去,然後迅速轉過身去。
    “你……你出去!” 耶律拔芹又氣又急,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楊炯無奈,走到屏風外,嘴裏嘟囔著:“星芹花瓣我都看過了,有啥害羞的!”
    “楊炯!你…… 你……嘩啦啦啦啦!” 耶律拔芹話剛說了一半,便傳來一陣羞人的聲音,讓她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過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漸漸停歇。
    楊炯重新回到屏風後,隻見耶律拔芹雙手捂著臉,根本不敢看他,臉上那泛起的紅暈怎麽也散不開。
    “你恢複體力了嗎?” 楊炯沉聲問道。
    耶律拔芹隻是捂著臉,不發一言。
    楊炯無奈苦笑,再次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後,輕輕撥開她的手,沒好氣道:“行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你害羞什麽。”
    “你還說!” 耶律拔芹又羞又憤,一腳踹向楊炯的肚子。
    楊炯瞪了她一眼,死死抓住她的蓮足,怒聲道:“你給我老實點!”
    “哼!” 耶律拔芹冷哼一聲,賭氣似的別過頭去。
    楊炯也不再繞圈子,直接說道:“有什麽條件你就直說,我盡量滿足你,別耍那些小心思,更別玩什麽仙人跳,你這手段還不夠高明!”
    耶律拔芹白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想讓我倒戈也不是不行,可我和耶律南仙合不來,要是我幫她掌權,今後我的安全誰來保障?你的話,我信不過。”
    “直接說你的條件!” 楊炯用力捏了捏她那小巧精致、趾角俏利的蓮足,瞪著眼催促道。
    耶律拔芹吃痛地輕呼一聲,狠狠地拍了楊炯一下,盯著他的眼睛,咬牙說道:“我要你做我的駙馬!”
    “什麽!?”
    “我要你做我的駙馬!” 耶律拔芹一臉鄭重地重複了一遍。
    “你瘋了?我要是做了你的駙馬,南仙第一個就得宰了你!” 楊炯沒好氣地說道。
    耶律拔芹輕輕撩起一縷發絲,輕笑道:“我幫耶律南仙掌權,手裏又握著兩萬兵力,她肯定不會放心我。我唯一的活路就是先和你大婚,以她那孤傲的性子,肯定不會再嫁給你。
    這樣,我靠著你的名頭,就能遠離京城,徹底擺脫束縛。到時候,我們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你要是想讓孩子沒娘,就看著她殺我好了。”
    楊炯聽了她的話,沉默了許久,隨後放開她的腳,站起身來,鄭重地說:“絕對不可能,南仙對我有大恩,她給我的都是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耶律拔芹淡淡地笑了笑,收回自己的蓮足,聳聳肩道:“現在你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娶我,當南院駙馬,既能保住你兄弟們的命,又能兵不血刃地進入皇城,幫耶律南仙取得勝利。二是為了耶律南仙拒絕我,白白搭上你那些兄弟的性命,你自己選吧。”
    “你……” 楊炯瞪著一臉胸有成竹的耶律拔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風水輪流轉的感覺,怎麽繞了一圈,反倒被她給威脅了?
    “請回吧,記得明天正午前給我答複喲!” 耶律拔芹擺了擺手,蓋上衾被,直接下了逐客令。
    楊炯見此,瞋視其背,咬牙,冷哼,離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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