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詠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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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瀠麵色陰沉,目光緊緊盯著被蕭小奴攙扶著、渾身癱軟無力的楊炯,氣得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他中的是什麽毒?這毒能解嗎?” 李瀠聲音低沉地問道。
    蕭小奴沒有絲毫遲疑,臉上滿是自信之色,立刻回道:“公主不必擔心,依著主子現在的症狀來看,必定是中了醉心草的毒。這種毒對身體並無實質性的損害。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給主子喂了解藥。您瞧,現在主子的手都已經能動了。”
    李瀠微微點了點頭,緊咬著牙關,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與委屈:“我還以為你是去哄簡若去了!你倒好,竟然先跑去赴宴了!要不是小奴讓人提前通知我,你就又招惹了個大麻煩!”
    李瀠美目緊鎖楊炯,一時也分不清他是毒勁未過,還是又在裝蒜。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冒了起來,她快步上前,狠狠踢了楊炯一腳,杏眼圓睜,沒好氣地罵道:“我讓你去哄簡若,你倒好,竟跑去尋花問柳!”
    蕭小奴見狀,刹那間冷汗直冒,手指下意識攥住楊炯的衣袖,聲音壓得極低:“主子,這回隻能靠您自個兒了。”
    就在這時,李澈從遠處疾馳而來。待看清李瀠的麵貌,她清逸出塵的麵龐上驚喜交加。
    李澈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閃到李瀠身前,雙臂一伸,緊緊抱住了李瀠,聲音因為激動微微發顫:“三姐!真的是你呀!我不是在做夢吧!”
    李瀠望著眼前的小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先前的憤怒也消散大半。她伸出手,寵溺地摸了摸李澈的頭,柔聲問道:“這麽久沒見,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啦!” 李澈拉著李瀠的手,蹦蹦跳跳地說道,“做夢都在念叨三姐,如今可算見到你了!”
    在一眾姐姐裏,李瀠對李澈管束最嚴,可李澈和她反倒最為親近。或許是因為李澈不遠千裏趕去尋她的緣故,又或許是和楊炯相關,總之就是對李瀠格外的親近。
    李瀠抬手,輕柔地撫摸著李澈的發絲,當目光與李澈澄澈的雙眼交匯時,她心中猛地一震。
    記憶中,李澈的眼神清澈純淨,仿若一泓清泉,不染半分塵埃,可如今好像多了些複雜的意味。她凝眸細看,發現妹妹眼中竟然多了一縷煙火之氣。
    初次見到這宛如謫仙般的妹妹時,李瀠最深的印象,便是她那雙無喜無悲、純淨至極的眼眸。可今日,怎麽就變了模樣?
    李瀠怔怔地凝視著李澈,心中滿是疼惜。想來這一路,妹妹定是曆經諸多波折,吃了不少苦頭,才讓這雙澄澈的眼眸沾染上了塵世的煙火氣。
    念及此處,李瀠忍不住將李澈緊緊擁入懷中,聲音無比溫柔:“這一路上發生的事,等回頭慢慢跟姐姐講。要是有人欺負你,千萬別藏在心裏,告訴姐姐,我給你出氣。”
    “嗯!” 李澈喉嚨像被堵住了,感動與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這種複雜又奇怪的感覺,攪得李澈心裏難受極了。
    李瀠見李澈這般模樣,並未過多深究,抬手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聲細語道:“天色已晚,你快回去歇息吧。姐姐這兒還有些事要處理。”
    李澈聽了,緩緩鬆開環抱著李瀠的雙手。一轉身,瞧見軟綿綿癱倒在地蕭小奴懷裏的楊炯,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她來不及思索,幾個箭步衝到楊炯身旁,神色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是忽蘭給下了醉心草,現在已無大礙。” 蕭小奴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李澈聞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查楊炯的氣息,確認他並無內傷後,原本出塵的麵容瞬間冰冷。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李瀠見狀,眉頭緊蹙,大聲問道。
    “我要去宰了那個不安分的女人!” 李澈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眼中滿是憤怒。
    李瀠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愈發厲害,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李澈何時變得如此嗜殺?這與她往日的性情大相徑庭。再者,方才李澈跑動時,自己隱約覺得她的速度較以往慢了許多,是錯覺,還是另有隱情?
    沒等李瀠細想,眼見李澈真要去找忽蘭算賬,她當即厲聲喝道:“給我回來!你身為道門正統,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我…… 我……” 李澈被這一喝,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氣勢瞬間矮了半截。她低著頭,乖乖地回到李瀠身旁,再不敢多言。
    李瀠見狀,狠狠瞪了李澈一眼,嚴肅教訓道:“從明日起,早課加念一遍《止殺經》。小小年紀,怎麽戾氣這麽大。”
    “哦!” 李澈低著頭,乖乖應下,像隻犯錯的小貓。
    看著李澈這副乖巧模樣,李瀠原本強硬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兩人許久未見,一見麵就不停地說教,確實傷感情。
    這時,李瀠瞥見蕭小奴已經將楊炯攙扶進屋內,便和聲說道:“我和你姐夫有話要單獨談談,你先回房去。明日姐姐抽時間好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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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澈和李瀠親近,對她的語氣格外敏感。聽到這番話,心裏 “咯噔” 一下,忍不住小聲嘟囔:“姐夫又闖禍了?”
    “哼!他就沒讓我省過心!走到哪兒都招蜂引蝶。這次要是不好好收拾他,往後家裏吃飯,人多得一張桌子都坐不下!” 李瀠雙手抱胸,氣得直跺腳,說完便氣衝衝地朝屋內走去。
    李澈站在原地,看著李瀠氣勢洶洶的背影,心裏暗叫不好。三姐發起火來,那場麵誰見了都害怕。要是任由她發作,姐夫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
    想到這兒,李澈哪敢離開半步,迅速追上李瀠,抱住她的胳膊,急忙勸道:“姐,姐夫和那個忽蘭真沒什麽!他這一路,也就招惹了王槿和完顏菖蒲,真的。”
    李瀠聞言一愣,腳步驟然頓住,猛地轉過身,聲音冷寒道:“王槿和完顏菖蒲是什麽人?”
    李澈暗叫糟糕,心中百感交集:瞧姐姐這架勢,顯然對王槿和完顏菖蒲的事一無所知。這下可闖大禍了,這該如何是好?
    “說!王槿是誰?完顏菖蒲又是誰?” 李瀠的聲音愈發冰冷,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李澈。
    李澈腦袋垂得更低了,根本不敢與李瀠對視,隻敢小聲囁嚅:“王槿是高麗公主,完顏菖蒲……是金國公主。”
    李瀠聽了,隻覺一股邪火 “噌” 地從心底躥上腦門,燒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怎麽壓都壓不住。
    刹那間,她猛地轉身,雙眼在房間裏四下搜尋能當武器的東西。可找了一圈,愣是沒尋到一件稱手的,這讓她的怒火 “轟” 地一下燒得更旺。
    盛怒之下,她鉚足勁兒,徑直朝著桌子腿踹去。
    李瀠本就武功平平,而那桌子腿足有手臂那般粗壯。她一腳接著一腳,踹得氣喘籲籲,桌子卻隻是晃了晃,桌子腿依舊穩穩當當。
    這一幕,讓她徹底發狂,再顧不上許多,直接飛撲向床上的楊炯,手腳並用,毫不留情的捶打起來。
    楊炯其實早就恢複了意識,本打算繼續裝暈蒙混過關。可萬萬沒想到,李澈突然趕來,還稀裏糊塗地 “助攻” 了一把,這下可真把李瀠徹底激怒了。
    事到如今,楊炯再也裝不下去了,趕忙伸出雙臂,緊緊抱住李瀠,臉上堆滿討好的笑,連聲求饒:“小棉花,消消氣,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我說的話你什麽時候聽過?你可真是能耐大了,出趟門就招惹公主,你是不是想上天!” 李瀠整個人騎在楊炯身上,一邊大罵,一邊使勁兒捶打,那架勢,恨不得立刻跟楊炯拚個你死我活。
    楊炯見李瀠這副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模樣,心裏一慌,急忙伸手牢牢抓住她揮拳的雙手,急切地解釋道:“這真的純屬意外,你先消消氣,聽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講清楚。”
    “沒錯沒錯!就是意外!高麗公主處心積慮算計我們,金國公主……也是設了圈套!” 李澈見狀,趕忙在一旁幫腔。
    “算計個屁!若不是你自己心思活絡,見了公主就挪不開腿,怎麽會掉進人家圈套裏?我平日裏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全當耳邊風了?你招惹這些公主,後續不用管了是嗎?
    哪樁哪件不需要花錢?咱們家能有多少家底,經得起你這麽折騰?你這是要存心要氣死我!” 李瀠雙眼瞪得滾圓,身子拚命扭動,一心要掙脫楊炯的束縛,狠狠教訓他一頓。
    “你給我閉嘴!” 楊炯心急如焚,衝著李澈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豬隊友” 大聲吼道。
    “你…… 你居然還敢頂嘴!” 李瀠聞言,瞬間愣住,緊接著像被點燃的火藥桶,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腦袋猛地一低,狠狠朝著楊炯的腦門撞去。
    “哎呀!我吼的是她,不是說你!” 楊炯疼得齜牙咧嘴,雙手緊緊捂住腦門,忙不迭地解釋。
    李瀠此刻已完全陷入瘋狂,好似感覺不到疼痛,“duang!duang!” 又朝著楊炯腦門撞了兩下。
    “我的親姐喲!可別撞了!” 李澈實在看不下去,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拉住李瀠,雙手緊緊抱住她,生怕她再做出什麽過激舉動。
    “你拉著我做什麽?你不是一直也想教訓他嗎?來,咱們一起揍他!” 李瀠雙眼通紅,死死盯著楊炯,渾身氣得劇烈顫抖。
    “啊?我?我!” 李澈一下子慌了神,結結巴巴,真後悔自己聽到姐姐來的消息就跑過來見她,這是出手還是不出手呀。
    “我什麽我?你到底是誰妹妹?如今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李瀠氣得直跺腳,這一次的怒火,遠比當初得知楊炯和小魚兒的事情時還要強烈。
    事實上,李瀠並非反對楊炯與其他女子往來,這點始終未曾改變。可楊炯招惹的女子,個個都非等閑之輩。她們不僅能力出眾,獨當一麵,不少還手握大權,更要命的是,這些女子個個野心勃勃,一心追逐事業,這讓李瀠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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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雖大,有能耐的女子,幾乎都和楊炯有了牽扯。長此以往,家裏必定紛爭不斷,不得安寧。這也是她對楊炯招惹忽蘭和耶律拔芹極為生氣的原因。
    家裏已經有了耶律南仙,那小妖女性格孤傲,楊炯卻還不知收斂,繼續招惹其他契丹女子,往後家裏能安寧,那就有鬼了。
    再說那高麗公主和金國公主,如今兩國局勢動蕩,戰火遍地,這兩位公主又怎會安於現狀?到時候家裏是幫還是不幫?
    李嵬名一個西夏公主,就已經讓全家焦頭爛額,捉襟見肘。
    西夏故地的開發、軍隊建設,還有繁雜的政務處理,哪一項不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與此同時,家裏還忙著造船,如今又多了高麗和金國這兩個大麻煩,李瀠怎能不氣?
    想到這些,李瀠見李澈低眉垂首,隻是死死抱著自己。
    當下她緩緩低下頭,目光如刀,直直盯著李澈的眼睛。
    李澈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蔓延全身,下意識地鬆開了手,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出去!” 李瀠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楊炯見狀,無奈地輕歎一聲,朝李澈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李澈抿著嘴唇,偷偷向楊炯投去詢問的目光。看到楊炯回以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後,她悄悄瞥了眼門外,用眼神示意自己會守在外麵。
    緊接著,她又做出張嘴大喊的動作,提醒楊炯要是有危險,就大聲呼救。做完這一切,李澈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走出房門。
    “你和她關係變得這麽好了?” 李瀠的目光從銅鏡上移開,眼神中滿是審視。
    楊炯被她盯得心裏發慌,哪敢與她對視。趕忙扶著李瀠,讓她在床榻上坐下,轉移話題道:“小棉花,你先聽我解釋。我真沒料到忽蘭居然這麽瘋。當時蕭小奴就在外麵,我一時大意,這才著了她的道兒。往後我一定好好惡補下毒方麵的知識,保證不再犯這種錯誤。”
    一番折騰後,李瀠的氣雖還沒完全消,但也明白事已至此,再鬧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冷著臉質問道:“少跟我打馬虎眼!完顏菖蒲和王槿又是怎麽回事?”
    楊炯見狀,暗自慶幸自家 “小棉花” 通情達理,雖然動手時毫不留情,但心裏還是顧大體識大局的好棉花呀。
    當下,他便將與王槿、完顏菖蒲之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李瀠聽。
    李瀠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腦袋也愈發疼痛。
    待楊炯講完,她雙手扶住額頭,又氣又無奈:“你……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你居然讓完顏菖蒲懷了孕!你知不知道,咱們家現在資金已是捉襟見肘。要是再往金國故地和高麗投錢,陸萱和小魚兒非得被你逼瘋不可!”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製定了東北航運發展計劃,不僅不會向家裏要錢,說不定日後還能給家裏帶來豐厚收益。” 楊炯一臉自信,信誓旦旦地說道。
    李瀠聽後,幽幽歎了口氣,眉眼間盡是無奈:“以前啊,我教訓你時毫無顧忌。可自從被你騙到手,不僅管不住你,還得整日為你操心,我上輩子指定是欠了你的。”
    楊炯聽著這番滿含幽怨的話語,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和李澈的事,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愧疚。他嘴唇微微動了幾下,話到嘴邊,卻又被他咽了回去。
    李瀠本就氣血虧虛,加之脾氣急躁,上次就被氣得噴血暈厥。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楊炯不敢想象會有怎樣的後果。
    當下,楊炯將李瀠緊緊擁入懷中,聲音裏滿是心疼:“小棉花,辛苦你了。”
    李瀠聽了這話,心中委屈如潮水般翻湧。這一刻,她才真切體會到母親掌家的艱難。自己一心為這個家著想,髒活累活自己攬,罵名自己擔。察覺到未來可能出現的危機,還得像個瘋子一樣四處周旋滅火。
    可如今,楊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招惹的女子一個接一個,甚至有的直接懷著孕就進了家門。
    想到這兒,李瀠滿心憂慮:這個家以後非得鬧翻天不可。
    她抬眸看向楊炯,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算我求你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你招惹這麽多女子,日後她們要是爭個你死我活,你幫誰?咱們這個家又該偏向誰?”
    楊炯聽後,心裏像被重重擊了一拳,愧疚感愈發強烈。
    李瀠向來高傲,如今卻這般低聲下氣地跟自己說話,顯然是被氣到了極點。即便如此,她還在為自己、為這個家考慮。
    念及此,楊炯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帶沙啞,卻無比鄭重地應道:“嗯!”
    李瀠和楊炯心意相通,知道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便不再多言。她輕輕環抱住楊炯的腰,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抱緊我,我好累。”
    楊炯聽了,心疼得如同刀絞,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緊緊抱著自己的小棉花,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言,靜靜享受著這份隻屬於彼此的寧靜。
    過了許久,李瀠抬起頭,輕輕推了推楊炯,叮囑道:“時間不早了,快去哄哄簡若。她都半年沒見到你了,這次又被你氣得不輕,你可得給我哄好她。”
    楊炯聽後,輕輕搖了搖頭,抱著李瀠,柔聲道:“小棉花,我好久沒看芍藥了。”
    “滾蛋!” 李瀠臉頰微紅,羞怒之下,一腳踢在楊炯的屁股上。
    楊炯捂著屁股,誇張地跳了起來,一臉委屈地說道:“咱倆也很久沒見了,看看都不行啊?”
    “你還敢貧嘴!” 李瀠左右張望,四處尋找能當作武器的東西,那架勢,顯然是還想再教訓楊炯一頓。
    楊炯見狀,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待跑到門口,他卻停下腳步,深情地吟道:“
    清霜凝素手。記籬角初逢,碧芽纖瘦。
    稚香暗逗,偏生就、冷月寒枝相守。
    劫塵幾度,慣曆盡、炎涼時候。
    縱雪刃、摧折芳根,幽香未離襟袖。
    東君許借春風,便煙萼重蘇,玉心依舊。
    翠帷紅牖。終換得、並蒂雲鬟廝候。
    簪星酹酒。謝此世、浮沉同壽。
    休更問、橋畔年年,為誰白首?”
    吟罷一首《玉燭新·白芍》,楊炯推門而出。
    李瀠神思怔忪,目蘊清淚,良久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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