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嬌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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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鳴謝:tijin的大神認證,本章六千字,特此加更!>
    楊炯將兩女拉到長廊下,看著她倆狼狽的模樣,皺著眉道:“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哈呼——!”王修隻是一味的大口喘氣,全身混雜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身軀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楊炯見此,趕忙將她抱在懷中,柔聲安撫:“沒事,別著急!放鬆,跟著我深呼吸!”
    “呼——!”楊炯哄孩子般,一邊呼氣,一邊輕輕撫摸王修的後背,引導他盡快放鬆下來。
    王修死死抓住楊炯的手,跟著他的話,一起呼氣,可那大眼睛中卻滿是狡黠,朝著身旁的耶律拔芹擠眉弄眼,薄唇微動,卻不出聲:“這次不算完,你給我等著。”
    耶律拔芹翻了個白眼,同樣用唇語回應:“下次?另一隻眼也給你打個烏青。”
    “吸——!”楊炯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修一邊應付著楊炯,張口用力吸氣,一邊瞪眼,嘴巴張大:“嘴硬是吧!一會兒雨停了咱們就去後山分個勝負!”
    “誰不去誰一輩子生不出兒子!”耶律拔芹瞪大眼眸,右手從前胸落到小腹,顯然是在故意嘲諷王修“平平無奇”。
    王修見此,剛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直竄腦門,她死死握住雙手,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裏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其它聲音,作勢就要撲過去跟耶律拔芹拚命。
    楊炯喊了兩聲“呼吸”,卻發現王修根本就不做回應。
    當即疑惑地鬆開王修,入眼便是兩人在那大眼瞪小眼,互相不服氣的模樣。
    楊炯哪還不知道王修在騙自己,當下麵色陡然一冷,寒聲道:“你跟我站好!”
    “夫君~!”王修也知道惹了楊炯生氣,立刻換上一副委屈模樣,拉著楊炯的胳膊就開始撒嬌賣乖。
    “站好!”楊炯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
    “哦。”王修被嚇了一跳,立刻鬆開楊炯的胳膊,乖乖站在牆根,低頭垂眸,活脫脫一隻犯了錯的小花貓。
    耶律拔芹見了,心中大為暢快,雙臂環胸,嬉笑嘲諷:“活該!滿嘴謊話的小蹄子,淨給家裏丟人。”
    “還有你!一起給我站好!”楊炯麵色陰沉,厲聲嗬斥。
    耶律拔芹被楊炯嚇得心髒狂跳,當下輕哼一聲,昂著頭滿是不服的跟楊炯對視。
    半晌,見楊炯這次好像真的動了怒,隻是眼眸冷冷的凝視著自己,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耶律拔芹立時氣息一餒,小聲嘀咕:“站好就站好,吼什麽吼嘛。”
    說著便乖乖的站在王修身旁,別過頭,不去看楊炯。
    楊炯看著兩人一左一右兩個烏青的熊貓眼,淩亂的衣衫配上那披散的發髻,心中鬱悶不已,咬著牙再次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夫君,我倆本來是要去三官殿找白虎道人,路上就聽見那長公主要老道透露公公來此的目的。我倆一聽,這還得了?雖說我們剛進家門,可眼裏卻也揉不得沙子,於是就跟了去聽個究竟。”王修大義凜然,一臉慷慨之態,卻被楊炯盯著心裏直發虛,想要蒙混過關的心也涼了半截,趕忙偷偷捅了捅一旁地耶律拔芹,示意她趕緊接話。
    耶律拔芹甩甩胳膊,不情不願的小聲道:“那白虎道人還在三官殿,要不要去……”
    “人家觀裏有規矩,有道童負責收斂,不需要你操心!”楊炯冷哼一聲,瞪向王修,“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你們這是怎麽弄的?”
    “撞門撞的!”王修臉不紅心不跳的回應。
    耶律拔芹輕哼接話:“走路跌的!”
    “好好好!倒是家裏虧待了你們,一個有眼疾,一個是殘廢,家裏卻視而不見,就讓你們耗著病是吧?”楊炯大聲訓斥,見兩人一個低頭認錯,態度無比誠懇,可那眼眸分明是在打轉,根本就是在故意敷衍,另一個更是眼眸飄忽,滿不在乎的打量著四周景色,對楊炯的話毫不在意。
    楊炯見此,被氣得一個頭兩個大,大罵出聲:“你說說你們!一個公主,一個登州主事,加起來都年過半百了,怎麽跟潑婦一樣打架?你們這病殃殃的身體,打得過誰?你還報不報仇了?你還生不生兒子了?”
    “你什麽意思?嫌棄我年齡大了?”王修後麵的話根本沒聽進去,之前那溫順小貓模樣立刻消失不見,上前一步大聲質問。
    耶律拔芹也不看雨景了,眼眸瞥向楊炯,陰陽怪氣的出口質問:“你這話倒說得也對,我這老白菜幫子原是該在佛堂敲木魚了此殘生,偏要學人當什麽暗樁探子,活該摔成鼻青臉腫的模樣,得不到半分好還能怨得誰來?”
    王修歪著腦袋,沾著雨水的睫毛忽閃忽閃,挑眉接話:“夫君這般凶巴,倒像極了觀裏那怒目金剛,隻是金剛手裏握的是降魔杵,夫君手裏捏的是我們這兩把老骨頭,真是威風八麵呢。”
    耶律拔芹聞言 “噗嗤” 笑出聲,故意扶著腰直不起身:“可不是!我這‘殘疾’的腿剛被門檻絆了,倒惹了你的不快。莫不是嫌我們老胳膊老腿壞了楊家的臉麵?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裹了小腳,坐在繡樓裏等著你三書六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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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拔芹一邊說一邊用濕漉漉的衣袖抹臉,倒像真要落下淚來。
    王修見勢立刻跟上,抬起袖口輕按眼角:“可不是!我這‘眼疾’也該治治,怎就瞧不見夫君眼裏的嫌棄?要不夫君給尋個盲婆能做的活兒,省得在你跟前礙眼!”
    說罷還衝著耶律拔芹擠擠那隻烏青的眼睛,雙手胡亂的四下摸索,裝出一股盲人不能視物的模樣。
    兩人一唱一和,懟得楊炯的一陣頭大:“你倆給我消停點!第一次見公公就鬧成這樣,也不嫌丟人!”
    “哼!”兩人見楊炯將楊文和抬了出來,當下也不好再作鬧,隻得齊齊一哼,再不言語。
    楊炯輕歎一聲,實在是拿這兩個大姐姐沒辦法,她們一個風一吹就倒,一個因為長期吃素,全身綿軟無力,一激動腸胃就疼得厲害。就這身體狀況,楊炯真怕哪句話說重了,惹得兩人發了病,那可就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這般想著,看向全身濕透的兩人,轉頭見雨勢不減,隻得語氣和緩了幾分:“今晚咱們就在這留宿一晚,你們趕快去東廂換身衣服,本就身子就弱,若是害了風寒,可沒人給你們煎藥!”
    王修聽了這話,忽然撫著胸口作西子捧心狀,聲音嬌弱如絲:“哎喲,夫君既嫌我們身子弱,不如此刻就把我倆裝回轎子裏送回府去?留在這也隻會徒惹你生氣。”
    這般說著,竟然真的擠出幾滴淚來,大眼睛中滿是幽怨,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耶律拔芹卻 “呸” 地啐了口雨水,擼起袖子露出半截烏青手腕,接話道:“送回府?府裏那地窖倒比這長廊暖和!我看他是盼著我倆傷風發寒,也好耳根子清淨些。罷了罷了,沒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心疼,那就隻能自己心疼自己。等會兒我就去弄些黃湯來,就著這倭女的眼淚下酒,保管比什麽補藥都強身健體!”
    王修聽了立刻跳腳,發髻上歪斜的玉簪晃得叮當作響:“好哇!合著我這眼淚成了你的下酒菜?倒不如把你那對眧子挖出來醃了,配著酒才夠滋味!”
    說著,她又轉向楊炯,眨著修長的睫毛,繼續揶揄:“夫君方才說要留宿此地,莫不是想罰我們睡柴房?”
    耶律拔芹仰頭大笑,聳聳肩道:“柴房好!正好和你這倭女拚個高低,看是你裝病的本事強,還是我裝死的功夫妙!不過說好,輸家可得把今晚的酒全喝了!”
    “你倆沒完了是吧!”楊炯被她倆吵得心煩意亂,當即也沒了再哄的心思,撂下句狠話,轉身就走。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抹得逞的壞笑,相互勾肩搭背,踩著積水出了廊道,行進間,裙裾翻飛,濺起細碎水花,隱隱飄來王修的嘀咕:“今晚非灌得你說胡話不可!”
    耶律拔芹的回應混著笑聲:“先管好你自己的酒量!別喝兩口就抱著柱子喊夫君!”
    二人嬌笑中混著打鬧聲,全然沒了之前那不死不休的模樣,親熱得好似是親姐妹一般。
    楊炯也懶得招惹這兩個牙尖嘴利的大姐姐,徑直去往後堂,尋到那年齡稍大的道童,沉聲問道:“你師父呢?我怎麽沒看到他?”
    這小道童看著七八歲模樣,可眉宇間卻滿是沉悶幹練,見楊炯問起,當即行了個稽首禮:“師父三日前就有言在先,若今日大劫未過,便就一把火在後山燒了了事,塵歸塵,土歸土,幹幹淨淨的走。”
    “那你……”楊炯看著後山雨幕中的濃烈黑煙,欲言又止。
    小道童輕聲一笑,回應道:“師父讓我在這等你。”
    “等我?”楊炯更是疑惑。
    小道童點點頭,轉身將一個木盒放在楊炯手中,鄭重道:“這裏是一張藥方和《白虎內心經》,師父說,這是老朋友求辦的事,不能馬虎。”
    楊炯捧著木盒子,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是輕歎一聲,道了句:“節哀!”
    小道童卻看得很開,輕笑著回應:“侯爺不必如此,我師父一生活人無數,隻欠了兩個人人情,如今都已償還,應是開心才是。”
    “是了是了!”楊炯重重點頭,暗道自己還沒有一個孩子豁達。
    小道童見此,正了正衣冠,認真道:“侯爺,師父交代,若你能來,就送你一卦,可要聽?”
    “哦?這倒是奇了,我就小時候見過白虎道人一麵,如今這第二麵都無緣得見,他這卦是怎麽算的?”楊炯滿是好奇之色。
    “我師父修的是天機卦,知道您的生辰八字即可。”小道童輕聲解釋。
    “嗯,小道長且說!”楊炯聽了解釋,也不再細究隱秘,當即拱手,靜聽其言。
    “澤山鹹,中簽,取女吉,用兵凶。”小道童言簡意賅,看向愣神的楊炯,拱拱手,“侯爺自便,師父留下的道經還沒讀完,這就不相陪了。”
    楊炯回神,拱手相送。
    末了,楊炯眉頭緊鎖的走出後堂,心裏思索著澤山鹹卦,字麵意思倒是不難理解,遇女則吉,用兵則凶,可謂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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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是個中簽,本來鹹卦卦辭是‘亨,利貞,取女吉’。可接上後半句‘用兵凶’,這意思就完全變了。
    這意思莫不是二選一? 可自己紅顏知己這麽多,到底指的是娶誰?又應的是哪件事?思來想去,恐怕也就隻有耶律南仙能應此卦。
    思索良久,楊炯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總覺得若有所感,可馬上就會自我否定,索性也就不再多想,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恍恍惚惚間,楊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醒來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楊炯定了定神,聽著房外那“劈啪”的雨滴砸階之聲,自言自語道:“這雨來得急,卻未弱分毫,也不知那兩個姑奶奶如何了?”
    這般說著,楊炯想起耶律拔芹臨走前說要喝酒的話,心下一凜,王修本就喜酒,耶律拔芹瘋起來更是不管不顧,她們還真有可能一起去拚酒。
    念及此,楊炯再也坐不下去,迅速披了件外衣,憂心忡忡的朝著兩女的屋子走去。
    人還未到,便聽得廂房內笑語喧嘩,透過窗欞紙,見得燭影搖紅,映著兩個醉態朦朧的身影四下搖晃,忽明忽暗。
    王修的笑聲柔細如鶯啼,混著耶律拔芹的豪爽大笑,倒像是那絲竹與鑼鼓亂奏,別有一番熱鬧。
    “芹呀,你看這酒!” 王修的聲音帶著七分醉意,三分嬌嗔,“這般清冽,倒像是夫君平日裏瞧人的眼神兒,冷清清的,卻又勾得人心癢癢。”
    說罷,隻聽得 “咕咚” 一聲,似是又灌了一大口酒。
    耶律拔芹卻 “嗤” 地笑出聲來,朗聲罵道:“你這小蹄子,喝了幾杯黃湯,倒把心裏話都吐出來了。依我看,他那眼神兒實無趣味,更比不得這酒喝來暖心。”
    聲落,隻聽得酒壇傾倒,酒水嘩啦啦潑灑在地。
    楊炯皺著眉頭推門而入,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麵而來,混著二女身上淡淡的脂粉氣,差點撲了他一個趔趄。
    屋內燭火搖曳,照見滿地狼藉,酒壇東倒西歪,有的尚餘殘酒,順著口沿緩緩流淌,菜碟果盤散落在地,果品糕點早被揉得稀爛。
    王修斜抱著柱子,發髻鬆散,幾縷青絲垂在粉麵上,一雙杏眼蒙著水光,半睜半閉,朱唇微張,酒漬順著下頜滴落在胸前衣襟,肚兜上金線織就的朵朵殘櫻若隱若現,讓人見了,直蕩心魄。
    她身上那件青色裙袍,衣襟處不知何時扯了開來,露出半截雪白的香肩,襯得鎖骨處的酒香愈發誘人。
    耶律拔芹卻癱在地上,墨色長裙卷到膝頭,露出半截纖細的小腿,足上繡鞋早不知踢到何處,晶瑩剔透的腳趾不時蜷曲幾下,倒是比平時多了幾分俏皮。
    她披頭散發,雪白的臉龐此刻酡紅如霞,嘴角還沾著道道酒漬,見楊炯進來,忽地撐著地麵坐起,咧嘴笑道:“喲,真不禁念叨。既然來了,那就陪我喝酒,今日一定要將你這狠心人灌醉,看你以後還敢凶我!”
    說著,直接伸手去拉楊炯的衣角。
    楊炯見她倆這般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正要開口斥責,卻被王修搶先拉住了手腕。
    她借著酒勁,整個人軟若無骨地貼上來,吐氣如蘭道:“夫君……你瞧瞧她這模樣,之前還裝得那般厲害,如今還不是醉成一灘爛泥?”
    說罷,咯咯笑個不停,胸前起伏間,帶起陣陣香風。
    耶律拔芹哪肯示弱,踉蹌著爬起來,撲到楊炯另一邊,雙手勾住他脖頸:“好個小蹄子,倒會裝乖賣巧!今日咱們必須得拚個高低!”
    話未說完,腳下一軟,整個人便跌在楊炯懷裏,發絲掃過他耳畔,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正是耶律拔芹身上獨有的清凜體香。
    楊炯被二女左右拉扯,隻覺身上發軟,哪裏還說得狠話?
    王修的指尖在他胸口輕輕畫著圈,嬌聲道:“夫君既來了,就該罰酒三杯。”
    耶律拔芹卻已摸過一個酒壇,仰頭灌了一口,又將酒壇硬塞到楊炯嘴邊:“對!不喝便是嫌棄我們姐妹!”
    楊炯無奈,隻得接過酒壇抿了一口,烈酒辛辣入喉,燒得他心頭一熱,直皺眉頭。
    王修見狀,“嚶嚀” 一聲靠過來,櫻唇湊到他耳邊:“好夫君,再喝些……”
    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弄得楊炯耳後發癢,心裏更是躁動不安,身體仿佛是有一團火在燒,騰騰而起,蔓延全身。
    耶律拔芹卻已歪在一旁,扯著嗓子唱起北地小調,手舞足蹈間,竟然要拉著楊炯同她共舞。可她本就柔弱無力,如今更是醉得腳步虛浮,搖搖晃晃間,好幾次都險些栽倒。
    楊炯被她倆弄的焦頭爛額,顧得這個忘那個,這邊剛抱起王修,那邊耶律跋芹便要給楊炯渡一口酒。剛哄好了耶律跋芹,那邊王修就要抱著楊炯獻吻。
    楊炯被這兩個尤物撩得渾身燥熱,也不知道是那五味子起了效,還是自己定力太差,心神好幾次險些失守。
    無奈之下,楊炯隻得想辦法先送走一個,不然也不知道會胡鬧到什麽時候,可這兩人根本不給楊炯機會,王修抱著他的胳膊,一口一個“夫君”,耶律拔芹抱著他的大腿,直罵“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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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算完,二人仿佛是說好了一般,你來我往的不斷給楊炯灌酒,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王修玉指擎杯,引流入口,柔美慵懶之態,簡直勾死人不償命。耶律拔芹檀口為樽,眼波為令,直叫楊炯心跳如鼓,身僵似鐵。
    這般鬧了不知道多久,楊炯隻覺頭重腳輕,眼前二女的身影也跟著朦朧起來。
    王修醉得厲害,癱在楊炯懷裏呢喃囈語,忽而笑,忽而哭,胸前衣襟半敞,春光若隱若現;耶律拔芹則趴在桌上,嘴裏還嘟囔著 “再來一杯”,烏黑的長發散在桌麵上,襯得側臉輪廓愈發美豔。
    眼見得王修眼神迷離,身子漸漸往下滑,楊炯急忙彎腰將她抱起。王修整個人綿軟如麵團,雙臂勾住楊炯脖頸,嘴裏含糊不清地喚著 “夫君”,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那眼底的春情怎麽也遮掩不住。
    楊炯嚇了一跳,暗罵這毒女迷死人不償命,當下深吸一口氣,抱著她就往隔壁房間跑,那狼狽模樣,倒比新郎入洞房還要急上幾分。
    剛到門口,卻聽得耶律拔芹在身後大喊:“好你個沒良心的,抱了這個就忘了那個!負心人,我要回家!”
    話音剛落,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鼾聲漸起。
    楊炯回頭看了一眼,見她發絲淩亂,衣衫不整,卻又透著幾分別樣的淒楚風情,不由得搖頭苦笑,隻能先將王修送回去休息,再回來照顧耶律拔芹。
    楊炯一路急行,一腳踹開房門,將王修輕輕放在床榻,她卻仍緊緊抱著楊炯不放,嘴裏不斷撒嬌嘟囔:“別走……”
    燭火下,隻見她雙頰緋紅,睫毛上還沾著幾滴淚珠,紅唇微張,睡相竟比平日裏更多了幾分勾人魂魄的韻味。
    楊炯隻覺喉頭發緊,整個人仿佛要爆炸了一般,不敢再多看,慌忙吹滅燭火,逃也似的退出房間。
    才一出門,卻見一紅衣立在廊下,女子見到楊炯,眸光掃了眼他滿臉的吻痕,輕笑調侃:“豔福不淺呀!”
    “你……有事……?”楊炯看向突然出現的李漟,滿是疑惑。
    李漟白了他一眼,柔聲揶揄:“耽誤你入洞房了?”
    “瞎說什麽呀!”楊炯無奈白眼。
    “哼,回家不來找我?非等我來尋你嗎?”李漟眼角彎彎,語氣中竟多了幾分幽怨。
    “這不是剛回來嘛。”楊炯聳肩回應。
    李漟輕哼一聲,轉身一甩紅裙:“陪我喝酒!”
    “啊?”
    “啊什麽啊?敢不來,讓你這輩子都入不了洞房!”
    楊炯無奈苦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抬腳緊追李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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