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房倒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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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麵麵相覷,空氣中霎時彌漫著劍拔弩張之意。
    此刻楚靈曜幾乎半倚在楊炯懷中,她一手扶著楊炯肩頭,右腳繡鞋隻套了半隻,楊炯掌心還托著她鞋麵,二人近得能聽見彼此呼吸,端的是一副親昵模樣。
    李澈見了這幕,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剛被九姐姐抓去好一番盤問,三姐說話前都會拿出許多 “證據”,九姐姐是半點不肯講理,劈頭蓋臉便定了她的 “罪”。
    偏偏她還就無從反駁,隻得低著頭聽數落,好容易哄得九姐姐消了氣,心中記掛著楊炯,便又偷偷跑了來,不想一進門便撞見這般景象。
    李澈又委屈又氣惱,自己千裏奔波歸來,他倒好,竟又招惹了個小的,偏還是她最不喜的楚靈曜。
    李澈越想越氣,隻得瞪大了眼睛,滿是幽怨地望著楊炯。
    楊炯哪裏經得起她這般眼神,忙要起身,不想楚靈曜失了平衡,往前一栽,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
    “你……你氣死我了!” 李澈雙眸含淚,怒聲喝罵。
    楊炯慌忙扶住楚靈曜,轉身追向李澈,想拉她的手卻被狠狠甩開,隻得柔聲哄道:“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
    “真的是誤會!”
    “我誤會什麽!我說你怎的不給我回信,原來背地裏……” 李澈話未說完,便已哽咽難言。
    楊炯一愣,疑惑道:“我每三日便給你寫一封信,何曾斷過?”
    李澈心中酸楚,家中送信的門路,三姐豈會不知?
    起初尚能收到幾封,後來便音信全無。想起三姐此前說的那些話,怕是兩頭的書信都被她截了去。
    想到此處,她愈發委屈,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好容易等梁洛瑤走了,以為自己能“獨占”他,如今又冒出個楚靈曜。
    此刻她才算明白,為何三姐總為他的紅顏知己們生氣。
    這般想著,李澈狠狠瞪他一眼,抹了把眼淚便要轉身離去。
    楊炯哪肯放她走,上前一步攥住她胳膊,苦笑道:“你且聽我把話說清楚!”
    “還有什麽好說的?” 李澈回頭,目光灼灼如炬,“難不成要解釋我如何成了旁人的替身?”
    楊炯一愣,正色搖頭:“休要胡說!你在我心中向來是獨一無二的,縱是從前往後,也斷無旁人能替代。”
    “那我就是替代品了?” 楚靈曜咬唇,眼底盡是倔強。
    李澈聞言怒起,折返屋中冷笑道:“不然呢?平平無奇,前後一致,誰會喜歡?”
    楚靈曜見她那眼神在自己身上遊移,哪裏還不知道這話中的嘲諷意思。
    瞬間被激得荊楚狠勁上湧,反唇相譏:“你倒也好不到哪兒去,平易近人,一馬平川!”
    “你…… 我家斷不會容你這等人物!” 李澈叉腰怒目。
    楚靈曜索性豁出去,直言道:“他碰了我的腳,還喜歡得緊,哪裏舍得我受委屈。”
    “你這不知廉恥的小蹄子!” 李澈上前一步,“碰了腳又如何?不過是一時心軟,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了?”
    楚靈曜柳眉倒豎,迎上前去,腰間銀鈴作響,嬌叱道:“我非金枝玉葉,可他非要送我繡鞋。你可懂其中意思?倒是有些人,千裏奔波歸來,磨破了鞋也無人疼惜!”
    此言一出,猶如利刃般直戳進李澈心窩。她咬牙瞪向尷尬的楊炯,見楚靈曜叉腰得意,怒從心起,玉指如劍,直取其麵門:“我打斷你這賤蹄子的腿,看你還如何賣弄!”
    楚靈曜大驚,身姿輕靈如魚躍浪間,雙掌翻飛帶起破空之聲,嘴上卻不饒人:“有本事便來,莫要隻會耍嘴!”
    楊炯見二人動手,急忙擋在中間,汗出如漿:“有話好好說,切勿動武!”
    然二人怒火攻心,哪裏肯聽?
    李澈繞過他,指尖凝出誅邪印訣掃向楚靈曜腳踝,嘲諷道:“腳小便了不起?我替你治治這站不穩的毛病!”
    楚靈曜側身躲過,抓起花瓶狠狠擲去,瓶上紋飾扭曲如怒:“總比某些人不分前後強,空有一副好皮囊!”
    李澈一腳踹開花瓶,與楚靈曜繞著楊炯纏鬥起來。
    一時間,屋內桌椅轟然翻倒,瓷片飛濺如碎銀落地。
    李澈腳尖輕點,一腳朝楚靈曜腰間踹去;楚靈曜就地滾翻,抓起桌布裹著碎瓷片甩來,尖聲道:“你既無情趣又不可愛,難怪他不待見!”
    “我撕爛你的嘴!” 李澈怒喝,換作靈官印訣揮袖擋開瓷片。
    二人越打越凶,楊炯被夾在中間,忽而被袖風掃得撞牆,忽而被掌力震得胸悶咳嗽,汗透重衫,苦不堪言。
    忽聽得楊炯 “哎喲” 一聲,原來他踩中地上混著香水的胭脂,加之滿地茶水濕滑,一門心思勸架竟未留意腳下,整個人向後摔去,“咣當” 悶響中摔得氣血翻湧。
    李澈與楚靈曜卻無暇顧及,見他暫無大礙,複又纏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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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澈的指劍擦過楚靈曜臉頰,幾縷青絲飄落胭紅之中;楚靈曜掌風掃過,竟將李澈精心挽就的同心髻打散,烏發如瀑垂下,發間還沾了幾點紅色胭脂。
    “你敢毀我同心髻!” 李澈跺腳怒吼。
    這發髻是她來時特意梳理,本欲與楊炯好好敘舊,不想竟成了此番光景。她惱羞成怒,扯下床幔纏住楚靈曜手腕,運力越勒越緊。
    楚靈曜奮力掙紮,怒吼:“有本事便勒死我!”
    李澈指尖玄力翻湧,側身一腳踹向其麵門。
    楚靈曜就地滾翻,抓起半幅畫卷擲去,卻見李澈貼地如清風,一把抓住她腰帶。
    二人各自發力,隻聽 “當啷” 脆響,楚靈曜腰間銀鈴裂開半道縫隙,碎銀般的鈴聲戛然而止。
    “你……這是我師傅送我的生辰禮!” 楚靈曜怒喝,揮掌劈向李澈肩頭,掌風似帶起翻山倒海之勢。
    李澈冷笑側身,袖中飛出三道符篆化作劍影,正是上清秘法 “符劍術”。
    一時間氣溫仿佛降低了幾分,三道符篆速度極快,仿佛周身都裹著凜冽劍氣。
    楚靈曜不退反進,雙掌拍出 “荊楚蠻牛勁”,掌風所過青磚迸裂,隨即雙腳交替踢出,碎瓷片飛吹,直接迎上三道符篆。
    “當啷啷”三聲脆響,符篆瓷片相撞,盡皆碎裂,一同落地。
    二人咬牙切齒,拳來腳往間竟躍上房梁。
    李澈足尖點梁,出腳如鞭掃向對方腰間;楚靈曜旋身扯下梁上簾幔纏向其頸。
    “你個小腳女人!今日必斷你這驕縱之氣!” 李澈怒罵,指劍結成三寶印,一揮之下將楚靈曜揮來的簾幔“滋啦”斷裂。
    楚靈曜借勢倒掛,雙腿如鐵鉗鎖住對方手腕。李澈手腕吃痛,指尖掐訣一震,竟將她雙腳震開。
    二人借著房梁閃轉騰挪,不時踢斷木梁,隻聽 “咯吱” 輕響,驚得楊炯在下方大喊:“快些下來!莫要拆了房子!”
    二人對掌之際異口同聲:“你別管!”
    李澈本欲留力教訓,見楚靈曜竟跟自己拚命,心中狠勁迸發,並指如劍戳向其腳底。
    楚靈曜腳底一麻渾身癱軟,卻在跌落瞬間屈指成爪抓向對方麵門。
    李澈偏頭躲過,金釵卻被抓落,趁機肘擊其小腹,不想對方竟以 “玉女功” 卸力,反手一掌拍在她肩頭。
    二人同時悶哼,一同從房梁跌落,卻又各自勾住橫梁穩住身形。
    “倒是小覷了你!” 李澈冷笑,指尖法印璀璨如金光,直戳向楚靈曜胸口。
    楚靈曜揮掌迎上,“蠻牛勁”與玄力相撞,震得橫梁積塵簌簌而落。她瞅準對方招式用老,突然欺身而上連環出掌。
    李澈一腳踹斷橫梁借力翻身,卻聽 “哢嚓” 聲響,橫梁斷折,二人齊齊墜落!
    楚靈曜眼疾手快抓住帳幔,李澈則抱住房梁,兩人竟如秋千般蕩在半空。
    房屋不堪重負,灰塵瓦片紛落,帳幔 “嘶啦” 裂開,橫梁轟然斷裂。
    二人驚呼中,楊炯極速衝來,一手一個抱住她們腰身穩穩接住。
    恰在此時,“轟” 的一聲巨響,屋頂轟然倒塌。
    破碎木梁、磚瓦如雨點落下,楊炯眼見無法逃出,急拉二人躲到床榻之下。
    “轟隆隆” 聲中煙塵彌漫,嗆得人咳嗽不止。
    待塵埃落定,楊炯掙紮著從瓦礫中爬出,顧不上拍打灰土,又將灰頭土臉的李澈、楚靈曜從廢墟中拽出。
    三人跌跌撞撞遠離殘骸,就地癱坐在廢墟邊緣。
    楊炯居中而坐,胸口劇烈起伏,衣衫襤褸汗透灰泥,額角劃出血痕混著塵土。他看看左側,又看看右側,終是化作一聲沉重歎息,目光呆滯望向斷壁殘垣。
    李澈坐在左側,往日的清冷蕩然無存。同心髻散亂不堪,長發沾滿灰塵碎屑,發間還插著碎瓷片;道袍皺巴巴撕裂袖口,臉上灰一道白一道,唯有眼眶淚痕清晰,眼神空洞茫然,直勾勾盯著倒塌的房梁,似未從“拆了房子”的荒謬中回神,隻剩闖禍後的無措。
    楚靈曜坐在右側,荊楚姑娘的狠勁被砸得粉碎。鼻尖沾著黑灰,腰間銀鈴隻剩半隻,裂開的縫隙觸目驚心;繡鞋不知去向,羅襪沾滿泥灰,腳踝紅腫。
    她佝僂著背抱膝而坐,眼神驚悸恍然,看看廢墟,又看看殘鈴赤腳,小嘴微張,似在無聲驚問:“這……竟是我所為?”
    三人並排而坐,恍若三尊泥菩薩般死寂。唯有粗重喘息聲此起彼伏,遠處府中嘈雜呼喊傳來,更襯得此處一片木然。
    李漁被丫鬟攙扶著火急火燎趕來,見三人坐在廢墟之中的模樣,險些氣得暈厥。
    她太陽穴突突直跳,怒聲喝問:“究竟是誰幹的?”
    “他!” 李澈與楚靈曜異口同聲,齊齊指向中間的楊炯。
    李漁見此,哪裏不知端詳,就楊炯那三腳貓的功夫,拆桌子尚還費力氣,何況拆房?
    當下冷著臉喝道:“你二人,給我滾去祠堂跪著!”
    “啊!” 二人同時驚呼。
    “啊什麽!去是不去?此次若不去,往後便永遠莫要去了!” 李漁叉腰怒喝。
    “去去!九姐姐息怒,我這便去!” 李澈雖麵上狼狽,心中卻是暗喜。
    話還未落便撒腿跑遠,轉瞬沒了蹤影。
    楚靈曜卻尷尬地坐在原地,一臉扭捏,進退兩難。
    “怎麽?你不想去?” 李漁冷哼一聲。
    楚靈曜忙不迭擺手,小聲道:“我……我真能去嗎?”
    李漁翻了個白眼,暗道這丫頭此刻倒知害羞了,當下冷聲道:“少廢話!去祠堂將祖宗牌位擦幹淨!”
    楚靈曜一愣,隨即心領神會,大喊出聲:“謝姐姐!”
    說罷撒腿便跑,腳步輕快如飛。
    李漁看著滿地狼藉,又看向做賊心虛的楊炯,冷聲嘲諷:“好個鎮南侯!莫不是上至八十九、下至剛會走,你都要招惹?!”
    “我……我沒這麽荒唐吧!” 楊炯底氣不足地辯解。
    李漁隻覺頭痛欲裂,冷冷道:“你且等著娘收拾你吧!”
    說罷扔下狠話,轉身便走。
    “小魚兒!我今夜何處安身?” 楊炯坐在廢墟中淒厲大喊。
    “你再加把勁氣死我,我這棺材便讓與你住!” 李漁頭也不回,冷聲回應。
    楊炯癱坐原地,任夜風吹過,仰天長歎:“蒼天可鑒,我真真是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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