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隻求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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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夏家確實沒做對不起王爺和王府……”。夏少塵趕緊辯解
“嗬嗬,糊塗!這也正是你們夏家,當初沒隨吳貴一黨一同被清算之所在!你爹當時是沒做什麽,所以王爺才沒動夏家,要是做過,你們夏家還能留存到今日?你們還沒發現錦衣衛的厲害?得了,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回去給你爹帶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興許,諸軍此番出征歸來之時,就是你夏家的結果了,好自為之吧!”蘇文禮伸手拍了拍夏少塵的肩頭,搖頭歎了口氣,就要走開。
“哎哎哎,世叔,世叔留步,所謂當局者迷,我夏家如今該如何做?才能解去王爺疑慮,不敢求王爺偏愛,隻盼讓我夏家兩萬鐵騎還能如從前一般效命沙場,還請世叔給指點迷津。”夏少塵趕緊拉住蘇文禮。
蘇文禮看了看夏少塵,略一沉思:“你爹這一病就三年,他不就是等王爺上門探視,給他個台階呢麽?王爺可曾去過?”
“這……”。
“嗬嗬,你爹糊塗就糊塗在這了,那李昶,李重陽,魏國先帝趙真,蜀君劉宏,還都是皇帝呢,結果如何?趙真不還是按王爺的意思,給趙信平凡,把趙夫人封了公主?劉華被那般趕出寧王府,劉宏不也不僅屁法子沒有,還得巴巴上趕著把劉修夫人送到王爺身邊?李重陽四個兒媳,讓王爺強行奪來了倆,還扣了他倆皇子,他北涼,朝王爺說啥了?不也把那位雲太子妃,乖乖送了來?那個李昶,幾乎整個後宮的皇妃,幾乎所有的女兒兒媳,都讓王爺給奪了,他倒是沒少算計,結果不也被王爺炮轟洛陽,打破了皇都,就連他自己都差點被一火炮轟死在城頭,在天下諸侯麵前成了笑話。你爹夏守忠,比他們還有資格?他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個兒了吧?”蘇文禮輕蔑的一笑。
“唉,家父也是擔心……”夏少塵張了張嘴。
“擔心什麽?擔心丟了兵權?擔心你們夏家失了權勢會被王爺清算?哦,他以為他不露麵,讓你頂在前麵應付著王爺挑理,軍權就能牢牢把控住?嗬嗬,幼稚!如今陌刀軍擴編到了三萬,馬孟起,曹隨風,燕南天,燕東來的麾下都擴編到了三萬,就連楊世奇,鄧大中,甚至如今連魏孝祖都有兩萬得麾下,鐵騎軍呢?王爺可提過半句?如今各軍都出征,鐵騎軍呢?連去剿匪都是你自己求來的任務,還不明白?”蘇文禮說完,又看了看夏少塵。
“世叔的意思……王爺根本就瞧不上鐵騎軍?”夏少塵似懂非懂。
“王爺確實瞧不上,就那兩萬鐵騎軍,在他眼裏,就是可有可無!否則,此次出征,連提都懶得提!也就你爹,還拿來做底牌,還想憑那三瓜倆棗的玩意兒,向王爺擺資格,可不可笑?此番出征,大軍盡出,獨留鐵騎軍在鄴城,王爺何止是不想搭理你們夏家?說白了,就是鐵騎軍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此番出征,諸軍齊出,王爺連一支正規軍馬都沒留下看家,不是因為他相信你們夏家,是因為,他根本就沒瞧得起那兩萬鐵騎,就算你們夏家真敢趁著鄴城空虛,夠膽做點啥,王爺也有十足的把握,瞬間就能輕鬆碾壓。”蘇文禮已經說的很是直白無理了。
“在王爺眼裏,我夏家鐵騎軍就如此不堪?”夏少塵聽的難免動氣。
“嘁,別說你夏家鐵騎,首先鐵騎軍是你夏家的麽?那是鎮北軍!你們父子掌控鐵騎軍這麽多年,那你夏少塵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如果,如果你們夏家,真的拉著兩萬鐵騎軍,跟寧王府唱對台戲,你覺得,那兩萬人裏,到底會有多少人?實心實意跟著你們夏家幹?”
這……”夏少塵瞬間語塞。
“其次,不止是鐵騎軍!就連整個三十萬的鎮北軍,如今咱們王爺都不會放在眼裏。別忘了那兩萬火銃軍,當日在校場所表現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你不是沒見吧?單憑那兩萬火銃軍,對上十萬鎮北軍都不見得會輸!何況還有五千更厲害的紅甲女衛,還有火炮軍,還有徐世虎,鄧大中,楊世奇,王彥章這些驕兵悍將,以及那十萬寧王軍!時至今日就算沒有這三十餘萬鎮北軍,單憑王爺靠自己拉起來的那十幾萬嫡係,就足夠掃平天下了!他還在意你那兩萬不聽話的鐵騎軍?”
“唉!聽世叔如此說,還真是如此,王爺天縱之才,實在是……我夏家糊塗了。”夏少塵終於回過味了。
“嗬嗬,回去讓你爹好好想想!不過,我勸你們盡快想明白了,不然,等七月裏停戰時,你們夏家,還能不能如今日這般留在鄴城,甚至……還能不能活著……都未知嘍,畢竟,誰會樂意一直養隻不識好歹,還可有可無的狗?”
夏少塵心猛然一沉,蘇文禮這話雖說的極無禮,但話糙理不糙啊,夏家若再執迷不悟下去,可就真的要徹底完了,王爺忍讓了三年,已然是情至意盡,他不可能一直繼續無休無止忍讓下去。
看著蘇文禮搖晃著頭走遠,夏少塵轉身就快步朝家裏走去。他得趕緊回府,跟他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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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夏府,夏守忠正佝僂著脊背,在院裏精心侍弄花草,一副灰白虯髯,每日修剪得整整齊齊,身上繃著四品武將才能穿的犀皮軟甲,腰間是一條玉色蹀躞帶。墨色鶴氅肩頭繡著褪色的花紋,右頰刀疤隨著麵部肌肉抽動起伏,像條蜈蚣在咀嚼歲月。
“爹爹!”身後突然傳來女兒的呼喚聲,夏守忠手裏端著水瓢,正在給那些花澆水,聞聽呼喚,不由轉身看向女兒問了一句:“少腴啊,喚爹爹又有何事?你兄長可在?”
那夏少腴款款走來,端的是個絕色傾城的,隻見她,二十歲的年紀,正是少女初熟時分,一頭靚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直垂腰際,頭頂珠花繁盛,異樣富貴。彎彎的柳眉若新月初芽,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一雙明眸勾魂攝魄,比桃花還要媚色三分,嫵媚含情,宜喜宜嗔。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麗容含春,媚目如絲,眉間隱含春意。聳胸微顫,舉手抬足間,皆散發出令人心醉神迷的濃烈媚氣。腰背挺拔,前凸後翹,纖穠合度,頗具誘惑。
內穿薄如蟬翼的純白色霞影紗胸衣,上繡粉嫩桃花圖,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大紅色梅花蟬翼紗,腰束蔥綠絲絛。絲綢衣裙緊貼肌膚,華衣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大片滑膩肌膚之下,半抹溝壑若隱若現,胸前高聳,柳腰纖細得驚人,隻堪盈盈一握,那玲瓏浮凸的誘人身材,膚色勝似雪玉,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雙腿修長精妙無雙,豐臀鼓脹,渾圓肥美,衣裙雖算得嚴實,卻難以遮掩那曼妙身軀,那波瀾起伏處,不禁讓人浮想聯翩,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禍水妖姬。
夏少腴緩緩走到父親身前兩步,柔聲道:“兄長被喚去了王府聽差,看這時辰,應該是快要回來了的。女兒是有一事,特來稟告父親的。”
“哦?何事?”夏守忠將手裏水瓢扔進桶裏,就勢在桶裏洗了一把手,轉身接過一旁下人遞過來手巾擦了一把。
“是堂兄太過混賬了些,不僅在園子裏尋了個賣唱的女子贖買回家,要讓堂嫂做妾,反去扶那青樓裏買回來的妖精做正室。還出去賭錢,幾乎輸光了名下家產。昨日竟逼著堂嫂要卞家的產業,也要拿去變賣了。堂嫂死活不給,他竟狠心打了堂嫂個半死,還把堂嫂從家裏趕了出來。堂嫂為此特來求母親做主,想著求母親讓堂兄給她一紙休書,任由離了他去自生自滅。這會子還在客廳說話,那身上都帶著傷,臉也腫著,手臂上盡是淤青。”夏少腴說的氣憤,眉兒也皺了起來。
“哼,這個畜生,著實混賬!”夏守中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回身對那下人道:“去,把少聰那個孽障給我喚來!他不知道停妻另娶是有違寧州律令麽?死性不改,居然還敢出去賭錢?二房的產業,遲早要給他敗光。”
夏少腴道:“還何須等遲早?聽堂嫂說,如今二房的田產家資,早在去年就讓他賣了個幹淨,若不是怕父親問,怕是連宅子都早就輸出去了。這大半年,若不是堂嫂靠著娘家那幾間鋪子收些租子,一家上下早就餓死了的,爹是沒見堂嫂如今的境遇,身上沒有一件頭麵首飾也就罷了,就連身上的衣裳,也全都是穿了兩三年的舊衣裳。”
“什麽?這個孽畜啊!這個敗家子兒!”
“爹爹也著實是該好好教訓少聰堂兄,堂嫂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出身,人品相貌哪個不是拔尖的?哪裏是那教坊裏的能比的?若不是堂嫂娘家兄長在洛陽為官,顧不上,堂兄這般折磨她家妹子,人家又豈是好說話的?還想著要把堂嫂趕出來?他還真是敢!”夏少腴忿忿不平。
“唉,拋開賭錢不說,單說這另納妾進門一事,也不能全怪少聰,成婚多年卻無子嗣,少聰哪能不急?”
“爹……,你怎能如此放任堂兄胡作非為?再這般下去,夏少聰遲早非惹出事端來不可。”夏少腴有些生氣了。
“嗬嗬,好了,你去跟你玲瓏堂嫂說,為父會教訓少聰,替她做主的。”
“可是……堂嫂被打個半死,已然是怕極了,又被夏少聰趕了出來,如今前來見娘親,隻求一紙休書,讓我們夏家留她一條活命。”
“哼,既然她執意如此,那就讓少聰成全他!也好讓少聰再娶,早日為夏家開枝散葉。
“爹,您怎能這樣?”
“爹這麽做有何不妥?你兄長執意非謝家那女子不娶,可如今那謝瑤琴已被打入奴營,送去渤海做織布女工,她如何還能進我夏家?夏家香火延續,爹隻能寄望少聰了。”夏守忠固執的道。
“爹!我夏家怕是大禍臨頭,再沒有有什麽香火綿延了。”夏少塵一身盔甲,自院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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