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逸看著張玉收下銀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輕聲問道，“我與你的相遇，是否也算是一種緣分？”
    張玉聞言，認真地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調侃，“緣分談不上，隻能說，我是個好人，助人為樂的好人罷了。”
    李辰逸點點頭，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語氣誠懇地說道，“今日多謝你的招待。”
    張玉依舊坐在凳子上，沒有起身。他隨意地揮了揮手，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不客氣，你是付了錢的，我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
    李辰逸聞言，不禁莞爾。
    他深深看了張玉一眼，隨後，他轉身邁步，朝著店外走去。
    張玉望著李辰逸的背影，笑了笑。
    二賴子從廚房出來，坐在李辰逸的位置上，很是著急。
    “哥哥，怎麽樣，試探如何？”
    張玉看著二賴子那副急切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嗯，長得好看，皮膚真好。”
    二賴子，“？？？”
    他撓撓頭很是讚同，“對吧哥哥，我說了他長得不錯。”
    隨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他再次撓撓頭，“不對不對，我的哥哥啊，現在不是說他長相的時候，他這人怎麽樣？”
    “他心思縝密，談吐不凡，小心思很多哦。”
    二賴子點點頭，“嗯，我看著他，也不像是什麽單純的人，比師父的小心眼多多了。”
    二賴子重新拿了一副碗筷，繼續吃著沒有吃完的火鍋。
    “哥哥，你說他京城人，跑這裏了來做什麽，我看他跟師父的感情，應該是沒有那麽好的。”
    張玉慢悠悠的夾了一片牛肉，放入鍋中涮了涮，語氣淡然，“誰知道呢，不管了，先吃肉，以後有事再看吧。”
    二賴子讚同地點點頭，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也是，反正師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過多摻和。”
    張玉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專注地涮著鍋裏的食材，熱氣騰騰的火鍋在兩人之間氤氳出一片溫暖的氛圍。
    隔天一早，張玉拎著一條新鮮的魚，慢悠悠的朝著李慕白的住處走去。
    魚是剛從河裏撈上來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尾巴還時不時地甩動兩下，顯得格外鮮活。
    到了李慕白家門口，張玉輕輕叩了叩門。
    沒過多久，門被緩緩打開，李慕白看到張玉手裏拎著的魚，他那雙原本暗沉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意。
    像是想到什麽開心的事一樣。
    張玉晃了晃手裏的魚，笑道，“師父，這可是我剛從河裏撈上來的，新鮮著呢，昨天你沒吃到，今天可要吃到的。”
    李慕白接過魚，掂了掂分量，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張玉跟著李慕白進了屋，順手將門輕輕帶上。
    李慕白拎著魚，徑直走向廚房，將魚放進木盆裏，隨後轉身帶著張玉進了書房。
    張玉跟在後麵，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院子和房間的陳設，院子裏依舊整潔，幾盆花草擺在牆角，顯得生機勃勃。
    書房裏的書架上堆滿了古籍，桌上還攤開著一本未讀完的書，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唯一的變化，是李慕白的情緒。
    張玉敏銳地察覺到，師父雖然表麵上依舊平靜，但眉宇間卻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
    那雙平日裏深邃而淡然的眼眸，此刻似乎藏著些許複雜的情緒，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
    “坐吧。”李慕白指了指書桌旁的椅子，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張玉依言坐下，目光落在李慕白的臉上。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李慕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邊，背對著張玉。
    “唉，徒兒，你的女兒，是否會讓你傷心？”
    張玉聽到李慕白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師父，小妹不會讓我傷心。”
    李慕白轉過身，眼神惆悵的看向張玉。
    “真好，我的女兒......唉。”
    張玉從未見過李慕白如此情緒外露，尤其是提到“女兒”時，那種深深的遺憾和痛楚，幾乎無法掩飾。
    他的女兒怎麽了。
    師父是帝師，想必他的女兒，是位官家千金。
    難道是因為婚事？
    畢竟古代女子，除了婚事，好像也不會有太多的事。
    按照師父的年紀推算，師父的女兒應該比他小不了多少。
    “師父，你若心中有事，不妨與徒兒說說，或許徒兒能為您分憂一二。”
    李慕白歎了口氣，目光有些縹緲。
    “徒兒，你知道嗎，我的女兒自幼聰明伶俐，性情溫婉，為師視她為掌上明珠，然而......”
    李慕白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他頓了頓，似乎是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她為了一個男人，不要我這個當爹的，她說她願意放棄一切，隻為與他......。”
    李慕白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那些未說出口的話太過沉重，壓得他無法繼續。
    他的目光望著窗外，但眼神卻變得空洞而遙遠，仿佛透過眼前的景色，看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天。
    張玉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催促，也沒有打斷，他知道，師父此刻需要的，隻是一個傾聽者。
    過了許久，李慕白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曾勸她，也曾阻她，甚至以斷絕父女關係相逼，可她……她終究還是選擇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我的徒兒，嗬，嗬嗬，當真是諷刺。”
    徒兒。
    我去，師父的女兒難道是皇後不成？
    張玉想著，很有可能，就是皇後，能當皇帝的師父，那地位肯定是不低的，他的女兒，坐的皇後位置。
    想到這個可能，張玉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原本想著讀書，去京城，現在因為機緣巧合，他找了帝師當師父，接觸的人，也是越來越高級了。
    帝師，皇後的爹。
    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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