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跟餘寡婦揮揮手，臉上帶著笑意。
    “姐妹，我回去了，你好好嚐嚐我做的魚啊！”
    餘寡婦站在院子門口，無奈地踮著腳，揮了揮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舍。
    “那你下次可要在這裏吃飯啊，別總是來去匆匆的。”
    她經常一個人待著，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餘寡婦也想跟姐妹好好聊聊，說說話。
    張玉笑著點頭，爽快的應道，“好嘞，好嘞！下次一定留下來吃飯！”
    說完，他提著籃子，轉身往家走去，餘寡婦站在門口，等張玉的背影不見時，才轉身回到家裏。
    回到家，張玉洗了洗手，便坐到飯桌前。
    雖然晚上吃飯的人不多，但飯桌上依舊熱鬧非凡，隻要有二賴子在的地方，氣氛總是格外活躍。
    隔天。
    張玉依舊早早起床，先是鍛煉了一會兒，隨後拿起書看了起來。
    此時家裏空蕩蕩的，賣豆腐的賣豆腐去了，賣豬下水的也出門了，隻剩下他一個人。
    張玉看完書，趁著得空，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收拾幹淨後，他才出門，往鎮子上走去。
    到了李慕白家門口時，張玉遠遠就看到門口站滿了人，這些人都是皇後和太子帶來的隨從，他們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神情肅穆，顯得格外莊重。
    院子門口也站著人，依舊是上次那兩個冷麵侍衛。
    不過這次，他們看到張玉時，並沒有阻攔，而是直接放他進去了。
    看來，皇後和皇子，要走了。
    不知道他的這位師父，是否會跟著離開。
    張玉直接來到書房，此時李慕白正坐在案桌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父，我來了。”
    李慕白抬起頭，看到是張玉，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徒兒啊，進來吧。”
    張玉走進書房，關上門，走到李慕白麵前，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師父，你沒事吧。”
    李慕白歎了口氣，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
    “沒事，就是阿寧和譽兒要回去了，我在想，是否該跟他們一起回去。”
    原來是這樣。
    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再怎麽想與世隔絕，還是很難做到的。
    親情，是很難割舍的東西。
    張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疑惑道，“師父，師姐和大侄子要回去了，你如果想回去，就一起回去嘛，回去看看家人，有空了再回來。”
    很平常的話。
    李慕白看著憨厚的徒弟，心裏微微一歎。
    李慕白笑了笑，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意。
    “徒兒啊，你不懂，唉......”
    張玉看著艱難的師父，隻想說，師父，我懂，我懂的，我什麽都懂的。
    “師父，那你是怎麽想的？”
    李慕白沉默片刻，眼裏一片茫然。
    “徒兒，師父不知道。”
    自己的親女兒，親外孫，真的可以不管嗎，可是，這些年，他累了。
    他真的好累好累。
    來到這裏，才得到片刻喘息。
    張玉看著師父疲憊的神情，心下一歎。
    唉。
    都是不容易的人啊，就算是位高權重，也有不少的煩心事。
    “師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都這個年紀了，為自己而活吧。”
    李慕白抬起頭，目光落在張玉那張憨厚而真誠的臉上，心中微微一暖。
    這話說的，簡直直白又暖心。
    開始，他是這麽想的，他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不應該為自己而活嗎。
    而且，被家人傷心後，他就不太想為了家族了，他是他，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
    昨天蛋糕的那幅畫，讓他輾轉反側了許久。
    他該怎麽做，到底應該怎麽做。
    李慕白迷茫了。
    “爹。”
    李慕白和張玉同時看向門口，隻見皇後站在門口，一臉溫和的看著他們。
    “師姐。”
    張玉連忙起身，從一旁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裹，雙手遞到剛剛坐下的皇後麵前。
    “師姐，這是送你的，希望你不要嫌棄。”張玉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皇後接過包裹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後，愣了一下。
    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衣裙，麵料柔軟，繡工細膩，顏色淡雅卻不失華貴。
    她伸手撫過衣裙上的紋路，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心中卻莫名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這牡丹，真好看。
    一看就是繡工很好。
    她忽然想起了二賴子送她的那支簪子。
    那簪子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很好看。
    她抬起頭，看向站在麵前的張老漢。
    那張憨厚的臉上帶著幾分期待，眼神中透著真誠與忐忑，生怕她會不喜歡這份禮物。
    這一刻，皇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仿佛真的成了一個長輩，正接受著小輩的心意，那種被尊重、被關心的溫暖，讓她心中微微一顫。
    這種尊重和關心，是樸實的。
    沒有摻雜任何的利益。
    純粹的讓皇後，有些不敢看對方那期待的雙眼。
    “謝謝，我很喜歡。”
    “師姐喜歡就好呢，師姐，你們是不是等下就要走了啊。”
    “是啊，宮......家裏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久留。”
    皇後輕聲說道，指尖依舊輕輕撫過衣裙上那朵精致的牡丹花，仿佛在感受它的每一絲紋路。
    “師姐，你忙歸忙，可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家裏的事情再多，也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
    聽著師弟那關心又失落的語氣，皇後怔怔的點點頭。
    “師姐，那你跟師父聊。”
    張玉轉身走了出去，書房內，就剩下李慕白父女。
    書房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靜得能聽見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皇後依舊低著頭，指尖輕輕摩挲著衣裙上的牡丹花，神情有些恍惚。
    李慕白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女兒身上，眼中帶著幾分複雜。
    “孩子，你會怪爹嗎？”
    皇後抬起頭，看向李慕白，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她輕笑搖搖頭。
    “爹，這些年，您辛苦了，您收的徒兒不錯，有他們在您身邊，我也放心了。”
    李慕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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