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帶著她，穿過幾條內部通道，來到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
    輸入權限密碼，金屬門無聲滑開。
    門後是一個極為寬闊的場地。
    穹頂極高，四周是特殊合金打造的牆壁，上麵布滿了細密的能量吸收紋路。
    這裏是靈劍協會內部最大的訓練場地之一，足以承受高強度的戰鬥。
    蘇白走進場地中央，轉身看著跟進來的蕭清洛。
    “這裏地方夠大，你可以盡情施展。”
    蕭清洛打量了一下四周，點了點頭，眼神中的戰意越發熾熱。
    就在這時，訓練場入口處傳來了腳步聲。
    “蘇白？聽說有個小姑娘來踢你的館？”
    一個略帶慵懶，卻充滿磁性的女聲響起。
    緊接著，兩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走在前麵的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隨意披散，五官精致絕倫，氣質恬靜優雅，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正是方詩涵。
    在她身旁，是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穿著白色研究服的女子。
    陸若泠。
    而在她們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蕭清洛還要小上一些的小女孩，懷裏抱著一大包薯片，正哢嚓哢嚓吃得不亦樂乎。
    小臉圓嘟嘟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透著一股呆萌。
    是虹霓。
    方詩涵目光落在蕭清洛身上，尤其是她手中的紅塵劍，眼中露出一抹好奇。
    “這位是？”
    陸若泠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上下掃描著蕭清洛，嘴裏嘖嘖有聲：“哦？新的實驗素材？不對，這位就是挑戰者？這股劍意......有點意思。”
    虹霓歪著小腦袋，含著薯片，含糊不清地問：“打架嗎？蘇白要打架嗎？”
    蘇白有些無奈地看了她們一眼：“你們消息倒是靈通。”
    方詩涵微笑道：“協會裏都傳遍了，說你被一個小姑娘纏上了。”
    陸若泠的目光在蘇白和蕭清洛之間來回移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SSS級靈劍的氣息，錯不了！這個小丫頭不簡單。蘇白，你從哪裏拐來的？”
    蕭清洛對她們的出現並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蘇白身上。
    “她們就是你的同伴？”她問蘇白，目光在方詩涵和陸若泠身上短暫停留，“刹那和王權的主人？”
    方詩涵向前走了幾步，柔聲道：“小妹妹，你找蘇白有什麽事嗎？”
    蕭清洛沒有理會方詩涵的溫言相勸，隻是看著蘇白，重複道：“她們的劍，不過如此。”
    這話一出，訓練場內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方詩涵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深處，有什麽東西沉靜下來。
    陸若泠則是挑了挑眉，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更濃了：“有意思，真有意思！小丫頭，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還敢瞧不起我和詩涵的劍？”
    她往前踏出一步，一股屬於瘋子的狂熱氣場散發出來：“要不要先跟我練練手？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劍！”
    虹霓停下了吃薯片的動作，大眼睛眨了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
    蘇白抬手，示意陸若泠稍安勿躁。
    他看著蕭清洛，那張年輕卻寫滿執拗的臉。
    “你很有自信。”蘇白道，“既然你這麽想看，那我就滿足你。”
    他伸出手。
    沒用要任意一把劍。
    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哪怕她手握SSS級靈劍，蘇白也不認為需要動用自己的劍。
    他隻是並指如劍，遙遙指向蕭清洛。
    “我不用劍。”蘇白平靜開口，“我若用劍，你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蕭清洛瞳孔一縮。
    這句話，比之前任何評價都更讓她感到被輕視。
    “狂妄！”
    她冷聲道，握著紅塵劍的手緊了緊。
    劍身上的暗紅色光華流轉，一股無形的力場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
    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
    方詩涵和陸若泠都感受到了那股奇特的力場。
    “這是.......”方詩涵美眸中閃過幾分訝異，“領域雛形？不對，更像是某種規則的幹涉。”
    陸若泠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這把劍，非常詭異。詩涵，小心些，別被波及。”
    蘇白站在原地，神色不變。
    他能感覺到，蕭清洛正在用紅塵劍的力量影響他。
    一種微妙的“錯亂感”開始在他感知中浮現。
    仿佛他下一步的動作，會因為某種看不見的原因而產生偏差。
    這就是因果的力量嗎？
    在戰鬥尚未開始之前，就篡改對手的“行動之因”，從而導向一個對自身有利的“結果”？
    “有點門道。”
    蘇白開口，指尖上，一縷極淡的金色光芒悄然凝聚。
    “但是，”
    “在我麵前玩弄這些，你還太嫩了。”
    蕭清洛沒有絲毫猶豫。
    紅塵劍挽起一個劍花，暗紅色的劍身在空氣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
    蘇白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朝他籠罩過來。
    他向左側閃避。
    身體卻不聽使喚般，微微向右頓了一瞬。
    就是這一頓！
    蕭清洛的劍，貼著他預判的閃避軌跡刺來。
    若非蘇白反應遠超常人，在那一瞬間強行扭轉了重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劍鋒，恐怕已經被刺中了。
    “嗯？”
    蘇白眉梢微挑。
    剛才的感覺，不是身體不受控製，而是他的“意圖”本身受到了幹擾。
    他想往左，但潛意識裏，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往右更安全，或者往右是“應該”的動作。
    這種影響，潤物細無聲。
    “有點意思。”
    蘇白指尖的金色光芒明亮了幾分。
    他不再試圖預判蕭清洛的動作，而是專注於自身，將一切外來的幹擾摒除。
    蕭清洛一擊不中，攻勢再起。
    紅塵劍在她手中，沒有固定的招式，隻是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意味。
    她的劍，本就應該出現在那個位置，刺向那個角度。
    蘇白身形飄忽，連續避開數劍。
    他發現，要閃避她的劍，都比正常情況下要多耗費幾分心神。
    那種無形的“因果牽引”始終存在。
    他想要攻擊蕭清洛的左肩，出手的一刹那，目標可能會變成右肋。
    他想要後退，腳步卻可能微微向前。
    “這就是你的依仗？”蘇白一邊應對，一邊開口。
    蕭清洛不答，攻勢越發淩厲。
    紅塵劍的劍身上，那些暗紅色的絲線流動速度加快，仿佛活了過來。
    訓練場內的光線，都因為那些絲線的流動而變得迷離。
    方詩涵秀眉微蹙：“好詭異的能力。蘇白好像被限製了。”
    陸若泠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著興奮：“不是限製這麽簡單！這是在篡改行為邏輯！強行植入‘錯誤’的因，導致‘錯誤’的果！太棒了！這種力量體係......”
    虹霓抱著薯片袋子，緊張地看著場中，小聲問：“蘇白，會輸嗎？”
    就在這時，蕭清洛抓住蘇白應對一個“錯誤引導”後的微小破綻，紅塵劍陡然加速，直刺蘇白心口！
    這一劍，快、準、狠！
    是“命中注定”的氣息！
    蘇白眼中精光暴射。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