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一看趙蠻不承認，她果斷表態：“既然和你無關，我爸爸會擺平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另外，今天打到紅狐狸了嗎？”
    她的意思是問，會不會影響計劃。
    趙蠻微笑說：“打到一張貂皮，不用紅狐狸了。”
    “噢？”唐雲有點疑惑，“這和約定不符吧？”
    趙蠻隻好給她講了紅狐狸的故事，表示自己以後不打紅狐狸了。
    唐雲有些動容，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似乎對動物，比對人更好一些。”
    趙蠻先是愕然，隨即醒悟唐雲認定是他殺了那七個人，他不禁哈哈大笑：
    “想弄死我的人，我不會客氣。想弄死我的動物，我也不會客氣。”
    “哦，我隻問一個問題，馬鹿想弄死你嗎？”唐雲的語氣透著揶揄。
    趙蠻微笑回應：“它們也沒把我當朋友，否則看見我跑什麽？隻是幹不掉我而已，那叫懦弱，不是善良，隻適合圈養，不適合當朋友。真正的朋友，得是麅子那樣的，任你虐它千百遍，依舊待你如初戀。”
    哈哈哈，唐雲豁然大笑，吳寒都莞爾，這丫對朋友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隨即唐雲發現，趙蠻還真是這麽做的，麅子看見他不跑就是朋友，紅狐狸看見他不跑也成了朋友。
    唐雲忽然感覺很開心，趙蠻其實一點都不危險。
    ……
    清晨，趙蠻背著麻袋上了山，麻袋裏是三張貂皮。
    在兩邊潛伏偵察兵的暗中注視下，堂而皇之的穿過邊境線，快速走入深山。
    雙方都在賭，就賭最後能撈到好處，眼前這交易隻是一個預熱。
    趙蠻這一次可不敢打獵了，老老實實的到了獵人木屋。
    他禮貌的敲了敲門。
    索菲亞很快出來了，她的腳傷顯然好了，依舊是那身獵裝，呼之欲出的飽滿，卻舉步輕盈，白皙的臉頰滿是開心的笑容，金發飄飄一甩，俏皮地說：“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我已經準備好了三箱伏特加。”
    “或許還不夠。”趙蠻走進了木屋，打開了麻袋，拿出三張貂皮。
    索菲亞卻並不意外，因為約定之後，意外的下雪了。
    她仔細檢查了三張貂皮，說：“頭部都有槍眼兒，一張隻能換十二瓶伏特加，三箱三十六瓶，剛剛好。”
    趙蠻看了一眼箱子，感覺這個價格隻能說合理，完整紫貂皮在國際市場價格穩定的出奇，每張300美元。
    此時的龍幣已經開始貶值，但官方不承認，明麵的匯率是1.5比1，專門用來統計gdp吹牛，外貿公司用不了，真實的內部匯率是2.8比1。
    “我要生產設備。”
    “我不知道你拿的貂皮，現在沒有生產設備。下次吧，你再拿三張貂皮，我給你一台工業絞肉機。”
    趙蠻想了想，說：“好，這次交易伏特加。但下次我要十台工業絞肉機。”
    “什麽？你能拿三十張貂皮？”索菲亞不可思議地問。
    趙蠻微微搖頭：“我隻給你三張。但我知道蘇國也養殖紫貂，卻無法解決死亡的問題，對吧？”
    索菲亞震驚地問：“你能解決？”
    “沒錯。你要學會為認知付費。”趙蠻似笑非笑。
    索菲亞看了他許久，忽然問：“你怎麽知道我們養殖紫貂，而且無法解決死亡的問題？”
    “這就叫認知。蘇國不需要外匯嗎？國際市場什麽東西最容易換外匯？龍國的選擇是一樣的，既然龍國無法解決的問題，蘇國也一樣。”
    “那你為什麽不給龍國解決？”
    “我隻是一個農民，沒人搭理我。即便有人願意請教，也不可能給我十台絞肉機，我卻必須得說，否則就得進監獄。
    不尊重知識，沒有產權概念，一切共享，那誰還發明創造？無數頂尖人才，發揮著普通勞動力的作用，這就是貧窮的原因。”趙蠻毫不諱言。
    索菲亞深以為然的點頭，她最滿意的就是趙蠻這一點，批判起來一視同仁，不分敵我。
    “可惜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因為你這麽做太招搖了，會暴露我們之間的交易。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我給你一台同等價值的電視機。”
    趙蠻頓時一臉古怪：“電子管電視機？”
    “當然。”索菲亞一臉驕傲。
    “你在開玩笑嗎？三張貂皮換一個電視機可以，但我的認知價值在哪？”
    索菲亞愣住了，“三張貂皮可買不了電視，我知道你們的電視機價格是980元，還得有準購票才能買到，你需要拿十張貂皮才能換一台。”
    趙蠻一擺手：“980那是晶體管電視，而電子管電視已經被晶體管電視淘汰，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索菲亞震驚。
    “需求決定一切，這是永恒的商業鐵律。市場需求永遠是價格更低、質量更好、重量更輕、占地更少、功能更多、使用更方便。誰做到了，誰就勝出，就這麽簡單。
    電子管做不到，傻大黑粗，十四寸電視四十寸的體積，還特麽容易爆炸，看四個小時就得關上，趕上除夕還得把命搭上，強行放煙花的電視，怎麽和晶體管競爭？”
    索菲亞一臉難以置信：“可我們有反晶體管聯盟，不允許賣晶體管電視，怎麽淘汰電子管電視？”
    哈哈哈，趙蠻大笑：“你說的是另一件事，壟斷市場。
    但壟斷了有什麽用？電子管沒有前途，那是一個死胡同啊，你們非要一頭撞死嗎。
    反倒晶體管可以走向集成電路，可以無限縮小，甚至做到納米級，你慢慢想吧，想不明白也不要緊，因為你們的專家不可能不明白，用不著你去說。
    他們隻是投入太大，無法放棄，這是利益決定的，一切都是利益決定的。
    所以，誰也無法改變你們解體的命運，你拚個粉身碎骨都沒用。
    我建議你早做打算，根據摩爾定律，你們應該在92年之前解體。”
    索菲亞已經驚得臉色蒼白，“這和摩爾定律有什麽關係？”
    “這就需要付費了。”趙蠻笑道：“你要買嗎？其實你不虧，我得講一天。”
    索菲亞聽到講一天，忽然心中一動，臉頰露出迷人的笑容：“你給我講一天，等於我陪你一天，這不是很公平嗎，你還要什麽費？”
    這話裏的曖昧暗示，讓趙蠻心中一跳，暗道你可別考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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