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在j市換了一趟列車，這是開往省城h市的快車，再也不用忍受那種蝸牛般的速度。
    上車之後，再次補了臥鋪，但這次運氣不佳，隻剩下一個上鋪了。
    趙蠻沒有上去躺著，隻是把旅行袋扔上麵。
    然後坐在窗邊的折疊椅子上，隨意的觀察一番，發現這車廂裏的碩鼠都很肥，尤其是他下鋪的青年，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邊放著個大箱子，對麵坐著他的隨從，一看就是練家子。
    “衙內？”
    趙蠻猜測。
    眼鏡青年卻主動和他搭話：“兄弟哪個單位的？”
    “我是職業投機倒把的。”趙蠻一句話堵死下麵所有問題。
    “臥槽。”青年爆出一句粗口，驚豔地看著趙蠻，“你這麽直白好嗎？”
    其他鋪位的人也都怪異的看著趙蠻，我們是裝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好吧，最好別找麻煩。
    趙蠻笑了笑：“你一看就不是體製內的，有什麽不能說的。”
    青年越發來了興趣，“你怎麽看出我不是體製內的？”
    “感覺。”趙蠻說了一個很玄的理由。
    青年若有所思，最後笑了笑：“我叫金東。”
    趙蠻心中一跳，j市一號大佬姓金，要說和金東沒關係他可不信。
    “楊輝。”趙蠻隨口又編了一個名字，主打一個不重樣，免得被人聯係在一起。
    金東很想和趙蠻交流一下投機倒把，可這地方顯然不合適，他隻好換了一個話題：“看來你家背景不錯，至少在體製內有關係吧。”
    在他看來，隻有把計劃內物資倒騰到計劃外，才叫投機倒把。
    其他都是賣苦力。
    趙蠻也不否認：“關係網都是用錢編織出來的，沒有誰能脫離體製做大生意。當個個體戶還可以，做企業就必須掛在國企名下，至少也是集體的名義。
    但成也紅帽子，敗也紅帽子，做大了都是麻煩，產權不清，權力更迭，你要真抓著不放手，甚至可能直接被送進去，馬打江山驢坐殿，早晚的事兒。”
    金東暗道果然，這番高瞻遠矚絕不是普通背景。
    他又試探道：“你說現在什麽物資最緊俏？”
    “當然是石油。”趙蠻想也不想地說。
    金東覺得趙蠻值得結交，他立刻坐到趙蠻對麵的折疊椅上，兩人中間就隔著一個小餐桌，他壓低了聲音說：
    “我這次就是去省城倒騰石油批文，哪怕買高了也不怕，這東西賺不賺錢的關鍵，不在你多少錢買的，而是在多少錢賣的，我能讓企業高價買，你要有提貨單可以賣給我。”
    趙蠻懂了，金老板在那擺著，隻要是市級企業，誰敢不聽話？
    這等於把國企的錢轉成了金東自己的錢，國企能不虧損嗎。
    難怪j市成為改革開放之後，全國衰退最快的城市。
    趙蠻決定把這碩鼠滅了。
    不能讓他這麽禍禍下去了。
    然後一邊閑聊，一邊等待時機。
    而且他刻意聊的都是京城的事，從東來順的火鍋到全聚德的烤鴨，各路牛鬼蛇神如數家珍，連他們祖上三代的秘聞都能扒出來。
    這正是金東感興趣的東西。
    在這個信息閉塞至極的年代，趙蠻前世一輩子的積累，哪怕是隨手拈來，都飽含著致命的吸引力，就連金東的隨從都認定趙蠻是京城人。
    眼看快到中午了。
    趙蠻直接起身說：“趁著現在人少，咱們去餐車吃飯吧。”
    “我請客。”金東趕緊附和，但他卻沒說讓隨從跟著，箱子必須有人看守。
    趙蠻跟著金東出了臥鋪車廂，敏銳的目光一掃，雖然前麵有人，但沒有朝著這個方向看的，他果斷出手。
    噗！閃電一槍爆頭，緊跟著金東消失。
    趙蠻獨自返回，對那隨從說：“金東碰上個熟人，讓你過去。”
    這話合情合理，趙蠻不用說看見了誰，他肯定不認識。
    隨從絲毫沒有懷疑，拎著箱子率先走向車門，趙蠻順手把自己的旅行包也拎著。
    隨從出門才感覺不對，人呢？
    還沒等回頭，一槍爆頭。
    緊跟著連人帶箱子消失。<市了，他直接下了火車。
    先找了一個旅店，遞上介紹信，這是刀疤男的介紹信。<市畢竟是大城市，沒有出現趙春霞那種故意刁難的事情，趙蠻順利住進了包間。
    他立刻拿出箱子，打開之後，眼睛一亮，裏麵碼放整齊的現金，滿滿一箱子，足有十萬！
    這可是十元麵值，此時還沒有百元大鈔，這數量的視覺衝擊力很強。
    趙蠻滿意的收入空間。
    隨後把金東和隨從放了出來，檢查了一遍，隨從居然帶著五四手槍，還有持槍證。
    趙蠻用不上這槍，更用不上持槍證，但卻能用上子彈。
    他把子彈裝入自己的消音器手槍，然後收起。
    隨後洗了一個澡，洗掉虎血和鴨血的易容，隨即發現自己的容貌真的有些改變了，他頓時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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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意外，也說不上哪變了，但就是感覺和原來不一樣。
    “好吧，李時珍沒喝多。”
    隨即換了一套衣服，又拿出熱乎的飯菜吃完，拎著旅行袋走出了旅店。
    他再次趕到火車站，用一張站台票上了火車。
    這趟火車的終點，是京城。
    可惜沒買到臥鋪票。
    趙蠻也不在意，這樣更隱蔽，他挨個車廂尋找座位，結果發現了許多可疑人。
    “小偷太多了。”
    “瑪德，別偷我就行。”
    其實他身上根本沒錢，但需要用錢的時候，總是隨手一掏就有。
    他就在一個小偷的身邊站住，反正也沒有座位，就在這站著吧，嗯，這叫釣魚執法。
    小偷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隨手在他肩頭一推：“離我遠點！”
    這一推的瞬間，已經摸過趙蠻的衣兜，當然什麽都沒有。
    趙蠻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小子，你闖禍了。”
    小偷眼睛一眯，輕聲說：“哪條道的？”
    趙蠻忽然伸手抓住他的鎖骨，這個動作隱蔽而迅捷，小偷竟然沒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大變，隻感覺全身發麻，一動都不能動。
    趙蠻精神力一掃，探手拿過他懷裏的錢，還沒等掏出來已經憑空消失。
    然後就用那隻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在他耳邊說：
    “告訴你的同夥，再敢在我眼皮底下偷東西，把你們都滅了。”
    說完放開了他。
    小偷臉色蒼白，這手法已經是出神入化了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種神偷身上下手，必須提醒兄弟們，趕緊下車。
    他慢慢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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