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背叛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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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寧夜被一陣細微的聲響驚醒。他睜開眼,宿舍裏一片漆黑,但那聲音持續不斷——像是有人在低聲吟誦,又像是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寧夜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透過窗簾縫隙向外看。後院空地上,一個白色身影正跪在槐樹下,麵前擺著個小火盆。火光映照出林媛蒼白的側臉,她穿著一件素白長袍,長發披散,手裏拿著個紙人,正慢慢將它投入火中。
    紙人燃燒的火焰呈詭異的綠色。林媛又從身旁的籃子裏取出七個紙人,每個上麵都用紅筆寫著字。寧夜眯起眼,勉強辨認出其中一個寫著“馬宗明”,另一個寫著“寧夜”,其餘的名字看不清楚。
    林媛將紙人依次投入火盆,每燒一個就念一段咒語。隨著最後一個紙人化為灰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盆中的紙灰自動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個奇特的符號,最後在地麵上排列成一個寧夜從未見過的圖案。
    林媛跪坐著觀察那個圖案,突然肩膀一抖,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她迅速用樹枝攪亂灰燼,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將裏麵的液體倒在灰上。液體接觸灰燼的瞬間,發出“嘶嘶”的聲響,騰起一股淡紫色的煙。
    寧夜看得入神,不小心碰響了窗台上的水杯。林媛猛地轉頭看向宿舍方向,寧夜趕緊退回黑暗中。等他再次窺視時,後院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一地淩亂的灰燼。
    第二天清晨,寧夜特意早起去後院查看。槐樹下幹幹淨淨,連一點灰燼的痕跡都沒有,仿佛昨晚的一切隻是幻覺。但他彎腰細看時,發現樹根處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和林媛身上常有的氣味一樣。
    “看什麽呢?”
    寧夜差點跳起來。林媛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穿著平常的黑色工作服,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完全看不出昨晚那個白衣巫女的影子。
    “沒、沒什麽。”寧夜幹笑,“昨晚睡得怎麽樣?”
    林媛的黑眼睛直視他:“還行。你呢?”
    “做了個怪夢。”寧夜試探地說,“夢見你在後院燒紙人。”
    林媛的表情紋絲不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轉身走向主樓,“今天開始搬屍體,別忘了馬師叔的警告——不要對任何屍體表現出特別興趣。”
    停屍間裏,工人們已經開始拆卸舊冷藏櫃。馬館長親自監督,他的獨眼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黃光,手裏拿著個筆記本不時記錄什麽。
    “寧夜!”馬館長招手,“你和老趙負責把這排屍體搬到臨時停放處。記住,每個屍體都要核對標簽,一個都不能錯。”
    臨時停放處是後院一個改建過的倉庫,裏麵擺放著十幾張帶輪子的停屍床。寧夜和趙師傅推著第一具屍體穿過走廊時,趙師傅突然壓低聲音:
    “聽說你昨晚看見東西了?”
    寧夜手一抖,差點鬆開推車:“什麽東西?”
    “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啊。”趙師傅的獨眼閃爍著,“她是不是問你要媽媽?”
    “你怎麽知道?”
    趙師傅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黃牙:“每個新人都見過。1978年火災裏死的,跟她媽一起。小姑娘最愛捉弄新人...”他突然壓低聲音,“但中元節前後,她可不隻是捉弄人那麽簡單。”
    “什麽意思?”
    “中元節鬼門開,冤魂能借活人氣還陽。”趙師傅神秘兮兮地說,“特別是那些橫死的,怨氣重,最容易...”他的話被馬館長的咳嗽聲打斷。
    馬館長站在走廊盡頭,獨眼冷冷地盯著他們:“閑聊夠了嗎?還有十二具屍體要搬。”
    搬運工作進行到下午,寧夜已經汗流浹背。當他搬運第七具屍體——一個溺亡的中年男子時,發現屍體的後頸處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用紅墨水畫的,但又比墨水更粘稠,還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寧夜趁沒人注意,用手機拍下了這個符號。休息時,他偷偷把照片發給了大學時認識的一位民俗學教授,附言:“請教這是什麽符號?急!”
    回複來得很快:“這是&39;養屍符&39;的一種變體,常見於湘西&39;養屍陣&39;。被標記的屍體不會腐爛,且能被施術者操控。你在哪看到的?這玩意邪性得很!”
    寧夜剛想回複,一隻手突然搭上他肩膀。他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轉身看到林媛站在身後。
    “給誰發消息?”她輕聲問。
    寧夜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她看。林媛掃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你從哪裏拍到的?”
    “一具溺亡的男屍後頸上。”寧夜壓低聲音,“這是什麽?民俗學教授說是養屍符...”
    林媛迅速刪除照片和聊天記錄:“馬師叔比我想的走得更遠...”她警惕地環顧四周,“聽著,從現在起,不要用任何電子設備記錄這裏的事。養屍符能通過影像傳導怨氣。”
    “那具屍體...”
    “隻是開始。”林媛的黑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懼,“我猜所有被標記的屍體後頸都有這個符。馬師叔在準備一支&39;屍軍&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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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夜後背一陣發涼:“為了中元節?”
    林媛點頭:“養屍陣需要至少七具被標記的屍體作為&39;陣腳&39;。如果讓他湊齊了...”她沒有說完,但寧夜明白了後果的嚴重性。
    傍晚,寧夜借口檢查屍體數量,溜進臨時停放處。他小心地翻看每具屍體的後頸,果然在五具屍體上發現了相同的符號——三男兩女,都是近兩周送來的。更可怕的是,這些符號看起來比白天更加鮮紅,像是剛剛重新描繪過。
    “找什麽呢?”
    馬館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寧夜猛地直起身,心髒狂跳。馬館長站在門口,逆光中他的身影瘦長扭曲,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蜘蛛。
    “核對屍體數量。”寧夜努力保持鎮定。
    馬館長慢慢走近,身上那股草藥味混合著另一種奇怪的氣味——像是金屬和腐肉混合的味道。他停在寧夜麵前,獨眼盯著寧夜看了足足十秒鍾。
    “你知道嗎?”馬館長輕聲說,“屍體是最誠實的。它們不會說謊,不會背叛...”他突然伸手按住一具屍體的額頭,“而且記性特別好。誰碰過它們,誰看過它們,都記得一清二楚。”
    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嚇得寧夜後退兩步。馬館長大笑:“放鬆,隻是屍僵反應。”他拍拍寧夜肩膀,“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更多活兒呢。”
    寧夜逃也似地離開停放處。走廊上,他遇到了抱著床單的林媛。
    “他發現了?”林媛低聲問。
    寧夜點頭:“我不確定他信沒信我的借口...”
    “不重要了。”林媛示意他跟上,“來我工作室,有事給你看。”
    整容室裏,林媛鎖上門,拉上窗簾,然後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是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和一頁殘缺的日記。
    “昨晚我回老家取的。”她解釋道,“我父親失蹤前留下的。”
    照片顯示的是年輕時的馬館長——那時他雙眼完好——和一個與林媛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背景正是殯儀館的七區地下室。兩人中間的地麵上畫著一個複雜的陣法,中央擺著七個玻璃瓶,每個瓶子裏都泡著什麽東西。
    “這是我父親和林師叔。”林媛指著照片,“二十年前他們共同維護陣法時的合影。”
    寧夜湊近看那些玻璃瓶:“裏麵泡的是什麽?”
    “七情。”林媛指著瓶子上的標簽,“喜、怒、憂、思、悲、恐、驚。用七種情緒對應的體液製成,用來平衡陣法的能量。”
    她翻到下一張照片,同樣的場景,但陣法中央多了一具屍體——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這是...”
    “第一次嚐試用活祭。”林媛的聲音變得僵硬,“失敗了。祭品反抗太激烈,導致陣法失衡。那之後,林師叔和馬師叔就決裂了。”
    最後一頁是殘缺的日記,字跡潦草:
    “…馬越來越極端,認為隻有活祭才能永久鎮壓它。我警告過這樣會適得其反...今晚必須行動,趕在中元節前...如果失敗,至少媛兒要安全...”
    日記戛然而止。寧夜抬頭:“你父親...?”
    “去阻止馬師叔,然後失蹤了。”林媛平靜地說,但寧夜注意到她手指微微發抖,“十年了,我一直以為他死了。直到看到那個&39;第七祭品在林&39;的留言…”
    “你認為他還活著?”
    林媛搖頭:“活著的人留不下那種訊息。那是一種&39;魂書&39;,隻有將死之人或已死之靈才能書寫。”她收起照片,“但我父親的精神還&39;存在&39;,而且他在試圖警告我們。”
    寧夜想起民俗學教授的警告:“養屍陣...馬館長是不是在準備類似的東西?”
    “更糟。”林媛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舊線裝書,翻到某一頁,“他在準備&39;百屍陣&39;的簡化版。養屍陣隻需要七具屍體,但百屍陣需要...你猜猜。”
    寧夜倒吸一口冷氣:“一百具?”
    “理論上是的。但簡化版可以用七具主屍加四十九道魂符代替。”林媛指著書上的圖解,“中元節當晚,馬師叔會用這個陣法強行打開陰陽之門,釋放被鎮壓的亡魂...包括&39;它&39;。”
    “它到底是什麽?”
    林媛剛要開口,整容室的燈突然閃爍起來,工具架上的器械開始劇烈震動。她迅速合上書,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貼在門上。震動停止了,但寧夜注意到林媛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不能說。”她擦掉血跡,“名字有力量,提及會驚動它。”
    寧夜遞給她一杯水:“那我們怎麽辦?報警?”
    “報警說什麽?&39;有個獨眼老頭準備用屍體開鬼門&39;?”林媛冷笑,“何況...我父親失蹤後,馬師叔在警局有人。”
    “那就這麽看著他準備儀式?”
    林媛搖頭,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木盒:“我在準備反製措施。但需要你的幫助。”她打開盒子,裏麵是七枚銅釘,每枚上麵都刻著複雜符文,“鎮魂釘,中元節當晚需要釘入七具主屍的百會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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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夜拿起一枚銅釘,觸感冰涼刺骨:“我去釘?”
    “我負責三具,你負責四具。”林媛直視他,“能做到嗎?”
    寧夜想起那些會自己坐起來的屍體,胃部一陣抽搐。但看著林媛堅定的眼神,他點了點頭:“需要我做什麽準備?”
    “首先,學會這個。”林媛做了個複雜的手印,“鎮魂印,能暫時定住屍體。其次...”她猶豫了一下,“明晚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
    “我父親的老宅。”林媛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裏有件東西...中元節用得上。”
    當晚,寧夜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陣法中央,周圍環繞著無數屍體,每具都穿著紅衣服,手腕上有鎖魂印。它們齊聲低語:“第七個在哪裏?第七個在哪裏?”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尖叫。寧夜驚醒時,發現枕頭上散落著幾根白發——而他記得睡前自己一根白發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寧夜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開門看到趙師傅站在外麵,臉色異常難看。
    “出事了!”老趙氣喘籲籲,“馬館長不見了!”
    寧夜跟著趙師傅跑到主樓。一群工作人員圍在館長辦公室門口,議論紛紛。辦公室一片狼藉,像是經曆過激烈打鬥。牆上掛著的那幅“上一個不聽話的員工”的照片掉在地上,玻璃碎了,照片上年輕人的臉被什麽東西抓得稀爛。
    更奇怪的是,辦公室中央的地板上用紅色液體畫著一個符號——正是寧夜在屍體後頸上看到的養屍符。
    “什麽時候發現的?”寧夜問。
    “今早。”趙師傅的獨眼閃爍著,“門衛說昨晚馬館長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去了,再沒回來。但今早他的車又好端端停在老位置...”
    林媛不知何時出現在寧夜身後:“檢查過七區嗎?”
    趙師傅搖頭:“鑰匙在馬館長身上。”
    林媛和寧夜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在這時,前台的電話響了。工作人員接聽後,臉色變得煞白:
    “警...警局打來的。西山發現一具屍體,特征描述...很像馬館長...”
    現場一片嘩然。寧夜趁亂拉著林媛退到角落:“你覺得是真的嗎?”
    “太巧了。”林媛眯起眼睛,“中元節前三天,馬師叔&39;意外死亡&39;?我不信。”
    “那具屍體...”
    “去看了才知道。”林媛沉思片刻,“但無論如何,今晚的計劃不變。我們需要那件東西。”
    下午,警局確認西山發現的屍體確是馬館長——至少外表和dna匹配。死因是“意外墜崖”,但寧夜注意到林媛聽到消息時冷笑了一聲。
    “屍體什麽時候運來?”她問前來通知的警察。
    “明天上午。”警察回答,“需要你們處理下葬事宜。”
    警察走後,林媛低聲對寧夜說:“今晚必須行動。如果那真是馬師叔的屍體...中元節的儀式可能已經開始了。”
    “什麽意思?”
    “養屍陣的主持者可以&39;借用&39;屍體完成儀式。”林媛的黑眼睛裏閃爍著不安,“特別是...如果死亡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傍晚,寧夜按照約定在後院等林媛。天色漸暗,殯儀館安靜得詭異,連常駐的烏鴉都不見了蹤影。當林媛終於出現時,她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裝,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
    “準備好了?”她問。
    寧夜拍了拍自己的包:“銅錢劍、護身符、手電筒...還有你給的鎮魂釘。”
    林媛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抹在眼皮上。能讓你在黑暗中視物。”
    液體清涼刺鼻,抹上後寧夜的眼睛一陣刺痛。再睜開時,他發現黑暗中的景物變得清晰了許多,甚至能看到空氣中飄浮的淡淡灰霧。
    “這是...?”
    “牛眼淚混合了一些其他東西。”林媛已經轉身走向圍牆,“跟緊我,別出聲。”
    兩人翻過殯儀館後牆,沿著一條幾乎被雜草淹沒的小路前行。月光被雲層遮擋,隻有林媛手中的一盞小綠燈提供微弱照明。走了約半小時,一座破舊的老宅出現在樹林深處,黑黝黝的輪廓像一頭蹲伏的野獸。
    林媛在門前停下,從脖子上取下一把鑰匙形狀的吊墜,插入門上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鎖孔。門開了,一股陳舊的黴味混合著某種香料氣息撲麵而來。
    “歡迎來到林家老宅。”林媛輕聲說,“六十年來,沒人踏足過這裏...除了我。”
    寧夜跟著她進入,小綠燈照亮了一個布滿灰塵的客廳。家具上都蓋著白布,牆上掛著幾幅古畫,畫中人都有一雙與林媛相似的黑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廳中央的一個玻璃櫃,裏麵陳列著七把不同樣式的匕首。
    “家傳的鎮魂器。”林媛指著那些匕首,“每一代林家人都會打造一把,用來...處理特殊情況。”
    她帶著寧夜穿過客廳,來到後麵的書房。這裏比客廳更加淩亂,書桌上堆滿了古籍和筆記。林媛徑直走向書架,取下一本厚重的皮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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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魂錄》,記錄了林家世代鎮壓過的東西。”她快速翻到某一頁,“看這個。”
    頁麵上畫著一個恐怖的生物——勉強能看出人形,但全身覆蓋著鱗片,頭部像蜥蜴又像魚,嘴巴裂到耳根,眼睛是兩個黑洞。圖畫旁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釋,但最醒目的是一行紅字:
    “丙申年七月十五,444號地脈異動,此物現世,噬百人而伏。林氏七子以身為祭,方鎮之。”
    “這是...?”寧夜喉嚨發緊。
    “1978年火災的真相。”林媛的聲音冰冷,“不是什麽意外,是&39;它&39;餓了。”
    她翻到下一頁,上麵是殯儀館的平麵圖,標注著七個紅點,與教授筆記本上的如出一轍。
    “林家與馬家世代守護這個秘密。馬家負責維持陣法運轉,林家負責...處理意外。”林媛合上書,“十年前,我父親發現馬師叔在偷偷改變陣法性質,試圖利用&39;它&39;的力量。他們爭執後,我父親失蹤了...”
    寧夜想起七區的石柱:“那六個消防員...?”
    “自願犧牲的勇士。”林媛的眼中閃過一絲敬意,“純陽命格,最適合鎮邪。他們用自己作為陣法的第一批&39;柱子&39;。”
    “那第七個...?”
    “馬宗明。”林媛冷笑,“他本該是陣眼,但他父親——當時的守陣人——做了手腳,讓他活了下來,隻是瞎了一隻眼作為代價。”
    寧夜突然明白了:“所以他恨這個陣法...恨你們家族?”
    “恨一切。”林媛走向書桌,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木匣,“所以他計劃在中元節釋放&39;它&39;,作為報複。”
    木匣裏是一塊古樸的玉牌,上麵刻著複雜的符文。林媛鄭重地將它掛在寧夜脖子上。
    “鎮魂令。關鍵時刻能保你一命。”她直視寧夜,“現在,我們需要討論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寧夜掏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傳來趙師傅急促的聲音:
    “寧夜?你在哪?殯儀館出大事了!那些屍體...那些屍體全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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