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燼盯著天花板，數著上麵細微的裂紋。淩晨三點十七分，自從那張神秘的紙條出現後，他就再也沒能入睡。窗外，雨點開始敲打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輕輕叩擊。
    “不要相信莫臨滄。查看地下室。蘇晚晴。”
    紙條上的字跡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蘇晚晴明明已經是一具屍體，怎麽可能給他傳遞信息？除非...除非她根本沒有真正死亡。顏燼想起處理屍體時那種異常的寒冷，那種幾乎有生命力的觸感。
    他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耳朵貼在冰冷的木板上。整棟殯儀館靜得出奇，隻有雨水順著外牆流淌的聲音。顏燼深吸一口氣，轉動門把手。
    走廊空無一人，煤氣燈調到了最暗，投下長長的陰影。顏燼記得電梯停在了b3，他需要找到通往地下室的路徑。
    他光著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無聲地向前移動。殯儀館的布局在夜晚似乎發生了變化，走廊比白天更長，轉角更多。轉過一個拐角後，顏燼突然停住了腳步——前方站著一個黑影。
    “睡不著嗎，顏先生？”
    魏管家的聲音讓顏燼差點驚叫出聲。她像一尊雕像般立在走廊中央，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發光。
    “我...我口渴，想找點水喝。”顏燼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不發抖。
    魏管家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用那種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審視著他。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突然變得響亮起來。
    “廚房在樓下，”她最終說道，“我帶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莫先生特意囑咐過，”魏管家打斷他，“新員工夜間容易迷路。444號殯儀館有些區域...不太安全。”
    她刻意強調了“不太安全”幾個字，同時微微側身，露出腰間掛著的一串古老鑰匙。顏燼注意到其中一把特別顯眼——鐵黑色，頂端是一個小小的骷髏頭裝飾。
    “那...謝謝了。”顏燼決定暫時妥協。
    魏管家領著他下樓，來到二樓拐角處的一個小廚房。整個過程中，她的動作輕得不可思議，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
    “冰箱裏有水和牛奶，”魏管家站在門口，“需要我為您熱一杯牛奶嗎？有助於睡眠。”
    “不用，水就好。”顏燼從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借機觀察廚房的布局。後牆有一扇小門，看起來像是通往服務樓梯。
    魏管家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那是通往地下儲藏室的路，平時鎖著的。”她意味深長地補充，“有些食材需要特殊保存條件。”
    顏燼假裝隨意地點點頭，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異常冰冷，帶著一絲金屬味，讓他打了個寒顫。
    “您今晚處理的第一具屍體，”魏管家突然問道，“感覺如何？”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顏燼差點嗆到：“很...很特別。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屍體。”
    “蘇小姐是個美麗的姑娘，”魏管家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甚至帶著一絲悲傷，“太可惜了。”
    “你認識她？”顏燼警覺起來。
    魏管家的表情立刻恢複了職業化的平靜：“所有來到444號殯儀館的客人，我們都會了解。”她看了看牆上的古董掛鍾，“已經三點四十了，您應該回去休息。明天——確切地說是今天——您還有工作。”
    顏燼知道再問下去會引起懷疑，於是點點頭跟著魏管家回到三樓。在房門前，魏管家突然壓低聲音：
    “顏先生，無論您聽到什麽，看到什麽，記住——這裏的牆壁有耳朵。”她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特別是關於...地下室的事。”
    說完這句令人費解的話，她轉身離開，黑色製服很快融入走廊的陰影中。
    顏燼站在門口，心跳加速。魏管家最後的話聽起來像是一個警告...還是某種暗示？她是否知道那張紙條的事？
    回到床上，顏燼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明天——等他對殯儀館的布局更熟悉後，再找機會探索地下室。他閉上眼睛，聽著雨聲漸漸變小，最終陷入淺眠。
    夢中，他看見蘇晚晴站在那口後院古井旁，胸口烙印流血不止。她無聲地對顏燼說著什麽，當他靠近想聽清楚時，井中突然伸出無數蒼白的手，將蘇晚晴拖入黑暗...
    刺耳的鈴聲將顏燼從噩夢中驚醒。窗外天已大亮，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照進來。床頭的古董電話正在響個不停。
    “喂？”顏燼抓起聽筒，聲音因睡眠不足而嘶啞。
    “顏先生，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是魏管家的聲音，“莫先生希望您十二點準時到辦公室見他。您的衣服已經放在門外。”
    電話掛斷了，沒有給顏燼任何詢問的機會。他揉了揉太陽穴，夢境的殘影仍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蘇晚晴和那口詭異的井。
    門外放著一套熨燙整齊的黑色西裝，與莫臨滄穿的那套相似，隻是領口沒有那個古怪的別針。顏燼快速衝了個澡，換上衣服。西裝意外地合身，仿佛量身定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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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整，他敲響了莫臨滄辦公室的門。
    “請進。”
    莫臨滄坐在那張紅木辦公桌後，今天他穿著一件深紫色的馬甲，襯得膚色更加蒼白。桌上擺著兩杯咖啡和幾份文件。
    “睡得如何？”莫臨滄示意顏燼坐下。
    “還行，”顏燼謹慎地回答，“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夜間工作。”
    “當然，”莫臨滄啜了一口咖啡，“關於昨晚的工作...您有什麽問題嗎？”
    顏燼握緊了咖啡杯。這是個試探，他必須小心回答：“屍體...蘇小姐的屍體狀態很不尋常。那些符號，還有儀式...我想知道更多。”
    莫臨滄的金色眼睛微微眯起：“您比我想象的更有求知欲。很好。”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黑色文件夾，“444號殯儀館處理的是特殊案例。有些人類...不完全是人類。他們死後，身體會保留某些異常特性。”
    “什麽意思？”
    “吸血鬼、狼人、女巫...不同文化有不同的稱呼，”莫臨滄的語氣像是在討論天氣，“但本質上，他們都是變異體——擁有特殊能力的生物。死後，這些能力不會立刻消失，需要專業處理。”
    顏燼差點笑出聲：“你是說，蘇晚晴是...吸血鬼？”
    “不完全是，”莫臨滄似乎沒注意到顏燼的懷疑，“她是一個媒介——能夠容納其他存在的容器。我們稱這種人為&39；魂守者&39；。”
    他翻開文件夾，裏麵是蘇晚晴生前的照片和一些醫療記錄。照片中的女孩笑容燦爛，與顏燼處理的那具屍體判若兩人。
    “三天前，她體內的&39；客人&39；被強行取出，導致她進入假死狀態，”莫臨滄繼續解釋，“您的任務是消除所有痕跡，讓她看起來像是普通溺水身亡。”
    顏燼盯著那些照片，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頭蔓延：“誰取出了她體內的東西？為什麽？”
    “這些問題超出了您的安全權限，”莫臨滄突然冷下臉來，“至少目前如此。”他的表情又緩和下來，“今天您的工作相對簡單——整理檔案室的文件。魏管家會帶您去。”
    談話顯然結束了。顏燼起身時，注意到莫臨滄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他從沒見過的戒指——黑曜石底座上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石，形狀像一滴血。
    檔案室位於二樓盡頭，是一個占據了整個翼樓的大房間。高大的金屬架排列成迷宮，上麵擺滿了文件夾和古老的賬簿。
    “這些是按年份和類型分類的，”魏管家指著一排排架子，“您的任務是將最近三個月送來的案例歸檔。有任何問題，按牆上的呼叫鈴。”
    她正要離開，顏燼鼓起勇氣問道：“魏管家，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女人的背影僵了一下：“二十七年。”她沒有轉身。
    “那你知道蘇晚晴的事嗎？她真的是什麽...媒介？”
    魏管家緩緩回過頭，灰色的眼睛深不可測：“顏先生，有些問題最好不要問。完成您的工作，領取豐厚的薪水，這就夠了。”她的聲音降低到幾乎耳語，“特別是如果您想活著離開這裏。”
    說完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她離開了檔案室，厚重的門在她身後無聲地關閉。
    顏燼站在成排的檔案架間，感到一陣寒意。魏管家的警告與那張紙條的內容驚人地一致——不要相信莫臨滄。但為什麽？這家殯儀館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他開始整理文件，同時留意著可能提供線索的任何細節。大多數檔案都很普通——死亡證明、屍體處理記錄、火化授權書。但每隔十幾份，就會有一份標著紅色“x”的文件，這些文件被特別加密，需要密碼才能打開。
    中午兩點左右，顏燼發現了一個被錯放的文件夾——標簽上寫著“蘇晚晴，特殊處置案例”。他迅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監控攝像頭後，打開了文件。
    裏麵除了基本資料外，還有幾張照片展示了蘇晚晴胸口的烙印在不同光照下的變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手寫筆記，署名“..c”——顯然是莫臨滄的縮寫：
    “第43號容器已失效。魂守儀式在最後階段被中斷，導致寄居體受損。建議提取殘餘能量後銷毀容器。新候選人已確定——y.j.，具備天然通靈體質，無需前期準備即可承受高級寄居體。”
    顏燼的手指微微發抖。y.j.——顏燼？他是“新候選人”？這是什麽意思？更可怕的是，文件日期顯示蘇晚晴是在一個月前被標記為“容器”的，而她的死亡證明上卻是三天前的日期。
    也就是說，在被正式宣布死亡前，蘇晚晴已經在444號殯儀館呆了近一個月...
    “找到有趣的東西了嗎？”
    莫臨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顏燼差點跳起來。他迅速合上文件夾，轉身麵對館長。莫臨滄站在兩排架子間的陰影裏，不知已經觀察了多久。
    “隻是...好奇，”顏燼努力保持鎮定，“關於昨晚處理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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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心是美德，”莫臨滄緩步走近，“但在這裏，也可能致命。”他伸手取過文件夾，“有些知識對新人來說太過...沉重。”
    “那份文件說我是&39；新候選人&39；，”顏燼決定直接質問，“這是什麽意思？”
    莫臨滄的金色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平靜：“您比我想象的更敏銳。”他歎了口氣，“好吧，既然您已經看到了部分真相...是的，您被選中參與一個特殊項目。但還不是時候，您需要更多訓練。”
    “什麽項目？蘇晚晴是上一個參與者？她發生了什麽？”
    “蘇小姐...沒能通過測試，”莫臨滄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柔和，幾乎帶著悲傷，“魂守儀式需要極強的精神力量和體質。失敗的話，容器會...崩潰。”
    他靠近顏燼，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香氣——像是古老的羊皮紙和某種草藥混合的味道：“您不同，顏先生。您天生具備通靈體質，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對嗎？畫中的動靜？陰影中的形體？”
    顏燼後退了一步。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這些童年時期就有的“幻覺”。
    “別害怕，”莫臨滄微笑，“這是天賦，不是詛咒。444號殯儀館正是為像您這樣的人而存在的。”
    “那地下室呢？”顏燼冒險問道，“b3層有什麽？”
    莫臨滄的表情瞬間凍結：“誰告訴您關於地下室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我...我看到電梯按鈕，”顏燼迅速編了個理由，“好奇下麵是什麽。”
    “保存最特殊案例的地方，”莫臨滄明顯放鬆了一點，“時機成熟時，我會帶您參觀。現在，請專注於手頭的工作。”
    他拿著蘇晚晴的文件夾離開了檔案室，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晚餐七點，我的辦公室。我們有很多事要談。”
    顏燼等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後，才長出一口氣。剛才的對話證實了兩件事：第一，莫臨滄確實在隱瞞什麽；第二，地下室b3層是關鍵。
    他看了看表——下午三點。距離晚餐還有四個小時，足夠他找機會探索地下室。但首先，他需要那串鑰匙，特別是魏管家腰間那把帶骷髏裝飾的。
    接下來的兩小時，顏燼假裝專心整理文件，實際上在觀察殯儀館的人員流動規律。通過檔案室的玻璃門，他看到魏管家每隔一小時會從東側走廊經過，手裏拿著一個銀色托盤，應該是去給莫臨滄送茶。
    五點四十五分，當魏管家再次出現時，顏燼迅速行動。他提前在走廊拐角處放了一摞文件，當魏管家經過時，“不小心”撞了上去。
    “對不起！”顏燼假裝慌亂地蹲下收拾散落的文件，“我太不小心了。”
    “沒關係，”魏管家放下托盤幫他一起收拾。就在這短暫的混亂中，顏燼成功從她腰間取下了那串鑰匙，迅速塞進袖口。
    “我來處理吧，”魏管家站起身，“您該休息一下了，臉色很差。”
    顏燼點點頭道謝，快步離開。回到三樓自己的房間後，他才讓鑰匙從袖口滑出。那把骷髏鑰匙摸起來異常冰冷，幾乎刺痛皮膚。鑰匙柄上刻著細小的符文，與蘇晚晴胸口的烙印有幾分相似。
    六點三十分，顏燼確認走廊無人後，悄悄溜向服務電梯。鑰匙完美地插入了鎖孔，電梯門無聲滑開。裏麵隻有一個按鈕麵板，標著b1到b3。
    顏燼按下b3，電梯開始下降，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隨著深度增加，溫度明顯下降，顏燼的呼吸在空氣中形成白霧。
    電梯停下時，麵前是一條狹窄的石頭走廊，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昏暗的油燈。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混合氣味——防腐劑、某種草藥，以及...腐爛的味道？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上麵刻滿了與信封上相似的符號。顏燼試著推了推，門紋絲不動。正當他尋找鑰匙孔時，門突然自己開了一條縫。
    “有人嗎？”顏燼低聲問道，沒有回應。
    他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廳堂，中央是一個石製祭壇，周圍環繞著七具玻璃棺材。每具棺材裏都躺著一具屍體，胸口有與蘇晚晴相似的烙印，隻是圖案略有不同。
    更可怕的是，這些“屍體”看起來都處於某種中間狀態——既非完全死亡，也非真正活著。其中一具甚至微微轉頭，無神的眼睛看向顏燼的方向。
    廳堂四周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古老工具和裝著不明液體的玻璃罐。一個角落裏堆著幾十本皮麵書籍，最上麵那本攤開著，頁麵上畫著複雜的儀式圖解。    他翻開那本攤開的古書，發現是一本關於&34；魂守儀式&34；的詳細記錄。根據記載，這種古老儀式能夠將一種名為“影族”的存在封入人類體內，從而讓它們獲得在物質世界行動的能力。被選中的人類稱為“容器”或“魂守者”，需要具備特殊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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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頁邊緣有許多手寫注釋，字跡與莫臨滄的相似。最新的一條寫著：“第43號失敗，必須加快準備y.j.。影主已不耐煩。”
    顏燼感到一陣眩暈。這解釋了為什麽他被選中——莫臨滄想把他變成下一個“容器”，就像蘇晚晴一樣。
    正當他準備查閱更多資料時，書中的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麵是一個與莫臨滄站在一起的年輕男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年輕男子長得與顏燼幾乎一模一樣。
    照片背麵寫著：“1923年，與顏明完成第17號儀式後。”
    顏燼的手劇烈顫抖起來。1923年？那可是一百年前！照片中的人不可能是他...但為什麽如此相像？顏明...這個姓氏與他相同，難道是某種血緣關係？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也許444號殯儀館選中他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他的血統。
    突然，遠處傳來電梯運行的嗡嗡聲。有人來了！顏燼迅速將照片塞進口袋，把書放回原處。他環顧四周，發現廳堂另一側有一扇小門，可能是緊急出口。
    就在他衝向那扇門時，一個微弱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幫...幫幫我...”
    聲音來自其中一具玻璃棺材。顏燼走近，看到裏麵是一個中年男子，胸口烙印仍在微微發光。男子的眼睛半睜著，嘴唇顫抖：“殺...了我...”
    顏燼驚恐地後退幾步，這時電梯聲已經停止，腳步聲接近鐵門。他別無選擇，隻能衝向那扇小門。
    門後是一段螺旋樓梯，通向未知的地方。顏燼剛關上門，就聽到鐵門被推開的聲音和莫臨滄憤怒的質問：“誰在這裏？”
    顏燼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沿著螺旋樓梯向上爬。樓梯似乎沒有盡頭，轉了無數圈後，終於到達一扇木門前。推開門，他發現自己來到了後院的那座小教堂內部。
    教堂空無一人，彩繪玻璃窗投下詭異的光影。顏燼喘著氣，靠在長椅上，試圖理清思緒。地下室裏的發現證實了最壞的猜測——444號殯儀館根本不是普通的殯儀館，而是一個進行邪惡儀式的場所。莫臨滄在收集特殊體質的人作為“容器”，而他正是下一個目標。
    那張老照片更是帶來了新的謎團——那個與他長相酷似的“顏明”是誰？為什麽照片拍攝於一百年前？
    教堂外傳來腳步聲，顏燼迅速躲到祭壇後麵。透過彩色玻璃，他看到莫臨滄和魏管家正在後院搜尋，兩人的表情異常嚴肅。
    “他一定看到了儀式廳，”莫臨滄的聲音透過薄薄的牆壁傳來，“必須立刻找到他。”
    “我說過太早了，”魏管家反駁道，“y.j.還沒準備好。”
    “影主已經等不及了，”莫臨滄厲聲說，“43號失敗後，我們需要新的容器。特別是現在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腳步聲漸漸遠去，顏燼鬆了口氣。他需要逃出444號殯儀館，但首先，他必須回到房間取一些必需品——錢包、手機、那本莫臨滄給他的筆記。
    等到外麵完全安靜後，顏燼悄悄離開教堂，借著暮色掩護溜回主樓。令他驚訝的是，三樓走廊空無一人，他的房間也沒有被搜查過的跡象。
    顏燼迅速收拾好必需品，正準備離開時，目光落在了那本筆記本上。也許裏麵有更多線索...他翻開筆記，快速瀏覽著之前沒注意到的部分。
    在最後幾頁，他發現了一張手繪地圖，標注著殯儀館的各個出口和一條“安全路徑”。地圖邊緣有一行小字：“給下一位覺醒者”。
    這是陷阱還是真正的幫助？顏燼沒有時間細想。他按照地圖指示，選擇了服務樓梯而非電梯，一路下到一樓洗衣房。從那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可以通往室外。
    就在他即將推開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真的以為這麽容易就能逃走嗎？”
    顏燼猛地轉身，魏管家站在洗衣房門口，手裏拿著一把古老的銀質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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