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幕後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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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連珠的光芒漸漸消散,地下室重歸黑暗。雲見月抱著昏迷的陸臨川,手指緊握那本古籍,反複研讀關於“生命鏈接”的段落。文字晦澀難懂,但核心意思清晰:通過不完整的儀式,兩個人的生命可以暫時相連,讓傷者的靈魂依附於健康者身上,直到找到治愈方法。
“代價是什麽...”雲見月喃喃自語,指尖輕觸陸臨川冰冷的臉頰。月光下,他的輪廓如同大理石雕塑,蒼白而完美,卻帶著死亡的陰影。
古籍下一頁被撕掉了,隻留下殘破的邊緣。雲見月咬破自己的手指,按照書上描述的簡易陣法,在陸臨川胸口畫下一個縮小版的符文,然後貼著自己的手掌覆上去。
“以血為引,以魂為橋...”她念出咒語,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回蕩。
刹那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掌心直竄心髒,仿佛有冰錐刺入胸腔。雲見月痛苦地弓起背,卻堅持不鬆手。符文開始發光,先是微弱的紅色,逐漸變成耀眼的金色。陸臨川的身體微微抽搐,傷口處的黑色毒素開始緩慢退散。
與此同時,雲見月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畫麵——一個與陸臨川麵容相似的男子在教導幼年的他畫符;1973年的血腥夜晚;數十年來陸臨川獨自守護殯儀館的孤獨身影...最後是她自己,但又不是她,而是一個叫雲清月的女子,在黑暗中溫柔微笑。
“成功了...”雲見月虛弱地喘息,發現陸臨川的呼吸已經平穩許多。但當她試圖站起來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她的左手腕內側,原本的月牙胎記旁,多了一個小小的符文烙印,與陸臨川心口的一模一樣。
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刺眼的手電光照射進來。
“警察!不許動!”
全副武裝的警員衝下樓梯,槍口對準雲見月。她下意識護住陸臨川,眯眼適應強光。帶隊的是個中年警官,肩章顯示他是局長。
“這裏發生了什麽?”局長環顧四周血跡斑斑的地麵、散落的骨灰盒和牆上詭異的符文,臉色越發陰沉。
雲見月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解釋。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警員中走出——明浩。他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局長,我就說這裏有古怪。”明浩指著昏迷的陸臨川,“陸臨川就是連環殺手,他利用殯儀館掩蓋罪行。這位雲小姐可能是共犯,也可能是被脅迫的。”
“胡說!”雲見月憤怒地反駁,“陸臨川一直在阻止殺戮!真正的凶手是——”
她突然頓住。杜小倩已經化為灰燼,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才是幕後黑手。而明浩提供的那些“證據”——陸臨川與死者生前的接觸記錄、異常死亡率數據,現在全都指向陸臨川。
“帶走。”局長下令,“傷者送醫,嚴加看守。徹底搜查這棟建築!”
雲見月被強行拉開,眼睜睜看著陸臨川被抬上擔架。當她想跟上去時,明浩攔住她:“雲小姐,你需要接受詢問。”
審訊室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生疼。雲見月已經接受了三小時的輪番詢問,堅持同一個說法:杜小倩是凶手,陸臨川是阻止她的英雄。但每當她問及杜小倩的下落時,警方都避而不答——他們顯然沒在殯儀館找到任何杜小倩存在過的證據。
“你的故事很精彩,可惜沒有證據支持。”明浩坐在對麵,推過來一杯水,“監控顯示昨晚隻有你和陸臨川在殯儀館。地下室的血跡檢驗結果出來了,全是陸臨川的。”
“那杜小倩呢?她工作了十五年!”雲見月握緊水杯,“問問其他員工!”
“問過了。”明浩微笑,“沒人認識什麽杜小倩。保潔記錄顯示過去十年隻有一位姓王的阿姨負責清潔。”
雲見月如墜冰窟。這怎麽可能?她明明每天都和杜小倩打招呼,聽她講述殯儀館的曆史...
“你被洗腦了,雲小姐。”明浩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陸臨川家族有精神控製的曆史。1973年那七位女性的死亡,很可能也是他父親所為。”
“不...”雲見月搖頭,卻想起那本被燒毀的日記,前任整容師也提到過“活著的屍體”。如果杜小倩真的不存在,那麽是誰燒毀了日記?又是誰警告她不要進入地下室?
“休息一下吧。”明浩起身,“明天陸臨川醒了,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門關上後,雲見月疲憊地趴在桌上。左手腕的符文烙印隱隱作痛,提醒著她與陸臨川之間新建立的連接。通過這種聯係,她能模糊感知到陸臨川的狀態——他正在醫院,傷勢穩定但尚未蘇醒。
淩晨三點,審訊室門被輕輕打開。雲見月警覺地抬頭,看到一位女警探頭進來。
“有人保釋你。”女警小聲說,“跟我來。”
前廳站著一位白發老人——茶舍的老板!他衝雲見月微微點頭,遞給她一部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短信:
「杜小倩是49年前第一個祭品,她占據了真正杜小倩的身體。找地下室西牆暗格。——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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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見月心跳加速:“陸臨川醒了?”
老人搖頭:“還在昏迷。這是他提前安排的信息,以防不測。”
離開警局後,老人帶雲見月來到醫院。重症監護室外站著兩名警察,但老人領著她從側門進入了一個小隔間,這裏與陸臨川的病床僅一窗之隔。
透過玻璃,雲見月看到陸臨川躺在各種儀器中間,臉色蒼白如紙,但胸口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她不由自主地將手貼在玻璃上,符文烙印突然發熱。病床上的陸臨川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有所感應。
“生命鏈接起效了。”老人低聲說,“但時間不多了。杜小倩沒死,她隻是暫時被擊退。49年一次的七星連珠周期還有最後三天,她一定會找新的祭品完成儀式。”
“為什麽警方沒有杜小倩的記錄?”
“因為她能影響人的記憶。”老人歎息,“除了儀式相關者,普通人會自然忽略她的存在。你之所以記得,因為你是雲清月的轉世。”
雲見月想起明浩的話:“那明浩呢?他說他父親是1973年的參與者...”
“半真半假。”老人冷笑,“他父親確實是參與者,不過是站在杜小倩那邊的。現在他繼承父業,繼續為杜小倩收集祭品。”
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雲見月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明浩對殯儀館如此關注,又為何能提供那些看似確鑿的“證據”——他在栽贓陸臨川!
&34;“我必須回殯儀館。”雲見月下定決心,“地下室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老人遞給她一把古舊的鑰匙:“茶舍地下室有些法器,也許用得上。小心,明浩派人監視著你。”
回到被警方封鎖的殯儀館並不容易。雲見月等到天亮,混在上班的員工中進入。大部分區域都被封條封鎖,但地下室似乎還未被搜查——警方可能根本沒發現這個隱蔽入口。
借助手機微弱的光亮,雲見月再次踏入這個圓形空間。牆壁上的符文已經黯淡無光,地上還殘留著昨晚戰鬥的痕跡。按照陸臨川的信息,她找到西牆,仔細敲擊每一塊磚石,終於發現一塊中空的部分。
暗格中放著一個鐵盒,裏麵是一本更完整的儀式記錄、幾張老照片和一個小瓷瓶。記錄詳細描述了1945年事件的始末:日軍指揮官山本利用活人實驗試圖打開陰陽通道,第一個受害者是個叫杜小倩的年輕護士。她死後怨氣不散,附身在一名術士身上,扭曲了49年一次的平衡儀式,將其變為獻祭儀式以獲得永生。
照片顯示1973年的儀式現場,七位術士中有一位女性——正是雲清月。她站在陣法邊緣,表情堅決,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照片背麵寫著:“唯一的機會,帶她們走。”
瓷瓶裏是一種暗紅色粉末,標簽寫著“鎮魂砂——僅限緊急使用”。
雲見月剛把這些物品收好,突然聽到上方傳來腳步聲。她迅速關掉手機燈光,屏息躲在暗處。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明浩的聲音:
“地下室?真是老套的藏身處。”他的語調與平時截然不同,帶著一絲詭異的嘶啞,“雲小姐,我知道你在下麵。出來吧,我們談談。”
雲見月握緊瓷瓶,心跳如鼓。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
「他在引誘你。明浩已被附身。從東側通道離開,我在後門等你。——陸」
陸臨川醒了?還是陷阱?雲見月猶豫間,明浩的腳步聲已經到達樓梯口。她別無選擇,悄悄向東側移動,發現了一條隱蔽的狹窄通道,勉強能容一人爬行。
通道盡頭是殯儀館後方的灌木叢。雲見月剛鑽出來,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拉住。她本能地掙紮,卻對上了陸臨川蒼白的臉。他穿著病號服,外套一件黑色風衣,腹部傷口處隱約可見血跡滲出。
“你怎麽——”
“沒時間解釋。”陸臨川聲音虛弱但急促,“明浩被杜小倩控製了。她需要最後一個祭品完成儀式。”
“最後一個?不是已經有五個...”
“六個。”陸臨川拉著她快速移動,“昨晚那個唱歌的女屍是第五個,而你...”他頓了頓,“她原本計劃用你作為第七個。”
“那第六個是誰?”
陸臨川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雲見月突然明白:“是你?”
“不完全是。”陸臨川帶她拐進一條小巷,“生命鏈接讓我們共享一個&39;靈魂位置&39;。她需要純潔的靈魂,而鏈接後我們算作一個複合體,不符合條件。”
“所以她現在需要一個新的第七個...”
“是的。”陸臨川突然停步,捂住腹部傷口,臉色更加慘白,“而且她已經找到了目標。”
雲見月的手機再次響起。屏幕上是一段視頻:明浩站在一個昏暗房間內,他腳邊躺著昏迷的杜小倩——真正的、活著的杜小倩,看起來六十多歲,與雲見月認識的那個“杜小倩”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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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嗎,雲小姐?”明浩對著鏡頭微笑,眼睛卻全黑無白,“你們找錯人了。這位才是真正的杜小倩,49年來一直躲在鄉下。而我...”他的嘴角咧開到不可思議的寬度,“我是山本指揮官,借助第一個祭品的身體活到現在。今晚,最後儀式將在真正的陰陽交界處舉行——市立醫院停屍房。如果你想讓這位法醫朋友活著,就獨自前來。”
視頻結束,最後畫麵是明浩將一個針管刺入自己手臂,黑色液體注入血管的恐怖景象。
“不能去。”陸臨川抓住雲見月的手腕,“這是陷阱。”
“但他抓了明浩!”
“明浩已經沒救了。”陸臨川聲音冰冷,“一旦被附身超過24小時,靈魂就會被吞噬。現在的明浩隻是一具皮囊。”
雲見月甩開他的手:“萬一還有救呢?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去!”
“你還不明白嗎?”陸臨川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真正想要的是你!作為雲清月的轉世,你的靈魂能永久穩固通道!”
“那我就更應該去。”雲見月直視他的眼睛,“49年前雲清月選擇保護他人而犧牲,現在輪到我了。”
陸臨川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被這句話刺痛。兩人對視良久,他終於讓步:“如果你執意要去,我們得有計劃。”
他們回到茶舍,老人已經準備好各種法器。陸臨川不顧傷勢,開始教授雲見月基本的防護咒語和使用鎮魂砂的方法。
“記住,”他嚴肅地叮囑,“一旦儀式開始,你必須打斷七星陣法的能量流向。鎮魂砂可以暫時固定亡魂,給我們爭取時間。”
“我們?”雲見月挑眉,“剛才誰說不能去的?”
陸臨川嘴角微揚:“生命鏈接忘了?你死我也死。”他的表情又嚴肅起來,“而且...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獨自麵對。”
這句話裏蘊含的情感讓雲見月心頭一熱。她想起夢中見到的畫麵——前世陸臨川的父親與雲清月之間,似乎也有著超越同門之誼的感情。
夜幕降臨前,他們做了最後準備。陸臨川換上一套黑色勁裝,將各種法器藏在身上;雲見月則穿上便於活動的衣服,將鎮魂砂分成三份藏在不同的口袋。
“還有一件事。”臨出發前,陸臨川遞給雲見月一個小玉佩,“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護身符,能抵擋一次致命攻擊。”
雲見月接過玉佩,指尖不小心觸碰到陸臨川的手掌。一瞬間,通過生命鏈接,她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感洪流——愧疚、決心、還有...愛意?她驚訝地抬頭,對上陸臨川複雜的眼神。
“時間到了。”他率先移開視線,聲音沙啞,“走吧。”
市立醫院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他們避開正門,從側麵的貨運通道潛入。停屍房在地下二層,走廊燈光慘白,空氣中彌漫著防腐劑和某種難以名狀的腐朽氣息。
遠遠地,他們聽到停屍房方向傳來吟誦聲——一種混合日語和中文古老咒語的詭異音調。陸臨川示意雲見月放輕腳步,兩人悄無聲息地靠近。
透過門上的小窗,雲見月看到了駭人的一幕:停屍房中央擺放著七具屍體,排列成北鬥七星形狀。每具屍體額頭上都貼著一張符紙,胸口插著一根長針。明浩站在陣法中央,手持一把儀式短刀,腳下躺著昏迷的真杜小倩。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六具屍體中有五具是雲見月熟悉的——那幾位“意外死亡”的年輕女性。而第六具...是陸臨川!或者說,是一具與陸臨川一模一樣屍體。
“克隆體。”真陸臨川在她耳邊低語,“他用我的血製造了一個替身,作為第六個祭品。”
明浩突然抬頭,全黑的眼睛直視門口:“歡迎,我的客人們。”他的聲音變成了一種古怪的日式口音,“請進吧,儀式即將開始。”
門自動打開了。雲見月和陸臨川交換了一個眼神,邁步走入這個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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