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說到底，江鹿聆不過才元嬰初期，她全身上下，除了煉虛大圓滿的神魂之力能勉強和合體期後期的莫娘娘交手，再拿不出一點可以撐台麵的東西。
    好在江鹿聆的腦子比莫娘娘要強。
    除了第一擊正麵對撞之外，此後的每一下，江鹿聆都處於遊走之中。
    打一下就跑，再打一下再跑。
    其速度之快，躲藏處之奇葩，堪稱修真界躲貓貓的佼佼者。
    雖說這種打法在旁人的眼中不夠光明磊落，但著實好使。
    莫娘娘的臉色在連續空了三擊之後變得越發難看，就算她後來掐準了時機，等到江鹿聆跑完再打，也會被江鹿聆找到的遮蔽物給擋下，毫發無傷。
    終於——
    “你有本事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莫娘娘怒聲，江鹿聆翻了個白眼。
    “你有本事別用合體期的修為壓我啊？高出我一個大境界，還搞偷襲，居然好意思和我講什麽光明正大？再說了，我可沒在修真界聽過，你死我活之間，還有光明正大一說！”
    就算有，你也不配！
    江鹿聆雙手叉腰“莫非，你不是修真界的人？”
    她隻是隨口一句，可莫娘娘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炸了起來。
    “你惹怒我了，你惹怒我了，你惹怒我了！”
    莫娘娘的聲音由低到高，平平無奇的重複裏，一股令人駭然的壓迫快速溢出。
    江鹿聆一驚，再次挪遠了一些。
    而另一邊，正在交戰的兩人皆是察覺到了這一幕。
    江珩眼神猛地一變“神海，你居然暗中培養凡俗界的凰命之女，助其得道成仙？！你可知，插手改變凡俗界天命氣運之人，會造成多大的災難！”
    “誰說我改變了？”神海島主嗤笑，“恰恰相反，是我——親手成就的她。”
    “還有，小子，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不要總是把逍遙那一套搬到自己身上，修煉一途，本就是獨木橋，若不能獨善其身，何必走上這條路呢？去當那勞什子救世主，靠功德成仙，難道不好麽？”
    神海島主的聲音充滿了嘲意，可江珩並沒有多憤怒，他隻是淡淡的開口“若所有人都獨善其身，那你我，還有整個修真界，隻怕都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即便江珩沒有提出原因，可他們都清楚，他說的是萬年前那場神魔大戰的瘋狂。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所有的修士，不管是練氣還是大乘，是螻蟻還是強者，都為此付出了一切，哪怕是玄素間乃至整個修真界留下的幾個，也都有各有自己的任務在身。
    萬年的孤寂，萬年的苦楚，並不比身死輕鬆。
    甚至可以說，更加難捱。
    神海島主的眼底閃過無數抹繁雜的情緒，還不等江珩看清，便陡然消失。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冷笑，隻是身形更加的頹廢，“所以說，他們都是——”
    “傻子。”
    “呼！”
    海底又起風了，自江珩的腳底，蔓延至整個陣法的範圍。
    他將這陣法開到了最大。
    神海島主感覺到了，但他並不在意，甚至沒有一點點想要阻止江珩的意思，隨手，他掏出了之前那個酒葫蘆，待仰頭喝了一口，他的神色，更加瘋狂。
    “逐戮，來戰！”
    “唰！”
    刀劍相向，一靛藍一純白。
    本該是無比和諧的組合，卻爆發出了濃鬱的殺意。
    隻是還不等兩人交手，突然，江珩的表情一變。
    他猛地轉過頭，目之所至，是逐漸蔓延開來的空間裂縫，就像是他隨手撕碎的那般，隻不過沒有那麽大，而是細細小小，密密麻麻，就像是一隻隻眼睛，在這海底，突兀睜開。
    “聆聆！”
    哪怕在知道莫娘娘是合體後期，又是凰命之女的時候，江珩的表情都沒有這麽驚駭。
    因為他相信，江鹿聆可以將其解決。
    但眼下，他卻是全然沒了信心。
    畢竟，那是深淵裂縫唯一的危險， 也是整個修真界數一數二的恐怖存在，別說是元嬰期的江鹿聆，就算是他親身上陣，都要小心行事。
    一刻都等不及，江珩直接衝了出去，他想去救被困在無數空間裂縫之中的江鹿聆，可惜，神海島主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
    神秘的印記自他的腳底展開，下一刻，濃鬱的生機彌漫至整片海底。
    對於世間任何事物來說，生機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哪怕是這片海域，也要為之瘋狂，而在這般予取予求的情況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這片仿佛空無一物的海水便掀起了層層波紋。
    一道又一道龐大的氣息出現，將江珩的前路牢牢阻隔。
    雖說江珩可以隨手斬殺，但這無疑耽誤了他大部分的時間。
    其實他還可以瞬移過去，可那隻會讓江鹿聆死得更快。
    畢竟，這道深淵裂縫乃萬年前神魔大戰，無數頂級修士合力留下的攻擊痕跡，看似隻是劃破了整片海域，但實際上，它所烙下的傷痕遠不止如此，其空間之不穩定，時常會出現空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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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裂縫的出現有多有少，而眼下這般規模的空間裂縫群，便是最厲害的一種，俗稱——
    裂縫之眼。
    沒有人知道它會蔓延多遠，也沒有人知道它會持續多久，但所有人都清楚，它會撕碎所看到的一切。
    而江珩現在十分懷疑，這次裂縫之眼的誕生，就是他和萬劍之主、深海島主三人接連破空所致，是他們的接連到來，導致這深淵裂縫本就不穩定的空間更加震蕩。
    否則，這次的空間裂縫，怎麽會這般嚴重！
    看著身前成堆成堆的妖獸，江珩沒有功夫和神海島主算賬，他暗暗掐訣，然後便開始了瘋狂的殺戮。
    尖刺、風吹、手撕
    無所不用其極。
    江珩的臉上逐漸被鮮血浸染，顏色比周遭的海水更加濃鬱，看起來，宛若邪魔。
    不——
    神海島主搖了搖頭，應該說，是邪魔之主。
    他的嘴角挑高，仿佛十分開心。
    他沒有趁機偷襲江珩，而是將視線穿過，看向了被困在空間裂縫中的江鹿聆。
    許是最開始爆發的地方，此時的江鹿聆無比淒慘。
    昂貴的法衣被裂縫流露出的力量切碎，胳膊、大腿、腰腹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裸露，而露出的皮膚，都布滿了一道道傷痕，血液蜿蜒流下，散發著清甜的味道。
    是陰陽雙生蓮獨有的味道。
    真甜啊~
    神海島主享受的眯起眼睛。
    再不被吸進去，他就要控製不住了，算了，幫她一把吧！
    “轟！”
    “聆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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