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聆最後的記憶，是來自江珩的嘶吼。
    而隨著眼前一黑，她再沒了知覺。
    說起深淵裂縫的出現，江鹿聆沒有半點印象。
    她隻記得，她因為在莫娘娘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所以在專心致誌的防備著莫娘娘的爆發，也正是由於她調動了全部的神魂之力做防護，才讓她在裂縫出現的瞬間，沒有落得和莫娘娘一樣被裂縫吸入的下場。
    隻是她拚命的逃生，最後的結果依舊沒有改變。
    怪不得二師兄說這裏危險呢，原來，在這等著呢
    暈倒之前江鹿聆就這麽想，醒來之後，她的想法也還是這個。
    “嘶——”
    眼睛還沒睜開，江鹿聆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而且是那種火辣辣的疼，她想抬手，可才動了一根手指頭，就疼的她想罵娘，她想運轉靈力，但丹田，空空如也。
    彈盡糧絕，也不過如此了。
    江鹿聆歎口氣，再次疼的抽了一下。
    “”服了。
    “吾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躺著，若是再亂動，小心從劍上滾下去，到時候，吾可不會再救你。”就在江鹿聆在心裏罵罵咧咧的時候，一道老成的童聲傳來。
    江鹿聆的眼皮顫了一下，下一刻，猛地瞪大了眼睛。
    誰在說話？！
    “你可以稱呼吾，玄祖。”
    江鹿聆的眼睛眯了眯，那道老成的童聲，是從她的腦子裏傳出來的。
    目光流轉，江鹿聆在心裏道了句“玄神宮宮主？”
    “聰明。”
    和嘲小風故作老成不一樣，這個童聲是真的成熟，哪怕它的嗓音尚且稚嫩，但絲毫擋不住他語氣中的沉穩和老練，尤其，是那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暮氣。
    江鹿聆再次想道“該不會，您就是玄神宮的至寶吧？”
    “機敏。”
    江鹿聆“”誇我也改變不了你不要臉的事實。
    “咳，吾聽得到。”
    “”
    一種尷尬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彌漫，江鹿聆愣是將自己的腦子放空，不再想一絲的事情和言語，而玄祖也不再說話，沉默的仿佛從來不曾出現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鹿聆突然注意到了奇怪之處。
    為什麽，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因為你掉進了空間裂縫。”玄祖再次操著一口老成的童聲解釋道，“深淵裂縫的出現是個意外，其散發的威能足以滅殺上百位成年異族，哪怕吾引深海鎮壓，但依舊在不斷逸散。”
    “這裏的空間本就不穩，那三個莽貨還撕裂空間而來，再加上坐鎮此地的玄神宮消失，自然，就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裂縫之眼，至於你，是被人生生拍進來的。”
    玄祖已然做好了解釋裂縫之眼或是解釋誰出手暗算的準備，可江鹿聆腦子裏想的，卻讓他措不及防——
    深海？東海？你引來的？
    江鹿聆心口的震驚和崇拜十分洗腦。
    玄祖下意識咳了一聲“是。”
    “你，你難道是來自萬年前的大乘尊者？”江鹿聆的心中肅然起敬。
    “沒錯。”玄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霎時間，江鹿聆的神魂直接離體，“撲通”跪下“晚輩剛剛多有冒犯，還望玄祖前輩不要介意，若是玄祖前輩不快，大可罵回來，或者，打我一頓，我絕不反抗。”
    玄祖“”說的好像你反抗的了似得。
    不過這孩子，變化怎麽如此之大？
    “你這是”以玄祖的地位，自然不會拘著自己。
    而江鹿聆眼下，也著實是有問必答“前輩乃是萬年前神魔大戰的幸存之人，晚輩怎能對您不敬？”
    就算是不經意的侮辱，也不行。
    江鹿聆的想法和江珩一樣——
    沒有這些前輩，又何來現在的他們。
    人活一世，可以不完美，但不能忘恩，不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至少，要給予應得的尊重。
    雖說江鹿聆並沒有在腦子裏想這些，沒有刻意的賣好，但玄祖卻是有所感應，他沒再開口，整個人仿佛陷入凝滯之中，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江鹿聆的耳垂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顆鮮紅的小痣。
    在那顆紅色的小痣裏，有一處剛剛開辟出來的小空間，空間的正中心位置，趴著一隻樣貌怪異的烏龜。
    龜殼大而厚重，整體是一股經由歲月沉澱的青黑之色，上麵布滿了神秘的紋路，一眼看去，好似簡單的線條，可若是仔細瞧，卻能讓大乘期的修士都陷於其中。
    而在那龜殼之上，盤旋著一條巨大的黑蛇。
    黑蛇首尾相銜，鱗片鋒利，雙眸如電。
    若是江鹿聆見到，必定能駭上一跳，畢竟，這算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四神之一，號稱北方之神的神獸——
    玄武！
    神獸萬千，可四神的地位卻是牢不可破。
    不過眼下，這玄武的表情有些激動。
    它的眼底泛紅，是欣慰，是歡喜，亦是悵然。
    “咳，無礙，你也不是有意的，吾並不在意。”玄武再次咳嗽了一聲，“好了，此事休要再提，你可還有其他想問的？”
    江鹿聆也不是執拗的人，聽玄武說已經原諒了她，便利索的站起了身，她歪著頭想了想，還真想出了一個問題“玄祖前輩，您說您引深海鎮壓，那您的意思是，以前是沒有東海的？”
    玄武“”這孩子，怎麽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當然，曾經的軒月大陸是一片完整的世界殘片，哪能被什麽海水包圍。”
    完整的世界殘片？到底是完整，還是殘？
    “自然是完整的，鴻蒙破曉，方得九千世界，原本不能存活的生命自此有了安身立命之地，是矣，每一片鴻蒙殘片，都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小世界。”
    江鹿聆瞪大了眼睛——
    九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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