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麥大半夜腿還抽筋了，大麥被她叫醒雙眼朦朧給她敲腿，第二天毫無意外家裏三個孩子根本起不來，就連小白小黑也躲在堂屋趴著不肯出來。
    毛二是早上才回來的，秀蓮眉飛色舞向他說了昨日的情況。
    “對了你爹的牌位也被掃了，要不要去看一眼？”
    毛二吃完早飯後打算去老房子那邊瞧一眼，一出門就看見有人在招呼他，“怎麽了田叔？”
    “你快去土地祠看看。”
    一過去就看見那稀稀疏疏站著幾個人，地上一堆黑色的不明痕跡，空氣中漂浮著腥臭味以及香灰味，原先幹淨整潔的土地祠前一團糟，盆裏還有一堆沒燒完的香灰。
    “人跑了？”
    “不過沒跑遠，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大家都以為按照這個法子以後村裏就能太平下來，可誰知道劉愛紅淩晨的時候跑了。
    仙姑不是說要把她捆在這一直等到天亮才行？大家夥心裏都七上八下的。
    毛大昨晚跟毛二好不容易把老宅收拾好，回到家天都快亮了，剛躺下都沒眯著，又被人過來叫走，這才知道劉愛紅跑了，他回家招呼稻香幾個孩子去找，人沒跑遠，不過出了大事。
    “你們先把人抬出來，我去借板車。”
    劉愛紅不知道何時掙脫開繩子跑出去，跑到土地祠旁邊的一處土房子裏，那土房子年久失修，平時都沒什麽人敢靠近。
    本就搖搖欲墜的房梁直接砸下來，雖說還好有土牆擋著，但還是把劉愛紅壓在下邊，現在人昏迷著，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毛大眉頭死死皺著，這要是出什麽事送去縣醫院得花多少錢？
    就他那點工資都不夠她跟媽的醫藥費。
    已經開始怪起劉愛紅了，天亮就能走了，有什麽好跑的？跑了為什麽又跑到這？
    劉愛紅身上都沒收拾幹淨，混合著雞血的觀音土早就變成黑色，衣服上的血跡也是黑的，又被糊了一身一臉的黃土，稻香幾人好不容易把她從裏麵挖出來。
    躺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樣子，再加上身上那股極其難聞的味道，稻香不由自主後退了一小步。
    稻陽“……媽？”
    他神色複雜看著媽以及周圍過來看熱鬧的人，還好劉愛紅還有反應，隻是不敢從地上站起來，一直哀嚎著腿斷了。
    沒人願意借木板車，毛大隻能回家拆了家裏的門板過來把人抬上去，跟稻陽兩人一起把她抬往縣醫院。
    昨晚那幾個被安排在這看著她的老頭已經快被村裏人的唾沫淹死了，大家都指責他們人老了還這麽不靠譜。
    萬一前功盡棄，責任都是這幾個老頭的。
    他們被罵的不敢反駁，好不容易挨到快天亮，以為差不多了打算靠著土地祠的牆眯一會兒，誰知道人就跑了呢。
    “……毛大，愛紅跑了那髒東西有……”
    毛大一擺手把那些人揮開，一言不吭抬著木板就走了。
    村裏就輕鬆了一個晚上，後來那兩天依舊沒人敢出門，不過再也沒有出現過詭異的事，漸漸的大家都相信那晚那個鬼已經魂飛魄散。
    劉愛紅一直嚷嚷著腿斷了，後來才發覺並不是腿，是她的腰，於是家裏一下子又多了一位病號。
    毛大口袋裏的錢跟流水一樣嘩啦嘩啦往出流，田巧珍再也受不住了，現在家裏就他們兩口子能去幹活，難道要他們養這一大家子，毛大又不會給錢回來。
    這次又鬧著要分家，秀芳躺在床上氣的要丟東西，稻香早就提前把那清空，最後隻丟了個枕頭出來。
    一直哭著說兒子要逼死她，說自己老了沒用了要讓自己自生自滅。
    可惜她人躺在床上想打人也爬不起來，田巧珍直接自己做主把廚房裏的鍋碗瓢盆分了，還指揮毛二去村裏買了一車土磚，在她那邊的院牆處壘了一個小廚房。
    “媽，咱們家現在這情況你也能看出來，你跟大嫂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下地幹活，總不能我跟毛二辛辛苦苦掙糧食養活全家，自己啥也撈不著，沒有這個道理。
    以前那些分紅你拿著就拿著，就當毛二提前出的養老錢，我們也不要了，隻是這養老就跟我們沒關係，以後你就跟老大家吧。
    大哥，你也別覺得吃虧，媽這些年向著誰？我們又不像老三家把分紅全要出來，這些錢攥在媽手裏，養活她一個老太太綽綽有餘。”
    田巧珍知道婆婆絕對不可能會把這些年的分紅還給自己，她已經糊塗了一次絕對不可能糊塗第二次，要是跟她這麽耗下去不知道牛年馬月才能分了家。
    突然就下定了決心，之前的就當丟水裏了，越耗下去自家吃的虧越多。
    從她咬牙做下決定到把家裏的糧食全搬空，就隻過了短短一天，連毛大都沒反應過來。
    現在隻能呆愣愣看著苗大苗二幫忙拉土磚回來砌牆，而家裏的糧已經沒了。
    “老二家的，咱們家現在正好遇見困難，你不幫著怎麽還這個時候……”
    媽生病還沒好，現在劉愛紅也得回來養傷，家裏一下子沒了兩個勞動力，家裏還有幾張嗷嗷待哺的嘴，他那點工資哪夠花，現在就希望老二家能幫忙一起咬牙撐過這段時間。
    田巧珍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毛大默默把沒說完的話咽下去。
    “媽跟大嫂的傷怎麽來的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們連以前的分紅都不要了，這還不夠，怎麽你還想再從我們身上吸一口？”
    毛大臉憋得通紅，“老二家的，你這話怎麽說，我們什麽時候吸你們的血了？”
    “嗬”
    田巧珍直接嗬嗬笑了兩聲，不再跟他說話轉身就走，甚至還想著要不幹脆在院裏砌一道牆，把這院子一分為二，自己家重新開一道門。
    毛大追出來，“分家也行，那也不能把糧食全拉走，我們吃什麽？”
    “大哥你出去問問，誰家兄弟分家像我們這麽吃虧，剩下這半年糧食頂得過我們那10來年的分紅？要是你覺得吃虧，就去把二伯公叫來，咱們好好算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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