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英後來覺得自己臉太紅不想回去，害怕同學看出來就沒有進去，稻陽推開門時李老太在屋簷下曬太陽，老人家耳朵不好使，連他推門的動靜都沒聽見。
    其他人在屋裏打牌九，發現是他後又重新低下頭來。
    大家的話題向來葷素不忌，在外麵還會討論一些家國情懷，說以後要到哪下鄉，在這沒人的地方話題就雜了許多，剛剛就在討論隔壁班哪個姑娘身段好。
    不過真比較起來整個年級身段最好長得最好看的就當屬楊琴英，大家跟她從小認識，平時咋咋呼呼沒覺得她是女人。
    “咳咳咳”
    胖子看見他進來後立馬嗆得咳嗽了好幾聲，臉也紅了，其他人瞪了他一眼。
    “怎麽了？”
    稻陽脫了鞋爬上床，其他人在胖子腰上懟了好下，“沒事，這小子快輸急眼了，想求我們放過，做夢，願賭服輸！”
    稻陽也湊過來看他們牌麵，到底是兄弟，大家對他們倆在一起的事早就默認了，在背後議論人家女人總覺得不道德，收回心來沉浸在牌麵當中。
    本來隻是轉移話題的一句話，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局胖子一直在輸。
    “你小子怎麽回事兒？出門踩狗屎了。”
    “哈哈哈哈哈趕緊拿錢來。”
    胖子非常爽快把錢掏出來，還說光打牌有些無聊，看能不能弄些吃的回來。
    直接拿起幾張零錢拍在旁邊觀看的人手裏讓他去買，那人格外誇張驚呼了一聲。
    “你小子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你爸要收拾你不給零花錢了，但我怎麽覺得你比以前還有錢？出手闊綽都快當爺了。”
    “就是，胖爺有什麽發財的路子趕緊跟兄弟們說。”
    “去去去”
    胖子把人推開，並沒有告訴他們是因為稻陽把錢還回來了，兩人都把這事當成秘密，稻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一個瘦高個已經迫不及待下床穿鞋打算去外麵買吃的，稻陽也起身跟他一起走，“我也去。”
    今天雖然有大集，但天太冷，一到下午人就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瘦高個到供銷社買了些耐吃的零嘴，手裏抱了一大堆。
    “這群豬就知道張嘴，還得小爺伺候他們。”
    路上經過黑市看見裏麵正在賣剩下的豬蹄，瘦高個饞得停住腳步，跟黑市的人打過幾次交道，直接過去問能不能便宜點。
    “還便宜個頭，這都是虧本價了，要不是今天太冷賣不出去，還能有這個價錢？”
    “哎呀王哥咱們都認識，你給我個熟人價。”
    李老太家裏有鍋，到時候直接把兩個豬蹄烀熟，要是再配上酒就更美了。
    豬蹄的價格本來就比豬肉貴，再加上這可是黑市又不用肉票，最後以一隻1塊8的價格成交。
    “還剩下一點豬肝豬肺，要不你直接給我4塊包圓了。”
    “沒問題”
    瘦高個趕緊點頭，這麽多豬肺，這要是做成下酒菜得吃到什麽時候？
    男子給他們找東西包起來，瘦高個從兜裏掏錢，這時候才發現胖子給的錢已經差不多全用來買零嘴了。
    “咦？”
    稻陽就站在旁邊，見狀從兜裏掏出錢來數了四塊遞過去。
    瘦高個空不出手來，幹脆用頭在他肩膀上磕了一下，“好兄弟，今天第一口必須你來吃。”
    稻陽掏錢的時候才意識到20多塊錢居然這麽不經花，手裏那把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8塊。
    胖子沒有零花錢了，他也舍不下臉來去問其他人借，花完了怎麽辦？
    拿油紙把肉包好又拿草繩紮好，賣肉的人狀似無意般道“我知道你們沒時間拿回家做，我們在玻璃廠附近有間空屋子，裏麵有鍋，就借給你們了。”
    瘦高個拿不下稻陽伸出手，本來隻是非常尋常的一句話，就連瘦高個都沒放在心裏，李老太家有口大鍋，別說這兩個豬蹄，就是來半頭豬裏麵都能燉得下。
    “……空房間？”
    “對，就在玻璃廠後門，門口有一個黃色的編織袋，本來是用來做倉庫的，後來一直沒用上，空著也是空著，要是你們想用可以給些租金。”
    瘦高個趕緊給稻陽使眼色，走出幾步後才翻了個白眼，“你別聽他們的，其實這群人也沒真把咱們當兄弟，以為咱們錢多人傻是冤大頭。
    老李家這個院子空房間多的是，不需要他們的。”
    稻陽笑了一下很快轉移話題。
    事情已經過了快一周，劉愛紅這一周時常找借口跑出去，秀芳當沒看見，就等兒子回來收拾這敗家娘們。
    “……又沒看見你爸？”
    讓稻香去公社跑了幾趟，總是沒找大兒子，秀芳已經開始懷疑了，疑心孫女不想家裏吵翻天。
    “奶我沒有去找爸，我想先把阿陽的同學找到，讓他給咱們當證人，光有國營飯店服務員的話還不夠，萬一爸到時候不信怎麽辦？”
    秀芳靠在床上嘟囔了一句，“怎麽可能不信？”不過也覺得她考慮的比較全麵，“那你抓緊點，老娘看不得你媽這麽得意。”
    劉愛紅跑了娘家幾趟，越跑越覺得心裏有了底，回來總是用一種婆婆看兒媳婦兒的目光挑剔地看著稻香，覺得她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二嫂侄子滿月酒就這幾天的事，不想跟她吵架便強忍著，還對她態度和氣了不少。
    就連稻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姐，媽怎麽奇奇怪怪的？”
    “中邪了。”
    這天飯桌上劉愛紅難得做了頓好飯，給稻香碗裏夾了個雞蛋，這一動作引得秀芳跟稻山都看過來。
    “你表哥侄子滿月酒就在後天，到時候你跟我去一趟。”
    稻香還沒開口秀芳已經翻白眼，居然想拉攏大孫女，“什麽表哥，你娘家哪個侄子生孩子了？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我哥的孩子，我二嫂娘家的侄子，怎麽著也算是親戚，媽你不知道正常。”說完趕緊看向稻香，“那你跟媽去，記得穿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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