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借用，也不會損傷到她的神魂。”
    夏雲霆冷冷道。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十分脆弱，經不起半點損傷。”
    鍾青挑眉道。
    “她被你借用完神魂意識之後會很疲憊，這難道不是損傷麽？”
    夏雲霆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那隻是正常損耗而已。”
    “玄衍借神法，本質是以她的神魂意識，來為我思考，相當於讓我擁有了第二個意識，第二個心智。”
    “哪怕是正常人，在長時間思考之後，也會疲憊。”
    鍾青麵上依舊帶著笑容，但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
    “所以，你知道她還是個孩子，卻用她的神魂意識進行長時間思考，解讀那些連你自己都不懂的高深仙法？”
    “她可以做得到。”
    夏雲霆忽然提高了聲調。
    “她的天賦和悟性，舉世無雙。”
    “哪怕是再高深再艱難的仙法典籍，她都能解讀出來。”
    “而且她的神識強度天生就異於常人，又經過上萬年的磨煉，堪比真仙，根本不會因為區區數日的運轉而損傷。”
    氣氛在一瞬間沉寂了下來。
    片刻之後，鍾青再次開口了。
    “所以這就是你竊取她的天賦，沽名釣譽的理由麽？”
    “而且你說……上萬年？”
    鍾青看著夏雲霆的目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她……不是孩子麽？”
    夏雲霆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她確實是孩子，無論是身軀，還是心智，都隻是個八歲的小姑娘。”
    “但她，確實已經上萬歲了。”
    此話一出，鍾青的瞳孔也隨之微微一縮。
    公孫星露則是歪了歪頭。
    “原來我已經這麽大了啊？”
    乍一聽到這麽多驚人的事實，換成其他孩子，恐怕早已經不知所措。
    但公孫星露似乎並不是十分意外。
    表情甚至比起鍾青還要平靜。
    夏雲霆看向公孫星露，眼神變得有些柔和。
    “是啊，星露，你和為師在一起，已經上萬年了。”
    “在為師看來，你又像是妹妹，又像是女兒。”
    “我永遠忘不了，上萬年前，我撿到你的那一天。”
    公孫星露平靜的點了點頭。
    “我也記得，老師。”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
    “大到把家裏的火都澆滅了。”
    “我從家裏跑出來，身上好痛好痛，一直跑到沒了力氣。”
    “我趴在別人的屋簷下麵，好困好困，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在睡過去之前，我看到的，就是老師的臉。”
    “想不到……那已經是上萬年前的事情了。”
    夏雲霆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我出生在星環洲，以我的天賦，從小就從同齡人之中脫穎而出，萬歲左右，達到準帝巔峰。”
    “我本以為自己是絕世天才，但到了青逢星之後，才知道，比我更天才的人，比比皆是。”
    “一次次被打擊，那些青逢星的天才，一次次的告訴我，我不過是平庸之輩。”
    “我瘋狂修行，卻始終無法突破大帝。”
    “當然……若是以水磨工夫，慢慢修行，在過個幾萬年，突破也不成問題吧。”
    “但那樣一來，我就根本沒資格加入青逢星上尊號仙師的書院。”
    “更別提昆侖書院。”
    說到此處，他再次看向公孫星露。
    “但星露……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從來沒有修煉過。”
    “我剛剛把她撿回來的時候，她還很普通，但在治好傷之後，就忽然聰明了起來。”
    “她在一個月內，看完了我家中所有的典籍藏書，並且在我修行的時候，幾句話就點破了我的謎障，讓我凝結道果，突破大帝。”
    “自那時起，我就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妖孽。”
    “和她比起來，那些名動星空的妖孽，什麽都不是。”
    夏雲霆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深深的陰霾。
    “我不過萬歲就突破了大帝，風光無兩，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知道，這不是靠我自己。”
    “我嫉妒的發狂。”
    “嫉妒為什麽擁有這種天賦的人不是我。”
    說到此處，他忽然眉頭一挑。
    “是啊……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夏雲霆的嘴角，掀起一絲古怪的笑容。
    “單論根骨而言，我並不差。”
    “但是我沒有星露那恐怖無比的靈性和悟性。”
    “隻要能借來她的天賦……那我也能變成真正的天才妖孽。”
    “對其他人來說，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我在青逢星。”
    “這裏有著傳承自上古昆侖，之後又有曆代仙師和學子，無數年創造出的無數玄奧法門。”
    “除了那些最核心的傳承，其他我都有機會接觸到。”
    “我走遍了整個青逢星的藏書閣，終於找到了玄衍借神法。”
    “這也是上個紀元仙道文明的法門。”
    “這道法門，可以借來其他人的神魂意識，暫時為自己所用。”
    “它原本被創造出來，是上古時期的修仙者，為了將眾人的智慧集中起來，破解難題。”
    “而不是用來剝奪天賦……但凡一方有反抗的意誌，稍微抵抗便無法強行借神。”
    “但對我來說，卻正好合用。”
    “因為我已經是大帝，而星露還是凡人……這種差距下，她是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的。”
    “所以，用這個法門，我可以直接將星露的天賦借來。”
    “果然……自那之後，我一路青雲直上，成為了青逢星的第一天才。”
    “但……也有困難。”
    “那就是星露，她開始修行了。”
    說到此處，夏雲霆眼中閃過冷光。
    “她第一次修行，隻用了十天，便達到了萬法境，半個月達到歸一境。”
    說到此處，連鍾青也是眼皮一跳。
    十天到達萬法境……再看看自己可憐的小徒弟白綾，也不知道死了幾次才達到歸一，還有點小得意。
    “太可怕了，她的天賦……”
    夏雲霆沉聲道：“但凡她達到尊者境，哪怕我成就真仙，也無法強行借神。”
    “所以，我隻有一個辦法了。”
    鍾青目光閃動。
    “所以……你抹去了她的神魂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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