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霞生物鍾極準，天剛蒙蒙亮便醒了。陸偉光已經不在身邊，枕頭邊尚有餘溫。
    林鳳霞唇角微彎，轉身進了廚房。淘米，煮粥，又從空間裏取了些新鮮的青菜和兩個雞蛋。空間裏的食材，似乎總帶著一股子靈氣，做出來的飯菜也格外香甜。
    “醒了？”陸偉光練完拳，額上帶著薄汗，一進屋就看到林鳳霞在灶台前忙碌，“昨晚沒睡好？”
    “還好。”林鳳霞拍了拍他的手，“一身汗，快去擦擦，一會兒粥好了。”
    陸偉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鬆開手去洗漱。
    很快，小安國也揉著眼睛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爬下床，蹬蹬蹬跑到搖籃邊，扒著邊沿看妹妹。陸念安睡得正香，小嘴巴時不時砸吧一下，可愛得緊。
    “妹妹乖，哥哥在。”小安國奶聲奶氣地宣布，小臉上滿是認真。
    林鳳霞看著這一幕，心中柔軟。這就是她要守護的一切。
    早飯桌上，一家人圍坐。陸偉光給林鳳霞剝了個雞蛋，又給小安國夾了個小肉包。
    “今天秦雅那邊，你打算怎麽應對？”
    “照常。她想探究，我就給她點‘甜頭’。不過，得讓她覺得是她自己聰明，發現的蛛絲馬跡。”
    “嗯，”陸偉光點頭，“分寸你自己把握。保衛處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會對秦雅的對外聯係進行監控，特別是那個境外號碼。”
    “知道了。”
    正說著，院門被敲響了。
    “鳳霞，在家嗎？”是鄰居王嬸的聲音。
    “在呢，王嬸，門沒鎖，進來吧！”
    王嬸樂嗬嗬地端著一碗剛出鍋的疙瘩湯走進來，“今早做了疙瘩湯，給你們嚐嚐鮮。哎喲，安國都吃上啦？”
    “王嬸早！”小安國嘴裏塞著包子，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王嬸，您太客氣了，快坐。”
    王嬸一坐下，目光就落在了搖籃裏的陸念安身上，嘖嘖稱奇：“你們家二寶可真是越長越水靈，這小臉蛋，粉嫩得跟花骨朵兒似的。說來也怪，自從上次抱了抱二寶，我這老腰啊，居然沒那麽疼了，晚上睡覺都踏實多了。”
    林鳳霞心中一動，這不就是現成的“素材”嗎？
    “真的嗎王嬸？您可別是心理作用吧？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麽神奇。”
    “怎麽是心理作用！”王嬸立馬反駁，聲音都高了幾分，“我這腰可是老毛病了，疼起來要命。那天從你家回去，就覺得輕鬆不少。我還跟我家老李說呢，是不是沾了二寶的福氣。老李還不信，說我迷信。可這身體舒坦是自己能感覺到的！”
    林鳳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王嬸，您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個事兒。前幾天我不是買了盆君子蘭嗎？買回來的時候葉子有點蔫，結果放二寶搖籃邊兩天，那葉子綠得能滴出水來，花苞都鼓起來了，眼瞅著就要開了！”
    王嬸一聽，更是深信不疑：“我就說嘛！二寶這孩子，肯定是個有福氣的！鳳霞啊，你可真是好福氣，生了這麽個寶貝疙瘩。”
    “嗨，都是巧合，巧合。”林鳳霞擺擺手，嘴上這麽說，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掩不住，帶著幾分“被說中了”的竊喜和不好意思。
    王嬸又坐著聊了幾句家長裏短，心滿意足地走了。
    陸偉光給林鳳霞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幹得不錯”。
    林鳳霞回了他一個“小意思”的眼神。
    上午，林鳳霞正在院子裏晾曬二寶的小衣服小被子，陽光暖洋洋的，空氣中彌漫著皂角的清香。小安國則在旁邊拿著小水桶和小鏟子，煞有介事地給花壇裏的月季鬆土澆水。
    “鳳霞姐，忙著呢？”秦雅的聲音適時響起。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確良襯衫，配著深色長褲，顯得幹練又溫婉。手裏依舊提著東西，這次是幾本進口的育兒畫報。
    “是秦雅啊，快進來坐。”林鳳霞笑著招呼，心裏暗道：魚兒果然上鉤了。
    “不了不了，我就是路過，順便把這個給你。”秦雅將畫報遞過去，“國外最新的育兒理念，我覺得對你照顧二寶可能會有幫助。”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又讓你破費。”林鳳霞接過畫報，隨手翻了翻，上麵的外文她大多認識。
    “鳳霞姐，你這院子裏的花草養得可真好，比花鳥市場賣的都有精神。”
    “可不是嘛！就這盆君子蘭，買回來的時候還蔫蔫的，我尋思著是不是二寶屋裏空氣好，就搬進去放了兩天，你瞧瞧，現在多精神！王嬸還說呢，她抱了抱二寶，老腰疼都緩解了不少。你說奇不奇怪？”
    “是嗎？那可真是……巧合。小孩子嘛，陽氣足，可能真的能帶來些好運氣。”
    “誰說不是呢。”林鳳霞接口道，話鋒一轉，“不過啊，我倒是覺得，自打二寶出生，我們家偉光最近也挺順的。前幾天部隊裏有個挺棘手的演習任務，本來大家都覺得難度挺大，結果他帶隊去，完成得特別漂亮，領導還特意表揚了呢。”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秦雅的表情。果然，提到陸偉光的事業，秦雅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一種混雜著探究和渴望的光芒。
    “陸營長一向優秀，這肯定是他自身能力過硬。”秦雅嘴上這麽說，但語氣中的試探意味更濃了，“不過，鳳霞姐，聽你這麽一說，二寶好像真的……挺旺家的？”
    林鳳霞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這個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反正啊，我是覺得我們家二寶是個小福星。”
    小安國這時抱著小水桶跑過來，仰著小臉對林鳳霞說：“媽媽，花兒喝飽水了！妹妹是不是也該喝neinei了？”
    “對對對，我們安國提醒得對，妹妹該喝奶了。”林鳳霞笑著摸了摸安國的頭。
    秦雅看著乖巧懂事的小安國，又看了看屋裏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似乎還想再多待一會兒，多探聽一些，但林鳳霞已經轉身準備進屋。
    “秦雅，我先進去給二寶喂奶了，你自便啊。”
    “哦，好，鳳霞姐你忙，我也就是順路。”秦雅連忙說道，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她看著林鳳霞抱著畫報進屋的背影，又望了一眼那盆開得異常燦爛的君子蘭，眼神晦暗不明。
    她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林鳳霞從窗戶縫裏看到秦雅走出大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魚餌已經撒下，接下來，就看這條魚什麽時候會忍不住，徹底咬鉤了。
    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睡得香甜的二寶，小丫頭粉嫩的小臉蛋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我的乖寶，你可真是媽媽的福星小寶貝。”林鳳霞柔聲說著，輕輕在女兒額上印下一吻。
    傍晚，陸偉光從部隊回來，一進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
    “今天秦雅來了？”他脫下軍帽，問道。
    “嗯，來了。”林鳳霞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按計劃行事，她似乎更感興趣了。”
    “那就好。”陸偉光洗了手，坐到飯桌旁，看著林鳳霞和小安國給二寶換尿布，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眼神越發堅定。
    “保衛處的人報告，秦雅今天離開大院後，又去了那個公共電話亭，通話時間比上次長了五分鍾。”
    林鳳霞給二寶換好尿布，抱起來輕輕拍著，聞言挑了挑眉：“看來，是開始向她的‘先生’匯報‘重大發現’了。”
    “網已經撒下去了，就等他們自投羅網。”
    小安國扒著搖籃，看著妹妹，小大人似的說：“妹妹不怕，哥哥和爸爸媽媽會保護你！”
    林鳳霞俯身，在小安國額上親了一下：“安國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