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啊？”大力問道。
    “那當然，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
    “但以後要麵對的問題是逃避不了的，我必須要搞清楚，江凱是不是我爸的兒子，是不是我哥。”白曉妍認真說道。
    大力到前麵路口掉了頭，“問題是，現在江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還以為自己是萬芊華的兒子呢。”
    白曉妍撇了一下嘴，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去了，他不就知道了嗎？”
    大力還是有點猶豫，“要不要先打個電話跟你爸說一下？”
    白曉妍擺了一下手，“不用，事情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先證明江凱是不是他的兒子再說。
    “我們去了，先帶江凱去醫院抽血，其實，找個小診所也能做。
    “然後，我們再去省城找我爸，抽他的血，或者扯兩根頭發也行，送去做親子鑒定。”
    “那……如果江凱是你爸的兒子，怎麽辦？如果不是，又怎麽辦？”大力試著問道。
    白曉妍美眸微微滾動了一下，“這個，我還沒想好，等拿到結果再說吧。”
    萬芊容和江凱住的那個小區就在蘭苑新城項目部的對麵，
    而大力和張一飛奶奶倆住的那個農家院子距離項目部不遠，兩人等於繞了一個圈又倒回來。
    這裏要說一下，正式的調查組到來之前，蘭苑新城項目已經開始複工，但施工人員並不多。
    最近這幾天，調查組在畢陽展開大規模的明察暗訪，畢陽各單位都人心惶惶，領導們人人自危。
    就像一堂沒有老師的自習課，大家打打鬧鬧，老師一來，全都老實了。
    很多人都被調查組的人帶走了，問題不嚴重的將不能在家過年，
    問題嚴重的，不但不能在家過年，還要進去踩幾年縫紉機，甚至再也回不來。
    所以，蘭苑新城項目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正常複工了。
    不但正常複工，幹勁比以前還足，完全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汽車進入萬芊容母子倆居住的那個小區，在樓下的空地上停下。
    大力和白曉妍下車，白曉妍走在前麵，大力跟在她身後，沿著樓梯一步步上樓。
    白曉妍神色凝重，心情複雜，上樓的過程中一句話沒說。
    身世問題和親屬關係從來都不是小事。
    不管是誰，要是知道自己老爸老媽在外麵還有孩子，或者自己不是爹媽所生，心情都不會輕鬆。
    從滇城回來之後，也就在昨晚上，萬芊容帶著江凱去過一次萬芊華家，一家人不冷不熱的吃過一頓晚飯。
    四個人在一起，除了江凱本人，都知道萬芊容才是他親媽，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萬芊容說，過完年我帶著小凱去別的城市，他有文憑，在哪裏都能立足，沒必要待在畢陽這種小地方。
    萬芊華冷笑一下，沒說什麽，算是默許了。
    同時心想，江凱他有文憑，你有什麽呢？繼續像原來那樣，靠那副好看的皮囊招搖撞騙？
    四十好幾的人了，看你還能耍幾年!
    當時，江姍還建議他們母子去她們家過年，說一家四口好好過個年，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家人。
    萬芊容說，到時候看吧。
    吃完飯後，萬芊容照樣帶著江凱走人，回到這個家裏。
    江凱納悶的問萬芊容，姨媽，我到底是你生的還是我媽生的，怎麽感覺我媽對我一點都不親熱，倒是你對我挺好的，跟親媽一樣。
    萬芊容說，人就是這樣，得到了就嫌棄，沒有的卻想要，
    姨媽我孑然一身，所以就把你當兒子看待，我們又比較合得來，以後你就把我當你親媽得了。
    江凱心裏依然疑惑，但“姨媽”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之後，萬芊容還取了兩萬塊錢給江凱，叫他出去放鬆一下，但要注意安全，不要玩得太晚。
    孟河已死，夏婕也死了，他們娘倆在畢陽算是比較安全的。
    江凱明白“姨媽”的意思，自己在看守所裏待了那麽長時間，出來沒兩天就被孟河綁走了，已經好久沒碰女人了，她這是要讓自己出去找個女人泄泄火。
    以前在京都的時候就是這樣，每隔一段時間，姨媽就要塞點錢給自己，讓自己出去玩玩。
    說起來，她對自己是真的好。
    江凱出去玩之後，萬芊容坐在家裏，感覺寂寞難耐，就去衛生間裏洗熱水澡，腦子裏總是想著大力……
    白曉妍和大力來到萬芊容家門口，大力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差不多半分鍾，也沒人來開門。
    大力又敲了敲門，這次敲得要重一些。
    還是沒人來開門。
    “沒在家嗎？”
    大力嘀咕了一句，隨即掏出手機撥打了萬芊容的電話。
    手機裏傳來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了？握草！”
    大力又打了江凱的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奇怪了，為什麽娘倆都關機了？”
    大力說完，又重重的敲了敲門，照樣毫無動靜。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力哥，你不是會開鎖嗎？找個東西把門打開看看。”白曉妍建議道。
    “不用。”
    大力想起來了，本來萬芊容給過他一把鑰匙，還說他隨時可以來找她，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沒接受。
    後來萬芊容跟他說過，她藏了一把鑰匙在樓道的消防栓箱子裏，如果她不在的話，他可以自己去拿鑰匙打開。
    大力往樓下走，打開樓梯轉角處的消防栓盒子，裏麵果然有一把鑰匙。
    “還說你跟她沒事，說出來誰信呢！”白曉妍翻白眼說道。
    大力一臉無辜，“我跟她真沒事，我也是突然想到的，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把鑰匙。”
    白曉妍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有事我也不會怪你，快開門吧！”
    “我跟她真沒事！”
    “好好好，沒事沒事，快開門吧。”
    門開了，屋子裏打掃得挺幹淨，各種物品也擺放得很整齊。
    兩人去臥室、廚房、衛生間裏到處看了一下，都不見萬芊容母子倆的身影。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白曉妍拉開萬芊容的衣櫃一看，裏麵空蕩蕩的。
    兩人去江凱的房間一看，衣櫃裏也是空蕩蕩的。
    回來到客廳裏，隻見茶幾上的煙灰缸下麵，壓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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