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時間淩晨兩點，挪威時間傍晚七點。兩國時區不同，夜空卻同樣漆黑。
    雪山被暮色籠罩，標誌著狩獵社活動的結束。
    我與蔡娜允分別獲得第一與第四名的旗幟。首旗獎品是尹勝雅的單次求助券，第四旗是價值三百萬韓元的 vr 遊戲機。不愧是現役英雄準備的禮物，件件令人心動。
    回到小屋，迎接我們的是溫暖的烤肉派對。剛回來的社員們笑著打招呼。
    “哇，你們拿到首旗了！？羨慕！”
    社長看到我手中的旗幟驚呼。其他社員也投來豔羨目光，我苦笑著回應。
    “開吃吧。”
    烤肉派對開始。社員們將肉放上烤架，滋滋聲悅耳，但他們的烤肉技術實在不敢恭維。想到都是些孩子，我挺身而出。
    “我來烤，你們休息吧。”
    烤肉是我的驕傲。姑姑經營韓式烤肉店，我對自己的烤肉技術相當自信。
    “…… 你和傳聞不太一樣啊。”
    一位學長驚訝地看著我，遞來手中的夾子。
    我專注烤肉，翻動時機是關鍵，最後再切塊。當然，烤肉時我也豎起耳朵。學長們開始給學弟學妹們寶貴建議。
    “知道你們期末考快到了。小心點。期末比以往任何考試都殘酷。別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期末。”
    “有那麽難嗎？”
    “難，但更重要的是，我見過因此分崩離析的友情。直接關係學員排名，所有人都會不擇手段。而且你們知道有留級生的單獨班級吧？”
    “啊，知道。”
    “每年約兩百人。尤其要小心那些家夥。若這次不通過就會被開除，他們會不擇手段。”
    留級生將是期末考的隱患。兩百人中，近兩成與魔人簽約或隸屬高危組織。若合著者調整數據，可能更多。
    “嘿，那誰…… 河振？”
    “是河振。金河振。”
    “啊，金河振。你烤肉太棒了！但也吃點啊。”
    “烤的時候一直在吃，飽了。”
    “真的？”
    烤肉派對持續二十分鍾。因烤得好，眾人對我的好感倍增。
    “原本計劃進行夜間狩獵…… 但吃飽了就休息吧。”
    社長做出了決定。
    “1 隊用 a 屋，2 隊用 b 屋。”
    十八名社員分成兩屋。我與蔡娜允被分到 a 屋。
    小屋意外寬敞。一樓三間房加客廳，二樓六間房，每人獨住。
    收拾好行李，我們在客廳集合玩黑手黨遊戲增進感情。
    但每次蔡娜允當黑手黨，首輪投票就被殺。當醫生或警察等重要角色，首夜或次夜就被黑手黨殺。就算是平民，也很快被殺。全因她自己不爭氣。
    她玩得實在是太菜了，因為她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 啊，好久沒這麽笑過了。”
    遊戲結束，眾人回房。我離開小屋坐在長椅上。蔡娜允委屈的臉不斷浮現，我忍俊不禁。再逼她一步，說不定要哭出來了。
    但很快我就收斂笑意，打開筆記本。
    真實事務所收到新委托。
    [有個叫傑羅姆?米勒的騙子。他曾是我的資產經理，卷款逃跑。附上照片、身高及其他特征。請告知下落。]
    這是第二單委托。看德國名字，定是首位客戶介紹的。
    騙子的臉與特征俱全，用「真理之書」定位不難。我立刻釋放聖痕魔力，翻開真理之書。
    為定位當前位置，消耗近八成魔力。頭暈目眩，踉蹌半步。
    [需五百萬點數。]
    我忍住開口要五千萬。竟立刻收到匯款消息。如實寫下真理之書的內容。
    沒有回複。
    合上真理之書收好筆記本，望向遠方。
    挪威未被汙染的自然景色映入眼簾。在這美麗的景色麵前，一個念頭突然在我腦海中閃過。
    香煙
    “啊，我戒煙了……”
    這才驚覺。來這世界前，因壓力每天半包，如今竟從未想過。
    “你以前抽煙？”
    “哇！”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驚跳。
    “什…… 什麽！你在哪！？”
    “你頭頂，笨蛋。”
    我猛然抬頭。蔡娜允從二樓窗口探出頭。她何時在那的？
    “所以你以前還抽煙？一個真正的不良少年？你身上該不會還有紋身吧？”
    她刻薄憐憫的話讓我一顫。目光落在上臂。還好，兩道聖痕被衣物遮蓋。
    “怎麽，真有？給我看。”
    “沒有。”
    “嗯。”
    蔡娜允挑眉俯視我。但很快又望向天空。看來沒看到我翻開真理之書。
    “…… 話說回來，你有信心嗎？”
    蔡娜允望著地平線問。
    “信心？什麽信心？”
    “贏我的信心。”
    麵對她直截了當的質問，我傲慢地反駁：
    “你呢，輸了能放棄弓箭嗎？”
    “…… 不可能輸，沒想過。”
    “如果你輸了，你會哭嗎？”
    “你現在想哭嗎？”
    “今天玩黑手黨你差點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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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滾。”
    我們唇槍舌劍。感覺自己贏了，卻又覺得在和小孩較勁。和他們相處久了，自己也變得孩子氣。
    最終我坐回長椅繼續看風景。
    眼前隻有雪與常青樹，但抬頭望天，別有一番景象。繁星滿天，生平首次見到這般場景。我開始理解蔡娜允開窗的原因 —— 她也在看星星。
    “對了，聽說旅行社這周取消了。”
    蔡娜允突然提及旅行社的取消，並不意外。原著也發生過同樣的事。原著中貝爾貝特計劃成功，娜塔莎與吳寒賢分手。如今因貝爾貝特被捕，她還是分了手。此刻吳寒賢該正沉浸在失戀痛苦中。
    “話說，你看法國新聞了嗎？”
    “新聞？關於我的？”
    “嗯，煙霞給我看的。他們稱你為‘韓國福爾摩斯’，智擒世紀大騙子。”
    “哦。”
    “真不敢相信，抽煙打架的不良少年竟是福爾摩斯。”
    “…… 去睡吧。”
    “你不說我也會去！”
    哢嗒。蔡娜允關上窗戶。我也起身要走，手表突然響起。
    蔡娜允發來新聞鏈接。
    [世紀大騙子被韓國學員智擒。]
    竟有這樣的報道。我尷尬地笑著讀起譯文。
    [貝爾貝特在巴黎郊外大宅被捕。二十年來詐騙數千人的騙子…… 試圖假死掩蓋罪行，卻被魔方學員敏銳識破……]
    哢嗒。
    蔡娜允再次開窗，好奇地問：
    “喂，煙是什麽味道？”
    “……”
    “啊，天啊。”
    柳鎮赫結束回溯之旅。過去兩天，他見證了一個人二十四小時的過往。之所以隻能回溯兩天，是因生理極限。醒來後他立刻衝向廁所。
    “查到什麽了嗎？”
    秘書隔著廁所門問。
    “嗯，有些奇怪的地方。”
    “看到了什麽？”
    “他進入孤兒院那天，在門前待了二十三小時五十五分鍾。”
    柳鎮赫能在他人過往的虛擬現實中移動。但因是魔力構成的靈體，移動消耗魔力。所以能不動就不動。
    “有個小孩把他送來。”
    “…… 啊？小孩生小孩？”
    “不，那小孩太小不可能生育，但詳情不明。記憶到那為止。他的過往異常複雜，要深入調查得保持最佳狀態。”
    廁所傳來不雅的聲響。秘書皺眉。
    “總之，看來要花些時間。可能無法免費調查了。”
    “必須免費，又有新委托了。”
    秘書將消息發到他的手表。屏幕上是張熟悉的照片。
    “什麽，又是金河振？”
    正是侄女發來的同一張照片。
    “是的，但看委托者的等級。”
    “等級？…… 紅，紅鑽？”
    紅鑽是「紫色煙晦」的最高等級，與柳鎮赫同級。
    紅鑽會員能看到委托者與受托者的等級。且因人數極少，能互相識別。柳鎮赫自然知道這個賬號是誰的。
    [調查此人背景。不得傷害。先押一億點數，完成再付五億點數。若目標察覺或受傷害，合約終止）]
    簡短的句子與天價金額，立刻暴露身份。
    “這……”
    簡潔的措辭、揮金如土的作風，用六億韓元調查一個人的背景……
    他斷定。
    這是「偽色團」的賬號。
    柳鎮赫死死盯著金河振的照片。
    “…… 他身上可能真有文章。”
    許久未遇有趣委托，柳鎮赫露出深意的微笑。
    此刻，他正坐在馬桶上。
    一周轉瞬即逝，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來臨。
    今日是與蔡娜允的射箭對決。我必須證明，一個月練成射箭絕非虛言。
    一下課，我便前往箭術場。蔡娜允與她的朋友們緊隨其後。一眼望去，她帶了至少七十人，包括金修豪、柳煙霞、申宗鶴等知名學員。
    步行約十五分鍾，抵達建在人工山上的箭術場。
    箭術場類似雙向飛碟靶場，但賽道更寬敞。蔡娜允站在五十米外的賽道熱身。
    “規則一樣。你過去一個月練習射箭了吧？”
    我輕鬆反駁。
    “沒有。”
    “什麽？”
    “我可沒按你那套來。解釋規則吧。”
    “……”
    蔡娜允皺眉。
    “哼。看到遠處了嗎？最大射程一公裏。從一百米開始，每成功一次增加五十米…… 來，我示範。”
    蔡娜允舉起弓。清了清嗓子大喊：
    “中！”
    百米外的靶標立刻彈起，四處移動試圖躲避。升到最高點時，蔡娜允射出木箭，精準命中。
    姿勢標準，箭軌如教科書般完美。
    觀眾歡呼。說實話，我也微微咋舌。
    “怎樣？比你想象中難？”
    麵對蔡娜允自信的質問，我淡淡一笑：
    “不，隻是覺得太簡單了。”
    然後向蔡娜允伸出手。
    “…… 什麽。”
    “把弓箭給我。我沒帶。”
    “…… 料到你會這樣，早為你準備了。”
    蔡娜允齜牙低吼，看向身後。立刻有人抱著弓箭跑來。
    “接著。”
    “謝了。”
    放下箭袋，先檢查弓。
    “準備好了嗎？”
    “等等。”
    這是我首次接觸弓。因弓屬主武器，不付費無法從魔方租借。所幸手中是傳統弓，至少知道用法。
    我試拉弓弦搭箭。
    “這樣射對嗎？”
    看來天賦無法糾正姿勢。
    “……”
    蔡娜允目瞪口呆地瞪著我。我尷尬地笑了笑，喃喃道：
    “開玩笑的。準備好了，開始吧。”
    總之，我可以模仿蔡娜允的姿勢。
    蔡娜允咂嘴看向靶標，大聲喊道：
    “開始！”
    她的聲音回蕩在天際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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