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三條命，射得更遠者勝。”
    這場射箭對決實則遵循常規箭術比賽規則。我曾在電視上看過英雄的射箭對決 —— 當然，英雄的對決總伴隨著地震等特效。
    “我先？”
    蔡娜允問。
    “嗯。”
    “好。一百米太簡單，從兩百米開始。”
    蔡娜允搭箭拉弦，銳利的目光鎖定兩百米外的靶位。
    “中！”
    短促的喊聲後，靶標從右側彈起。蔡娜允右轉六十度開弓，輕易命中兩百米外的靶心。
    “輪到你了。”
    蔡娜允抱臂而笑，傲慢地審視我。
    我笨拙地模仿她的姿勢。雙腳適度分開，重心置於兩腿間。搭箭後，雙手緊握弓與弦。
    現在，是聲控的？
    “中？”
    我喃喃自語，靶標彈起。我一驚鬆手，箭自然脫靶。
    “噗。哈哈哈哈。”
    蔡娜允大笑不止，一手捂腹一手指著我。
    “你真沒練過？要從一百米重新開始嗎？”
    我搖頭。
    “這是讓你的。”
    雖失敗一次，我已掌握發力要領。
    蔡娜允的姿勢像教科書一樣標準，但我無需效仿。標準的姿勢本為實戰服務，僅靠姿勢標準成不了高手 —— 那隻是入門的最低要求。
    而我的「天賦」讓我天生就是大師。
    “我要再來一次，對吧？”
    “對，對。你隻剩兩條命了，再失誤兩次就輸。”
    我點頭站直。無需瞄準 —— 靶標會移動，提前瞄準毫無意義。
    “中。”
    靶標彈起。我預判軌跡，故意射偏少許，箭擦靶而過。
    “…… 你在搞笑？”
    我在演戲，蔡娜允卻已失去興趣。觀眾也開始竊語，稱我是嘩眾取寵的蠢貨。連續兩次失誤，確實太誇張。
    “現在找到感覺了。”
    “得了吧。”
    “我再試。”
    我迅速低語。
    “中。”
    這次，靶標彈起兩米時我果斷開弓。箭劃破長空，精準命中。
    “哦……？”
    蔡娜允對我的射速感到驚訝，觀眾亦然。我閑適一笑，示意蔡娜允。
    “該你了。別緊張。”
    “…… 看來你確實練過。”
    此時距離增至兩百五十米。蔡娜允拉弦怒視遠方。
    “中！”
    靶標彈起，在空中呈之字形移動。蔡娜允稍作權衡後開弓，箭穿心而過 —— 對她而言仍輕鬆。
    “輪到你了。”
    接下來的拉鋸戰極其乏味。我們輪流開弓，均命中靶心。
    但觀眾顯然不這麽認為，他們興奮地盯著我們。
    三百米、三百五十米、四百米、四百五十米…… 距離不斷增加，最終來到五百米。此時，靶標已難用肉眼辨識。
    “……”
    蔡娜允的手臂因緊張而顫抖。
    如我所料，她即將崩潰。蔡娜允的性格不適合做射手 —— 缺乏耐心，易被激怒動搖。這種膠著戰，她贏不了。
    “中。”
    即便如此，蔡娜允深吸一口氣後開弓。
    “…… 啊。”
    箭擦靶而過。五百米處首次失誤。我立刻察覺她的動搖。
    “中。”
    她再次嚐試成功，但隻剩兩條命。她鬆了口氣。
    “呼……”
    然而，蔡娜允絕無可能突破六百米。
    我要逼她就範。
    為施加心理壓力，蔡娜允回合一結束，我立刻大喊：
    “中。”
    我瞬間開弓，箭精準穿心。
    蔡娜允麵色陰沉地再次舉弓，我製止她。
    “既然賽程過半了，接下來我先射。”
    不等她同意，我舉弓搭箭。
    “中。”
    靶標從五百五十米彈起，在我眼中卻如一米外般清晰。那是個黑布包裹的鳥形玩偶。我甚至能預判其飛行軌跡。計算箭速後，我射向玩偶閃爍的輪廓。
    如上次般精準命中。
    “該你了。”
    蔡娜允怔怔地盯著靶標，渾身一顫。她嘴唇幹裂，艱難吞咽後默默舉弓。
    “你也明白，對吧？”
    她開弓前，我發起挑釁。直白地說，就是垃圾話幹擾她的心態。
    “你根本不適合用弓。”
    蔡娜允立刻瞪向我。實際上，不用魔力射中五百五十米已屬難得 —— 即便良弓，木箭也無法無視空氣阻力。
    但 “難得” 並非蔡娜允追求的高度。僅 “尚可”，她無法實現 “目標”。
    “但為什麽……”
    “中！”
    蔡娜允大喊打斷我。她咬牙射向彈起的靶標。
    然而，急躁的射手永遠無法命中。
    蔡娜允的箭掠過靶標。
    “但你為何堅持用弓…… 我好奇之下，花時間思考了。”
    “閉嘴！”
    蔡娜允憤怒大喊。
    “中！”
    這次她全力集中精神開弓。萬幸命中。我不給她喘息機會，立刻回喊：
    “中！”
    蔡娜允的靶標尚未落地，我的靶標已彈起。我開弓瞬間，靶標被擊碎。我毫無壓力，蔡娜允卻麵色蒼白。
    我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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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內心深處也明白。你更有劍術天賦。”
    蔡娜允成為柳時赫的弟子絕非偶然。作為大師級英雄，柳時赫從不看重出身，收徒隻看天賦。
    蔡娜允正是所謂的 “柳時赫之子”。
    “我說了閉嘴！”
    蔡娜允憤怒脫口。我舉起弓。
    此刻是六百米。除非用魔力箭，我手中輕弓的最大射程是一點四公裏。六百米雖未達半數，但 “最大射程” 僅是理論值。
    現實中，職業射手的精準射程恰好是理論值的一半。而這場比賽的靶標還在移動。
    此刻的蔡娜允，根本不可能命中此距離。
    “你在害怕。害怕用劍戰鬥，害怕被鮮血浸透。”
    原著中她便是如此。母親被謀殺在她心中刻下深創傷，而在這個時間線，因哥哥的遭遇，她的創傷隻會更深。
    “所以你每天自我說服。說服自己用弓同樣有天賦，說服自己即便用弓也能成為最偉大的英雄。”
    我稍作停頓。
    “但用弓，你連一個魔人都殺不了，更別提為哥哥複仇。”
    這是致命一擊。嗒。蔡娜允鬆開弓弦。箭空射而出，第三次失誤。
    她輸了。
    “你剛才說什麽……”
    蔡娜允憤怒地瞪著我。從她握弓的手，我看到鮮血滲出。
    “以你的實力，該用劍。”
    我望向遠方，連喊三聲：“中”。
    六百米、六百五十米、七百米。
    三個靶標接連彈起。我迅速三射，三箭穿透靶心。
    我未就此停手。想知道神射手 6 級的極限。既然蔡娜允已敗，我繼續獨自射擊。
    七百五十米、八百米…… 距離增加，氣氛凝重，蔡娜允的喘息聲漸重。我感受到她充滿憤怒與挫敗的灼熱氣息。
    “九百米。到此為止。”
    感覺九百米是我的極限，便不再嚐試九百五十米 —— 失敗概率太高。
    “五百五十米 vs 九百米。我贏了，對吧？”
    我盯著蔡娜允。不知何時，她憤怒的眼中泛起淚光。
    此刻的蔡娜允，被憤怒吞噬。若在平時，提到哥哥她定會爆發，但此刻她或許不想顯得輸不起。
    “我隻是運氣好。”
    我咧嘴伸手。她表情扭曲，自然沒握我的手。
    “你想怎樣。”
    蔡娜允簡短低語。
    意外的是，她輕易接受了失敗。我微笑道
    “不怎樣。別無所求。”
    若強迫她放棄弓箭，她會在沮喪與悔恨中妥協。但若非出於自願，若無法克服對弓箭的執著與對近戰的恐懼，她便無法登上劍術巔峰。
    而我知道她能戰勝恐懼與創傷。她總在挫敗、失敗與憤怒中成長。這一點，從未改變。
    “但，你該好好想想。你的天賦是什麽，你的才能是什麽。”
    我撥了撥頭發。或許因過度專注，我出了不少汗。
    突然想起，手中的弓是蔡娜允的。
    “哦，這弓我收下了。”
    最便宜的弓也要數百萬韓元。能省則省。
    蔡娜允似乎不介意，至少，她可能根本沒聽見最後一句。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無聲哭泣。
    我不再言語，轉身離開隻剩風聲回蕩的箭術場。
    與此同時，首爾五星級酒店頂層……
    “團長，您真要去？沒必要親自出馬。”
    在豪華套房的化妝台前，簡擔憂地問。
    “去。”
    團長點頭。
    “我要親自去考察他。”
    “…… 唉。您又鑽牛角尖了。”
    團長態度堅決。
    無奈，簡釋放魔力。覆蓋團長麵部，新的麵容浮現。
    簡的天賦可作用於十公裏內的任何人。通過天賦，她將團長的外貌與體型變成某 “學員” 的模樣。
    “那我們要在海底某處待命？”
    操作完畢，簡端詳著團長的表情低語。
    “簡，你害怕了？”
    “不，不怕。隻是…… 你懂的，那個瘋婆娘尹勝雅可能會來。”
    尹勝雅與簡勢同水火。若尹勝雅作為考官出現，簡不敢保證 —— 保證讓她活著離開。
    “上次因她丟了戒指。若再見她，我恐難自製。”
    團長靜靜凝視簡，點頭。
    “那就在附近待命。”
    “…… 好。啊，這是團長要偽裝的學員資料。至少掃一眼。”
    簡遞給團長一疊厚文件。簡能複製目標的外貌與習慣，但後者僅限自身。
    團長開始閱讀學員背景資料。
    “團長擅長演戲，對吧？”
    “當然。”
    “…… 好。”
    距離期末考試，隻剩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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