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霞將蔡娜允扶回病床上。蔡娜允麵色蒼白，身體冰冷，眼周的淚痕讓她更顯可憐。
    “……”
    低頭望著蔡娜允，柳煙霞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一年前，她和蔡娜允還沒那麽親近。
    若不是兩家的關係，她或許早已和對方斷了聯係。
    但不知不覺間，事情變了。
    許多事都變了，以至於看到蔡娜允如今的模樣，她的心便疼得發緊。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
    盡管去年開學時她對他還不太了解，但他卻在她心中占據了重要位置，甚至改變了她。
    “…… 我很快就回來。”
    柳煙霞撫摸著蔡娜允的頭發喃喃說道。感受到手上沾著的冷汗，她轉身離開。
    “嗯？”
    走到走廊時，她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金修豪和蕾切爾。
    兩人像貓鼬一樣正從金河振的病房門口向內窺探。
    “啊，煙霞，蔡娜允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金修豪發現她後問道。
    “嗯。”
    “那就好。你知道河振在哪嗎？他不在自己的房間。”
    “……”
    柳煙霞默默搖頭。
    “不知道，我也沒見到他。”
    這時，蕾切爾的目光吸引了她。蕾切爾正用純淨無辜的眼神盯著她。
    “你真的沒見到他嗎？我有事要和他談。”
    “沒見到，抱歉。”
    “啊……”
    “總之，我現在得走了。”
    “好，回頭見。”
    柳煙霞從他們身旁走過，離開了醫院。
    她乘坐早已備好的豪華轎車，前往陽光酒店。
    15分鍾就到了。
    酒店老板似乎聽說了她要來，正在酒店後門等候。
    柳煙霞向他展示了金河振的照片。
    “如果他來酒店，讓他進來。別忘了對父親保密。”
    “當然。”
    酒店老板眨了眨眼。他似乎誤解了什麽，但柳煙霞沒打算糾正。
    “他可能不會來。”
    “當然，當然，我保證沒人會知道。”
    “……”
    柳煙霞不滿地咂了咂嘴，隨後走進電梯。
    叮 ——
    電梯在 88 層停下，vip 頂層套房的樓層映入眼簾。首先吸引柳煙霞注意的是裝修精致的吧台。
    “…… 他喝酒嗎？”
    她突然好奇起來。
    他有可能不來，事實上，不來的可能性更高。但柳煙霞還是考慮提前開一瓶酒。既然他抽煙，喝酒應該也沒問題。
    她走到吧台前，看著各式各樣的酒。
    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蘇格蘭威士忌……
    “但我不喝酒……”
    柳煙霞為自己不沾煙酒而感到自豪，部分原因是她的母親陳藝貞厭惡酒精。
    “嗯……”
    但這反而讓她愈發好奇。
    想知道酒是什麽味道，她隨意拿起一瓶酒打開。
    嗅了嗅，她仔細聞了聞。
    立刻，強烈的酒精氣味刺痛了她的鼻子。
    “嗚！呃 ——！”
    柳煙霞後退幾步，感到一陣反胃。
    “呃，呃…… 嗷，這、這是什麽…… 呃。”
    “爸爸每晚都喝這個？” 柳煙霞捏住鼻子。由於嗅覺敏感，她的鼻子疼得更厲害了。
    “哼，回頭把這些全扔掉……”
    就在這時。
    她收到了客人來訪的通知。
    —— 大小姐，您提到的那位先生剛到。
    “！”
    柳煙霞迅速轉身。她抓起那瓶本打算扔掉的酒，放在附近的桌子上，然後從吧台的櫥櫃裏拿出兩個酒杯，回到桌旁。
    “快、讓他進來 —— 呀！”
    然而，她被腳上的高跟鞋絆倒了。
    嘩啦。
    哢嚓。
    隨著一隻鞋跟斷裂，她手中的兩個酒杯摔碎了，酒瓶也從桌上滾落，砸在她頭上。
    “……”
    柳煙霞看著自己製造的狼藉，眼中泛起一絲幹澀。
    —— 好的，他已經進來了。
    “啊，等、等等。”
    但電梯已經開始上升。
    1 層，2 層……33 層。速度快得幾乎像光速。
    柳煙霞迅速釋放出魔力。
    “這邊請。”
    “謝謝。”
    跟著酒店老板，我站在 vip 電梯前。電梯內部和之前用過的總統套房一樣奢華。
    深吸一口氣，我走了進去。
    酒店老板貼心地解釋道：
    “您不用按任何按鈕。”
    “…… 啊，好的。”
    “您需要的東西都帶齊了嗎？如果沒有……”
    “不用了。”
    我搖搖頭。此刻沒心情閑聊。
    酒店老板露出尷尬的表情，撓了撓脖子。
    “那希望您住得愉快。”
    “謝謝。”
    哐當。
    電梯門關閉。
    隨後，電梯以驚人的速度上升。
    “什、什麽？”
    叮 ——
    我眨了五下眼的功夫，就到了 88 層。很快，電梯門緩緩打開。
    我來不及整理思緒。
    壓抑著狂跳的心髒，我跨過電梯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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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層套房安靜而空曠。在能俯瞰首爾全景的落地窗前，有一個巨大的遊泳池。
    “你、你來了。”
    寂靜中響起一道聲音。
    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隻見柳煙霞站在那裏。
    “……？”
    但有些不對勁。
    首先是椅子。
    椅子下有一隻斷裂的鞋跟，柳煙霞光著腳坐在上麵。
    其次是桌子。
    桌上有兩個酒杯和一瓶酒，其中一個酒杯已經倒滿了。
    最後是柳煙霞本人。
    不知為何，她的頭發是濕的，臉頰泛紅。
    我忍不住問道：
    “…… 你剛才在幹什麽？”
    “……”
    柳煙霞觀察了我一會兒。
    “呃……”
    大約三十秒後，她露出放鬆的微笑，輕輕晃動酒杯，用腳把椅子下的高跟鞋踢開。
    “如、你所見，我已經嚐了一口。”
    “…… 你喝了那個？”
    “是、是的。總之，過來坐吧。”
    我裝作沒注意她的舉動，在她對麵坐下。
    “沒想到你會來，我以為你需要幾天時間整理思緒。”
    “我用了些有用的‘藥’。”
    “…… 藥？”
    我不確定自己此刻是否還算清醒。
    [毅力 7.207+1.200）]
    單看毅力值飆升到 8.4 就知道了。
    我利用身體記憶的 “鎮靜劑” 的藥效，再通過隨機強化係統將香煙提升毅力的效果放大了 40。
    結果…… 我清醒得可怕。
    “但這持續不了多久。”
    “…… 呼。”
    這時，柳煙霞整理好了高跟鞋。
    “算了，反正沒什麽關係。”
    “那你為什麽不穿鞋？”
    “因為在室內。”
    她用一個精心準備的借口交叉起雙腿。盡管這個姿勢讓她顯得格外嫵媚動人，但我卻視若無睹。
    “……”
    我查看了桌上那瓶酒的信息。
    [阿爾卡特拉斯烈酒] [酒類]
    —— 酒精美學
    根據飲用量，降低 “智力” 屬性 0.5~5 點。
    根據飲用量，提升 “力量” 和 “活力” 屬性最高 3 點。但過量飲用會降低最高 6 點。
    —— 優質烈酒
    此酒可讓超能者醉酒。
    此酒不會導致宿醉。
    酒精度 64，魔力濃度 1。看起來既昂貴又烈。柳煙霞喝了這個？
    我懷疑地看著她。
    “想試試嗎？有點苦。”
    “……”
    柳煙霞若無其事地把空酒杯遞給我。
    我盯著酒杯看了一會兒，覺得或許需要酒精的幫助，便接了過來。柳煙霞自然地為我倒酒。
    “謝謝。對了，有冰塊嗎？”
    “…… 冰塊？”
    “算了，不用了。”
    柳煙霞連冰塊都沒準備，但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
    我一口灌下整杯酒。
    苦澀的液體入喉，喉嚨傳來灼燒般的痛感。
    我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忍耐。
    “呼。”
    隨後，我歎著氣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柳煙霞震驚的表情。
    “……”
    “…… 怎麽了？”
    “沒、沒什麽，隻是沒想到你會一口幹。”
    柳煙霞看著麵前的酒杯，表情複雜。她偷偷瞥了我一眼，慢慢拿起自己的酒杯。
    但我沒在意她，隻專注於梳理腦海中不斷湧現的無數話語。
    很快，柳煙霞舉起酒杯。
    猶豫許久後，她將酒杯湊到嘴邊。
    抿了一口。
    “……”
    又抿了一口。
    她再次看向我，喝了更多。
    “咳，挺好喝的。咳咳。啊，咳嗽是因為太冰了。”
    “是嗎。”
    “…… 對，咳咳，所以，順便說。”
    柳煙霞挺直脖子，直視我的眼睛。她的臉頰通紅。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
    “問吧，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回答。”
    我靠在椅背上。
    思索片刻後，柳煙霞直奔主題。
    “…… 你真的殺了蔡振允嗎？”
    我點點頭。
    柳煙霞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
    “原因…… 啊，我不該問的，你大概不會告訴我。”
    柳煙霞換了個交叉腿的姿勢，朝我輕嗤一聲。
    我歎了口氣。
    直到現在，我一直獨自思考所有事。起初，我認為這是我的責任，必須獨自承擔所有負擔。
    但現在……
    “不，我會告訴你。”
    “…… 什麽？”
    柳煙霞瞪大雙眼，鼻孔也因震驚而微張。
    “為、為什麽？”
    “嗯……”
    我凝視著柳煙霞。
    作為 “創作者”，我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如何生活，又會如何改變。
    但我並非基於這種表麵的認知做出決定。
    而是基於柳煙霞作為一個人所展現出的態度與真誠。
    我決定相信這一點。
    “隻是覺得，想和你走到最後。”譯者的留言：別問，原文就是這樣的，說實話我感覺這樣有點渣啊，雖然我知道他說的不是我一開始理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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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麽？”
    柳煙霞仿佛靈魂出竅，怔怔地反複眨眼，呆滯地望著我。
    當她意識到我的意思後，露出複雜的表情。
    她看起來有些尷尬，但想起什麽似的，表情很快轉為悲傷。
    “那 ——”
    “…… 但我有條件。”
    “條件？”
    “對。”
    我豎起食指。
    “第一，別問過程。準確來說，別問我‘如何’發現的。其他事我都可以說。”
    聽到這話，柳煙霞毫無異議地點頭。
    我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別告訴任何人，包括蔡娜允。”
    “…… 什麽？但 ——”
    “我知道，但已經太晚了。”
    我殺死蔡振允的原因。
    即使蔡娜允知道並理解我為何這麽做，也無法改變什麽。
    “無論理由如何，我殺了蔡振允。”
    “但即便如此……”
    “而且，蔡娜允不知道或許更好。”
    我想起自己寫下的這句話。
    「蔡娜允的動力始終是絕望、失去與憤怒。」
    “不，這樣絕對更好。”
    在失去一切後，蔡娜允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對我的憤怒。
    即使我告訴她真相，即使她相信我，蔡娜允也隻會崩潰。
    那個望著哥哥、立誌成為英雄的少女，無法承受哥哥變成 “惡魔” 的事實。
    “這對你也更好。”
    “…… 那你呢？”
    柳煙霞的問題讓我一時語塞。
    但很快，我搖頭輕笑，反問道：
    “這不重要。現在……”
    我深吸一口氣。
    從哪裏開始呢？
    突然，一陣悔意湧上心頭。
    如果我還沒殺蔡振允。
    如果我多想想，或找個願意相信我瘋話的人商量。
    現在會不會更好？
    …… 但無論後悔來得多快，都已經太遲了。
    “我不會說第二遍，你仔細聽好。”
    與此同時，在蛛網密布的偽色團洞穴據點內，團長正思索著今天收到的金河振發來的奇怪信息。
    [我被發現了。]
    看到信息的瞬間，她立刻召集了偽色團成員 —— 準確來說，是參與殺害蔡振允的成員。
    “嗯…… 應該是柳鎮赫幹的，看來他也提升了不少。”
    簡開口道。
    但團長保持沉默。
    哈利法摘下墨鏡，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簡。
    “怎麽？不是嗎？誰都知道蔡周哲找了柳鎮赫…… 啊，當初沒殺柳鎮赫是錯誤嗎？”
    “……”
    “團長？”
    似乎被她的喋喋不休惹惱，團長瞪向簡。
    但簡從容地回視，甚至露出微笑。
    “團長，既然事情變成這樣，我們不該為他報仇嗎～？”
    “……”
    “柳鎮赫確實幫了我們很多，但 ——”
    “閉嘴。”
    團長打斷簡。
    簡聳聳肩，毫無怨言。
    “好吧，我覺得現在還沒問題，看樣子蔡周哲還沒得到消息。”
    “等聽完金河振怎麽說再做決定。所以簡……”
    團長的魔力向四周爆發。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籠罩在簡身上。
    “在那之前，你最好管住嘴。”
    …… 我告訴了她真相。
    關於 “惡魔” 的概念，以及孕育惡魔的 “種子”—— 這顆惡魔種子正卡在蔡振允的腦中。
    由於無法治愈即便用真理之書也查不到解法），我隻能殺了他。
    “……”
    聽完整個故事，柳煙霞沉默不語。
    我拿起酒杯。
    但裏麵已經空了。說話間不停喝酒，柳煙霞準備的那瓶酒已經見底。
    “那、那個……”
    沉默十分鍾後，柳煙霞終於開口。
    “你要我相信這些？”
    “……”
    我搖頭。
    我沒那麽天真。
    畢竟，我沒有證據。
    “如果你無法相信，也沒關係。別否認就好。”
    聽到這話，柳煙霞默默低下頭。
    “哈 ——”
    很快，一聲長歎響起。
    柳煙霞揉著下巴，似乎在思考。接著，她開始抓亂自己的頭發。
    滴答，滴答。
    又過了十五分鍾……
    “啊！”
    柳煙霞突然站起來，朝電梯走去。
    “喂，你去哪？”
    “去找叔叔。”
    “…… 叔叔？”
    “對，是他告訴我你身上的紋身。”
    “…… 啊。”
    原來是柳鎮赫發現了聖痕？
    我以為他不可能發現，難道他的天賦二次覺醒了？
    “呼……”
    我抓了抓後頸。這就是我不想依賴原作劇情的原因。
    “我覺得柳鎮赫不知道我剛告訴你的事，他不可能知道。所以找他沒用 ——”
    “不談談怎麽知道？”
    “……”
    “總之，我今晚不回來，別等我。還有…… 別因為在酒店就有奇怪的想法，把它收起來。”
    “我看起來有那麽瘋嗎？”
    電梯門關閉時，柳煙霞笑了。
    但電梯門立刻又打開了。
    我疑惑地看向柳煙霞。
    “醜話說在前頭，別誤會。”
    透過打開的門，我看到她淡淡的笑容。
    “我去找他，不是因為不想相信你，而是因為我確實想相信你，所以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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