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晨光裏的勳章
    晨光穿透紗簾，在李悅的畫紙上投下細碎金斑。她咬著蠟筆頭，歪歪扭扭的字跡在獎狀上暈開："爸爸是打敗怪獸的超人，媽媽的藥能讓星星發光，哥哥的拳頭比太陽還熱乎！"李淵倚在門框上，看著女兒認真作畫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左腕的軍刺傷疤在晨光中泛著淡粉色。
    "又在給爸爸畫勳章？"蘇瑤端著熱粥走進來，發梢還沾著晨露。自從三個月前李淵帶著滿身硝煙歸來，這個曾經冷清的家便重新有了溫度。李陽從廚房探出頭，手裏的煎蛋還滋滋冒油："爸，今天學校家長會，我跟老師說你是世界上最酷的爸爸！"
    李淵喉頭微哽，蹲下身將女兒抱進懷裏。三年前執行跨國緝毒任務時，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晨光。子彈擦過太陽穴的瞬間，腦海裏全是蘇瑤在手術台前專注的側臉，還有李陽第一次學會騎車時搖晃的背影、李悅牙牙學語喊"爸爸"的軟糯聲音。此刻懷中女兒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讓他眼眶發燙。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號碼。李淵瞳孔微縮，這個由摩斯密碼組成的來電，是他在暗網留下的緊急聯絡方式。蘇瑤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變化，伸手按住他欲接電話的手："先吃飯。"
    飯桌上的氣氛陡然凝重。李陽默默給妹妹夾了塊煎蛋，李悅卻突然舉起畫紙："爸爸吃完要貼在冰箱上！"童言童語打破僵局，李淵笑著點頭，將手機倒扣在桌麵。窗外的玉蘭花簌簌飄落，在粥碗裏投下斑駁花影。
    夜幕降臨時，孩子們都睡了。蘇瑤靠在李淵肩頭，手術室養成的銳利眼神此刻滿是溫柔："這次...還走嗎？"李淵攬住她的腰，指尖撫過她鬢角新添的白發："除非有人敢動我的家人。"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細微的玻璃碎裂聲。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李淵耳畔釘入牆壁，箭頭泛著詭異的青紫色。李淵瞬間將蘇瑤護在身後，多年特戰經驗讓他在0.3秒內完成側滾翻，順手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月光透過破窗灑進來，映出院子裏二十多個蒙著麵的黑影。
    "保護孩子！"李淵低吼一聲，蘇瑤已經衝向兒童房。李陽握著棒球棍擋在妹妹身前，15歲少年的肩膀微微發抖，卻堅定地站在床頭："悅悅閉眼，哥哥在。"李悅蜷縮在被子裏，緊緊攥著白天畫的獎狀。
    李淵赤手空拳衝進敵群，軍刺傷疤在搏鬥中裂開，鮮血浸透襯衫。他記得每個敵人的弱點，膝蓋骨、喉結、太陽穴，招招致命。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其中一人掏出微型煙霧彈，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整個屋子。
    "屏住呼吸！"蘇瑤從醫藥箱裏翻出簡易防毒麵罩，遞給兩個孩子。她看著丈夫在煙霧中矯健的身影，想起七年前兩人在戰地醫院相遇的場景。那時的李淵也是這樣，渾身是血卻眼神明亮，說她是戰場上最美的月光。
    混戰中，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李悅突然尖叫："爸爸小心！"李淵本能地側身，子彈擦著肋骨飛過。他轉頭看見女兒不知何時衝到門口，手裏還攥著那張畫。怒火瞬間點燃理智，李淵如獵豹般衝向持槍者，徒手奪過槍支，膝蓋狠狠頂向對方腹部。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晨光已經爬上窗欞。李陽顫抖著打開燈，看見滿地狼藉中，父母相擁而立。蘇瑤正在給李淵包紮傷口，動作輕柔卻熟練，仿佛回到當年在戰地互相救治的時光。李悅抽抽搭搭地走過去，將皺巴巴的獎狀貼在父親滿是血汙的胸口："爸爸最厲害！"
    李淵抱起女兒，另一隻手牽過李陽。蘇瑤靠在他肩頭，晨光為四人鍍上金邊。遠處傳來熟悉的笛聲，是街角阿婆每天清晨吹奏的《茉莉花》。這笛聲曾陪伴他們度過無數艱難歲月，此刻更顯安寧。
    "報警吧。"蘇瑤輕聲說。李淵卻搖頭，撿起地上敵人遺留的半截徽章——那是他三年前搗毀的跨國販毒集團標誌。"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他眼神冷冽，又轉為溫柔，"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們離開我的視線。"
    李陽突然握緊拳頭："我也要保護家人！"少年稚嫩的臉龐寫滿堅定。李悅似懂非懂地點頭，重新掏出蠟筆，在獎狀空白處畫上一家人手拉手的圖案。晨光中，這幅歪歪扭扭的畫，成了最珍貴的勳章。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黑暗中的身影看著監控畫麵冷笑。他轉動著手中的翡翠扳指，上麵刻著與徽章相同的圖騰："兵王又如何？這次，我要讓你失去所有牽掛。"窗外，烏雲正在聚集，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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