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暗湧之下的守護
    暴雨如注，衝刷著李淵家的玻璃窗。李陽盯著書桌上那張被雨水浸濕的特種訓練營報名表，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父親留下的軍用水壺。自從那晚的襲擊後，他總在深夜聽見父母房裏傳來壓抑的交談聲，蘇瑤翻找舊病曆的簌簌聲響，還有李淵擦拭槍支時金屬碰撞的清鳴。
    "又在發呆？"蘇瑤端著熱牛奶推門而入，白大褂下擺還沾著醫院帶回來的消毒水味。她注意到兒子迅速藏起的紙張，目光在少年緊繃的肩線上停留片刻，"明天周末，陪媽媽去趟醫院？有些舊檔案需要整理。"
    李陽正要開口，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兩人衝下樓，隻見李悅蹲在滿地狼藉中，麵前的平板電腦還播放著少兒新聞："近日我市連續發生三起神秘中毒事件，患者均出現..."小女孩眼眶通紅，手裏攥著半截蠟筆："電視裏說的中毒，和爸爸那晚中的毒好像..."
    李淵恰好推門進來，軍綠色外套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暈開深色痕跡。他看到女兒顫抖的肩膀，心頭猛地一揪。三日前的記憶翻湧——那個蒙著麵的毒販首領在被製服前，曾獰笑著甩出淬毒匕首："李淵，你以為家人是你的軟肋？不，他們會成為你的死穴。"
    "悅悅別怕。"李淵蹲下身，將女兒抱坐在腿上，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爸爸的傷疤，是用來保護你們的盾牌。"他解開襯衫領口，露出交錯的疤痕，"每一道傷口，都在提醒我要把最重要的人護在身後。"李悅抽抽搭搭地伸手觸碰那些疤痕，突然踮腳在父親臉頰親了一口。
    深夜，李淵握著那張從敵人身上搜到的翡翠扳指，在書房的暗格裏翻出塵封的檔案。泛黃的照片上，一群穿著迷彩服的戰士笑容燦爛，卻在某次任務後，隻剩他一人活著回來。手機震動，一條匿名短信發來："明晚八點，城西廢棄碼頭，敢來就告訴你當年真相。"
    與此同時，蘇瑤在醫院值班時，接到一個特殊的急診病人。中年男人渾身青紫，瞳孔渙散，症狀與那晚襲擊者使用的毒素如出一轍。當她準備抽取血樣時，對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別相信...吹笛子的..."話音未落，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
    第二天，李陽瞞著家人偷偷來到特種訓練營報名處。剛填完表格，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李淵倚在門框上，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沉穩的聲響："想當戰士？先贏過我。"父子倆對峙在訓練場，李陽握緊拳頭率先出擊，卻在父親靈活的閃避中節節敗退。
    "真正的強大，不是莽撞的衝鋒。"李淵扣住兒子的手腕，"而是學會在危險來臨前，預判、蟄伏、一擊致命。"他鬆開手，指著遠處的障礙跑道，"跑十圈，每慢一秒，就多學半小時戰術理論。"李陽喘著粗氣衝向跑道，汗水混著雨水打濕衣衫，卻在轉角處看見母親撐著傘站在雨幕裏，目光溫柔又心疼。
    夜幕降臨，李淵將一把微型手槍塞進蘇瑤的白大褂口袋："遇到危險，別猶豫。"蘇瑤踮腳吻去他眉間的褶皺："當年在戰地醫院，我用手術刀救過你三次。這次，換我做你的後盾。"兩人相視而笑，卻在轉頭看見兩個孩子扒著門框偷看時，同時紅了眼眶。
    城西碼頭，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李淵警惕地靠近廢棄倉庫，翡翠扳指在掌心發燙。倉庫內，悠揚的笛聲突然響起，和那日清晨的《茉莉花》一模一樣。暗處走出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竹笛橫在唇邊："別來無恙，老戰友。"
    李淵瞳孔驟縮——對方露出的半張臉上，赫然是本該死去的戰友陳默。陳默笑著摘下鬥笠，臉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延伸至下巴："當年那場任務，根本就是個圈套。而你的家人，就是新的誘餌。"他揮動手臂，倉庫四周亮起無數槍口，黑洞洞的準星對準李淵。
    千鈞一發之際，倉庫頂棚突然破開。李陽背著自製的繩索裝置從天而降，棒球棍橫掃打落最近槍手的武器。"爸，我來支援！"少年大喊，卻在轉身時被偷襲，膝蓋重重磕在鐵板上。李淵心急如焚，正要衝過去，身後傳來熟悉的刹車聲。
    蘇瑤握著從醫院順來的麻醉槍衝進倉庫，精準擊中兩個敵人。她將兒子護在身後，白大褂下擺沾滿灰塵："我說過，我也是戰士。"李悅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小手裏攥著父親教她的防身短棍，站在最外圍："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起戰鬥！"
    陳默的笛聲越發急促，笛聲中夾雜著詭異的聲波，讓眾人頭痛欲裂。李淵突然想起妻子提起的急診病人遺言，運轉全身力氣衝向陳默。在兩人交手的瞬間，他瞥見對方腰間的翡翠扳指——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樣，內側刻著"生死與共"的字樣。
    "為什麽？"李淵拳風帶血，"當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陳默抹去嘴角血跡，笑得癲狂："因為隻有你活了下來！毒梟答應我，隻要引你入局，就告訴我妻兒的下落..."他的笛聲突然走調，倉庫外傳來警笛聲。陳默望著李淵身後緊緊相擁的一家四口，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突然將竹笛刺入自己心髒。
    回程車上，李陽靠在父親肩頭沉沉睡去，蘇瑤輕輕為他蓋上外套。李悅趴在車窗邊數星星，突然轉頭："爸爸，我們家的勳章，是不是就是永遠不分開？"李淵握住妻子的手，看著後視鏡裏逐漸遠去的碼頭，點頭："對，永遠不分開。"
    然而，當他們到家時，發現門口放著一支嶄新的竹笛，笛身刻著細小的毒紋。屋內，電視機突然自動打開，畫麵裏是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遊戲，才剛剛開始。"蘇瑤抱緊兩個孩子，李淵握緊拳頭站在最前方。窗外，雷聲轟鳴，新一輪的暗湧，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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