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冷哼一聲。
    “接著吵啊，朕還沒看夠呢！讓文武百官都看看，皇家吵架是什麽樣子的！”
    幾個皇子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個個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武德帝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秦昭身上。
    “老八，你怎麽看？”
    秦昭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躬身道。
    “父皇，兒臣還能怎麽看，這必死之局我怕是無力反抗，不如直接將我殺了來的痛快。”
    武德帝的目光再次掃過殿下跪著的皇子們。
    “你們幾個混賬東西！把老八逼成什麽樣了？！朕前幾日還聽聞城內傳著，老八……要跑到北拒城造反了？！”
    幾個皇子汗如雨下，後背衣衫濕透貼在身上。這謠言簡直荒謬至極！
    北拒城是什麽地方？那是大武朝的軍事重地！
    沒有兵符，沒有聖旨，誰會聽一個不受寵的八皇子指揮？
    軍中將領哪個不是跟著武德帝出生入死打下來的？
    這簡直是拿他們的智商開玩笑！
    四皇子秦恕額頭冷汗直冒，心裏把散播謠言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不明擺著火上澆油嗎？！
    “父皇明鑒啊！兒臣冤枉！兒臣怎麽可能……”
    秦澤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
    “冤枉？你們哪個不冤枉？！”
    武德帝怒吼一聲，一腳踹在秦澤的胸口，將他踹翻在地。
    “一個個的，不好好學習處理政務，就知道窩裏鬥！朕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尤其是讓狄雲那個老匹夫看了笑話，朕這老臉往哪兒擱？！”
    武德帝怒火中燒，對著幾個皇子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皇子們不敢躲閃，隻能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哎喲！父皇饒命啊！兒臣再也不敢了！”
    “父皇！兒臣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
    李福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連忙上前勸阻。
    “陛下息怒！陛下龍體要緊啊！”
    武德帝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指著幾個皇子怒罵。
    “一個個的，給朕把《治國策》抄十遍！交給李太傅檢查！少一個字，朕打斷你們的腿！”
    幾個皇子連忙叩頭謝恩。
    “謝父皇！謝父皇！”
    武德帝直起身子，目光掃過殿下文武百官，沉聲道。
    “朕今日把話放在這裏！朕絕不可能立老八為太子！你們幾個，若是再敢手足相殘，就別怪朕不客氣！”
    武德帝龍目一轉，看向秦昭。
    “老八，你有什麽異議嗎？”
    秦昭搖搖頭，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
    “兒臣能夠平安過完這一輩子就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言下之意，便是對太子之位毫無覬覦之心。
    武德帝點點頭，語重心長道。
    “你母親的身份注定不能讓你坐上這個位置，別怪朕。”北疆公主的身份如同一道枷鎖，牢牢地鎖住了秦昭的命運。
    “兒臣不敢。”
    秦昭低眉順眼，恭敬地回答。
    武德帝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後怒聲道。
    “你們幾個給朕滾回去站著，老三給朕接著跪著！”
    其他皇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唯獨秦澤依舊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他不知道武德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更不知道是否是誣陷秦昭的陰謀暴露了。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真的沒有陷害八弟，前不久還借給八弟結親的銀兩。”
    秦澤慌忙為自己辯解。
    試圖用往日的“善舉”來洗刷嫌疑。
    武德帝冷哼一聲。
    “這件事過去了，你再給朕好好想想，最近還有什麽沒擦幹淨的首尾！”
    說罷，又是一腳踹在秦澤的胸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武德帝這一腳踹得意味深長，他還特意看了一眼秦昭。
    秦昭心中暗道：難道是……虎咆營？
    看來秦澤這個倒黴蛋並沒有把虎咆營的事情告訴武德帝。
    但是武德帝恰巧知道這事了。
    秦昭心中暗歎一聲，用憐憫的眼神看向秦澤。
    這孩子，真可憐。
    此時的秦澤正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最近有沒有沒擦幹淨的首尾。
    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昭的眼神。
    他將最近做過的事情一件件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武德帝看著秦澤這副蠢樣，心中更加不耐煩。
    “老三，你最近是不是知道虎咆營的陣亡撫恤金被吞之事？”
    秦澤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秦澤如遭雷擊，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秦昭。
    武德帝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動作，怒喝道。
    “你別看老八，朕就問是也不是？”
    秦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卻不敢回答。
    他心中暗罵秦昭，明明知道此事，卻故意裝傻。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往火坑裏跳。
    “什麽？撫恤金被吞了？”
    一聲驚雷般的聲音炸響。
    武將班列中，一位身披鎧甲，豹頭環眼，滿臉絡腮胡子的將軍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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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鎮北大將陳破虜。
    他常年駐守邊疆，對於朝中之事知之甚少，自然不清楚虎咆營撫恤金被吞的事情。
    但是當年陳破虜也曾在武安侯麾下效力。
    對虎咆營的將士們頗有感情。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如何不震驚？
    武德帝擺擺手，示意陳破虜稍安勿躁。
    “陳將軍，此事朕自會處理，你先退下吧。”
    陳破虜雖然心中焦急，但君命難違，隻得行禮退回班列。
    他狠狠地瞪了秦澤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武德帝再次將目光轉向秦澤，語氣冰冷刺骨。
    “老八應該告訴你了吧？怎麽你忘了？”
    “沒…沒忘。”
    秦澤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為何今日不報？朕給了你很多次機會！”
    武德帝的聲音低沉，卻蘊含著無盡的威壓。
    讓秦澤幾乎喘不過氣來。
    秦澤結結巴巴地回答。
    “父皇，兒臣想報來著，但…”
    “但什麽？”
    武德帝的聲音驟然拔高。
    嚇得秦澤渾身一哆嗦。
    一旁的石進看秦澤這副熊樣，就知道他編不出什麽像樣的理由。
    當即站了出來，躬身說道。
    “陛下，三皇子昨日與老臣商量，準備寫奏折告知陛下，但是最近北狄使臣在此，恐陛下憂思過度，故想要過幾日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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